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第 47 章 第 47 章
江商都愣了,看着手裏的圓環發呆。
挺…挺圓的?
是…是嗎?
青衫女子桃花眼流轉,“看來你是感激我,想把圓環孝敬我,是也不是?”
還沒等江商回答,她用手指勾住江商的圓環,奪了過來。
江商整個人都呆了。
還特麽能這樣?
“祭酒……”
手指勾着圓環,易青學着江商,把圓環轉成幻影,桃花眼燦爛,“這多不好意思。”
江商:“!!!”
祭酒的手指修長而白皙,指節分明。
圓環,手指,就是……
仿佛感受到江商的想法一樣,圓環猛的縮小,緊緊的套在了祭酒手指上。
易青:“???”
她看了一眼圓環,又看向江商,神色無辜,“它是不是喜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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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商瞳孔微縮,随後露出了笑意,笑意又一閃即逝,她故意露出肉痛的表情,“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既然它真的喜歡祭酒,商也只能忍痛割愛了。”
易青一愣,沒想到她真要送,她遲疑的看着手指的圓環,作勢就要取下來。
江商一臉痛心疾首,“祭酒助商甚多,商也想回報一二,否則這心裏不踏實。”
見易青要取下圓環,江商也不阻止,“祭酒不喜歡圓環也沒事,告訴商你喜歡什麽?”她拍着胸脯道,“商保證給祭酒取來。”
易青只是逗江商玩而已,誰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一想到日後江商要天天問她喜歡這還是喜歡那,她就一陣頭皮發麻。
想想就煩死了。
她嘴角抽了抽,幹笑道,“可是,這是許橙送你的,我不能要。”
江商:“這圓環商已經知曉作用,不過是定位和求救而已。”
“有祭酒在,商在哪,是否安全,都不過是祭酒閉閉眼的事情,”江商故作狡猾的道,“一個圓環而已,哪有祭酒好。”
易青失笑,也不再糾結圓環,她挑眉笑道,“你倒是狡猾的很。”
江商也笑了,“都是祭酒教得好。”
祭酒性子懶散,身上突然多了個指環,她估計也不愛戴,估計回去就會下掉。
得再添把火。
江商笑眯眯的看着她道,“祭酒,你看……”她搓着手指,“來而不往非禮也……”
易青眨了眨眼,桃花眼泛起了無辜,削瘦的手掌條件反射般按住了懷裏的紅包,她道,“我好窮的,連買酒的錢都沒有,你知道的。”
江商還真知道這件事,她轉了轉眼珠子,“祭酒,人力有窮時,你不若給商一個無論何時都能聯系到祭酒的東西吧。”
易青沉吟,“這個倒是可以,但是我唯一可以聯系人的東西,已經送人了,現在手頭并無這種類型的靈物。”
晨星倆人走在前面,聽的臉都快笑歪了。
易青居然自己把自己套進去了。
她說她沒事非要逗江商玩幹嘛?現在好了吧。被迫收下了江商的禮物,現在還被要回贈。
晨星回過頭,看了眼她手指上的圓環,回想到了什麽,眼神笑意不明,主動開口道,“這個靈物,我倒是有一對,你們要不要?”
