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K+網王]緋空碧影，暖日涼馨

第5章 chapter5

chapter 5

轉眼間，緋涼和玖蘭優姬都五歲了，青蔥歲月本應那麽簡單美好。

又有誰會知這一年玖蘭悠為了保護家庭而戰死，玖蘭樹裏為了讓自己的女兒成為一個普通人類而自殺，玖蘭優姬會失去她五歲之前的所有記憶呢？

當然這些緋涼也不知道，他甚至做好了和玖蘭家過一輩子的打算，即使是變成同類也無所謂。

可是這一天終是突如其來，緋涼在和玖蘭優姬講故事，玖蘭樞坐在一旁看着他百年不變的書籍，玖蘭夫婦則是微笑着看着這樣和睦的情景。

像是海嘯來臨前一樣，笑容在一瞬間僵住了，玖蘭樞本該流暢翻頁的手停駐在了半途中。

“悠……”玖蘭樹裏握着丈夫的手有些顫抖，聞到那個人的味道，她就想起了一些令她恐懼的往事，記憶深處的那雙眼眸更是在無數睡夢中纏着她。

—— 天生異眸，玖蘭家的颠覆者。

“我先出去和他談談，他畢竟是我們的兄長。”玖蘭悠抱住了妻子，“放心吧樹裏，我們不會有事的。”

緋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聽玖蘭悠的話，來者可能是玖蘭夫婦的哥哥，這麽壓抑的氣氛，難道是反目成仇了或者來讨債了？

緋涼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玖蘭優姬更是已經有些害怕地躲進了玖蘭樹裏的懷裏，緋涼望着玖蘭樞，抿着嘴巴，心中當然是擔憂的。

沒多久玖蘭優姬尖叫起來，“血！是血的味道！媽媽，爸爸他會不會有事？”玖蘭優姬小小的身體害怕又擔心地顫抖，尖叫也逐漸轉變成了哽咽。

緋涼當然聞不出什麽血不血的味道，至少他不像優姬那樣的戰栗，可壓抑的氛圍渲染之極，實在是讓人緩不過氣來，五歲孩子身體，心底傳來的恐懼，嘴唇抿得已經有些泛白了。

“乖，爸爸不會有事的……”玖蘭樹裏拍拍玖蘭優姬，強迫自己柔和臉色，可是她心中也沒有底，畢竟他們面對的不是別人，是玖蘭李土，玖蘭家的叛徒啊，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敗的。

“緋涼你過來。”玖蘭樹裏出聲喚起，緋涼随即點點頭走到了她跟前等待着。

玖蘭樹裏一手抱着女兒，另一手揉了揉緋涼的頭發輕笑着。

“緋涼，你永遠是我們的孩子……”玖蘭樹裏的眸中溢滿了溫柔，“這是提前送你的生日禮物哦！”

緋涼攤開手發現是一條薔薇花的項鏈，這要是從前緋涼肯定說，這種那麽娘的項鏈很不适合他，可是現在的他只感到一陣苦澀，話語被一種莫名的情感攔在了喉嚨口。

玖蘭樹裏溫柔的眸子裏一閃而過的哀傷他不是沒有看到。

“好希望能夠看到你和優姬長大啊……”玖蘭樹裏垂下眼睑呢喃着。

…… ……

……

“太久了，我去看看，樞你照顧好優姬和緋涼！”将女兒交給了玖蘭樞，玖蘭樹裏也不安的快步離開了房間。

“發生了什麽？”為了讓玖蘭樹裏安心，緋涼特地将項鏈戴在了脖子上，這時他緊握着薔薇花。

“沒什麽。”玖蘭樞瞥了緋涼一眼，之後就一直不停地安撫着玖蘭優姬，不再看緋涼一眼。

緋涼氣的牙咬跺腳，他當然知道發生了大事，不過居然都瞞着他，是認為他還小？還是因為這件事根本由不得他這個外人來幹涉？

不一會兒玖蘭樹裏就回來了，親吻了玖蘭樞和緋涼一下，她就帶着玖蘭優姬離開了，玖蘭優姬哭得撕心裂肺，然而玖蘭樞那貨卻全當沒聽到，深紅色的眼眸依舊淡泊。

“現在優姬都走了，還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緋涼的耐心是快耗完了，眼下這幅景象真是像極了生離死別。

