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
第 53 章 第 53 章
“祭酒,你醒了?”
雖然女子未曾睜眼,江商卻敏銳的察覺到她的呼吸變化。
好半天,青衫女子才翻了個身,鼻音嗯了一聲。
嗓音懶洋洋的,帶着才起床的輕啞。
江商發現,祭酒有很明顯的起床綜合症。
即使睡醒了也會很無力的在躺椅上再翻來覆去的賴上半天,甚至連睜眼都要拖半天。
又翻了個身,女子從正睡,變成側睡,到現在的趴着睡。
臉頰貼在躺椅上,女子嗓音輕啞,“今天回來記得給我帶居庸內城的那個冰塊雲吞。”
江商眨了眨眼,“什麽?”
女子又閉上眼睛,繼續賴床。
江商:“……”
想了三秒,江商就知道,祭酒又看見什麽了。
雖然她自己也喜歡這種未蔔先知,裝逼讓人猜的的說話方式。
但是……
正想着,個人終端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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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開。
欠債人王:我準備好了,你呢?
江商看了一眼祭酒,眨巴眨巴眼睛,發道,我也準備好了,随時可以動身。
“祭酒,我走了。”江商道。
趴在躺椅上的女子轉了個臉頰,眼睛還是懶得睜,“別忘了。”
江商啞然,“肯定不會忘的,祭酒放心。”
……
長安,某茶館。
“你怎麽也在?”江商很迷。
陸知遠抱着手坐在一邊,笑嘻嘻的道,“我為什麽不能在?上次這事好歹也是有我參與的,現在我當然要跟到底了。”
江商:“……”
無語了一瞬,她看向那人王,“現在可以知道到底是什麽事情了吧?如果太危險了,我可不幹啊。”
人王有點遲疑,“太危險是指哪種?”
江商理所當然的道,“比如去炸人皇宮?”
上空,青衫女子路過,突然聽見這句話,她不由低下頭。
誰想炸人皇宮?
一看,哦,江商啊。
她收回眼神,繼續往前飛。
冥讓她來太學兼職,把打老鼠的事情交給易青。
她樂意極了。
人王:“……”
江商又道,“炸中域戰皇宮也不行。”
“你說吧,到底是做什麽?”江商提前把危險的可能堵住,這才問道。
之前祭酒讓她去居庸給她帶吃的。
那麽說明,做這事的地點可能在居庸。
而在居庸,還需要用得上命運系的地方,估計離當恐怖分子不遠了。
她先把自己絕對不敢幹的可能給堵上。
陸知遠已經挪啊挪挪啊挪的,挪到了江商旁邊,插言道,“閣下到現在還連臉都不露,身份也不說,恐怕不好吧?”
江商無語的看着她,這麽幾個座位,你站起來走會死啊。
那人王沉默了一下,散掉了臉上的僞裝,“天人大道,四級生元畫,封號,元王。”
江商眨了眨眼,看見陸知遠已經上網搜了,于是就繼續問道,“不知道需要我做的事情,是什麽呢?”
元畫搓了搓手,看了看四周,才道,“是這個樣子的,我的妹妹,被人搶了,我想把她搶回來。”
江商懵逼了,“什麽???”
“不是陪你去外位面冒險嗎?”
元畫一臉詫異,“外位面?攢軍功而已,又不難,哪需要我這樣請你的。”
江商:“……”
草,她一直以為是要出去攢軍功什麽的,結果……
聽聽這個開頭,有種我妹妹被員外搶走當成小妾了巴拉巴拉……的狗血展開……
“你妹妹她……?”江商試探着問道,“被人搶成小妾了?”
“這倒是沒有,”元畫道,“她想娶我妹妹。”
陸知遠已經查完了,她遞了個眼神給江商,傳音,信息不多,元畫深居簡出,很低調。
江商微不可查的點頭,而後誇張的道,“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不幹!”
陸知遠:“你妹妹是自願的嗎?”
元畫眼神飄忽了一瞬,“現在應該不自願了。”
江商與陸知遠對視了一眼,“什麽叫做應該不自願了???”
