第23章 猩紅之眼終
猩紅之眼 終
[A.我是來找人的 B.你就是首領？]
幫派首領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手槍，但你先他一步兩只手裏都拿着手槍，兩個黑黢黢的洞口都對準他，“我是來找人的，前不久你的手下是不是在梧桐街的公寓裏抓了個人回來？”
海地幫的首領身量高大，你猜測可能有一米九，眼睛是很明顯的豎瞳，查閱他的信息面板時你看到他的種族一欄顯示的是蛇類，由于卡倫的緣故，導致你對蛇類獸人沒什麽好感，你挑眉，“我不想和你們起沖突，只是想把問那個家夥幾個問題而已。”
他的名字是威利，聽見你這麽說，他略微眯起眼睛，“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然後讓你再把他給救出去，然後讓我們幫派顏面掃地？”
其實真的打起來就不是顏面掃地的問題了，而是你會幹脆利落地把他們一窩端，有時候還真不是你喜好暴力解決問題，而是NPC多多少少都聽不進話，你嘆了口氣，就在那幾秒內威利一連向你開了好幾槍，你早就預料到這家夥會打冷槍，除了第一槍被打中後掉了點血，剩下幾顆子彈你都順利避開，你壓低重心躲過威利揮過來的一拳，一個側踢打掉他的槍。
槍支在近戰中幾乎沒什麽用，但可以當做冷兵器來使用，你用槍托給威利的下巴狠狠地來了一下，他頭頂上的血條掉得過半，他捂住下巴，另一只手比出停止的手勢，“夠了，你是想殺了我再帶走他嗎！？”
“我之前都說過了的，明明一開始是打算和你好好交流的，但你不相信我啊，現在呢，你相信了嗎？”話是這麽說的，但你絲毫沒有放下武器的跡象，甚至還用手槍拍了拍他的臉頰，“所以你現在的回答是什麽？”
威利吐出一口血沫，“好，我帶你去見他總可以了吧？先把槍給我挪開，不然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一槍崩了我？”
你半信半疑地站起來，單手叉腰，威利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下巴。
任務更新為【主線任務：在威利的帶領下找到情報販子】。
被打過一頓的威利老實不少，他看向你的眼神滿是賞識，“你的身手很不錯。”
那都是你練級練出來的，前面完成的支線任務獲得的屬性點都被你平均分配，因為完成任務數量夠多，你從進入游戲開始獲得的屬性點也非常可觀，哪怕被你平均分配過後身體的每一項數值都超出常人，你已經隐隐有了點六邊形戰士的趨勢。
有首領威利在前面開路，你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只是他廢話太多，明明第一眼你還以為他是什麽沉默寡言的反派boss呢。
教堂內部一如外表一樣破敗，建築材料主要為石頭，經過風吹日曬，很多地方都開始老化，鋪在地面上的石板也滿是裂痕，威利說：“有沒有考慮過加入什麽幫派？按照你的實力，只要加入幫派就能獲得一輩子都花不完的榮華富貴。”
……但身為首領的他不也還是住在這棟破破爛爛的教堂裏嗎？他的話真的很沒有信服力，你也只當做是耳旁風，“這座教堂看起來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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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還是從舊人類時代留下的建築物，可能有幾百年的歷史了，看來就老得不成樣子。”威利說着，“不過既然是被我們占據，那就是我們的財産了。”
讓你感到奇怪的一點是2區政府居然沒有拆除這座教堂，難道不覺得影響市容嗎？而且作為一個規模不算大的幫派占據那麽大個教堂也很奇怪。不過你只是略有些疑惑，就把這個歸因為游戲文案組的問題。
教堂的地下室沒裝電燈，只有兩側牆壁上燃燒的火把成為唯一的光源，越往下走就越能感受到專屬于地下室的陰冷潮濕，你還看見一直灰毛老鼠從石牆的縫隙裏鑽進鑽出，留出一截尾巴在牆壁外晃悠。
地下室的牢房裏還有兩個守衛，原本是在那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一瞧見首領威利過來了，立馬站直身體，對他鞠躬，接着威利就說：“把那個家夥放出來。”
其中一個手下撓了撓頭，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他吞吞吐吐地問：“是哪個家夥啊？這裏關的人太多了……”
威利咳嗽一聲，像是為了掩飾尴尬并且挽回自己的形象，“就是那個賣情報的，上個月抓進來的那個。”
原來情報販子在上個月就已經被關在教堂的地下室了，也怪不得路易斯會說旁邊那間公寓很久都沒有人來過。
被威利這麽一提醒，守衛頓時了然，“啊、噢噢對！”他拉上另外一個同伴手忙腳亂地找鑰匙，再打開木質結構的牢房，或許在教堂剛剛建成的時候木質監獄還算有用，但都已經到這個時代了，但凡用點小工具就能把牢房弄出個口子，這對于心思活絡的情報販子來說不是件難事，這就更加顯得他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很奇怪。
事有蹊跷肯定有其他的原因，守衛用快生鏽的鑰匙打開大鎖，威利補充道：“其實我們幫派向來不會虐待別人，哪怕是欠了我們錢的人，正所謂——和氣生財嘛，所以關押也只是象征性的。”
關押到底是不是象征性的你不知道，但這牢房确實是挺象征性的，你正要走入牢房，先前問話的守衛還給你一個火把，“給，但你要小心點，他經常會發瘋，地下室的老鼠都被他吓跑了好多。”
火把捏在手裏，火光閃動，木頭燃燒發出帶着熱度的焦味，你走入牢房時另外一只手也沒空着，覆上別在腰間的刺刀，一旦發生什麽緊急情況你就會馬上拔刀壓制住他。
窸窸窣窣——
牢房內放有一張木板床，一個簡易廁所和洗手池，那道黑色人影窩坐在床尾背對着你，你現在都還不知道他的姓名，于是開口喊了一聲，“喂，還活着嗎？”
那道影子動了起來，幅度很小，速度緩慢，但他的的确确地轉過身，你借着火光看清了他的面容，長相陰柔，皮膚白得病态，臉上還有好幾道縱橫交錯的疤痕，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那只機械左眼，在黑暗中依舊閃着幽幽的綠光，機械眼球不自然地轉動一下，“你又是誰？哈……伊萬的客人？真是的，伊萬那個傻大個可真喜歡做老好人，又把我的消息說給一些垃圾聽。”
脾氣倒是很拽，你被逗笑，“你的機械眼睛很漂亮，眼球是能挖出來的嗎？”說着，你還真的躍躍欲試，先跳出來反對的不是他本人而是威利，他打圓場似的說：“別別別的，哪有一見面就挖人家眼睛的啊？再說了，他的機械眼睛很貴。”
“真的真的很貴。”威利又重複了一遍，聽出來是真的很貴了。
“聽你說話倒不像個慫包，那我就勉為其難地陪你聊聊天吧。”他徹底轉過身，盤着腿，一只手撐着腦袋，他的頭發是很少見的水藍色，這種發色很挑膚色，恰好他的皮膚白得過分，反而襯得他的頭發更加漂亮。
