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變扭歪曲的心理
變扭歪曲的心理
陰魂不散,在說我?
司南有點莫名其妙。
他也很意外竟然會在小區門口遇到許思粵,“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許思粵趾高氣揚,不回答問題,先故意向司南挑釁,“不是在廣告公司混得很好?這麽高的職位,公司沒有安排司機?”
司南懶得跟他扯,重複了一句,“為什麽會在這?”
許得意洋洋,“我買了這裏的房子,為什麽不能來?”這個小區位置雖然偏,可也絕對算是萬曦處于上流圈子的人才能買到的住宅,能夠在這裏置購房産,在許思粵的世界裏,是件可以拿來炫耀的事情,秀完自己的優越感,他才有點反應過來,“你又怎麽在這?”
司南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我是這裏的業主。”
他剛說完,許思粵的臉在那一刻僵住了。
如果司南也住這,那還炫耀個毛線?
司南自然是沒有繼續交談下去的欲望,他只是看了一眼許思粵手腕上的表,淡淡說了句,“那是高仿。”
然後直接朝着門口走進去了,從保安對他恭敬的态度來看,他當然是這裏的業主。
許思粵盯着司南的背影,咬了咬牙。
他家小時候很窮,後面有了點小錢,才上了私人學校,但跟司南那種大富豪家庭養出來的模式,有天壤之別,他一直都很嫉妒司南。
後來,許父在商場上投機倒把賺了不少錢,足夠許思粵整日揮霍,但他就是覺得自己還是不如司南。
又自卑,又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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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跟司南關系好,最開始,倒真是因為羨慕他原生家庭的那種富有,和他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好教養,不是讓人讨厭的那種優越,而是讓人喜歡的那種。
小學發生的那次意外,許思粵見到那些喪屍吓了個半死,在那種情況下,自己能保命就謝天謝地了,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人?
但你要說他心裏沒有愧疚。
他也不是一點罪惡感都沒有。
只是那種罪惡感,每次都會被其它的一些感覺壓下去,不讓其有機會在許思粵的腦海中醞釀。
在許思粵看來,那次的意外對司南也沒造成什麽影響,司南按照小時候就已經定型的軌跡成長了起來,小學時他就是人群中的焦點,他們之間的C位,長大了出來工作以後,依然是這樣。
同學聚會那晚在山谷。
司南的狀态很不對勁。
當年他發生了什麽?
許思粵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對司南的背叛,連同那些怪物帶來的巨大恐懼——
那是他一生都想忘掉的東西。
有一點許思粵不得不承認,不管他再怎麽想要活得比司南好,再怎麽張牙舞爪,裝腔作勢,他就是沒有底子的。
這點讓他非常讨厭,導致他一遇到司南,就會對他說那些讓人很反感的話,與其說是他對司南的一種挑釁,不如說,是掩飾自己內心自卑的某種保護性語言。
炫耀不成反吃了癟。
心情當然不會好。
許思粵看着自己剛買的名表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來哪裏是高仿,最後生氣往旁邊一扔,連車子開進車庫,保安對他打招呼他也不理。
*
司南當初考慮買目前住的這個小區,除了它的位置比較偏,符合他遠離鬧市的要求之外,也是因為他心理上覺得,這裏的所謂“風水”,能壓一壓他身上的喪氣。
結束與許思粵不愉快的偶遇,他回到了家。
脫鞋子,脫衣服,走去浴室。
漠然地,機械地洗漱,洗澡,吹頭發。
小學那時,他跟許思粵在宿舍的床,是離得最近的,那時他每擁有一樣新的衣服,鞋子,許思粵臉上羨慕的表情是最明顯的,他的這些東西也就借給許思粵最多。
說是借,其實就算是送了。
被許思粵拿走之後,他從來不會主動還,司南也不會開口讓他還,覺得他穿着、用着開心就好。
那個時候司南不覺得有什麽,哪怕谷底意外事件發生時,除了背叛本身,也沒有對其它五個人産生太多其它想法,只是這麽多年再見,許思粵對自己的态度,非但一點愧疚都沒有,還趾高氣揚,人真的可以做到這樣?
但是,不管許思粵再怎麽挑釁。
司南都不會有任何不爽的感覺。
因為壓根就沒把對方當成一回事,不值得為了他那種人讓自己心情不好,只是現在竟然住到同一個小區了,難免偶爾碰到,那也是污自己眼睛。
最後,司南問了自己一個問題:想報複嗎?