元畫臉色尴尬,“不,是肯定不自願了,你們信我,保證不會有問題的。”
江商臉都有點綠,“難道是你妹妹要嫁人,你不願意?所以要把人搶回來?”
元畫張嘴想解釋。
江商:“都什麽年代了,你怎麽能幹涉別人婚姻呢?”
陸知遠附和道,“就是就是,如果到時候你妹妹怪罪,你自己扛着啊!”
元畫剛想解釋,此時聽聞這裏,眼珠子一轉,唉聲嘆氣道,“唉你們不懂,那個富家子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妹妹年紀小,不懂事,被忽悠了,我總不能坐視她掉進火坑吧。”
她越說越真心,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江商挑了挑眉,與陸知遠對視了一眼,“那你說說,是誰搶了你的妹妹。”
“易良。”
江商:“???”
陸知遠:“???”
元畫:“你們認識她?”
江商:“……”
陸知遠:“有幸見過幾面,她……”
表情有些迷,陸知遠忍不住道,“她搶你妹妹???”
元畫義憤填膺,“是啊,若非她仗着自己出生中域易家,強搶我妹妹,否則我之前怎麽至于……”
她及時止嘴,道,“她是命運系的人王,而且在命運系聲望不低,其他老生都不願意幫我,但是想與命運系搶人,非命運系不可,所以……”
江商面無表情的道,“所以我就撞上來了?”
元畫笑了,“沒錯。”
江商眸光流轉,帶着點幽深,“易良啊,這在我接受的範圍內,說吧,你妹妹在哪?”
“中域易家!”元畫道,“易良那個狗東西怕我搶,回家去了。”
江商面色再次古怪了一瞬,心裏有點惴惴,她這是……要去祭酒她家搶女人嗎?
但是想起祭酒早上的話,江商又放松了下來。
祭酒應該已經看見了吧?
她也沒說什麽,就是讓自己回來給她帶吃的而已。
陸知遠已經投影出地圖,“易家位于沂水之畔,是中域典型的沂水世家,源遠流長,離居庸不近不遠,處于居庸的輻射範圍之內,離長安城也不遠,如果計劃成功,我們一天就能來回。”
包廂中,陸知遠幹脆的指着地圖介紹了起來。
元畫眨巴眨巴眼睛,安靜的聽着。
她就知道沒找錯人。
命運系,軍謀系,黑白雙煞,兩人配合,很少有做不成的事情。
她除了知道想搶之外,可是一點計劃都沒有,就等着江商她們想辦法呢。
陸知遠整理了一下嗓子,道,“中域百國林立,但是最古老最強橫底蘊最強橫的世家,就是沂水世家。”
“沂水西起西域高宇山,至東域入海,與南北向的冥河并稱人界兩大母親河。”
“居庸坐于冥河之上,君臨五域,而在居庸下方,冥河與沂水相交之處,就是沂水世家們世代所居之處。”
“冥河不顯,唯有沂水為凡水,時常改道,自始皇朝,始立鎮河碑,命麾下五将鎮守,荀、易、莫、肖、左,中域世家自五姓始,期間更替變化,這五家始終屹立不動。”
“冥沂之交,上策居庸,下攝百國,地形堪稱中域腹心,他們坐落于此,能保持對整個中域的輻射和掌控。”
“說起來,我陸家不過是後起之秀,與五家比不了。”她笑着道。
這點江商在宮裏都學過,她沒什麽反應。
元畫都聽傻眼了,她忍不住道,“這跟我們的計劃有什麽關系?”
陸知遠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說給你聽的。”
說完,她看向江商,“世家傳承不斷,雖有缺點,但是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比如易家就是人族歷史所在,世代記載人族歷史,收羅各種典籍孤本,藏于易首閣,供天下借閱,聲望極高……”
這個就跟易家有關了,元畫再次靜心聽了起來。
“而易家以知識大道與命運大道傳家,知識大道就罷了,不過是因為書太多了,導致族裏經常有人喜歡讀書所以修知識大道,但是人族的命運大道,就是始于易家始祖,也就是始皇坐下易羨卿。”
江商愣了愣,易羨卿?