這麽好看的臉蛋，還不如直接出道當偶像算了，還做什麽情報販子啊。
威利和兩個守衛都退出牢房，看起來他倒更像是這裏的老大，他問：“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你不是情報販子嗎？”你嫌火把拿着太麻煩，就又還給守衛，自己拿出小夜燈，調到最高亮度，整間牢房都被點亮，你雙手環胸，“我都聽伊萬說了，你很了解曙光公司，我就是來問問你究竟知道多少公司秘密的。”
情報販子，不，應該用雷爾來稱呼他，他把雙手撐在兩腿側，揚起下巴，“你問我我就要直接說嗎？”
好欠抽語氣……你翻了個白眼，“我也可以揍你一頓之後再問你。”
“揍我只會讓我的嘴巴更嚴實，而且就不能換個聰明人的交易方式嗎？非得要用拳頭解決事情？那是野蠻人才會做的。”他絲毫不畏懼你的武力威脅，“不過我可以先告訴你，知道那個公司太多秘密對你沒好處，至于下場嘛——”
他停頓了下，笑容詭谲，“就和我差不多，被弄得半死不活，還得躲躲藏藏茍延殘喘。”
你終于明白違和感出自哪裏，因為雷爾根本就不是被綁架來這裏的，而是放任自己被他們綁到這裏，以此來躲避公司的追捕。
[A.（拿出刺刀威脅） B.那麽你想要什麽東西？]
先是拿出刺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但他依舊不為所動，甚至還主動把脖子往刀刃上碰，“這就是你的威脅？”
好吧，看來威脅是真的沒用，你便無奈地收回刺刀，“那麽你想要什麽東西？”
雷爾指了指他左邊的機械眼，“我的這顆眼珠已經快要報廢了，本來是打算去修理師那裏再換一顆的，但是你也看到了，公司就跟條瘋狗一樣追着我不放，我就連換個眼珠子的時間都沒有。”說着，他随意地把眼球挖出，左邊眼眶變得空蕩蕩，眼底隔着一層薄膜可以看見鮮活的血肉。
“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去修理師那裏帶回來一顆可替換的眼球，至于安裝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這個條件已經很簡單了吧？”機械眼球在他的掌心滾動一圈，瞳孔仍在運動，“事成之後，你想要的情報我都可以提供給你，這可是一樁好買賣。”
主線任務就是比支線任務更加麻煩，一環扣一環，你耐着性子聽雷爾告訴你修理師的住所，說到最後他頓了頓，“不過他最近應該很忙，畢竟Lux公司找上他讓他負責修理出故障的仿生人，總之你先去看看吧，等你的好消息。”他敷衍地對你笑笑。
對話到這裏就結束了，你沒有馬上從教堂離開，先是在地下室到處看看，牆壁縫隙裏又有老鼠冒出來，你用刺刀一刀解決，掉落了100晶幣，你嘗試打開其他牢房的大門，但沒成功，也許是因為劇情設定，你又折返回雷爾所在的牢房，走近以後就觸發了他的語音，“我還以為你已經出發了，怎麽？現在開始害怕了？”
真要命，猝不及防觸發他的語音你都被吓了一跳，你沒接話，而是默默地朝他豎中指，随後帶走他牢房裏能拿走的東西，什麽書籍還有外形奇怪的工藝品全都拿走。
沿着地下室的樓梯走到地面上，因為教堂這部分的劇情已經結束，所以你的身份也不再是入侵者，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到處晃悠，進入聖殿，兩側的穹頂上繪有精致的壁畫，但顏料随着時間流逝而逐漸黯淡顏色。
你還真沒在教堂裏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你把這個歸因于建築物年代久遠，接下來就是去修理師那裏拿機械眼球，你看了眼時間，現在才早上九點，你給修理師打了個電話，但遲遲沒有接通。
反正時間也還早，你不是那麽着急完成主線任務，任務固然重要，但不去游戲的其他地點看看就喪失了玩游戲的快樂。
在12區的時候你雖說在城區逛過幾圈，但因為每次都是有任務在身上，而且後期那個支線任務更是費時費力，以至于你逛街都沒什麽樂趣。
2區和12區的城區也很不一樣，12區中心的确科技發達，但是較為邊緣的地區衛生條件堪憂，有些巷子就跟垃圾街沒兩樣，但2區就完全不一樣了，無論是區中心還是邊緣至少都能做到街道整潔。
12區很符合人們對賽博朋克的刻板印象，2區則是很符合人們對科技發展到極致的想象。
你搭乘環游列車先是來到市中心，那裏大廈林立，每一棟都和雙子星大廈一樣高聳入雲，空中懸浮着各家公司的全息投影gg，囊括醫療、美容、軍用等等……其中要數曙光公司的gg最為顯眼，也正常，畢竟這裏可是它的大本營。
站在市中心的街頭，對面那座形狀奇異的建築就是曙光公司的總部，那建築風格，在線條的運用上有幾分高迪的感覺，多為曲線而非冷峻的直線，因此也在一衆大廈中脫穎而出，這不太像醫藥公司，反而更像是時尚公司。
現在已經過了上班高峰期，路上都見不到上班族的身影，偶爾能看到的也是抽空出來買杯咖啡再匆匆忙忙跑回辦公大樓裏的身影，你在他們身上仿佛見到了曾經社畜的自己，眼神裏帶上幾分同情。
以前還在上班的你可沒有閑情逸致逛街，你的所有時間幾乎都獻給了工作，獻給了公司，直到你被車撞死的前不久你還在和客戶溝通，但聽不懂人話的客戶還嚣張地嚷嚷着要去你上司那裏投訴你，你正擔心着自己會不會被扣工資，結果下一刻就直接沒了命。
這麽一想，自己在現實世界裏活得甚至還沒有游戲世界豐富多彩，自己過得就跟游戲世界裏的NPC，本該按照既定的軌道過完窩囊的一生，螺絲釘的一生。
現在空下來你才開始回憶自己的過往，但其實也沒有多少能夠回憶的，上學期間你就默默無聞，畢業以後更是猶如一滴水融入大海，徹底沒了存在感。
在你愣神的間隙，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青年飛快地奔跑穿梭在人行道上，嘴裏還在喊着什麽，直到他狠狠撞到你的肩膀時你才聽清楚，噢，原來他說的是讓一讓。
但已經晚了，青年手裏提着的一打咖啡全數打翻，更糟糕的是大部分咖啡液都灑在你身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都是冰咖啡，否則你還會被燙傷。
第一反應就是死死抓住對方的胳膊，就和你當初畢業剛開始上班沒兩天在路上開着電瓶車結果被撞到，你唯恐對方逃跑也是死死攥住對方的胳膊。
青年沒有要逃跑的意思，相反的，他立刻半蹲下來，驚慌失措地用袖子替你擦去衣服上的咖啡，咖啡液都被衣物吸收，你語氣煩躁，“別擦了，沒看見這衣擺都能擰出咖啡來了嗎？”說着，你還真的抓起衣角擰了擰，果不其然有咖啡液擠出來，甚至凝聚成一條細小的水流。
“抱歉抱歉，我剛才急着回公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青年懊惱地在口袋裏翻來翻去，最後還是從咖啡包裝袋裏找出幹的紙巾遞給你，“先用這個擦擦吧。”
本想要拍開他的手，但你的目光裏突然看到他挂在脖子上的工牌，以及白大褂左胸口上印着的标志：曙光公司。