易青皺了皺眉,本能的想拒絕。
就聽晨星繼續道,“是之前青帝事時,從帝君那兒扣來的,帝君想要回去來着,我一直當做看不懂。”
易青笑出了聲,拒絕的話又吞了回去。
李長安的東西啊,她可以,她願意。
讓李長安不爽,她就開心。
“我嫌紅色不好看,所以弄成了銀色,”晨星掏出自己的東西,那是一對手鏈,“你們戴戴看。”
笑了一會,易青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江商接過手鏈,“多謝帝君。”
晨星道,“你拜師冥,這就當我送給你的見面禮吧。”
易青歪了歪頭,目露恍然,放下了心裏的疑惑。
江商接過手鏈,直接系了一個在自己手上,另一個作勢系在祭酒手腕上。
易青縮手,不大樂意。
江商擡頭看着她的眼睛,笑的純淨,“祭酒,商怕死,以後出去萬一遇險,全奈祭酒了。”
聽到這,易青看着她不說話了。
她還是不想戴。
江商見她不情願的模樣,也有點不舍得,她停下了系的動作,歪着頭想了想,“不如這樣。”
她三兩下扒下了祭酒手上的指環,用手鏈扣起了指環,然後把手鏈系在了祭酒的腰上,一拍手道,“祭酒沒事也不會脫腰帶,這樣既不會丢,祭酒也不會嫌麻煩,覺得難受,很合适。”
晨星看着她的動作,眼神古怪。
她是記得指環的含義的,畢竟帝君曾經特地把她叫過去欣賞過,後來她與冥對口供,發現冥也被叫過去欣賞過。
她本以為江商是想過過幹瘾,所以樂意助她一臂之力,誰知道……
晨星傳音道,“前功盡棄,為何?”
江商一邊幫祭酒順腰帶,一邊傳音回道,“祭酒不喜歡,愁眉苦臉的,我心疼。”
“區區一個指環而已,只能讓我過過幹瘾,但是卻讓祭酒不舒服,那我為什麽要做?”江商道,“如果祭酒喜歡,有沒有指環都一樣,如果祭酒不喜歡,一個指環能改變什麽?因為指環讓祭酒生出不高興的情緒,本末倒置,智者不為。”
“你倒是機靈,”晨星笑了,她傳音道,“你居然敢承認,我還以為你要藏到登帝為止呢。”
江商已經安撫好了祭酒,此時正色的看向晨星,傳音回道,“為什麽要隐藏?”
“商需要對祭酒隐藏是怕吓到她,也是因為覺得現在配不上祭酒。”她道,“對帝君何必隐藏?商的喜歡發乎情止乎禮,有什麽好隐藏的?又不是見不得人。”
晨星失笑,“你倒是能言善辯,不過……”
她眼神笑意漸深,壞笑傳音道,“你這條路,道阻且長哦。”
江商一愣,眼珠子轉了轉,臉上揚起了謙虛的笑容,傳音客氣了許多,“商不敏,德薄才淺,望帝君不吝賜教。”
晨星笑而不語,幹脆的轉過身,拉着冥就走。
一邊走,晨星一邊傳音。
晨星:“冥,易青和黃帝的事情你知道嗎?知道多少?跟我說說看。”
冥帝:“???知道的不多,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問江南或者帝君,知道的應該比較清楚,昭明應該也知道。”
晨星:“那你先跟我說說。”
冥帝:“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好吧,其實我也是聽說,知之不詳,易青和黃帝都是中域之人,易家還有荀家,你知道的吧……”
見晨星帝君神秘的轉過身,江商也不惱。
道阻且長嘛,就算是助攻,也得自己慢慢争取。
看來以後要多讨好讨好晨星帝君了,同為古帝,晨星帝君的消息渠道肯定比自己寬廣,而且她還知道祭酒過去的事情。
“你們剛剛在說什麽?”
耳邊的氣息吓了江商一跳,她一轉頭,就見女子清亮的桃花眼。
那雙極漂亮的桃花眼中,滿是好奇。
江商道,“當然在說不便大聲說出來的事情,祭酒也想知道?”
易青更好奇了,她連忙點頭。
江商:“但是不能告訴祭酒呢!”