她問了出來。
陸知遠一攤手,“羨卿是字,易家始祖名諱未知,你知道的,那種修為的命運大帝,怎麽可能把自己名諱暴露出來。”
“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去易首閣看書呗,那裏面幾乎什麽都有。”陸知遠道,“她家氣魄還是有的,詩書傳家,堪稱易家立身之本,但是萬年前,她們将家中的典籍全部上傳至了人網上,現在的人界圖書館,大部分書都是來自易家。”
“至于現在,皇者覺得有些文書還是需要設置閱讀門檻的,命易家收好不必傳,只需要備份于人皇宮就行了。”
“說起來,你家祭酒的功績之所以不傳天下,也許是因為易家要求,她們向來不喜歡顯露人前。”
江商沒料到會有這麽多彎彎道道,
若有所思,“還有呢?”
“比如荀家就是現任黃帝的家族,”她笑着道,“不過這些跟我們這次關系不大,等以後我再告訴你,我的意思是,世家雖不好,但也不必一味的貶抑,豈不聞夫子言:擇其善者而從之,可不勉也?”
江商點了點頭,“說正事,對世家的态度,那是人皇宮操心的事情,我又做不了主。”
陸知遠眨了眨眼,笑了,“易良是易家嫡系,她肯定在易家主宅,但是易家一堆命運系的人王大帝,我們怎麽進去?”
元畫點頭,“對,這點最麻煩。”
陸知遠道,“硬闖肯定不行,我有三個辦法,你看看可行性。”wωω.ξìйgyuTxt.иeΤ
江商點頭。
軍謀系謀,命運系斷,黑白雙煞,就是這麽配合的。
“一,利用你命運系的特性,潛入,缺點是風險比較高。”
“二,偷天換日,易家是大家族,而且家裏人來人往,每天都有很多人,江商你是命運系,完全可以找一個易家子弟,僞裝成她的模樣混進去。”
“三,狐假虎威,想辦法找一個話語權足夠的大帝,而後跟着她混進易家,有大帝撐腰,不管是想辦法搶女人,還是直接開口要,都很容易。”
江商若有所思,“前兩個倒還好,第三個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有話語權的大帝?”
陸知遠聳了聳肩,笑意明顯,“不管是你導師,還是你師尊,身為太學的祭酒,只要開口,區區易良肯定擋不住。”
江商搖頭,“這種小事,我不想麻煩她們。”
元畫表示理解,“那我們選第二個?”
江商白了陸知遠一眼,“說是三個方法,其實你不就一個方法嗎?”
陸知遠無辜道,“如果江商你實力足夠,第一個方法挺好,來無影去無蹤,還可以
不沾因果,為什麽不用?”
“而且第三個方法才是最快最有效率的方法,你不用,我能怎麽辦?”
對視了一會,江商無語的道,“行吧,那我們這就走?”
陸知遠道,“嗯,在路上我跟你們說易家的具體情況。”
“來,上來。”
江商放出了自己的船,三人登船。
“納須彌于芥子,”元畫眼神羨慕,“能大能小,有錢真好。”wωω.ξìйgyuTxt.иeΤ
裏面空間大的如同足球場,外面卻可以變得拇指大小。
沒錯,即使人在裏面,外面還是可以自由變化大小。
非常好使。
陸知遠幽幽的道,“她在聚寶盆抽獎抽到的。”
元畫:“?”
“???”
“!!!聚寶盆不是說命運系與狗勿入嗎?”
江商不滿的回過頭,“我是憑運氣抽到的,又不是靠命運系的招式。”
元畫:“……”
有區別嗎?