這不是線索主動送上門來嗎？想着，你的怒火也消減許多，從他手裏抽走紙巾，你擦了擦自己的臉頰和脖子，“你是曙光公司的員工？”
“呃，算不上正式員工，我是在校實習生，今天是進實驗室的第一天，但感覺已經搞砸了不少事情。”他收到來自導師的消息，詢問他怎麽買杯咖啡還沒有回來，他眼睛睜圓，表情變得有些緊張，“抱歉、我現在可能沒辦法賠你衣服，這樣，等我下班，我會再向你賠禮道歉。總之，我真的很抱歉，但是現在實驗室也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
一看他就快要急得哭出來的樣子，你撇撇嘴，“那等你下班了就在這裏見面，如果你不來我就會去找你的。”
導師實在是催的急，那個青年連連點頭，“好，我知道了，等我一下班就過來。”
緊接着就急急忙忙地起身穿過馬路沖向公司，你暗自在心裏感慨，無論是哪個世界的社畜都是那麽辛苦又那麽可憐，咖啡半幹涸後味道愈發濃重，你嫌惡得直皺眉，直接點開人物面板找到裝備那一欄，換上一套新的衣服，但還有一些咖啡黏在皮膚上，你到最近的商場裏找了個洗手間，用紙巾擦幹淨。
現在時間來到中午十一點，商場裏的顧客也逐漸增多，但大部分都是匆匆來解決午餐的上班族，鮮少有人會在工作日慢悠悠地逛商場，但這其中不包括你，你站在四樓的圍欄邊，俯視在第一層步履匆匆的身影，以前你也曾是他們的一員，吃個午餐都跟打仗似的分秒必争。
沒想到你最悠閑的時候還得要等到死後進入游戲才能享有，你收回目光，把注意力轉移到這層樓的商店上，這一層樓都是餐飲的店鋪，但幾乎都是西餐，你好不容易在某個小角落裏找到一家火鍋店。
店長連帶着店員都是原形為熊貓的新人類，他們頭上都頂着圓溜溜的可愛耳朵，臉型也都偏圓，看起來就很和氣。
“要什麽鍋底？一個人吃火鍋不劃算噢，要麽換成小火鍋吧，鍋底還能少收一半的錢。”說話的是個戴着圓框眼鏡的娃娃臉服務生，她在點餐平板上點來點去，“要什麽辣度？”
你竟然久違地在這家火鍋店裏體會到家鄉的感覺，你說：“中辣，不用小鍋底，吃着沒意思。”
而後你又點了蝦滑，肥牛，羊肉卷，毛肚黃喉等一系列葷菜，藕片和娃娃菜則是作為素菜調劑口味，等待上菜的期間你托腮看向的店內懸挂起來的顯示屏，上面在滾動播放一檔綜藝的節選片段，是一個偶像嘗試火鍋的片段。
後期剪輯還給這段添上了各種花裏胡哨的特效，到了未來科技時代綜藝還是老樣子啊，果然娛樂圈兜兜轉轉就是個圈。
給你上菜的還是那個娃娃臉服務員，她期間也擡頭看了眼屏幕上長相俊美的藝人，壓低聲音激動地說：“你也覺得菲克斯很帥對吧！！他真的長得超好看，簡直是美神降臨！”
一頭霧水的你：“啊？”
服務生上完菜抽走托盤，她往店長的方向偷瞄一眼，确認店長沒在看這裏，她就又恢複到剛才那副激動的模樣，“我說的是那個藝人，他現在可火了，光是今年就有一部電影兩部電視劇要上映，這還不算他參加的綜藝。”
對現實娛樂圈不關注，對游戲世界的娛樂圈更加不關注的你似懂非懂，大概就類似于你那個世界的當紅小生吧。你配合地點點頭，“是挺好看的。”
服務生小姑娘一看成功賣安利後，興奮地彎腰朝你眨眨眼，“我聽說他最近這幾天會來2區，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他呢。”
把難熟的藕片先放入鍋，用筷子夾着毛肚，另一只手還拿着漏勺以防毛肚掉入鍋底後消失不見，毛肚太容易老了，一老嚼起來就格外費勁，你順着她的話頭問道：“來錄節目嗎？”
“不是，聽說是他的親人病重，但至于是誰我也不知道，他們公司對藝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也是看他發的動态才知道的，他這幾天都沒在工作了，看來是對他很重要的人。”
一看又有客人來店裏，服務生也不再和你閑聊，急匆匆地跑向下一桌客人，重複先前的對話。你則是默默地吃完火鍋，那段時間內耳邊都在循環綜藝的聲音，中間還穿插了一段那個名叫菲克斯的藝人翻唱的歌曲。
等你走出火鍋店腦袋裏都是那首歌的旋律，不經意間自己都在無意識地哼唱，這歌可真洗腦，接下來的時間你就在商場裏到處看，更多的是抱着參觀的心态，這個時代将自己的身體一部分換成機械已經不稀奇，就比如二樓就有相鄰的五六家商店都是出售義體的，幾乎新人類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能在店裏找到對應的。
店門口還有店員在招攬客人，一眼看過去近乎所有店員身上的某一部分都經過改造，或是鑲嵌電子義眼，或是安裝機械手臂（就像伊萬那樣的），最為誇張的是半邊身體都由義體組成，你路過的時候沒忍住多看了他一眼。
12區倒沒有像2區那樣流行改造身體，但也有可能是因為義體公司認為12區沒有發展前景于是鮮少有公司開在12區，就直接導致當地居民也沒有那麽熱衷于改造肉.體，你才停下腳步，那個半邊身體都是機械義體的店員立刻迎上來，她穿着涼快的短裙和短袖，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改造後身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NPC也是個活招牌。
“義體改造有興趣了解一下嗎？義體不僅比原生肢體更耐用，而且還更發達，例如我們店內最新的電子義眼，安裝以後能夠掃描周邊物體，實時進行環境分析，還有更多功能，您可以進店看看。”
她口中所說的義眼功能你的系統都有，而且你本身對改造身體并不怎麽接受，總感覺怪怪的，于是你搖搖頭，直接就走開，商場內除了這些店鋪，還有一家出售仿生人的商店，店名是Lux線下店。
其實Lux公司不光在仿生人領域占據重要地位，在日用電器的市場上也占據了近乎壟斷的份額，你走入店內很快就有人邁着輕快的步子向你走來，如果沒看錯的話導購也是個仿生人，她的臉上挂着标準化的笑容，五官偏向亞裔，嗓音溫柔，“請問您想要什麽類型的仿生人呢？最近這幾款家用仿生人是我們店裏近三個月銷量最高的款式。”
說着，她朝你擺出一個請的手勢，平緩而溫和地向你一一介紹這幾款家用仿生人的特點和優點。
那三款家用仿生人被擺在透明倉內，像是裝在塑料盒子裏的玩偶，“這款是RK-01，屬于Lux公司的經典款家用仿生人，自上市以來顧客好評率達到99%，旁邊那一款則是經過改良後的版本，在保持原有優點的基礎上又增添了特色……”
這畫面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一個仿生人在向客人侃侃而談地介紹其他的仿生人，讓你莫名有種人口販賣的即視感。
中間跳過很長的一段介紹，你聽到她最後說：“所以您要試試看嗎？Lux公司支持先用後付，而且還支持七天無理由退貨，選擇Lux公司讓您的生活更加美好，您絕不會後悔的。”
“當然唯一可能後悔的就是沒有早些選擇Lux公司。”
真是非常盡職的導購，如果你是老板一定會很喜歡這種員工的，你從店內走出，時間過得差不過了，你就等着去曙光公司樓下等那個實習生下班，你到那個街頭時恰好是五點鐘，但那棟外形奇特的辦公大樓還燈火通明，每一層都被落地窗分割成一個又一個的小格子，從外面只能看看見裏面的燈光看不清內景。