“一會兒我會派人把你送到其他的地方。”玖蘭樞仿佛沒聽到他說的話似的，定眼對上緋涼，雙眸滿是波瀾不驚，冷淡依舊。

“你這是什麽意思？”對上玖蘭樞的眼眸，緋涼吃驚地後退一步，訝異顯于面上。

“你……”玖蘭樞擡眼，“不是玖蘭家的人，沒必要卷入這事中，這是玖蘭家的家務事。”帶着點嘲諷，他說的是那樣的平淡無奇，像是陳述着早飯菜單一樣的事，可這卻……是事實。

緋涼只覺得一陣寒意席卷而來，“我以為，即使我不是吸血鬼即使我沒有冠上玖蘭的姓氏，相處了近五年……沒想到……是啊，我只是個外人。”

再也裝不出那種稚嫩的表情，緋涼低下頭自嘲地笑着，手掌傳來刺痛感，明明剛才還說過他永遠是他們的孩子可是……呵呵看來真的是他自作多情了。

“這是悠和樹裏的決定，他的目标是優姬，而你只是個人類，他們不會太關注你的……”面對這樣傷神的緋涼，玖蘭樞蹙着眉頭，他竟然說不出什麽過分的話了。

“你的意思是你們是為了保護我？”緋涼瞬間擡頭，琥珀色的雙眼充滿期待，即使是騙他的也可以，他只要玖蘭樞的一個答案。

“…… ……”玖蘭樞沉默了。

“呵呵那既然必須得走，那麽走之前，讓我抱一下行不？長這麽大我還從來沒這麽幹過呢！”緋涼眼睛有些紅了。

“…… ……”依然沉默。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緋涼上前兩步抱住了，以他現在的個子只有墊腳才能抱住玖蘭樞。

玖蘭樞依舊沒動，緋涼輕笑一聲，頭抵在了玖蘭樞的肩上，悶悶地開口，“其實我比你們想象中的成熟堅強多了，才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哭呢！”

話雖這麽說，可是眼睛澀澀的，忍着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你必須得走，這場戰争中，悠和樹裏都會死，優姬也會喪失所有的記憶，你已經沒有理由留在玖蘭家了。”玖蘭樞推開緋涼，力有些使大了，緋涼倉促地後退似乎撞着了什麽。

“怎麽會……這樣……”來不及疼痛，他就覺得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玖蘭樞就站在他面前，連擡起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連他的表情都看的那樣糊塗，耳邊只悠悠傳來玖蘭樞的話語。

“你只是個沒有任何力量的人類而已。”

人類就應該過人類的生活，和吸血鬼生活了五年，太怪了……

“星煉，送他離開。”玖蘭樞轉過身，剛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傾着頭看着暈倒在地的緋涼，眼中滿是星煉讀不懂得感情，半響他輕起嘴唇說，“永別了，緋涼……”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亦或是最後一次……

在玖蘭樞身後的女孩，朝着玖蘭樞離開的方向鞠了一躬，毫不費力地扛起緋涼，消失了。

上一刻一家人溫馨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下一刻卻支離破碎……

似夢似幻，無從追究。

…… ……

……

緋涼是被凍醒的，睜開眼看到的就是白茫茫的雪地，身上冰涼濕漉的感覺讓他很是不舒服，原本在玖蘭家很暖和，所以他并沒有穿很厚重的衣服，而現在他有種饑寒交錯流浪者的感覺。

一望無際的雪地，整個世界都是雪白的一片，幹淨卻迷茫，寂靜卻危機重重。

撇開那次偷偷溜出去遇到危險不說，緋涼可真的算是個宅男一樣的呆在玖蘭家，早就說過如果以後出來了，他肯定連怎麽生存都不知道，看看，這不真靈驗了？現在他是該往哪兒走都不知道了。

漫無目的地在雪地裏走着，緋涼心裏還是糾結着，他對玖蘭家遺棄了他這件事實在是恨不起來。不管是不是為了保護他，為了他好。不管從頭到晚有沒有把他當做家裏一份子，五年的恩情緋涼都難以忘懷，何來的恨呢？

不過玖蘭樞那厮，最後一句話卻算什麽意思？緋涼咬了咬牙，原以為他和玖蘭樞的關系有所好轉，到頭來他還不是對他種族歧視！以後見到他，一定要好好報複他一通！

當然，前提是能夠再見到他啊……

緋涼迷茫地望着天上的浮雲發呆，啧啧，他該去哪裏，他以後會一個人生活還是，還會有像玖蘭夫婦那麽善良的人收養？或者……他會變成Level E的飽餐？

眨巴眨巴眼，一切好像是這麽的突兀又這麽的順理成章。

前途渺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