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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博士後面還有博士後（三）

博士後面還有博士後（三）

各式各樣的領結被扔了一地，“嗯，覺得斑點的怎麽樣？”博士把帶斑點的棕色領結在脖子上比了比，“好像不是太好，我記得我還有一個條紋的。”說着他又轉頭紮進了衣櫃裏，那條斑點領結被他呈抛物線丢到了一邊，正好挂在樓梯的欄杆上。

Gallifry趴在椅背上，兩手撐着腮，百無聊賴的看着翻箱倒櫃的博士，“這麽說你是準備選擇第一個了嗎？說真的我可以把你們送到一個地方，給你們留下錢和塔迪斯，哦，還有一座挂着博士一家木牌的房子。”

“聽起來不錯，所有的我住在一起，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了。”

“嗯，隔壁第九任表示‘fantastic!（太棒了，真讓人難以置信！）’十任緊随其後表示‘allons-y(我們走！)’”女孩眼睛半阖着似乎有些困倦了，頭一點一點的往下垂，說話也變得慢吞吞的。

“然而，你們每個人，都是光說不動，不是在塔迪斯裏翻來翻去，就是像你一樣在各種糾結。說真的，我們可不可以快一點，再這樣就沒有售後了。我還是，很期待看見博士們因為沒有錢，睡在天橋下的。”

“不，事實上會發生這個情況的概率不超過百萬分之零點零一，無線趨近于零。知識可以創造財富不是嗎？所以，”博士單腳跳着套上襪子，蹬上擦的锃亮的皮鞋，正了正領結滿意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你所期望看到的情景是不會發生的。”

他撐着欄杆跳上樓梯，噔噔噔的順着樓梯走到Gallifry面前，拍了拍，又拉了拉下擺，“怎麽樣，看起來如何？”

“嗯，挺好，不錯，不過不符合星球審美，你不夠圓，謝謝。”Gallifry面無表情，“所以說可以了嗎？”

“不，還差一點，相信我，真的只有一點點。”博士手半握着兩指緊緊捏合，“還差一個名字。我可不想發生我和某個自己走在街上，然後像別人這樣介紹‘我是博士，你問他嗎？他也是博士。’又或者某個熟人喊了一聲博士，然後我們所有人都回頭看他。”

他打了個哆嗦，像是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所以，”他正色強調，“一個名字必不可少。”

“你覺得克裏斯托弗怎麽樣？克裏斯托弗·埃克斯頓，聽起來就很不錯。”

“第九任已經選過這個名字了，真巧，為你們的心有靈犀鼓掌。”Gallifry有氣無力的說着，敷衍的拍了兩下手。

“好吧。那麽大衛·田納特呢？一個好記又性感的名字，大衛，我記得有很多國王都是這個名字。”

“第十任說過了，”Gallifry連眼皮都懶得擡了，“需要我再幫你鼓鼓掌嗎？”

“約翰、傑克、保羅……呃，彼得！彼得·卡帕爾蒂？”

“現在我十分确定你們确實是一個人了，起名字的選擇都差不多。你之後第十二任比你先說出了這個名字，所以你懂的？”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博士撓了撓頭，突然跳起來“啊哈，我想到了，馬特史密斯！”

“你可以聯想到馬特達蒙，一個超性感的男演員。威廉史密斯，一位帥氣的黑人夥計，哦當然，還有史密斯夫婦，史密斯夫婦？不對，這好像是部電影，我有些記混了。”

博士的嘴嘚啵嘚啵的說個不停，他提起皮箱，那裏面有一個折疊空間，與塔迪斯的原理差不多，裏面塞滿了他想帶的東西。可是塔迪斯裏的東西太多了，他想帶的東西怎麽都裝不完。

他興沖沖的快步走到門口，手卻在碰到門的時候停了下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離開了，那麽塔迪斯要怎麽辦，我還能再見到她嗎？”