你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正是今天那個實習生買咖啡的店，你是從商店的logo認出來的，點了杯摩卡靠近窗邊坐下，偶爾喝一小口摩卡，視線時不時地落在大廈的大門口。咖啡店內播放的背景音樂聲音很熟悉，你一下子就想到了菲克斯，因為他的聲音太有辨識度了，你在火鍋店循環播放他的片段，導致你已經記住了他的聲音。
看來他是真的很紅啊，到處都有他的影子。
等你把摩卡喝掉一半，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大樓門口。
帶上喝到一半的摩卡走出咖啡店，你隔着馬路沖他擺擺手，他扶了扶眼鏡，看見道路對面的你，正好這時候信號燈跳綠，他一路小跑過來，大概是搞實驗的身體都不怎麽健康，才跑了那麽一段路他的呼吸就不太穩。
“呼……我還以為找不到你了，你、你換了身衣服？”他花費點時間來調整呼吸頻率，下班後他都沒來得及脫下那身白大褂，挂在脖子上的工牌也在奔跑過程中甩到身後，他拉過工牌，“我把錢給你，你要多少？”他也不沒什麽底氣，擔心你獅子大開口要很多錢，他也只是個實習生，每個月的實習工資還不夠他在2區租房子的，本來就是倒貼錢實習，現在又攤上這檔子事。
“我不要你的錢。”你笑了笑。
“什麽？”實習生的臉上浮現出慶幸的表情，還沒有經過社會毒打的學生當然不知道不花錢的東西才是最貴的，他小心翼翼地問：“真的嗎？我是說……那你想要什麽？”
“請我吃頓飯吧，我就當這件事過去了。”你選的餐廳是價格便宜親民的家庭餐廳，成功打消對方的疑慮。
那家餐廳不在市中心，那是當然的，每個城市的市中心都是寸土寸金，想要價格親民就得跑到遠離市中心的郊區，不過因為2區整體發展做得很不錯，使得郊區和市中心相比也不算差太多。
在後來的談話中你順利地知道了他的名字，斯賓塞，這個NPC幾乎沒有防備心，幾句話談下來他就打開了話匣子，把他從開始實習積攢起來的苦悶都一股腦地倒出來，你只當做是背景音，只有在拿到菜單以後你才對他說：“點餐吧。”
“來一份披薩，還有炸洋蔥圈和雞塊。”他飛快地點好餐，然後繼續先前的話題，是什麽來着？哦對，他在吐槽自己那個跟吸血鬼一樣的導師，不壓榨學生就活不下去一樣，最惡心的是導師對待家境優渥的學生又是另外一個态度，擺明了就是看人下菜碟。
最先上來的是炸洋蔥圈，你蘸奶油醬咬了一口，對他的吐槽反應很平淡，你當然不是單純地和他一起吃飯，你趕在服務員把可樂端上來之前先去出餐臺拿走飲料，往其中一杯裏滴了幾滴真話藥水，你還沒試過這個藥劑。
“喝點飲料。”你把那杯加了藥水的可樂推到斯賓塞的手邊，他不假思索地端起一連喝了好幾口，你仔細地觀察他的反應，嗯……似乎和之前一樣，還在絮絮叨叨地埋怨他那個導師。
“那你會因此讨厭科研嗎？”你問。
“怎麽會，我熱愛科研本身，只是人際關系太複雜了，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究竟是在搞實驗還是在搞交際。”他皺皺眉，說起科研的時候表情是很純粹的喜悅，他在說真話，他還沒意識到自己接下來也只能說實話了。
“那你有考慮過殺死你的導師嗎？”
“有。”他都被自己的回答吓到，不敢置信，“我……”
“你最近在做什麽實驗呢？”你追問。
這肯定是屬于公司機密的，哪怕是單純的實習生也知道這一點，但嘴巴，不應該是大腦卻控制不住地想要把事實都告訴你，不，這絕對不行，他驚恐地睜大眼睛，雙手死死捂住嘴巴，“唔唔……我……”
你掰開他的手，“都告訴我吧，我只是好奇而已，而你呢，也只是不經意地說出口而已，除了我們兩人之外沒有誰會知道，所以放心地說吧。”
斯賓塞整張臉漲得通紅，眼睛都泛出生理性的淚水，“不、我——”
“公司正在進行新一批的臨床試驗，具體內容我也不清楚，我只負責記錄一部分的數據，我聽導師說那是治療基因突變引起的絕症的治療劑，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他就快要哭出來了，“你、你是對家公司派來的商業間諜對麽？”
什麽間諜？你與他四目相對，“不是，我只是單純地很好奇而已，而且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麽，只是我們以後可能要經常見面了。”
“你什麽意思？”
你給他遞上一杯純淨水，“就是字面意思，不要誤會我，我沒有惡意。”
“你會殺了我嗎？”真話藥水的藥效過去他又逐漸找回大腦對嘴巴的控制權，更讓他擔心的是你的真實目的，“還是說你已經給我下了毒.藥？”
他的想象力可真豐富，你面無表情，“你猜的都不會發生，好了，現在就好好享用你的晚餐吧，我們下次見。”
斯賓塞倒是可以發展成你另外一個情報來源，再加上對方性格單純，目前看起來還算好控制，你走出家庭餐廳，又給修理師打了個視頻電話，這次對方終于接通，屏幕裏出現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鼻梁上架着一副形狀奇特的眼鏡，最有特色的是他的鷹鈎鼻，讓他看起來具有反派氣質。
“你需要點什麽？是要做修複手術？還是義體移植？不過你恐怕要等兩天了，我現在抽不出空來。”修理師沒有問你是怎麽得知他的聯系方式的，又或許是因為他修理技術精湛而十分出名，所以即便接到陌生人的電話也不感到意外。
“我沒那麽空，而且我可以出雙倍的價格。”你比出兩根手指，“當然如果你覺得不夠還可以再加。”
錢能解決99%的問題，這個道理無論在哪個世界都通用，修理師因為你的話停頓了下，他比出三根手指，“三倍，你可以直接過來，然後談談你的要求。”
“成交。”你說，緊接着你聽見修理師那邊的背景音出現一道很有辨識度的聲音，你不可能聽錯的，那正是你今天聽過無數遍的菲克斯的聲音，“你還在磨磨蹭蹭什麽？”
依照先前火鍋店服務生透露給你的信息，菲克斯是因為家中有人病重才回2區的，這麽說來，現在修理師治療的對象很可能就是他的親人，你收到修理師發過來的位置，總是坐列車讓你覺得非常麻煩，你無比想念自己的機車，等有空了你打算再去買一輛。
修理師給的地址是在一棟大別墅裏，由此可見當修理師是有多賺錢，你步行到別墅門口，門口裝有攝像頭，在經過人臉識別後大門自動向你打開，你穿過花團錦簇的前院的，來到主宅，接待你的是一個家用仿生人，正是你在商場店鋪裏見過的升級版。
但仿生人的發型有所不同，她把黑色長發紮起然後捋到一邊垂在胸前，看起來很溫婉，她彎腰從鞋櫃裏替你拿出一次性拖鞋，“煩請您換上拖鞋，我的主人有輕度潔癖，以及在正式進入前還要對您進行全身消毒，請您配合。”
換上嶄新的拖鞋，仿生人繞着你噴灑消毒液，但味道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樣，沒那麽刺鼻，反而還帶着點淡淡的花香，仿生人識別到你臉上的困惑表情，貼心地解釋道：“這是特制的消毒液，不含有刺激性氣味，主人更偏好清淡的香味。”