江商瞥了她一眼,懶得解釋。
在這種人生敗犬眼裏,只要是命運系的都運氣好。
真想讓她認識一下祭酒的非氣。
陸知遠打開投影,“這是易家大宅的地圖,跨沂水分立,分為五個部分,後院是易家大帝長老住的地方,易家真正的傳承和底蘊都在那裏,別想了我們肯定進不去。”
“中院是易首閣群,全是藏書的,人來人往,我們完全可以進去。”
“東院是客居地,也是易家招待讀書人的地方。”
“西院是易家嫡系子弟,以及主支們的居住地,人不多,易良就在這裏。”
“前院最大,但是與易家主宅跨沂水分立,是旁支外支們居住之地,很低調,基本上沒有什麽名聲。”
江商突然想到了什麽,傳音道,你知道祭酒從前的事情嗎?她也是易家人。
陸知遠眼睛微閃,笑着傳音,早就把能查的查完了,就等你問呢!
江商:“……”
狗東西,不早說。
陸知遠雖然不會讀心,但是對她的想法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你家祭酒在萬年前,可是一個傳奇,回去再跟你說。
江商忍下了期待,繼續聽她分析。
“我們第一步,需要找個合适的易家主支子弟,實力最好是人侯期,地位不高不低的那種最好。”
“然後我和元畫,假裝成你的侍從或者朋友,陪你進去。”
“易良是嫡系,在西院的這裏,”陸知遠點了點位置,“如果你的妹妹她比較重視的話,應該就在這裏了。”
“至于期間到底如何做,”陸知遠笑了,“那就看江商了,見機而作可是命運系本色。”
江商點了點頭,閉眸思考了起來。
說起來,她修為到底不足,若是換成祭酒,恐怕閉個眼就能把事情從頭安排到尾了。
而她就不行,走一步最多看兩步,只能見機行事了。
……
易家。
一座座精致古樸的紅色書樓,小巧而玲珑,帶着淡淡的書香氣,林立于沂水之畔。
寬闊而整潔的廣場旁,種着一排排松柏,各色衣衫的行人步履從容,手上拿着書卷,揮灑自如的談笑往來。
易钰一身鴉青儒衫,手握書卷,與身旁玄衫女子道,“陸君高才,不若随我歸家,你我做秉燭之談。”
黑衫女子面容清秀白皙,她含笑點頭,“固所願爾,不敢請矣。”
“請!”
“七伯。”
“六郎君這是……”
“這是陸家陸妙字知遠,我與她一見如故,邀她在此盤桓幾日,這是知遠貼身侍從。”
陸妙禮貌的行了一禮,“知遠見過長者。”
她氣質溫雅,舉止從容,進退有據,看門大帝不疑有他,“原來是陸家子,”他道,“進去吧。”
易钰禮貌的點了點頭,“七伯,我進去了。”
“哦對了,六郎,你三叔祖剛剛來找你,問你作業做完了沒有?”
易钰:“……”
笑容瞬間勉強了起來,易钰對着笑容戲谑的老者道,“多謝七伯提醒。”
那七伯哈哈大笑了一聲,“去吧去吧!”
剛開門進入自家院子,一個女子從天而降,“小六,真知三萬題做完了沒有?”
聽到三萬,易钰眼角一抽,“三叔祖不若再寬限幾天,钰真的……”
那女子哼了一聲,“別人能做完,你為什麽做不完?”
“愚鈍,還是偷懶?”她狠狠的道,“這是三十萬題,不做完這次不許出門。”
易钰傻眼了。
三叔祖丢下一人高的紙堆,便騰空而起,氣勢洶洶的走了。
帶着苦笑,易钰收起三十三萬題,進入堂屋。
陸知遠兩人亦跟了進去。
一進門,陸知遠笑着傳音,看來這易钰的生活,水深火熱嘛。
江商白了她一眼,揉了揉臉,“趕緊的,這法子我撐得時間不長,易良的院子在哪個方向?”
“還行,不算太遠,”陸知遠打開地圖,只給江商看,“我們從內廊走,穿過兩道拱門,繞道外儀門,然後穿堂而過,就到了……”
“我們就不跟去了,看你的了,”她道,“接到她不是難點,真正的難點是怎麽把她帶出去。”
江商點了點頭,“易良在易家什麽地位?能調動大帝嗎?”