Gallifry歪了歪頭，“當然不能。你離開後我會帶着她回到我那裏，人類的身體是無法負荷長時間的時間旅行的，想想你的那些同伴們，你應該明白這個。而且塔迪斯就像是一把鑰匙，如果我要抹去你的存在，就相當于關上一扇門，鑰匙當然必不可少。”

“我是說，然後呢？”他回過頭看向Gallifry,手指蜷縮着收回。博士罕見的面帶迷茫，“永遠停留在一個時間，安定的，平靜的就像是所有地球人一樣，甚至不需要再在意達力克或者其他什麽，就那樣過一輩子嗎？哦，對了，還要和許多個我自己一起。”

Gallifry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噗”的笑了出來，“喂，我說你是在害怕嗎？天不怕地不怕的博士竟然害怕走出他的藍房子？”可是博士沒有笑，Gallifry面色嚴肅了起來，“我說，你是認真的？”

她正色說：“每一位博士都有自己的偏好，比如第三任，他好像想去中世紀。你們的未來也許會有交集，但住不住在一起其實随你。至于停留在一個時間，這是否定的，時間從不停息向前，怎麽能說是停留在一個時間。也許你可以選擇四處逛逛，人類的一輩子用來環游世界也是不錯的選擇。”

“我發現我無法想象自己那樣的生活。”博士毅然轉過身面對着Gallifry,他放下手裏的箱子，有些無精打采，“我想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居無定所，永不回頭。所以就這樣其實也不錯不是嗎？”

說着他又來了精神，“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他走到Gallifry面前彎下腰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和這位美麗的女士來一次旅行呢？”

“好吧，我就知道，”Gallifry小聲嘟囔了一句看着他搖了搖頭，“雖然宇宙中的事情對我來說都不是秘密，但我還是很想去親眼看一看的。不過現在不行，你明白的。我的本體尚還被冰封在時間的一點，我的子民你的同胞們需要我的幫助。”

她兩手一撐跳下來拍打了拍打衣服，笑眯眯的踮起腳，手指在他掌心點了點。博士察覺到異樣，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詫異的看向她，“這……”

“噓，”Gallifry食指抵在唇邊，古靈精怪的沖他眨了眨眼，“既然你們兩個都不選，那我也就只有這個可以給你們了。”

鐘聲傳來，那是塔迪斯外正舉行着的博士葬禮上的鐘聲，意味着下葬的時間到了。

“鐘聲響了，我可要離開了。不過沒關系，我們還會再見的。”

鐘聲還在敲，博士騰的坐起來，發現自己似乎是躺在地板上睡着了，渾身酸痛。他活動着手腳，關節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我之前是在做什麽來着？”他皺着眉用力的想卻發覺腦子一片空白，一點印象都沒有。

“叮鈴鈴，”塔迪斯外的電話響了。博士不在糾結于回想，撓了撓頭，有些急躁的走到門口，打開門取下話筒，“喂，這裏是博士。”

話筒那頭的聲音讓他瞬間睜大了眼，“Amy”

“沒錯，是我。Amy Pond，這次震到你了吧，博士，邋遢先生？”

“你和rory,我是說……”博士有些語無倫次，電話從左手換到右手，最後幹脆兩只手都握着話筒。“好久不見，我收到了你的信，我……”

“嘿，男孩，回頭看。”更近的聲音從他背後。博士僵直着轉過身，Amy和rory就挽着手站在他身後沖着他微笑。他們鄭重的擁抱在一起，蹦跳着，笑着并且肆意哭泣着。

所以Gallifry到底送出了一個怎樣的禮物呢？不多，只是一個告別的機會。博士不喜歡分離也不喜歡告別，但這不代表着他不會想念、不會遺憾。

第九任推開塔迪斯的門後，親眼見證了Rose Tyler的幸福，然後便笑着回到了塔迪斯裏，沒有打擾。

第十任的時間太短了，即使兩次重生壽命仍不足十年。于是他有一場漫長的旅行。一個他死去，另一個他肆意旅行直到老去。時間的魔術，對于Gallifry來說并不困難，只要他小心避開之後的自己。

付出的人得到回報，雖然遲了些，但它終究會來到，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