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覺察
覺察
“你啊！”陸沉淵輕嘆，擡起手來，将白清淺臉頰上的碎發掖在耳後。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舉止有些孟浪，陸沉淵僵了僵身子，有些不自然地将手放了下來。
白清淺并沒有覺察到什麽異常，就好似當初陸沉淵受了重傷，兩個人相互扶持的那段日子一般。
“你最近還要去哪嗎？”陸沉淵背對着白清淺說道。
“大概是要去一趟夢蘭秘境吧。”
夢蘭秘境不是必走的劇情，實際上，原着中的原身這個時候傷了根基，根本就沒有辦法進入夢蘭秘境。可是，白清淺卻是想去一去的。
“我陪你。”陸沉淵說道。
“什麽？”白清淺愣了愣。
陸沉淵轉過身來，看着白清淺眼中的不敢置信，心底有些好笑，不由得自我反省，他最近到底是有多忽略她啊，他去陪她值得她這麽驚訝嗎？
“用不着陪我的。”白清淺搖了搖頭。
白清淺雖然不知道陸沉淵最近在忙些什麽，卻知曉他有着很重的事情要做。兩人相識，是一場意外，卻成了摯友。陸沉淵的世界，她沒有資格走入，但是，作為朋友，不去給他添亂她還是能做到的。
“怎麽，怕你未婚夫誤會？”陸沉淵挑眉。
“他有什麽可誤會的。”白清淺冷笑。有他和陳悅兮這個先例，她就算是真的和別人有什麽，也比他們兩個清白。
“淺淺，他不是良人。”陸沉淵按耐住心底的不悅說道。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白清淺苦笑，她自然知道那個未婚夫不是什麽良人，可是她受控于系統，只能裝作一個戀愛腦。好在她這個女配只是前期男主的墊腳石，劇情少得可憐。
“好了，就這麽說定了，這幾日我随你待在白家。”陸沉淵說完也不給白清淺拒絕的機會，轉身就要走。
“等一等！”白清淺一把拉住了陸沉淵的袖子。
陸沉淵若是想要掙開，自然是極為容易。只是，到底有些不忍。掩下心底的不悅，陸沉淵看着白清淺。
“我知曉你擔心我。可是，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麽沒用。我是白家嫡系唯一的大小姐，他們是瘋了才會對付我這個身份尊貴又沒有繼承權的女兒。”白清淺笑着說道。白家大小姐這個身份，也就剩下這點兒好處了。
“你會受傷的，若非是我出現，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地待在這裏？”陸沉淵的語氣夾雜着責備。
陸沉淵想着，這丫頭雖然機靈，卻到底被養得有些天真。倒是難得白家這個污濁的地方，還能養的出這樣的女兒。他下界的不過是一個分/身，早晚要回去的白清淺聽了卻不以為意。若不是上一次他把自己的傷治好了，她肯定不會和系統來這裏的。白清淺懂得，要想要有所收獲，必須冒點兒險。然而，白清淺最是小心謹慎的了，真若是受了那麽重的傷，她定然假意閉關，打死她都不出來見人。
“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很惜命的。你不必為了我特意留下來，你雖然不說可是我知曉你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白清淺不是傻子。弗露界已經數萬年沒有出現過渡劫期的強者了，陸沉淵這樣的修為，又怎麽可能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陸沉淵幹脆掐了一個法決，江澤楓的身影瞬間出現。江澤楓對則會陸沉淵施了一禮，然後往一一邊兒的石壁上倚靠，吊兒郎當地說道：“陸兄，淺淺小姐，許久不見了。在下甚是想念啊！”