陸知遠笑了,“她是易家三少主,地位僅次于大少主、二少主,調動大帝當然可以。”
“不過,也不必太擔心,”她道,“易良未必會為她妹妹如此大動幹戈,甚至未必能及時發現。”
“且,易家到底是中域世家,對長幼有序,尊老愛幼還是比較看重的,”她道,“有上面順位繼承人盯着,她想調動大帝大肆抓捕你們,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其實,這些你一個人就夠了。”
江商:“那你還跟進來。”
陸知遠彈了彈衣角,笑着道,“萬一你失手被抓,我還能幫你向師尊和導師求救是不是?”
“再說了,”她笑着看了元畫一眼,“你讓她不跟來,她能放心嗎?”
江商:“……”
“行吧,我去了。”
“你怎麽又跟出來了?”江商一回頭,無語極了。
陸知遠道,“我們躲起來,萬一到時候易良抓不住你,回頭把我們一網打盡了怎麽辦?”
江商:“……”
“你們找機會出去吧,”江商道,“沒有反預知能力,你們百分百會被抓到。”
陸知遠笑了,“逗你玩的,我認識易家大少主,去找她玩玩,到時候萬一你被抓,我在那邊幫你拖一拖。”
“你怎麽誰都認識?”
陸知遠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怎麽樣?有了我你是不是賺大了?”
“說起來軍謀和命運系新生都是單數,居然正好把你我空出來了,”她道,“你運氣真好。”
江商對她的厚臉皮無語,“我走了。”
易钰一身鴉青儒衫,步履從容的走在廊下。
往來行人,她皆微笑颔首。
因為易家六郎君易钰,本身就是溫和禮貌的人,跟易良關系很不錯。
當然,江商覺得,她跟易良都是一個德行,裝的一樣一樣的。
之前陸知遠不知道說了什麽,把她忽悠了出去,打暈了丢在包廂了。
長久計,這樣當然漏洞極大,但是江商決定一天之內解決,然後就躲回太學。
易家能量再大,也沒法幹擾太學。
江商就不信,自己躲在師尊和晨星帝君那邊,易良能找過來要人。
由于易钰這個人選的的确好,江商一路順風順水的拐進了易良的院子。
易良是人王,考進了太學命運系,且本身是嫡系,她的院子比易钰的大很多。
江商面上溫和颔首,跟人打招呼,一邊在袖子裏抛金幣。
多虧她的感知百試百靈,到現在一點要露餡的趨勢都沒有。
只要不跟易良打照面就行。
走了一路,江商發現,就算是易家,修習命運大道的子弟,其實也不多。
大部分都是其他大道,少部分是知識大道,更少的一小撮,才是命運大道。
走着走着,江商漸漸深入了院內。
她用起了隐匿術。
師尊教給她的這招很好用,很特殊,一般人高她一個大境界也發現不了她。
除非她當場撞見大帝,否則她不會被發現的。
她當然不會撞見大帝了。
兜兜轉轉,江商眼中銀光閃爍,不曾停歇。
終于,她找到了元畫的妹妹。
那是一個紅衫妖嬈的女子,赤着如玉的小腳,趴在桌子上,睡得口水拉拉。
江商看了四周,眼中銀光閃爍,各種問題反複感知。
好一會兒,确定沒問題,江商才走上前去。
“這位姑涼,你姐姐讓我來接你。”易钰容顏清秀,語氣溫雅,禮貌的戳了戳她的肩膀,問道。
女子睜開眼,眼眸漆黑如同水晶,明明面容那般妖嬈,眼眸
卻純淨無比。
“姐姐?”她紅唇輕啓,一臉茫然。
江商眉頭一皺,“元畫?”
“她啊!”女子恍然,伸了個懶腰,“不去,不走,我東西還沒找到呢!”
江商:“???”
女子眼珠轉了轉,“易家書太多了,那本書我死活找不到,嫁就嫁呗,反正書我必須找到。”
“你要我走也行,你必須幫我把書找到。”
江商:“……?”