祭酒怎麽這麽可愛……江商都快笑裂了。
果然,聽見她這句話後,那雙清亮有神的桃花眼露出了肉眼可見的郁悶,她白了江商一眼,三兩步走到前面,和冥帝兩人并排了,不想跟江商走一塊了。
冥帝兩人神色淡漠,實則內心在傳音說易青的八卦,此時易青突然走上前來,以為她發現了什麽,所以吓了一跳,神色不由有所心虛。
易青當即發現了端倪,她狐疑的問道,“你們在幹什麽?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
“額不啊……”兩人下意識搖頭,動作整齊,十分同步。
易青看着她們心虛的表現,氣笑了,“好啊,你們還真在說我壞話……”
見祭酒逼問冥帝倆人,江商在後面邊看邊笑,笑的頭都快掉了。
啊,帝君們怎麽這麽可愛啊!!!
一路歡聲笑語,回到了院子。
由于把一號院讓給了那位紅衣帝君,所以冥帝和晨星現在住4447號,就在祭酒旁邊。
導致現在竄門十分容易。
所以祭酒門一開,冥帝兩人就堂而皇之的走了進去。
祭酒在後面直翻白眼。
冥帝出主意道,“你要不把大陣撤掉吧,這樣我翻個牆頭就能過來。”
易青頭搖的像撥浪鼓,“不撤,死也不撤。”
撤了她睡覺都睡不安穩。
冥帝想了想,又道,“那你幫我一起罩住吧,正好我懶得搞這個。”
易青:“……”
冥帝手一拍,“就這樣說定了。”
走進院子,冥帝随意的往桌邊一坐。
她坐的剛好是江商的位置,手邊就是江商之前研究的論文稿子。
冥帝随手便拿起文稿,定睛看了起來。
晨星坐在另一邊,和祭酒說說笑笑。
江商跟了進來,轉了轉頭,不知道自己該幹嘛。
肩膀被柳條敲了敲,江商回過頭,恍然,“柳兄放心,我記得,保證幫你達成心願!”
紅柳這才心滿意足的收回柳條,它再次變成了豌豆射手,連蹦帶跳的騷擾黑白熊去了。
兩只骨龍被它攆的到處跑,死神也挂在竹子上死活不肯下來,那叫一個雞飛狗跳。
不知不覺,紅柳已成院內一霸。
江商見冥帝皺眉,她看了看四周,看見了一瓶祭酒才買的酒,她倒了一杯,端到了冥帝身邊,“師尊,喝茶。”
冥帝從文稿上移開眼,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接過茶,“不必如此,我們不講究這些東西。”
抿了一口茶,冥帝差點嗆着,“這是茶?”她看着手中的杯子,問道。
江商尴尬一笑,忘記改口了。
“以酒代茶,以酒代茶。”
冥帝搖了搖頭,懶得計較,繼續看文稿。
過了一會兒,她道,“這個體系跟人界的體系差距極大,的确無法一概而論。”
“不過你要注意,這些召喚來的亡靈,都是有自我意識的,”她道,“有自我意識,就代表無法完全控制,你強大的時候盡可驅使無礙,但是若狀态不好,還是倚靠自身比較正當。”
江商點頭,“師尊說的是。”
見江商這麽聽話,冥帝挑了挑眉,居然有點不習慣。
不過,她也沒說什麽,“這段時間先不急,正好讓晨星管太學,我趁機看一下人族的新成果和方向,順便把我所學整理一下,用符印跟你說,這樣你也好理解。”
江商這次真心的道,“多謝師尊。”
冥帝被她左一句師尊又一句師尊喊得想翻白眼,但是又覺得沒必要,她只得道,“不必如此,我既然收你為徒,自然會傾囊相授,不會耽誤你的。”
見江商又想說話,她揮了揮手,制止道,“少說那些酸話,我不想聽。”
“行了,來看看這個,”她道,“你的解析遇到瓶頸了是不是?”
江商看着她手中的文稿,瘋狂點頭,“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步怎麽都解析不下去了,就連祭酒都幫不上我。”
冥帝抿了一口酒,淡然道,“她當然幫不上你,這不是召喚體系中的應用,僅靠之前的那些經驗和固有思維,當然會遇到瓶頸。”
江商睜大眼睛。
冥帝淡然道,“這個體系的确很完善,而召喚只是其中之一,很重要,但遠不是全部。”m.ζíNgYúΤxT.иεΤ
她
指着其中一個環節,“這裏分明是與禁锢、靈魂有關,卻被歸類在召喚裏了,為什麽?”