沒想到那個反派長相的修理師還偏好小清新，結束消毒後仿生人領着你先去了會客廳，期間你還和從二樓下來急匆匆下來的男人打了個照面，仔細一看，那不就是菲克斯麽，只見他滿臉焦急。
會客廳也在一樓，很寬敞，大約有三四十平米，裏面擺放着兩排椅子，地面上鋪着一層厚重的地毯，腳踩上去都沒有腳步聲。
仿生人對你微微俯身，“請您先在這裏稍等片刻，等主人結束手術後我會來叫您的，當然，如果您有什麽其他的需求還請通過會客廳內的呼叫系統傳喚我。”
等她走後你在會客廳內待了幾分鐘，坐不住，完全坐不住，那裏面能拿走的東西都被你拿走了，什麽擺出來的點心還有茶水都被你收走，那杯花茶喝起來味道倒是不錯的，你從窗戶向外看，正對出去是一個小型花園，再往上看，你看到二樓唯一亮起燈的房間，但可惜的是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你只能瞥見裏面模糊的人影。
湊熱鬧是玩家必備的基本素養，你從會客廳的後門離開，然後利用潛行模式躲開在樓梯口守着的仿生人，你的身影出現在二樓，你站在那個房間的門口，聽到裏面傳來的對話聲，“這次很懸，我也沒有把握能夠完全救下他，你要先做好心理準備。”
菲克斯的聲音都在顫抖，“現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我不是說不救，這不是簡單的義體維修，而是因為他的基因病引起的義體排異反應，除非能夠先穩定住他的基因病。”修理師的嗓音依舊平靜，他早已見過太多這種事情，尤其是在近20年來基因病進入爆發期，新人類們飽受這類疾病的折磨，哪怕把壞死的部位換成義體，也只是暫時保住性命，剩下的原生身體又會在疾病的影響逐漸惡化壞死，換到最後，幾乎所有部位都要變為義體，這只是治标不治本。
你用開鎖技能打開門，只拉開一條縫，而後保持潛行狀态進入，房間內的中央放置着一張手術臺，臺子旁邊擺放着各類手術工具，還有另外一個醫學專用的仿生人站在修理師身側充當助手，圍繞着手術臺由一層透明罩子包圍，裏面就是嚴格無菌環境，你對醫學不算太了解，但光是看躺在手術臺上的患者臉色你就感覺到了不妙。
先前你也只是在背景介紹還有其他NPC的口中聽說過基因病，屬于聽過很多，但從未親眼見過，現在你就看到了患有基因病的病症，其實和你那個時代患癌症表現出來的樣子差不多。
菲克斯一臉無法接受，他又問：“你這裏難道沒有治療基因病的藥劑嗎？”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種藥劑早就被曙光公司壟斷，就連上層都供不應求，怎麽還會流到我手裏。”修理師冷靜地分析情況，盡管菲克斯的設定是當紅藝人，但藝人的權勢又怎麽能比得過真正的上層階級呢？
被他們的對話一提醒，你忽然就想起來自己在上次卡倫和大祭司的交易現場貌似順手帶回一個手提箱，裏面就是治療劑，當時窮的要命的你還在思考要不要把它賣掉，但好在你後面依靠支線任務狠狠地富了一把。
但你沒打算讓自己好不容易地拿來的治療劑免費送出去，你先是繞着手術臺轉了一圈，發現躺在手術臺上的患者長相和菲克斯有幾分像，都是金發，可能是兄弟。
你走上前，和菲克斯的距離正好是能觸發對話的距離，他側過頭，“你進來做什麽！？”說着，他還擡手擦了擦眼淚，聲音裏已經染上哭腔。
“我呢是來和你做個交易的，碰巧我手裏有一管治療劑，你不需要問是從哪裏來的，我可以選擇給你，但你得要答應我一些條件。”你半蹲下來，單手托腮，“具體是什麽我還沒想好。”
“你如果是開玩笑的我真的會生氣。”菲克斯的眼中都是憤怒，他怒視着你，“治療劑那麽珍貴你怎麽可能會有，就算有也很可能是假的。”
他還挺有警惕心，你聳聳肩，“你要搞清楚主動權是在我這裏的，就算我不把治療劑給你，對我來說也沒什麽壞處，但你的話，沒有治療劑他可是真的會死。”
你自認為自己還是非常有同情心的，但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出于菲克斯的确長得很好看，得要感謝畫師把這個NPC設計得那麽好看，而且在修理師口中形容得那麽稀有的治療劑在你這裏也不過是個壓箱底還占據背包格子的物品而已。
“好……我答應你，只要你的治療劑真的有效，你提出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他眼睛裏的淚光和怒火逐漸淡去，你拿出治療劑，經過修理師的鑒定的确是真的，菲克斯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那，那你快點給他注射，然後再修複他的身體。”
作為旁觀者的你站在一邊，腦袋裏在思考從修理師手裏拿到機械義眼後再找情報販子要情報，後續很可能還要再潛入曙光公司本部，這需要周密的計劃，公司總部裏肯定沒那麽簡單，你有點後悔自己追求刺激直接挑戰本部，就應該穩紮穩打先去分部探探路再說的。
但你又屬于不死亡就絕對不讀檔的玩家，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注射治療劑後患者的情況逐漸穩定下來，各項數值都回到安全範圍內，修理師旋即開始修複他的義體，你在旁邊觀看全過程。
菲克斯忽然開口，“我還以為就要失去他了，我的哥哥他已經為我犧牲了很多，如果不是他，作為孤兒的我不可能活到現在。”
你：啊？這就開始介紹身世了啊？
說真的，比起NPC傾訴自己的悲慘過往，還是觀看修理機械義體更加吸引你，你的雙眼注視着修理師的操作，耳朵則是漫不經心地聽着菲克斯說起自己自小父母雙亡而後和哥哥相依為命長大的故事。
有點俗套，游戲的文案組應該再多練練。
等你回過頭去看菲克斯的時候你又看到他眼中閃過淚光，你一臉茫然，啊這怎麽又哭了？
“為什麽善良的人總是得不到神明的庇佑呢？我的哥哥從始至終都是虔誠的信徒，甚至為教派奉獻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嗯？你好像聽到了什麽關鍵詞，信徒？但也有可能是你最近接觸到許多關于神降派的事情，導致你對這方面格外敏感，你終于開口：“你們還相信有神明的存在？”
“我和哥哥在父母意外去世後就被教會收養，教會撫養我們一直到成年。”菲克斯如實回答。
你的目光在菲克斯的脖子上流連，沒找到神降派标志的項鏈。
[A.直接詢問教會的事情 B.那你下次帶我回教會看看吧（開啓支線任務：神明之下）]
“再說說教會的事情吧。”修理師一時半會還沒能結束手術，你便追問起那個教會的事情。
“其實類似于當地的福利院，教會的神父會收養周邊的孤兒好好照顧，也不會強求我們信仰神明，但正是因為神父這樣善良的存在讓我們更加相信神明的存在。”
你果然是沒什麽信仰的人，聽他這麽說也是內心毫無波瀾，“那你下次帶我回教會看看吧。”
【開啓支線任務：神明之下】
“這是你提出的要求嗎？”菲克斯很敏銳，“可以是可以的。”
現在主線任務還沒完成呢，支線任務你是打算先放一放的，上次的支線任務就耗費你好幾天的時間。