心中飛速權衡利弊,江商問道,“什麽書?在哪裏?”
“這樣的書。”女子點向江商額頭。
江商一愣,臉色漸漸的古怪了起來,“這書我見過。”
女子兩眼放光,“在哪?在哪?”
江商看了她一眼,“你跟我走,我才能告訴你。”
“好,現在就走。”
江商沒料到她這麽耿直,嘴角抽了抽道,“你進船裏。”
“進不去。”
江商:“???”
“你試着收收我不就知道了。”
江商試了一下,眼神驚異。
還真收不了,為什麽?
不等她反應過來,女子赤腳踩在地上,自來熟的走到她背後,爬上了她的背,還朝江商的耳朵吹氣,“走吧,小家夥。”
江商打了個寒蟬,脖子發麻,“你下來,你自己不會走嗎?”
“不行,你背不背?不背我就不走了!”
江商:“……”
“這樣,太顯眼了,”江商苦着臉道,“我們走不掉怎麽辦?”
“那是你的事,走不了我就繼續留下來嫁人。”頓了頓,她又改口道,“不行,那本書到底在哪?你必須告訴我,不然我就一直纏着你。”
江商:“……”
……
易良正在自家溫泉小憩,就聽自家侍從滿院子的喊道,“少主!少主!你未婚妻被人搶走了!!!”
“少主!少主!你未婚妻被人搶走了!!!”
易良懵逼的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站起身走出溫泉,黑着臉問道,“什麽情況?”
“少主你看!”
畫面上,一個
清瘦的身影背着一個紅衣女子在不停歇的走着。
兩人神态親昵,看起來十分般配恩愛。
“易钰?”易良疑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她不是易钰!”
“來人,給我攔住她們!”她一巴掌抽到侍從腦門上,“就知道滿院子亂喊,給我攔住她們!”
易良雖然驚訝,疑惑,卻沒有氣憤與被綠了的生氣,這個反應令侍從驚訝。
被她照着腦門來了好幾下,侍從才反應過來,大喊大叫的帶着人沖出去了,“攔住她們!”
易良這才慢悠悠的擦幹身上的水,穿上中衣,外披,而後走出後院。
她眼中銀光閃爍,很快選定了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
“你再吹我耳朵,我就用抹布把你嘴堵住。”
江商耳朵紅了,物理紅的。
硬生生被背後那女的吹到紅的。
她現在很生氣。
很生氣。
很生氣。
突然,背後一聲輕笑響起。
那妖嬈的聲音變了。
嗓音清隽而溫雅,這熟悉的嗓音令江商如遭雷擊。
她猛的回過頭,就見那雙清亮的桃花眼正含笑看着自己。
清瘦的身軀輕飄飄的,背着沒有重量。
江商哆嗦的說不出話來,她從瞬間從臉紅到了脖子,指着那女子發顫。
女子朝她燦爛一笑,而後壞心眼的湊到她脖頸,對着她的耳朵輕輕一吹。
江商腿都軟了,若非女子在背後撐着,她差點就跪了下去。
嗓音清隽的女子促狹的湊到她耳邊,“啧啧,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
“明明知道是假的,臉還紅成這樣子。”
江商反應了過來,卻不禁還是紅了臉,“你給我變回去,你怎麽能變成祭酒的模樣,你你你……”
“哈哈哈,”身後女子哈哈大笑,嗓音變了回來,“小家夥還挺嬌軟可愛的嗎?”
剛剛江商紅着小臉,眼神羞澀至極的模樣,實在是可人。
江商終于松了口氣,心跳至今還如同擂鼓一般,平息不下來。
如果,如果,如果真是祭酒……
該死該死該死不能想了!
江商強自鎮定,但是臉色卻怎麽都無法降溫,她不管後面那妖孽,只一門心思的往外跑。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眼中銀光一刻不停的閃爍,輕而易舉的躲開了易良的追捕。
某高處的樓閣上,陸知遠站在窗邊,恰巧看見了剛剛那一幕,她挑了挑眉,關上了窗子,與走過來的易家大少主道,“貴妹妹,是當真想娶那人嗎?”