江商:“啊?為什麽?”
冥帝也沒在意,而是繼續道,“這個符印約在第五階,你前面召喚那個骨頭也好,幽魂也好,或是黑武士也好,是否都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
江商愣愣的點了點頭。
冥帝:“因為那些都是低級亡靈,自我意識薄弱,根本用不到手段,只需要直接召喚就行了。”
江商眨巴眨巴眼,繼續看着她,等待解釋。
“而無論是恐怖騎士,還是哀嚎女妖,這種已經步入中階的兵種,它們都有一個特性,那就是本能複蘇,意識覺醒,”冥帝道,“這個體系很完整,的确沒有缺漏,不是那個王冠的錯。這個符印雖然不是召喚所用,但卻與之後的所有召喚休戚相關,沒有它的存在,後面的一切都是空中樓閣。”
江商繼續眨巴眨巴眼,好像懂了點了。
冥帝道,“這個符印對你來說,挺難的,就算解析出來之後,構建也會很難,不過你有易青幫忙,應該不成問題。”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也許是其他,她現在的眼神很亮,如同凝聚了神光一般,亮的驚人。“嗯,很有意思……”
此時,易青也走了過來,她顯然聽見了冥帝的話,插口道,“我看出來不對勁,但是一時沒想到原因,術業有專攻,我讓她拜你還是對的!”
江商抽空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而後再次沉迷于冥帝的筆劃中了。
冥帝此時拿了個新的紙,一邊說一邊解析,她的解析很快很穩,似乎是兼顧江商的進度,所以一步都沒跳。
冥帝:“這是一個類似于存儲的結構,存在于識海之中。”
“結構很完善,幾乎無懈可擊,對外能防禦神識攻擊,對內能也能防禦……嗯,應當是防禦被收進這個結構中的亡靈之火攻擊,”她眼神中湛亮,“結構很美,很完美。”
她以前陪易青解析過符印,此時遇到的又是本系的符印,所以稍微頓了頓就能上手了。
“看來這個體系很怕神識攻擊,所以才會對識海建造這麽完善的防禦。”冥帝一邊寫,一邊推斷,“這個符印只是這個防禦的第一塊磚,後面想必還有不少,可惜那個王冠沒有交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會,還是故意藏着。”
江商不好意思的道,“其實上次在那個世界,掉的戰利品裏面,有全套的亡靈法術……”
冥帝:“……”
晨星:“……”
只有易青早就知道,她笑而不語。
冥帝吐了口氣,“那不錯,嗯,很不錯。”
運氣好就是不一樣。
“好了,言歸正傳,這個符印的作用是在你識海中構建第一塊地基,這塊地基其實是個牢籠,可以儲存亡靈的靈魂印記,或者說是……”她寫下最後一筆,“亡靈之火。”
“有意識的亡靈,控制起來并不容易,”她道,“所以你需要收取他們的靈魂印記,亡靈之火,收到自己的識海中看管,但又要防止它們的意志,影響,甚至侵蝕你的意志,所以這個符印的紋路勾畫才會這麽細致,這麽完善。”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她神色肅穆,“它們防的這麽嚴,也代表着,亡靈的意志侵蝕的确嚴重,且危險,否則它們沒必要構建這麽嚴絲合縫的防禦。”
江商有些驚訝,她道,“我會小心的。”
晨星聽到侵蝕兩個字,好像就想到了什麽,她皺眉道,“這個體系這麽危險嗎?潛移默化的侵蝕人性格,還是像噩夢之霧一樣……”
江商一臉懵逼。
冥帝想了想,“應該是潛移默化。”
晨星皺眉,“這……”
知道晨星的擔心,冥帝道,“其實沒必要過于擔心,我死亡系前期本來就會影響人的情緒,你又不是不知道,沒必要矯枉過正。”
晨星松開了眉。
見江商的表情,冥帝卻是依舊嚴肅,“你不要以為這是小事。”
江商:“啊?”
