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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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簡親我了，然後再也沒理我，他難道以為這樣就算扯平了嗎？”辛繁咬了咬筷子，滿臉不高興道。
周一午休時間，辛繁和車緣高沐雪一起去了學校對面的麻辣燙店，她們坐在角落，小聲嘀嘀咕咕。
高沐雪聞言卻猛地把筷子拍在桌上，眉頭一挑：“啥？他親完你還不負責？這不是渣男行為嗎？”
“你喊什麽？”車緣連忙看向周圍，雖然目之所及全是一中校服，但好在沒有熟面孔，她仔仔細細看了一圈，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八卦：“辛繁，你們倆處上了？”
“沒有。”辛繁耷拉着眉眼，郁郁寡歡地挑起一根牛筋面：“是我先親的他，然後我又非讓他還我一次，他這才勉勉強強地親了我一下。”
“親的……哪啊？”車緣和高沐雪目光探尋地落在辛繁嘴上，眼裏露出猥瑣的笑容。
聞言，辛繁憂傷嘆氣：“臉。”
“就這？”高沐雪和車緣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想從這一眼中看出究竟是誰腦子不好。
辛繁嘆了口氣，點頭道：“就這。”
“噗——原來是程簡腦子不好！”車緣差點沒把麻辣燙笑噴出來，她拍着高沐雪的肩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怎麽會有人哈哈哈親嘴兒還對不準的！”
“別鬧了。”辛繁給了車緣一拳。
高沐雪倒是沒笑，她憂心忡忡地看着辛繁，嘟囔道：“我怎麽感覺你最近每天念叨的都是程簡，等你跟他談戀愛了，你還跟我倆玩嗎？”
“廢話！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頓了頓，辛繁又垂頭喪氣地撐着下巴，喃喃自語：“關鍵是，我現在怎麽才能穿上這件衣服呢？”
辛繁皮是皮，但是掰着指頭算算，她從小到大跟男生打交道的次數不是很多，且戰績多半都在幼兒園，不是把欺負她的小男孩打哭，就是哭着去找老師告狀，總之，在她的人生經驗裏，男生約等于讨人厭的生物，尤其是長大之後還攤上李二狗這樣的爹，簡直就是心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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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呢，辛繁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程簡一看就是從小品學兼優的三好學生，肯定沒嘗試過什麽出格的事情，自己帶着他作天作地，他可不就該覺得很新鮮，然後對自己一往情深嘛。
“我撩得倒是很努力，可惜現在玩過了頭，人家直接不搭理我了。”
辛繁想到早自習，程簡負責收英語作業，他人站在辛繁課桌前的時候，辛繁正在奮筆疾書，一目十行地把同桌李峰的答案複制到自己的英語卷子上。
“抄串了。”頭頂傳來程簡冷冰冰的聲音，辛繁定睛一看，果然，完形填空的選項被她抄得多出來一個。
“謝啦。”辛繁擡頭看去，程簡沒什麽表情，冷冰冰地看着她，好像之前又親又抱的人不是他似的。
辛繁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主動彎着眼睛沖他一笑，對方毫無反應。
好在辛繁臉皮厚，她沒事人似的繼續打小抄，也不管正确率，直接把多出來的選項塞進中間落下的那個空裏。糊弄完畢，她心滿意足地把自己和同桌的卷子遞給程簡，叮囑道：“把我倆的分開放哈，謝謝你在這兒等了半天。”
她還打算搜腸刮肚地多跟程簡套兩句近乎，誰知，程簡板着臉收下李峰那張試卷，又面無表情地把辛繁的卷子抽了出來，扔回她的課桌上。
“哎，啥意思啊？”辛繁問。
程簡一言不發，唰唰地在紙上寫字：辛繁，沒寫作業。
“喂，我說你這就有點不講究了吧，我好不容易補完的！”辛繁去搶那張小紙條，可惜她比程簡矮了不是一點半點，對方手一揚就躲開了，程簡整理好剛收完的卷子，回頭道：“沒寫就是沒寫，下次抄作業別讓我看見。”
他聲音不大不小，卻足夠被班級裏所有人聽見，這要是一般人估計早都想找個地縫兒鑽了，然而辛繁卻勾了勾嘴角，幹脆把試卷團成一團，準确無誤地扔進講臺前的垃圾桶裏。
“我還不稀罕寫呢。”她說着，也不理程簡，大大方方地趴在桌子上開始睡覺。一整個早自習，程簡領讀單詞，她連頭也沒擡一下。
