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婚
大婚
皇家的婚事，就算是四皇子并不是當今陛下喜愛的皇子，但是因為這婚事是萬壽節那一日定下的，也是備受矚目，要知道，顧塍郢還順口問過一句，秦家可準備妥當了？
跟着帝王身邊的梁公公含笑說道：“先前是奴才的弟子去傳得聖旨，聽聞那秦家歡喜地給了一把金葉子。想來也是看重這婚事。秦家女當日裏奮勇給四殿下擋刀子，說不得也是看中了四殿下的俊秀。”
顧塍郢笑了笑，似乎也是在萬壽節顧煊求娶秦家女，也讓帝王看清楚了這個四皇子的容貌，得了當年淑貴妃的豔麗，生得如玉如琢。
顧塍郢不喜四皇子，卻也希望他的臣民可以給四皇子敬重。
“那便好。”
帝王順口問過了四皇子妃府邸準備的如何，雖說這個話題已經應付過去了，梁公公還是去打探了一番秦家的進度。
秦家重新修整了宅院、秦家整個府邸張燈結彩、長青侯府給秦府送了教養嬷嬷，秦家花了大價錢請了繡娘……
準四皇子妃閉門不出，聽聞自從指婚後，便再也沒有踏出過宅院一步。
梁公公把這些信息記在心中，只等着之後帝王再詢問。
只是一直到婚禮這一日，帝王都不曾問起。
在夢裏，秦芷君是經過周家的婚禮的，開臉、梳妝、攏發這些步驟都不曾少，不過和夢裏相比，如今她的閨房裏滿滿當當都是人，要比夢裏的那個時候熱鬧的多。
秦芷君看着整個府邸的人忙忙碌碌，來去如同是采了風火輪，她自己可以淡然地摸着腰間的宮縧。
一直到有人高聲喊着，“四殿下來了。”
她的手指才猛地收緊，那種淡然瞬時間消匿于無形，心中猛地往下一墜，甚至不自覺站了起來，她往外望去，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到什麽。
因為站起來這個舉動，秦芷君被取笑了，笑得人是謝嫣然，“阿芷姐姐盼望早些嫁人，不必擔心，門口沒什麽人會用心攔，吉時姐姐必能順利出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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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芷君被喜娘壓着回到了梳妝凳上，在聽到了腳步聲的時候，頭上的紅色蓋頭垂在了鳳冠上。
秦芷君的手也被人攙扶起來，只是久久都沒有把她放在兄長的身後，按照規矩，她應該是被背上花轎的。
耳畔有騷亂聲，不少人都在勸說那人。
“這不和規矩。新娘子有兄弟的，哪兒能讓世子您背？您金尊玉貴，何必背上新娘那？”
“世子，不要為難我們。”
“哥，若是你想要背新娘子，等到我嫁人的那一日，你背我就好，今兒是阿芷姐姐要做四皇子妃的大好日子。”
謝紹的聲音沙啞，“我是她的義兄，我背着她出閣有什麽問題？嫣然，距離你成親的日子還遠，到時候你出閣，我自然也會背你。”
隔着人群，謝紹看着那個披着蓋頭的女子，挑釁似的開口說道：“好歹我與阿芷也是上了族譜的兄妹，阿芷你之前也喚我一聲兄長，現在為兄背着你出閣，你怎的不敢？”
秦芷君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原來是謝紹了，她要背着自己出閣。
秦芷君讓人把她扶過去，對着謝紹的方向行禮，“勞煩謝世子。”
他既然都敢來背她，她便讓他送她出閣。
她有什麽不敢的？難道謝紹敢背着她，把她送到別的地方去？
蓋頭下，秦芷君的目光流轉，反而被謝紹激得戰意升騰而已。
秦芷君笑了起來，“有世子兄長背我出閣，長青侯府也是我今後的半個娘家，我有什麽好怕的？兄長你說笑了。”
秦芷君的一雙手環住了謝紹的脖頸，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謝紹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秦芷君的一只手挽着他的脖頸，另一只手撩起了一個小角，她看到了關切的家裏人。
謝紹猛地闖入，她的哥哥們還有姐姐擔心了。幸而長輩們不在這裏，他們在正門處，不然只怕他們也要為難。
秦芷君什麽都沒有說，點頭對着他們淺笑了起來，緊接着放下了蓋頭的一角，重新雙手壓在謝紹的肩膀上，她揪住一點衣角，确保自己不會滑落。
謝紹是憑着一腔悲憤要求來背着秦芷君出閣的，在他的設想裏，秦芷君會覺得羞愧，覺得對不住他，在這樣的大喜日子她會難堪，甚至可能會哭出來，等到四皇子掀開她的蓋頭的時候，看到了一張哭腫眼的新娘。
他想着，她越難受越好，憑什麽只有他一個人難受。
他側過頭卻沒想到，看到了她白皙的下颌，還有塗了口脂殷紅如血的唇瓣微微翹起，仿佛是最絢爛的花朵綻放。
她一丁點都沒有難過，在整個婚禮之中，只有他是狼狽的。
謝紹往前快步急走了幾步，甩開了後面的人，同時他又往回看，想要讓風撩起她的蓋頭，讓他多看一眼。
謝紹看到的是一只塗滿了蔻丹的手，那手纖細輕輕一壓，沒讓他看到一點肌膚。
秦芷君再次聽到了驚呼聲，不過她還是不擔心，因為整個府邸都是下人，謝紹不敢做出違背皇權之事。
四皇子再不受寵，依然是皇家子嗣，謝紹在大婚當日生事，就是在打皇家的臉面。
“你就沒有一丁點的傷心和難過？你是不是沒有心？”謝紹恨恨地說道，他恨不得把身後的人給甩到地上。不過就如同是秦芷君預料的那樣，謝紹不敢。
“謝世子，”秦芷君說道，“人皆有心，我是人自然也有心，我在以為你死的時候，是傷心難過的。也高興你回來。”
秦芷君想着那個夢裏的心路歷程，如今那些都已經過去，等到她嫁人之後，會随着四皇子住在他新開的府邸，将來會随着他去他所得封地，真正與那個夢漸行漸遠。
她語氣平和地說道，“高興你作為我的兄長，我們也僅此罷了，祝世子兄長官路亨通，早日覓得佳人。”
謝紹帶着秦芷君走得太快，轉眼已經到了大門處，秦檐上前，“多謝世子，小女便交予在下。”
秦芷君伏在熟悉的人背上，這才有一絲酸楚湧出心頭，壓住了眼底的淚意，她想着她要笑着出閣，才不要哭哭啼啼的。
謝紹在看到她上花轎的時候，知道自己徹徹底底不得再正眼看她，她今後便是四皇子妃了，而與此同時，人群裏也有一人也是如此酸意，那人便是周晉。
騎着高頭大馬的顧煊見着秦芷君進入到了花轎裏，拽着缰繩調轉馬頭帶着隊伍離開了秦家宅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