冥帝道,“你有沒有發現,你的解析的符印是跳着解的?”
江商一怔,這才注意到這個問題,“好像是這樣的。”
冥帝伸出手,手指蒼白而修長,她點了點江商的文稿,“在骨頭和幽魂之後,黑武士之前,還有數階,都被你無意識跳過了,我随便一算,便看見了三階冤魂、活屍、憎惡。”
江商呆呆的看着她。
冥帝道,“骨頭、幽魂較為平和,且是後期無數召喚亡靈的基石,所以你沒跳,而黑武士則是這個體系中中堅級別的亡靈,本身也中正平和,沒有怨氣,且與恐怖騎士,乃至大後期的某些兵種相關,性價比極高,所以你也沒跳。”
江商下意識撓着頭,眼睛睜的大大的,“竟然還有這種事,我真沒注意到。”
冥帝示意晨星不要開口,面色淡然的看着江商道,“我說這些不是讓你放棄,或者做其他什麽,甚至我希望你之後能主動試試這幾個符印,看看好不好,好在哪裏,又壞在哪裏。”
“我只是要告訴你,你的運氣在避免讓你粘上怨穢邪祟之氣,你自己要心裏有數。”↙
江商懂了,她鄭重的彎腰行禮道,“多謝師尊教誨,商謹記于心。”
見江商上心了,冥帝這才舒緩了表情,“不急,東西還是要學的,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就行了。”
“不過,通過這個符印,我算明白,為什麽那個小世界大多數亡靈都是無主的了。”
“為什麽?”晨星被她打斷了好多次,此時白了她一眼問道。
冥帝露出了些許笑意,“識海的大小終究有限,收了高階的,低階的不就收不了嗎?”
“況且,把亡靈的靈魂印記收進自己的識海,也是有風險的,能少收一個是一個,所以那個小世界的霸主,才會任由那麽多亡靈無主,自由活動,所以才被江商撿了便宜。”
晨星歪了歪頭,“我有點頭疼,算了,你們師徒說吧,我聽不懂。”
說完,她拉着易青準備繼續八卦。
冥帝笑了笑,把手裏已經解析好的紙張遞給江商,“你看看吧,這個玩意可不容易構建,我得盡快把我的大道用現在的方式梳理一下。”
“現在的很多東西,都值得借鑒,”她嘆道,“可惜天道死活不允許大道進入游戲,否則我豈能浪費萬年。”
江商愣了一下,剛想問,就見冥帝把剩下的紙一抱,“一邊呆着去,別打擾我。”
江商:“……”
……
時間悠悠而逝。
兩月後,江商通過得到的資源,一舉邁入長生四階,并且有把握在年底進入長生五階。
以及,她收到了那位人王的通知,讓她履行承諾,幫她的忙。
竹海潇飒,微風輕拂。
祭酒正半倚在竹子上,仰着頭,墨發披散,渾身酒氣濃郁,眼眸半開半阖,定定的坐在那裏,時不時喝兩口酒,喉嚨滑動。
她的衣衫又敞開了,白皙修長的脖頸,纖細的鎖骨,削瘦的肩膀,從江商的角度看過去……
實在是誘人極了。
每天都在想東想西,江商覺得自己能不能扛到登帝,真不一定。
說不定就在沉默中變态了。
江商猶豫了一會,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女子身邊。
走近了看,發現祭酒真的很讓人心疼,瘦弱的肩膀,纖細的腰肢,此時桃花眼半阖着,不再那麽奪目,反而使得她削尖的下巴醒目起來,祭酒的膚色一直近似于蒼白,她靠在竹子上,明明坐在那裏,卻有一種孤寂随風欲去的感覺。
讓人恨不得把她一把抱進懷裏,好好疼愛。
可是江商莫得那個膽子。
祭酒的醉,就像是薛定谔的貓,你不動手之前,永遠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醒。
江商不敢賭。
而且,趁着醉了抱也沒有意義,那是得過且過的人生敗犬們幹的事,她是有志于光明正大的抱的人,怎麽能與人生敗犬同流合污呢。
偷
偷抱了倒是心裏爽了,但是爽完了之後還是空虛,因為只能偷偷抱,真正的問題無法解決。
當然,問題還是江商沒膽子抱,她能說出這麽多大道理就說明……她是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的,并且算過可行性,結果發現風險遠高于利益,她根本不敢抱,所以她才能大義凜然的想出一堆大道理。
正想着,眼前的女子突然頭一擡,朦胧的桃花眼睜開,望着遠方。
江商吓了一跳,魂都快飛了。m.biqiku
還好沒抱!