“我們才見沒多久。”白清淺毫不猶豫地怼了一句。
“像淺淺小姐這樣的每日，若是不能時時相見，必然是思念備至。”江澤楓依舊是一副不正經的樣子，然而眼眸中卻是一片坦然。
“好了，他就在這附近，你繼續追查。”陸沉淵也不瞞着白清淺。
“我去查？”陸沉淵錯愕地指着自己，“那你呢？”
“淺淺要去夢蘭秘境，我陪她一起。”陸沉淵說道。
“夢蘭秘境？那個秘境也沒有什麽危險，你何必呢？”江澤楓小聲嘀咕道，“養女兒都沒有你這麽養的。”
“行了，趕緊走吧。”陸沉淵的聲音有着幾分不耐煩。
“行，我走，唉，我就是個勞碌命，不過，我這都要走了，你們總得上倭寇飯吧。”江澤楓可憐兮兮地看着白清淺。
“好吧，我親自下廚。”白清淺點了點頭，“想吃什麽？”
“醉宿鴨、糖醋小排、烤雞、炝拌紅油豬耳……”江澤楓一口氣報了一大堆吃的，期間都不帶喘氣的。
江澤楓說完，一臉期待地看着白清淺。醉香樓的好多菜色，都是白清淺提出來的。別的不說，最起碼白清淺提出的那些道菜，味道是真的好啊。江澤楓一直都很期待白清淺的手藝，難得今日有機會。
“我不會。”白清淺笑吟吟地看着陸沉淵，“對了，我忘了說了。吃什麽不是取決于你想吃什麽，而是我會做什麽。”
“你？你居然不會！怎麽可能！”江澤楓一臉的不敢置信，“你若是不會，還問我想吃什麽？”
“那只是禮貌，或者你理解這只是走個形式就可以了。”白清淺說道，“好了，我去買東西了，放心，做熟了我還是可以保證的。”
“我送你出去。”陸沉淵直接拉着白清淺的手瞬移到了白清淺的院子。
江澤楓看着陸沉淵直接帶白清淺離開，忍不住嘆了口氣，用折扇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可憐我孤家寡人，空虛寂寞冷啊！果然，和君上出來就不是什麽好活。”
江澤楓趕忙追上。
“淺淺小姐呢？”江澤楓沒看見白清淺。
“她去買菜了。”陸沉淵說道。
“真的能吃嗎？”江澤楓一臉沉痛。
“她就算做的事毒藥，也毒不死你。”陸沉淵說道。
“君上，您這偏心也偏得太明顯了吧。”江澤楓控訴道。
“淺淺不過是金丹修為，她的事再小心也不足為過。”陸沉淵拿起一邊兒的書，看了一眼，随即皺了皺眉頭，淺淺這到底是看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書啊。
“君上，那我不危險？那股力量着實奇怪。我如今的修為不過渡劫，真若是出了事……”
“真若是出了事，你不過是損失了一個分身而已。”陸沉淵接過江澤楓的話。
弗露界的力量有限，不能承受他的本體降臨。更何況，仙界也需要他坐鎮，因此下界的是個分身。縱然只是分身，實際上和本尊并沒有區別。
“君上，您是否對淺淺小姐太過于上心了？”江澤楓試探着說道。
“夢蘭秘境雖然算不得兇險，只是于淺淺而言到底有些為難了。”提到夢蘭秘境，陸沉淵就有些不放心。
在淺淺提到夢蘭秘境的一瞬間，陸沉淵突然心神不寧。修為到了他這個境地，早就對天地有所感應，這種心神不寧，乃是天道示警。
“話雖如此，只是若想成就大道，哪個不是九死一生？君上，恐怕您對您那幾個弟子都不曾這般盡心吧？”
陸沉淵挑眉看了看江澤楓。 “你到底想說什麽？”
“淺淺小姐這容貌，別說是在一個小小的弗露界，就算是放眼整個仙界，那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這姑娘還沒飛升呢，待她飛升以後，還不知道要有多美。淺淺小姐不僅模樣好，性子也好，還上進，待她飛升後，不知道有多少仙人上門求娶。”江澤楓沒有回答陸沉淵的話，而是突然轉移了話題。
修士的容貌，一般是天生的，另一半則是和修為有關。人的修為越高，體內便越為純淨，模樣也就越好看。如今的淺淺小姐不過是一個金丹期修士就能和仙界的頂尖美人媲美，待她再大一些，還不知道會何等驚豔呢。