麻辣燙店裏，車緣一邊挑着花椒殼兒一邊跟辛繁分析：“要我說，你早自習就不該跟他硬碰硬，你這不是故意暴露自己的性格缺陷嘛。”
“我什麽性格缺陷，程簡幹的那是人事兒嗎？要不是因為他是英語課代表，我才懶得抄。”辛繁不服氣，連以前最愛吃的麻辣燙都不想吃了，她們班英語老師特別多事，要是沒收齊作業，肯定先劈頭蓋臉地罵課代表一頓，辛繁心說自己還不是心疼程簡？
高沐雪一碗麻辣燙都快見了底，此時也倒出空說話：“他都已經因為你的強吻不理你了，你還老是氣他，人家讨厭你也是應該的。”
“我這是……”辛繁一頓，憋了半天沒憋出下文，她癟了癟嘴，幹脆沮喪地把筷子一撂，自暴自棄道：“我這不是有性格缺陷麽。”
“照你們說，我還得哄着他，給他當舔狗？”辛繁嘟嘟囔囔，似乎不太樂意。
但是……畢竟是她有求于人，車緣在一旁接話茬：“反正欲擒故縱對程簡應該沒啥效果，上周不是周測了麽，老趙對咱班英語成績不太滿意，正好，你去向程簡請教請教，好歹跟他有點共同話題。”
她随口建議，辛繁一琢磨，竟然感覺有譜，頓時，面前的麻辣燙也順眼了，她臉上也有了笑模樣：“車緣你有兩下子！剛好程簡是英語課代表，這是個好機會！”
她美滋滋地又拿起筷子，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神情一變：“等等，不對不對，車緣你不是反對我早戀嗎？”
“我當然反對了！”車緣大叫：“等你被他甩了，我絕對放一挂一百響的鞭炮慶祝！”
“滾吧你！”
……
下午課間，辛繁拿着一本英語練習冊來到程簡座位旁：“課代表，給我補補英語呗？”
此話一出，周圍刷題的、唠嗑的、擦黑板的，所有同學的目光都朝她倆看去，即使是重點班的同學，八卦之魂也是熊熊燃燒，畢竟當初辛繁在廁所喊的一嗓子全班都聽見了。
“嚯，繁姐牛逼。”有人在一旁打趣兒。
“是啊，繁姐這是不打算遮掩了嗎？”
“你可別把我們課代表帶壞了！”
一時間，起哄聲不絕于耳。辛繁抿着嘴樂，一副還挺得意的樣子，程簡卻是眉頭都皺緊了，他耳廓有點發紅，似乎很不習慣成為同學們談論的焦點，越是這樣，他便越做出冷冰冰的樣子來。
“我沒有時間。”程簡視線落在面前的書本上，看都沒看辛繁一眼。他同桌看不下去，搭着程簡肩膀湊到辛繁面前：“你追他這個書呆子幹啥，不如追我吧！”
“哈哈哈哈繁姐不如追我吧，我特好追！”
“我也是，買一贈一，我和我同桌打包給你哈哈哈！”
班裏很少這麽熱鬧了，話頭一起，大家又換了個思路哄笑。
正在大家意猶未盡之時，從來一派淡定的程簡不耐煩地啧了一聲，他一聳肩甩掉同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随即摸出酒精噴霧嗤嗤地噴了兩下。
“都很閑是嗎？”程簡聲音不大不小地問了一句，接着便不再說話，身板筆直地刷刷做題。
辛繁看去，他正巧也在做英語練習冊。
鬧騰的同學安靜下來，剩下幾個皮的悄悄給辛繁比了個加油的手勢，也忙自己的事兒去了，辛繁不吭聲地看着程簡，只見他掃一眼就能寫出選擇題的答案，好像比她蒙的還快呢。
“ACCBC……”辛繁喃喃念着，嘩啦啦把自己的練習冊翻到這一頁，刷刷幾下把還熱乎的答案抄上去。
啪，程簡扣上練習冊，微微擡頭瞪向辛繁。
辛繁對着他的目光迎難而上，再一次感嘆造物主的不公平，為啥程簡連下睫毛都那麽明顯？她氣鼓鼓道：“看我幹什麽？我都說了我不會。”
“不會就去學。”
“那也得有人教啊。”辛繁頂嘴頂得快，賠笑賠得更快，她眼睛一彎，撒嬌似的緊緊拉住程簡寬松的校服袖子，一臉誠懇道：“求求你了，我覺得咱們班你的英語成績最好。”
“切，明明是我的英語成績最好。”後排位置上，車緣跟高沐雪吐槽，倆人已經一起看戲看了半天。
辛繁說着，餘光瞥見走廊外正朝班級走來的英語老師，心說總算把她給盼來了！
衆目睽睽之下，她忽然拉住程簡的手，老鄉見老鄉一般雙手握住搖晃：“課代表，我特別想提高自己的英文成績，特別悔恨自己過去沒有認真聽老師的課！我的成績已經給班級拖後腿了，我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匹害群之馬！我必須不能辜負老師的殷切教導，不能辜負課代表你的辛苦付出！可是……我自己根本學不會，你是英語課代表，你是否能幫幫我，給決心進取的同學一個洗心革面的機會呢？”
吱呀——班級門被人推開，打扮時髦的英語老師笑意盈盈地出現在門口：“辛繁同學終于想明白了？”
她欣慰地一擺手，把目瞪口呆的程簡同學給賣了出去：“老師太高興了，那就這樣，從今天開始，你的英語成績由程簡負責，有啥不會的就去找他問，必須弄懂吃透！你們倆個也能互相督促學習，加深對各種語法知識的印象，辛繁，一個月後的期末考試我要看到效果。”
“沒問題老師！”頂着程簡冷飕飕的目光，辛繁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