嗷嗷嗷!祭酒沒有看見她的內心戲吧!!!!!
易青看着那一抹火光,李長安心急火燎的跑那麽快做什麽,老婆被人綠了?
過了一會,她才看向江商,“看什麽?你有什麽內心戲?”
江商:“……”
“沒有,沒有的事。”
“哦。”易青不以為意,再次阖上眼,清淺的酒香伴随微風帶來的竹香,在空氣中流淌。
江商覺得只是看着祭酒,都是一個享受。
不過……
自己趁着祭酒喝醉,悄咪咪的蹲到祭酒身邊光明正大的看祭酒,的确不太合适,要是祭酒反應過來,對自己的行為産生疑惑就不好了。
這麽一想,江商再次輕手輕腳的退了回去,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開始遠程看祭酒。
微風輕拂,陽光漸漸衰微,天色漸暗。
江商放下筆,準備放松一下`身心。
她撐着下巴,再次看着祭酒走起了神,笑容充滿了滿足。
祭酒已經睡着了,靠在竹子上,酒壺被她丢在了地上,滾了好多圈。
祭酒真好看。
真好看。
真好看。
突然,江商轉過頭,看向隔壁。
院子上空,黑衣女子神情凜冽,只一個瞬間便踏空而去。
“師尊?”江商一臉疑惑的看着她離去。
由于大紅包的面子比較強大,在冥帝理直氣壯的要求下,祭酒只得張開自己為老窩量身定制的大陣,把隔壁4447也包了進來。
她當時看起來老不樂意了,滿臉嫌棄。
好在,冥帝和晨星帝君平時都很安靜,沒事從來不過來打擾她,所以漸漸的,她也就忘了。
江商有些疑惑的看着隔壁,思考着要不要翻牆過去。
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師尊臉色那麽凝重,而且看起來很着急。
江商皺起了眉,覺得很有問題。
突然,竹香與酒香中傳來了一股極淡的血腥味。
那是……
江商瞳孔微縮,連忙看了過去。
此時,酒醉的女子哪還在睡着。
她一身青衫,身形如竹,一手扶着竹子,瘦削的身影背對着江商。
江商間不容發的飄了過去,一把抓住她的袖子。
女子本想動作,卻被江商拉的後仰,靠在了江商的懷裏。
修身的青衫也掩不了女子的消瘦單薄,削瘦的身形孱弱至極,她閉着眼眸,臉色慘白如紙,蒼白的唇角,一抹殷紅刺眼至極。
她緩緩的睜開了眼,想說什麽,最終嘆了口氣。
江商知道,如果自己稍微慢點,女子會強撐着進入屋子,就像上次一樣,關上門自己一個人承受。
江商咬牙,“祭酒……”
青衫女子淺淺的笑,桃花眼如秋水一般,淡淡的溫柔,“我知道了,你去幫我個忙。”
“什麽?”江商剛問出聲又忍不住道,“祭酒想支開商?”