以他的財力跟人脈,有太多種辦法了,之前提起那五個人的情況,只是說了個大概,他把那五人背景調查得清清楚楚,其中自然有可以整到他們、甚至整死他們的信息,可他并沒有那麽做。
如果說,最開始對于“報複”還有些猶豫的話——
在上次見到鄒凱之後,司南确定了。
他幫鄒凱的行為,是自然而然,甚至一秒鐘都沒多想的,過後,也不後悔,他始終覺得在那種情況下,就應該去那麽做。
所以,司南想複仇嗎?
不想。
但這不是因為他很心善,沒有一點負面情緒。
而是,他喪到,連複仇之心都已經沒有了。
複仇了又能怎麽樣?
他還能變回正常人?
既然不能——
複仇有什麽意義?
*
第二天,洪圖一大早打電話給司南。
司南一看時間,早晨六點。
得,比昨天晚了兩個小時,還算對方“體恤”了,想到昨天洪圖替自己擋了那些攝影師,司南接了電話,不等洪圖開口,他先道,“洪先生,今天想去哪裏,發個地址給我,我在您約定的時間過去。”
他得把被動轉化為主動。
不能總讓甲方牽着鼻子走。
不曾想,洪圖回答,“我已經到了你家樓下。”
開始司南以為自己聽錯了,再問了一遍,洪圖重複,司南從床上起來走到窗前往下一看,還真是洪圖的車,他有點無語,“……您怎麽知道我住哪?”
“昨天吃晚餐時聽你說過小區。”
司南:……
他昨晚确實是在聊天時順口提了一句,當時是想以自己小區為例,向洪圖說明在私人住宅區高樓安置廣告牌的難度,沒想到他就記住了。
“萬一我是随口亂說的呢?”
“我相信你,你不會對我說謊的。”
司南內心:那還真謝謝您的信任了。
接着,電話裏一陣沉默,洪圖沒有說話了,七、八秒後,司南主動打破沉默,用柔和的聲音回應,“那請您等我十五分鐘,我洗漱一下。”
挂了電話,他想,洪圖這已經不能叫單純不懂人情世故了吧?
這些明顯超過一般社交禮儀的事情,洪圖都覺得很自然,仿佛從來沒人教他這些,從來就不懂一般。
司南快速換完衣服,穿好鞋子,有了上次的經驗,都是選好活動好走路的,時間真的就控制在十五分鐘內。
當他六點多從保安亭經過的時候,保安對他打招呼,同時覺得納悶,再看到原來剛才一直在門口坐在車上等的男人,原來是在等司南的時候,更納悶。
這麽早一輛車停門口,保安當然好奇。
他不認得洪圖所駕駛的車的牌子,還以為是不值錢的雜牌,看到司南上車,開始八卦兩人的關系。
這麽早來接,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可也太不體貼了。
連下車替司南開車門都不會。
*
“洪先生,今天想去哪裏?”
司南一上車坐好就問。
“今天還是去市中心地帶,不過不是休閑娛樂,是商務區。”
“好,只要是在萬曦,您想去哪我都給帶過去。”
司南說出了一個地址,洪圖導航,車子啓動後,他按下一個按鈕,從兩人中間的扶手位置緩緩彈出來一個內置空間,裏面有牛奶面包等,他很自然地說了一句,“司先生餓了可以吃。”
司南沒想到洪圖還有這麽個貼心舉動,再看向那早餐,也就是便利店裏最普通的款,實在說不上他是特意讨好,而自己的早餐向來是冰凍的黑咖啡,于是謝絕。
“我在家已經吃過東西了。”
“好,那我吃了。”
聽到司南拒絕,洪圖自己拿起來吃了,感情這早餐他是買給自己,吃之前礙于司南就坐在旁邊,所以客氣一下。
看着他一手拿着方向盤,一手抓着面包在啃的樣子,司南有點感觸。
廣告行業待久了,他與很多奢侈品牌打過交道,洪圖身上衣服的牌子,戴的手表,穿的鞋子,他都認得出來,雖然都是低調款式,價格可不低,算是有錢人買了,也會比較注意保養的那種檔次。
但洪圖昨天在曦廣場上到處走來走去,遇到一些地理位置很複雜的現場,需要有一些攀爬等的動作,說來就來,絲毫不在意外在物品的磨損,吃的也相當簡單,只要填飽肚子就行。
他身上有一股非尋常人的感覺。
肯定是在家世顯赫的大家族裏面被養大的,但活得又很簡單,或者說,追求與一般人不同。
這讓洪圖具有了某種“不同尋常人”的氣質,撇去了世俗物欲,有浩然正氣存在于天地之間的氣場。
“洪先生,您看來對萬曦并不是完全不熟,之前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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