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隕落
隕落
“五長老？”白清淺有幾分詫異地看着青岑長老，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青岑長老這般失态。
青岑長老沒有理會白清淺，而是快不走了過去。
白清淺跟在青岑長老身後，發現青岑長老走的方向正好是白家的後山。後山是白家的禁地，就算是白家子弟，也只敢在後山外圍賞賞花、看看景。當初，白清淺為了闖三關進入了後山禁地，卻也是在白家的靈的引路下進入的，而青岑長老似乎對白家的後山十分熟悉，不僅沒有走歪路，反而還躲開了所有的機關。
禁地這裏早就聚滿了白家的衆人。
看到青岑長老，白家家主愣了愣，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滿，卻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忍了下來。
陳悅兮跌坐在地上，原本白皙的雙手已經被燒焦了。
“怎麽會這樣，不，不可能的！我只是……我只是要救我自己。這個是假的，一定是假的。”陳悅兮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自己的手變成了這個樣子，還被燒焦了，甚至無法恢複。
“師妹，你冷靜一些。”封逸軒抓住陳悅兮的手，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師妹。
白清淺在心裏面冷笑，這個女主也太能作死了吧。這裏是白家禁地，哪怕是白清淺自己，也不敢就這麽闖進去。上一次她還沒有進到裏面，就別機關傷到了。這一次也不知道女主到底有什麽樣的魅力，竟然讓她摸了進去。白家的聖物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得到的，況且，白家的許多聖物，都是只有白家子弟才能用的。就算是上一次的聖水，給外人用也是大打折扣的。
“是你，一定是你！”陳悅兮像是瘋了一般向白清淺沖了過來。
白清淺一揮手，陳悅兮便跌倒在地。
“白清淺，她都已經這樣了。”封逸軒怒視着白清淺。
“怎麽，她這樣不是因為想盜取白家的聖物才變成這副樣子？”白清淺冷笑，随即又嘲諷地看了一眼白家家主，“白家家主，你選人的眼光可真是太好了。我雖然已經不是白家的人了，但是好歹曾經做了四百年的白家大小姐，他現在為了他那個偷盜白家聖物的師妹這麽對我，日後就算是再和白家聯姻，他也會繼續輕賤白家的女兒，輕視白家這個姻親的。他就算是真的飛升了又如何他，他恨白家入骨，不管白家有沒有錯，在他那裏都被判了死刑。你現在扶持他，不過是親手為自己培養一個勁敵。日後他就算是飛升了，你又怎知他不會對白家下死手？他這般狀況，連裝多不願意裝，以後他發達了，更不會把白家放在眼裏的。”
白清淺說完，似無意般感慨：“我真是走到哪都不讨好，我都不是白家的女兒了，這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來人，陳悅兮私闖禁地，破壞聖物，将他給我押下去，搜魂。”
白家家主裝了許久的木頭人，終于不再沉默了。
“你們誰敢？”封逸軒提劍上前阻攔。
一邊的慕辰欲要動手，然而白清淺卻先他一步，直接拿起劍把封逸軒拍到一邊。這一舉動，倒是驚呆了所有的人。
白清淺因為年歲的緣故，修為比不得封逸軒，在用劍上也算不得多麽高明。然而，白家到底是上古時期留下的家族，白家的劍術自然比封家的劍術高明得多。況且，白清淺在秘境的十年，跟着陸沉淵學了許久的劍術，縱然現在還不得精髓，卻也比一個落後的下界的修士厲害許多。再加上封逸軒之前被白家和上陽派聯手追殺，身上又有傷，自然不是白清淺的對手。
将人拍飛，白清淺卻沒有想象中的喜悅，就如同把一件礙眼的東西丢掉一般。
“這東西……”白清淺看了一眼好似很懂的青岑長老。
這東西在白家放了數十萬年都沒有人動，白清淺便知曉，此物輕易動不得。就白家人那副為了利益什麽都肯做的樣子，又怎麽可能真的會為了什麽祖訓不懂厲害的法寶？之所以不動，不過是因為一旦動了，便沒有人能負擔得起其中代價。
過去在秘境那十年，白清淺不能修煉，倒是跟在陸沉淵身邊聽了不少八卦。比如，當初的弗露界并非是一個下等的界面。那個時候的弗露界雖然還比較弱小，卻已經能初見其未來的宏偉。那個時候，若是真的算起來，只要弗露界發展起來，在整個大千世界都是能排的上號的。那個時候的
“白家的東西，我怎麽知道。”青岑長老一副不欲多說的樣子，“不過，誰動了它，誰就是千古罪人。”
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了白家家主。
白家家主沉默良久，才開口說道：“葉芝梅是用來鎮守界碑的。”
界碑？白清淺覺得這個詞有幾分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看過。
“如今葉芝梅已損，界碑裏的那種東西再難鎮住了。”青岑長老慢悠悠地起身，“清淺丫頭，及時行樂吧。”
“什麽意思？”白清淺愣在那裏。