大少主一臉疑惑,“她要成婚?我怎麽沒聽到風聲?”
陸知遠挑了挑眉,“那大概是我聽錯了,你看她在調人封府……”
大少主聞弦知雅意,“來人,去告知三妹,我易家人流甚衆,豈能輕易封府。”
在易良郁悶到咬牙的表情中,江商成功的溜出了易家。
大少主:“知遠,你來助我吧,我已經登帝,又是命運系,在外域戰場立功,助你登帝也不是沒有可能,你……”
陸知遠聊了一會,微笑道,“多謝少主厚愛,可惜知遠已經認主了,告辭。”
大少主呆立原地,眼神閃爍了起來。
……
陸知遠倆人回到約定好的地點,登上船,一刻不停的向居庸駛去。
就見江商正滿臉通紅的與背後女子理論,“你給我下去!”
“不下,不下,就不下!”女子赤着腳夾着她的腰,笑容玩味,時不時對着她耳朵吹氣,“你可比小畫可愛多了!”
江商本來是可以無視她的,可是一想到這家夥會變成祭酒的樣子,她的心就定不下來。
此時,她已經恢複原來的容貌。
她平時一貫冷靜自持,風度翩翩,此時面紅耳赤的模樣,別有一番滋味。
陸知遠沒急着開口,而是笑眯眯的抱着手看着她。
元畫在看見女子的一剎那,也松了口氣。
陸知遠見江商終于把女子扒拉下來,丢在了沙發上,沖進洗手間洗臉去了。
她這才收斂笑意,淡淡的看向元畫,“閣下現在可以說真話了吧。”
紅衣女子躺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妖嬈精致的臉頰滿是不遜,純淨的眼眸帶着戲谑,看着元畫。
元畫苦笑了一聲,“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我來說吧,”女子翻了個白眼,“我只是和她合作,之前是去易家找我的東西而已,她怕我不回來了,這才拜托你們把我綁回來。”
陸知遠故作恍然哦了一聲,“不是妹妹啊!”
“當然不是。”紅衣女子眼眸微瞥,滿臉不屑。
元畫苦笑更甚。
江商從裏面出來,聲音恢複冷靜,“不管如何,我已經助你一次了,不再欠你了。”wωω.ξìйgyuTxt.иeΤ
元畫點頭,“多謝多謝,下次有機會繼續合作。”
紅衣女子看見江商出來,立馬來了精神,故意眨眼挑逗,嗓音再次變化,清隽而溫雅的聲音喊道,“江商”
江商瞬間臉色爆紅,卻又死死的克制住,她道,“你別喊了,我不會有反應的。”
耳朵一熱,江商回頭,然後發現陸知遠滿臉奸計得逞的表情站在她身後笑。
江商大怒,随手抓起邊上的書,追打了上去。
……
太學,江商剛下船,就跟一人撞了個正着。
“江商?你跑那麽急做什麽?”
晨星一臉詫異的看着她。
然後她定睛一看,就見江商背上青衫女子桃花眼燦爛,對着江商的耳朵狂吹氣。
江商面紅耳赤,整個人跟脫缰了一樣,狂沖亂撞。⑥
晨星便是這樣被她撞到的。
元畫看了看玩的正歡的女子,搖了搖頭,“過幾日我再來尋她吧,你們先玩,你們先玩。”
她一溜煙就跑了。
陸知遠看着晨星,嘴角露出了笑意,不聲不響的下船離開了。
“易青?”愣了一下,晨星恍然,“不是易青,你是誰?”
“帝君,救命!”江商猛然沖過來抱住她的腰。
晨星穩穩的接住了她,然後伸手抓向她背後的女子。
女子瞬間變回原來的紅衣模樣,眼眸狡黠而惡劣,她如同巨龍一樣,張口噴出火來,對着晨星的臉噴了半天。
晨星面無表情,連發絲都沒皺一下,一把抓住她的衣領,把她從江商背上拎了下來。
她再次一變,變成了一個精致可愛的女子模樣,抱着晨星腰道,“別打我!”