這白家在仙界什麽都不是，可是在這個小小的弗露界，卻是頂尖的世家了。這樣的家族養出來的女兒知禮上進，沒有絲毫驕縱，是何等的難得。
陸沉淵皺眉，似思索片刻，道：“淺淺還小。”
“正是因為淺淺小姐還小，所以才容易被迷了心智。更何況，仙界也并非全都是正人君子，淺淺小姐甚美，又是從小界面飛升上去的，沒什麽根基。若是碰上了心思不純正的……”江澤楓沒有繼續說下去，陸沉淵卻是懂了。
“誰敢！本座倒是想看看，誰敢為難淺淺。”陸沉淵冷笑。
“所以啊，君上莫不如趁着淺淺還沒有飛升上界，先為淺淺選一個夫婿。”江澤楓眼睛一轉。
“他們配不上。”陸沉淵毫不猶豫地說道。
“一般人自然是配不上，可是……”江澤楓說着看了看陸沉淵。
“胡鬧！淺淺的年紀還不及我一個零頭。”陸沉淵低聲訓斥道，“淺淺于我有恩，又是難得的好姑娘，我自然會對她另眼相看。”
“恩情？雖然說君上剛剛下界之時，修為不及現在的萬分之一，又遇險情。可若以君上的實力，就算是沒有淺淺小姐，自然也能脫身。好，君上你若是要說你是愛惜人才，可是你那幾個弟子也沒有哪個讓您這般費心思。”
“休要胡言！你平日裏不着調，如今可由不得你妄為。淺淺有未婚夫，莫要傷了她的名聲。這裏不是仙界，女修最是重視名節的。”陸沉淵皺眉說道。這麽說着，陸沉淵又對弗露界有些不滿。其他的那幾個界面，就算是女修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卻也不會像這個界面活得那樣卑微。
“唉，這姑娘什麽都好，就是眼神不好，她那個未婚夫……”江澤楓嘆了口氣，“她那個未婚夫不提也罷。這沒成婚呢就這般對淺淺小姐，成了婚後，淺淺小姐還不得被他逼死啊！君上您那她當恩人，我那她當親妹妹，我看了心痛啊！” 江澤楓拿着折扇拍了拍腦袋，擋住眼底的笑意，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現在認了淺淺小姐做妹妹，日後君上不得叫他一聲大哥啊！
提到封逸軒，陸沉淵心底的那種不舒服又一次湧起。若非淺淺護着，他早就想廢了那個封逸軒了。他陸沉淵護着的人，何曾被人這般輕慢過。
“被騙身也就罷了，可若是被騙了心……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還不行嘛！”江澤楓看着陸沉淵越來越陰沉的臉色，果斷閉嘴，“我總覺得淺淺小姐不太對勁兒，好似受了什麽人威脅。”
江澤楓只覺得君上是當局者迷啊，虧得有他這麽一個好友兼下屬點醒。他本來在凡間逍遙着呢，結果被抓到這裏來當苦力了。打呢，他是打不過，可是什麽不做他也難受。這求而不得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陸沉淵聽了，頓時無心再管嘴賤的江澤楓了。整個仙界，論敏銳，便沒有人比得上鳳池仙君。
陸沉淵并非完全沒有感覺，當初初識淺淺的時候，他便覺得有幾分怪異。只是，他早就探查過了白清淺周邊，根本就沒有發現能夠威脅到她的人。陸沉淵不認為有人能瞞過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威脅淺淺。
“你也有這個感覺？”陸沉淵問道。
“淺淺小姐到底年幼，雖然機靈，卻到底還有些天真，她不是個容易藏得住事兒的。”江澤楓沉吟片刻說道。
如此看來，君上早就有所察覺了。只是，連君上都沒有查出來……
“說起來，淺淺也走了大半個時辰了，怎麽還沒回來。”江澤楓皺眉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