結束對話後你開始思考自己什麽時候給自己放個假，盡管現在是在玩游戲沒錯啦，但一開始的新鮮感褪去後你就感覺到了疲憊，就跟偶爾玩游戲和職業代練一樣，一旦把游戲的各種任務看成工作任務，曾經身為社畜的你就會産生上班的PTSD。
休假是很有必要的！
這段劇情和菲克斯有關的劇情過去，修理師也結束手術，你迎上去和修理師對話。
[A.剛才手術進行的怎麽樣？ B.現在來談談我們的合作吧。]
修理師摘下特制眼鏡，你站在一旁開口：“現在總有空來談談我們的合作了吧？”
“噢，原來你還在這裏啊，我以為你會不耐煩地先走了呢。”他換上一副普通眼鏡，鷹鈎鼻還是那麽有特色，手術燈沒有關掉，強烈的燈光照得他本就頭發稀疏的頭頂更加光不溜秋，“好吧，那就說說你要什麽？好像是機械義體對吧？”
“不過你的身體很健全，确定要換掉一部分嗎？”修理師把你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告訴你關于義體的事實，“實際上只有真的身體受損的人才會來安裝義體，當然也不排除一些追求新奇和時尚的年輕人，那麽，你是屬于後者？”
“需要義體的人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可憐蟲，他需要一顆機械義體眼球，數據我都已經錄下來了，你看看。”說着，你把錄入存儲器裏的眼球信息投映到半空中，藍色的光芒描繪出一顆眼球的形狀，下面附帶各類相關數據，“能做出來麽？”
修理師伸手觸碰了下懸浮在空中的眼球全息投影，“你難道不知道義體還需要調适嗎？只有本人過來才可以，而且這顆眼球的信息……怎麽越看越眼熟？該不會是他的吧？”
真不愧是見多識廣的修理師，他很快就發現那是大名鼎鼎的情報販子的眼球，“啊……也對，現在他可沒空來找我，他是自身難保了。”
“既然你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那就趕緊把替換的眼球做出來吧。”你催促修理師趕緊幹活，自己也好盡早完成這個主線任務。
修理師也不問你究竟和情報販子達成什麽協議，他這點規矩還是懂的，只不過他在給你制作替換機械義眼時嘟哝，“那你這樣可就是在和曙光公司為敵了，你知道他和公司之間的矛盾，不對，準确來說應該是血海深仇。”
和公司為敵嗎？你作為社畜本來就對公司，尤其是看起來就作惡多端在影視劇裏就是幕後boss的大公司沒好感，再者說了，你在現實世界還不敢反抗，但現在都已經在玩游戲了，你還得對公司低聲下氣讓步妥協不成？
怒了怒了，你現在才不管這些，在游戲世界裏能讓你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A.他和曙光公司之間有什麽瓜葛？ B.你是怎麽知道的？]
“血海深仇？說來聽聽。”
修理師拉過一張椅子在房間另外一邊的工作臺旁坐着，打開臺子上的小燈，拿出制作眼球的各類材料，還有一缸類似培養液的液體，顏色是詭異的淺綠色，他說：“他曾經是曙光公司的研究人員，但後來被迫成為實驗品，在一次意外中逃出生天，後來為了報複公司他就開始販賣有關公司的情報，導致公司現在還在追捕他。”
眼球并不單單是個球體，實際上更重要的是眼球後附帶的連接視覺神經的線路，這才是最複雜的一步，修理師緩緩向你說道他初次見到情報販子的情形，“就跟條差點死掉的狗一樣狼狽，左眼幾乎壞死，那個時候我也還沒有完全掌握機械眼球的制作方法，他是我試驗的第一個，現在看來效果不錯。”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麽需要公司的情報，但如果你能讓公司出點岔子也很好。”他把柔軟的眼球放入培養液裏，“在這裏沒有人喜歡公司，但沒有人不在公司的擺布之下，新人類在公司眼裏看來就是一種資源。”
而且還是随時可以丢棄的資源。
對于NPC的這句臺詞你非常贊同，連連點頭，和修理師的對話就到此為止，你趁着他在制作視覺神經連接線路的空檔，在他的手術室裏翻來翻去。
【獲得物品[嶄新的手術刀]】
【獲得物品[麻醉劑]】
【獲得物品[手術鑷子]】
都是些雜七雜八的小物件，你撿到了就直接放入背包，反正你會定期整理背包的。你又湊近那個醫用仿生人，她的長相溫和，很容易就讓你聯想到在醫院工作的醫護人員，真神奇，也許是游戲方在設計時參考了不少醫護人員的臉，最後得出一張平均臉來？
你觸碰了下仿生人的手背，為了追求逼真，仿生人的皮膚也是溫熱的，就和人類一樣，而且你在仿生人身上看不到任何機械零部件，都被藏在與人類極為相似的皮囊之下，現實世界的仿生人也做不到這種地步，真不愧是游戲。
“啊哈，終于完成了，你要過來看看嗎？”在你靠近修理師的時候他突然出聲，那顆和老舊的機械義眼外表一模一樣的眼球被他裝在小盒子裏，他又自言自語，“既然是他的話，那他應該知道怎麽安裝，不用我再教你了。”
拿上義眼，任務欄又更新了。
【主線任務：猩紅之眼·2 調查曙光公司
把義眼給情報販子[進行中]】
走出手術室，菲克斯陪他的哥哥還在另外一間房間裏，你路過那個房間，家用仿生人又很貼心地帶領你去門口，為你換上來時的鞋子，接着微微俯身送你離開。
等你完成主線任務，也實現財富自由後，你估計也會買個家用仿生人，那實在是太方便了。
雖說你現在主線任務都沒完成一個，錢也因為買義眼花掉大半，但是不妨礙你開始暢想游戲通關後的躺平生活，就跟你以前上班的時候暢想自己退休以後的生活一樣。
輕車熟路地再次來到教堂，然後進入地下室，一腳踹開情報販子的牢房大門，掏出盒子往他身邊一丢，也不管他現在究竟睡沒睡，反正是NPC就算不睡覺也沒關系的吧？
[A.東西拿來了，快醒醒 B.給他一個大鼻窦]
還是後面那個選項比較直接，你走上前，直接物理喚醒他，“快醒醒，你要的東西我拿來了，你現在怎麽還睡得着啊？”
被你強制喚醒的情報販子語氣算不上多好，“你的手段真是粗暴。”
“這已經是最溫柔的對待方式了。”在你說話的時候他拿起盒子，打開後仔細觀察裏面的眼珠，再拿出來看了又看，真是要看出朵花來，确認無誤後才放入自己的眼眶，安裝在眼底的裝置連上眼球附帶的線路，他眨了眨眼睛，瞳孔一開始也很不對勁，乍一眼看去就跟鬥雞眼了一樣。
噗嗤，你沒忍住笑了出來，他又調整了下眼珠子，這才恢複正常，他說：“我沒想到你會這麽快就完成條件，好吧，既然是等價交換，現在我可以回答你任何關于曙光公司的問題。”
[A.公司在做人體實驗？ B.你作為該公司曾經的研究員，參與了什麽項目？]
“那個公司是在做人體實驗對吧？”
他翻了個白眼，但因為新眼球還不太适應，導致兩邊的眼睛翻白眼的速度不一樣快，那樣子更加滑稽了，他的語氣是十足的嘲諷，“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的，你該不會對曙光一點都不了解就來問我吧？我可不想和蠢貨交流。”
好毒舌的NPC，你撇撇嘴，“我還知道你是曙光的研究員，我是說，曾經是，那麽你在作為研究員的時候參與了什麽項目？”