“你們這些小輩自然不知曉。十萬年前，有一群邪修，挑撥了修仙者和修魔者的關系，自己在那裏漁翁得利。最後被修仙者和修魔者聯手鎮壓在界碑中，葉芝梅便是鎮守界碑的重要一環。當年天梯也是因為這件事塌的。”青岑長老沒好氣地說道
這個劇情怎麽有些熟悉？白清淺知曉天梯已經塌了，所以數是萬年來都沒有人飛升，卻不知小是為何塌的。
白清淺腦海中突然閃過一段劇情：男主的反派世尊喜歡上了男主，為了救男主，動了白家至寶為男主療傷，導致界碑崩塌，釀成大錯。男主恢複舊傷後力挽狂瀾，和女主一起修補界碑，殺了反派師尊。
白清淺突然想到了白家家主曾經說過的話，青岑長老殺了自己的兩個徒弟。
白清淺猛地擡起頭，卻發現青岑長老早就離去。白清淺立即追了出去。
“你……你也是……”白清淺目瞪口呆地看着青岑長老。
青岑長老看着白清淺，嗤笑了一聲：“你的反應倒是夠慢的。”
“你是怎麽……”白清淺愣愣地看着青岑長老。
“也不知道那個東西是怎麽找上我的？我本就出身世家，神魂強大，又自幼修行，它又豈能完全控制住我？縱然如此，我也和它耗費了近萬年，這才擺脫它。”
所以青岑長老不是穿書，她就是書中的人物……白清淺愣愣地想。
“我愛喜歡誰就喜歡誰，憑什麽它要讓我喜歡上那麽要給廢物？它看好那兩個廢物又如何？還不是得跪下恭敬地叫我一聲師父。那兩個恬不知恥的活該被我殺，我是瘋了才看上那麽一個貨色。”似乎終于找到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青岑長老忍不住罵了一路，“還想讓我偷盜葉芝梅成全那對廢物，做夢！那兩個廢物……”
白清淺聽着青岑長老唠唠叨叨了一路，總算是明白了一些事情。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命中注定，都是那個系統的安排。在系統的設計下，所有的人都得按照它的路線來走。
青岑長老是修仙世家出身，神魂出自這個世界，比旁人強大，雖然被系統鑽了空子，可是系統并不能完全控制它。系統在青岑長老身上失敗了。大概是系統吸取了教訓，白清淺這個異世界的靈魂被拉了進來。因為白清淺的神魂只是一個凡人，沒有半點反抗能力，這才被系統控制得如此徹底。也是她運氣好，碰到了陸沉淵，在系統不知情的情況下修煉，又因為一些原因，這才提前擺脫了系統。
青岑長老的大弟子，當初也是被諸子批命最有可能飛升的，最後卻在最強盛的時候死在了最為虛弱的青岑長老手裏，這也是衆人忌憚青岑長老的一個原因。而青岑長老也因為系統的緣故，神魂有些虛弱，這才會終年一副不健康的樣子。
“那你可有辦法修補界碑。按照系統的設定，界碑是可以修補的。”白清淺開口問道。
青岑長老沉默。
那本小說的內容，白清淺早就記不太清了，只記得界碑出現漏洞之時，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生靈塗炭。
“各憑運氣，不好嗎？你資質好，又有奇遇，說不定還有機會飛升。”青岑長老望着遠方，不肯看白清淺。
“你一定有辦法。”白清淺說道。
白清淺想到了薛禦。若是六界真的遭了難，以師兄的性格絕對不會獨善其身的。就是她……白清淺想到了秘境中百姓妻離子散的慘狀。那時候，她以為是幻境，勉強讓自己狠下心來不出世，只是暗中幫助普通的凡人。當得知哪個所謂的幻境是一個真實的世界的時候，白清淺有些時候也忍不住自責，若是多盡一份力便好了。這并非是在苛責自己，不過是對生命的尊重罷了。
“你若是真的想知道，就去問你們白家的那個靈吧。去不去，你自己決定。”青岑長老丢下這麽一句話直接走了。
白清淺皺眉，總覺得青岑長老不想讓她知道什麽。
白清淺上一次進入聖地，也是靠那個靈引路。這一次，白清淺又按照上一個方法尋到了那個靈。據說，這個靈是白家某一代先祖。
“清淺見過前輩。”白清淺施了一禮，“白清淺雖然不再是百家人，卻祈求前輩為了衆生，告知清淺如何修補界碑。”
一道白光閃過，白清淺腦海裏閃過幾個字：白氏嫡系女，以身補碑，魂碎界碑。
白清淺終于明白青岑長老為何不願說出方法了。
白氏嫡系的女兒，只剩下一人了。縱然她已被除名，但是她依舊是白家的血脈。
然而……白清淺垂下眼眸。她血肉是白氏的女兒，她的神魂卻并非白氏族人。也許，她可以賭一把。白清淺的眼神一點一點變得堅強起來。
界碑破損，十萬年前被封入界碑的邪修重新出世。白家擺陣，祭祀嫡女，重新封印界碑。
跳入法陣中的白清淺想着，也許這一世回不了家了。可是她終歸想要試一試。不知道也就罷了，一旦知道了，不去努力一次，她不甘心。也許，她賭贏了呢。就算是輸了……白清淺腦海中浮現出了父母的樣子。四百年過去了，她都快忘了他們長什麽樣子了，只是當初的溫情，怎麽也忘不掉。也罷，她在這個世界終歸活了四百年了，也算是賺了，說不定她死了以後，又穿回去了。能為這個世界做點什麽，也不枉此生。
白清淺緩緩閉上眼睛：“爸爸媽媽，我想你們了。可我不後悔。”
她相信天道輪回，她願意将自己一生的功德換取父母的平安與幸福，哪怕她永遠都無法回到他們身邊。
與此同時，重歸地位的天君突然睜開眼眸：“清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