晨星皺眉,絲毫不以為意。
江商松了口氣,這女人真的太難纏了,偏偏實力還強,力氣大,怎麽都甩不掉。
她家祭酒才不會像她這樣不矜持呢!
祭酒那麽懶,別說吹氣了,背在背上,她十分鐘願意動一下,就算江商輸。
回到院子,江商道,“帝君,你跟我一起進去。”
她一臉警惕的看着被晨星拎在手中的紅衣女子。
在祭酒面前,如果她再變成祭酒模樣,江商……
江商肯定扛不住。
不行,這個死女人得趕緊讓她滾蛋。
“祭酒,我回來了!”
江商進入院子,發現那懶散的女子居然還在躺椅上沒動。
這才是祭酒嘛……
那個跟八爪魚一樣耀武揚威的女人,跟祭酒一點都不像。
自己居然還信!
易青懶洋洋的轉過頭,一眼就看見了被晨星拎在手中的女子。
她嗓音清隽而懶散,帶着些許調笑,“是你啊,小破圖,好久不見。”
那女子在看見易青的一瞬間就懵逼了,她怎麽又遇到這女人了!
聽到久違的稱呼,女子大怒,“易青!你才是小破圖!你全家都是小破圖!!!”
見她們認識,晨星松手,她走到牆邊道,“等會記得過來。”
她對易青和江商說,然後翻牆過去了。
江商:“……”
還沒帶江商反應過來,她發現紅衣女子又變了。
她一個飛撲,江商震驚的被她撲倒。
“祭酒!!!”
被女子壓在地上的江商,拼命的捂着女子的臉,一臉崩潰的喊道。
易青臉色變了,她桃花眼少有的震怒起來,“小破圖,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許變成我的模樣?”
“我就變!你奈我何?”女子與易青容顏一致,挑釁的問道。
易青氣笑了,伸手一點。
女子桃花眼震驚,剛想開口,便散掉了形體,變成了一個長長的畫冊。
畫冊上,一個個或窈窕婉約,或清潤儒雅,或霸氣鋒銳,或妖嬈狡黠的女子排排在列……
江商震驚的看着這一切。
易青嗓音清隽而淡然,“這是一個傳承很久的靈物
,她的歷任主人都很是風華絕代的女性強者,起碼都是大帝。”
“她能攜帶她們的傳承,看得過眼的人,她就會傳授,”她道,“不過很少認主。”
頓了頓,她自嘲的笑道,“我本以為她不願意認我為主,沒想到居然有幸成為她的主人之一。”
“她可以變成自己認主之後的人的模樣,那紅衣女子是她第一任主人,始皇坐下,因果戰将肖帝。”易青道。
江商睜着眼睛看着她,眼睛異彩連連,“祭酒,你真厲害。”
易青想了想,“她大概是以為我死了吧,所以才認主,她心思高的很,一般人根本看不上,連李長安她都沒去找……”
“沒想到現在又回來了,”她道,“應該是找這個的。”
說着,她伸手一招,小屋裏飛出一本極厚極厚的書籍。
畫冊仿佛受到牽引,自動飛起,卷成一卷,落在書籍上。
易青抱着手,看着兩物緩緩旋轉發光,“她本想給我哀榮,沒想到我又活了,現在一定很生氣。”
“祭酒,你這麽優秀,”江商道,“她能認你為主是她的福氣!”
易青失笑,而後轉過頭看着她的眼睛,悠悠的道,“我的雲吞呢?”
她桃花眼清亮而溫和,此時帶着淺淺的笑意,好看極了。
但是她的話語……
江商呆若木雞。
張了張嘴,江商翻了翻納芥,“我帶了三十三萬題回來祭酒。”她把紙堆放了出來。
易青:“???”
愣了一會,易青看着地上的紙堆,慢悠悠的道,“你帶題給我做啊?”
作者有話要說:才怪,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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