這算是問到點子上了，他剛才嘲諷的表情收斂起來，神色嚴肅，“你應該是明白的，作為新人類，在出生以後的第一個重要轉折點就是轉化期，盡管人工繁衍的後代轉化率很高，但是也會存在一些特例，準确來說是失敗的例子。但父母不想放棄那些失敗的孩子，因為那畢竟是自己的孩子。
假如是普通父母最多也就是盡心盡力地撫養異種的孩子，但關鍵是，如果父母有錢有權，而且是你無法想象的權勢，那他們就會傾盡一個公司，乃至一個區的資源來研究如何讓孩子轉化成功。”
[A.也就是再度進入轉化期？ B.那對父母是？]
“那對父母是誰？”
情報販子搖搖頭，“很可惜我也不清楚，我即便是核心研究員也沒辦法直接接觸到他們，他們就只需要坐在幕後對着蝼蟻一般的我們下達命令，然後呢，我們就只能服從他們的命令。哪怕成為研究員，也無法改變被上位者支配的命運，所有的，一切的努力只會讓你成為他們眼中更加有用的工具而已。畢竟人生的分水嶺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注定。”
他之前說話的确毒舌，但現在說的在某種程度上與你不謀而合，你不禁在心裏感慨文案組的發揮水平怎麽忽高忽低的，有時候爛的不行，有時候又能直擊心靈。
“這項實驗在初期一直不順利，各種實驗數據都達不到語氣，所有人都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沒有前人做過，我們更無從參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直到項目開始的半年後，在一批從13區調來的試驗品裏終于出現了一個特例。”
等下，怎麽好端端地又冒出個13區來？你依稀記得這個游戲的背景裏設定的是12個區來着的。
[A.什麽特例？ B.13區？]
你果斷選擇後者，“13區？那又是個什麽地方？”
“你沒聽說過也是正常的，我也是在參加那次實驗後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不被地圖所記載的地方，就是個不毛之地，也被稱之為13區，一些異種還能蝸居在城區外的貧民區，而有些異種則是由于種種原因被放逐到那塊地方，很多時候是因為暴力行為。”他回憶了下，又對自己的回答進行修正補充，“是上位者覺得他們可能會做出暴力行為，因此防患于未然，先把他們丢到那個鬼地方。那地方上的異種有的甚至沒有自我意識，但也很好理解，脫離文明社會，和真正的野獸沒有區別。”
你有種預感，13區很可能會在後期的劇情中涉及到，不然文案組幹嘛特意穿插在這段對話裏，他說了那麽多，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一群有權的家夥覺得某一部分底層會威脅到社會就幹脆先把他們丢到荒郊野外，讓他們自生自滅，很好，很符合科幻設定下掌權者的刻板印象。
“那現在來說說那個特例吧，怎麽個特殊法？”你覺得站着太麻煩了，于是在牢房內唯一的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等待他的回答。
“他是我見過從13區送過來的實驗品裏最聰明的一個，當然，他也是第一個成功實現再次轉化的例子，光憑這些就已經讓他足夠特殊了，但最特殊的就是，他能夠利用實驗員獲取密碼，自己逃了出去，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實驗員的腦回路和尋常人也不太一樣，說起這個的時候他的臉上卻都是贊賞，像是在欣賞一件傑作，“所以公司在找我麻煩的同時也在尋找這個實驗品，不過顯然是後者的難度更高，他将會成為公司的隐患，沒人知道他這顆炸.彈什麽時候爆.炸。”
[A.你對他很了解？ B.說說你參加過的其他實驗。]
那麽特殊的例子，而且還通過一個NPC那麽詳細地介紹，不用猜也知道後續會出場，你先略過這個人物，“說說你參加過的其他實驗，以及你又為什麽會被迫進行人體試驗的。”
他後面陸陸續續地和你說了他先後參加的各個項目，在說到自己為什麽會進行人體試驗時頓了頓，沒有直接點明，而是注視着你，“在那個精密運行的龐大公司面前，個人意志都會被剝奪，你以為自己是被雇傭的，你以為自己能夠獲得平起平坐的機會，但這種東西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這番話讓你背後發毛，因為你曾經也有過這種感覺，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巨大機器中的一個小部件。
【主線任務：猩紅之眼·2 調查曙光公司已完成】
【獲得20000經驗值，等級升為Lv.43】
第一個主線任務就這麽結束了，一方面的确有十足的成就感，但另一方面你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疲憊，你要給自己先放幾天假，暫時當一個生活玩家。
首先是要确定自己接下來那幾天假期的住所，情報販子的公寓太亂了，你不想再回去，現在有新的身份芯片，辦理酒店入住就很方便。
還沒想到接下來的計劃，你離開教堂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酒吧，黛比今天又換了套服裝，今天是西部牛仔風格，她原本黑色的頭發也被染成金色，而且還在發尾處燙卷，頭上戴着一頂牛仔帽，寬大寬帽投下的陰影幾乎籠罩她的大半張臉，只露出個尖尖的下巴，和微微抿起的嘴唇。
你坐到吧臺前，她先和你打的招呼，“哦嗨，又是你啊，你都快成這裏的常客了，怎麽樣，在2區的旅游感覺還不錯嗎？”
她的語調上揚，輕哼着不知名小調身周洋溢着好心情，你很喜歡小太陽類型的人，就連NPC也是，性格開朗陽光的NPC也會很讨人喜歡。
手邊又多出一碟小零食，是黛比送給你的，她把牛仔帽往後撥，露出整張臉，“要來點什麽嗎？”
[A.橙汁吧。 B.我想聽聽你的推薦。]
“一杯橙汁。”你撚起幾顆小零食吃起來，味道還不錯，是鹹口的，而且油炸得很酥脆。
黛比故作驚訝，“你是受到了什麽打擊嗎？那你還不如點一杯純牛奶呢，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電影裏的變态殺手都有不為人知的癖好，就比如明明來到酒吧卻點了一杯純牛奶。”
“那你說說你的推薦吧？”你半靠在吧臺上，整個人的姿勢都透露出一副懶洋洋的味道。
“請你嘗試下我的最近研發的新品吧，我還沒想好名字。”說着，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拿出材料，你往吧臺裏瞄幾眼，只見她動作熟練地給檸檬切片，又把方方正正的冰塊鑿出一個杯子的形狀，用百利甜酒打底。
她沒擡頭，但卻在和你說話，“你猜猜我今天的搭配是什麽風格的？”
“呃……西部牛仔？”這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來吧？
黛比驚喜地低呼一聲，“難道我們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不然怎麽會那麽心有靈犀！？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知道我今天穿搭風格的客人！其他的家夥都不知道，他們可真是無趣的家夥。”
新品酒很快調制而成，她把冒着冷氣的酒杯推到你手邊，“快嘗嘗！”
喝第一口味道很奇妙，但出乎意料的不難喝，你又連着喝了第二口，正要開口稱贊，你眼角餘光裏就出現另外幾道身影，正從酒吧門口往裏走，起初你還以為是路人NPC根本沒在意，但看第二眼的時候人都愣了下。
那不是上次還被你用火.箭.筒轟了好幾下的卡倫嗎？他怎麽會來這裏？
有一種可能他是來找你麻煩的，但現在主線任務第二章沒開啓，支線任務也沒開始，于是你就排除了這個可能，你端着杯子朝他們落座的地方看去，體溫把冰酒杯融化大半，水順着你的手指滑下，你抽過一張紙巾擦幹。
這時候就該感謝游戲設定，只要你靠近到一定程度就能看見他們頭頂的對話字幕，你換了個位置，縮短與卡倫和他手下之間的距離，大約走了兩三步的樣子，你就能看見他們頭頂的對話。
卡倫說：“在接下來和2區負責人的談話中盡可能把對我們的不利影響降到最低，會所那件事……既然已經壓不住了，就直接和他們說吧。”
手下是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他說：“大祭司那邊最近好像沒什麽動靜，但不排除他們還會找機會報複我們。”
“這倒不是什麽大事，只不過是一個小教派而已，和他們交易就是看得起他們，哪裏輪得到他們蹬鼻子上臉。”卡倫的側臉有一道傷疤，但對他的容貌沒有太大的影響，估計是你上次在會所給他留下的。
不得不感慨，他的血是真的厚，你都用了火.箭.筒他都還活下來了，你繼續觀察他們的動向，大致了解到他們來2區的目的，簡單來說就是給公司負責人賠罪，畢竟會所發生的襲擊事件很快就傳到了負責人耳中，他們想不承認都難。
偷聽到一半，卡倫往你的方向投去一眼，你下意識地提起戒備，但忽然又想到自己現在已經重新捏了個外貌，而且身份也跟着換掉了，他又怎麽會認出你來呢？
他又收回目光，你把杯子放在吧臺上，現在想着先離開酒吧，你才走出酒吧，就聽見後頭傳來的交談聲，原來是他們從酒吧裏出來，走在樓梯上，你靠右側走，餘出的空間僅容一人通過。
先是鼻尖嗅到一股奇異的冷香，旋即瞥見漆黑的衣角在空中滑出一道弧度，卡倫與你擦肩而過，長發依舊被他用發帶束起，然後垂在胸前，臉側餘下幾縷碎發，他極為突兀地扭過頭，“我是不是見過你？”
嗯？？在這種時候觸發對話？不對，NPC怎麽變得這麽智能了？你的臉上浮現出少見的迷茫，“你在和我說話？”
卡倫站定，側過身直視你，他的身量高挑，足以俯視你，他反問：“不然呢？”
“你從剛才在酒吧的時候就一直往我們這邊偷看，是誰派你來的麽？”他俯下身，企圖給你帶來一些壓迫感，但你的注意力卻落在他側臉的傷疤上，他對你的走神感到非常不悅，“回答我的問題，你現在在裝傻充愣嗎？”
不是，這NPC也太逼真了吧！你內心充滿驚訝，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在看你的臉，你有一張很好看的臉，找的畫師水平很好啊。”你毫不吝啬對他外貌的誇獎。
“什麽？”卡倫眯起眼睛，愈發顯得他眼睫濃密，你聳聳肩，果然NPC再怎麽智能也會有不理解人話的時候，你說：“就是單純覺得你長得好看而已，好了讓一讓，我要去享受假期了。”
說完你就一個側身繼續走樓梯，一步跨好幾個臺階，輕輕松松走到外面，剛才有一瞬間你都以為卡倫産生自我意識了呢，不是經常有那種套路的小說嗎，什麽游戲NPC産生自我意識之類的，但也只是那個瞬間，接下來你行走在步行街上，途中也路過一個公園，你走得也有些累了順手從背包裏拿出小餅幹吃起來補充體力。
公園裏人不算多，也正常，現在是工作日，總要有社畜NPC上班的，公園長椅大部分都是空着的，你找了個有樹蔭的長椅，坐下後放眼看去，在另外一處樹蔭下還有一道背影，坐在折疊小凳上，面前是一個畫架還有畫紙，旁邊則是顏料盒和裝滿水的小桶。
你依稀能夠看見畫紙的一角，應該是水彩畫，你對繪畫了解不深，但不妨礙你欣賞他的畫作。
“你覺得這幅畫怎麽樣？”他忽然出聲，聲音很年輕，你正在思考自己接下來去哪裏消磨時間，2區的地圖都被你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你自然是沒覺得他是在和你對話，頂多以為他是在自言自語。
但沒想到他後來又轉過頭看你，“抱歉可能打擾到你了，我對別人的視線比較敏感，從剛才開始就發現你在看我的畫，就想問問你有什麽建議。”
你困惑地皺皺眉，自己似乎沒有和他主動搭話吧？這NPC好自來熟，本來想要裝作沒聽見的，但他已經朝你走來，手裏還拿着畫筆，手掌上也都是顏料，“可以幫我看看嗎？”
“我不懂畫畫的。”你直截了當地回答。
“沒關系，只需要看一下，然後說出你的感受就可以。”他拉過你的手把你帶到速寫前，你被這個過分外向的路人NPC弄得一頭霧水，就勉強配合地看了幾眼速寫，然後說：“感覺有些局促，你是不是太着急了？”
他的好像是天生的笑眼，就連不笑的時候眼睛也都是笑盈盈的，他單手點着下巴，“唔……其實我也是這麽覺得的，因為剛才畫的時候都在想其他的事情。”
你不問他就自己開始接着往下說，“就是畫展的事情，總覺得會有些焦慮。”
不是，誰問他畫展的事情了啊！？
你騰地一下站起來，覺得自己要是再留在這裏肯定得要聽對方的傾訴，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在現實生活中也是這樣，同事都會選擇找你傾訴負能量，仿佛你天生就是屬樹洞的一樣，但也可能是認為你不會往外說吧。
才走出沒幾步路，他又快步追上來，你差點就沒給他一拳，好在你忍住了，因為普通NPC的血量承受不住你的一拳，也就是顧名思義，你一拳下去他會原地嗝屁。
“你想幹嘛？”你的語氣已經很惡劣了，就在發怒的邊緣徘徊。
“這是我的名片，明天就是我的畫展，如果你有空的話我會很歡迎你的到來。”他遞給你一張名片，附贈一個傻兮兮的笑容。
你接過名片，名字是洛哈特，莫名讓你聯想到了另外一部兒童文學裏的角色，“我們似乎才認識沒多久吧？”
“但這并不妨礙我邀請你來我的畫展，不來也沒關系。”他學着你的樣子也聳聳肩，“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會很喜歡繪畫。”
喜歡倒是論不上，在你兒時的确萌發過對藝術的興趣，但因為家境貧困就從未真的接觸過，從小學到高中的美術課也都往往被主課占掉，所以對繪畫的記憶也很模糊。
你抿抿唇，總覺得洛哈特的原形肯定是個金毛犬，“好吧，我應該會去的。”
現在的姜杉：NPC怎麽越來越智能了（困惑）
後來的姜杉：原來我是第四天災（恍然大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