女子無奈笑道,“不
是,是幫我忙,去,去找昭明,你能找得到的,去。”
江商一愣。
昭明?
易青勉力退出江商的懷抱,氣息虛弱,扶着竹子才站穩,她喘着氣,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就是你說的那個仙女帝君,她是青皇,是生命大道,你說是我喊她,就行了。”
“你能找到她的,去,我在這裏等你。”
“祭酒……”江商眼神憂慮,心疼的快瘋了。
易青已經阖上了眸,唇角的鮮血再次流出,“快,我是大帝,一時半會死不了,她不來,我才死定了。”
江商悚然一驚,瞬間反應了過來,她轉頭就沖出了院子,“祭酒,等我,我去去就來。”
她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抱着祭酒也沒有感覺到寒氣。
也就是說,祭酒是因為過度預知才這樣的,不是因為寒毒發作。
過度預知既消耗生命力,又消耗神魂。
祭酒本身就虛弱,生命力不足,此時更是……
想到這裏,江商就痛罵自己,怎麽就一時沒反應過來,否則省下這幾秒鐘的功夫,祭酒不就會少痛苦一點了嗎?
一邊暗恨,江商一邊光速飛遠。
她找人最快的方法就是憑直覺。
……
“易青!易青!易青!”冥帝闖了進來,“你快預知!快!江南失蹤了!她走之前聯系了帝君!帝君找瘋了也沒找到她!!!”
她神色驚惶,有種說不出的驚懼和悔恨。
說完,她才看見易青的模樣。
青衫女子本就消瘦,此時臉色已經蒼白的近乎透明,即使她屢屢用袖子擦拭,唇角的血痕也鮮明奪目,衣袖已經染紅。
大帝一般不會咳血,這是神魂大傷的外在表現,身體和神魂的雙預警。
冥帝嘴裏的話不由咽下,“易青,你先緩緩,不急,只是失蹤而已,不一定就真的出事了,你可別死掉了,沒有江南,我們根本複活不了你,到時候……”
她本惶急,此時卻不得不強行冷靜下來,安慰起了易青。
過了一會兒,女子的氣息更加虛弱了。
冥帝急了,她幹脆的走上前,伸手連拍,把易青的神識臨時鎮壓了起來。
易青此時消耗極巨,根本抵擋不住她的鎮壓。
緩了一會兒,桃花眼緩緩睜開,她看着冥帝,“我什麽都沒看到,與天道有關……”說着她又咳了一口血,“但應當沒死,咳咳咳……”
見她連連咳血,冥帝已經想起了她與江南的關系。
論着急,恐怕除了帝君,就易青最着急了。
她之前就能為了江南拼命,現在……
冥帝看了她止不住的咳血,眼中不由升起心憐,“你也別急,不會有事的,有帝君和昭明在,出不了亂子。”
“只是失蹤而已,不是死,你別把自己給弄死了,”她道,“別想強行預知,昭明只能補充你的生命,不能補充你的神魂。”m.ζíNgYúΤxT.иεΤ
青衫女子咳了許久,青衫斑斑血跡,才低聲道,“我沒急。”
冥帝沒理會她的話,發了會呆,她終于冷靜了下來,“江商呢?”
“她不會又運氣發作,把所有壞事全躲開了吧?”
易青:“我把她支開了。”
冥帝沉默了一會,“讓她試試吧……”
她語氣有點低,就像心虛一樣,底氣不足。
“不行。”易青的回答斬釘截鐵。
“為什麽?”冥帝道,“江商的運氣那麽好,她指不定可以預知到!”
“江南是天皇,江商是人族的一員,有義務……”
“我說不行,”即使虛弱的如同風中殘燭,女子桃花眼依舊清亮而堅定,“她也是你的徒弟,什麽時候你也喜歡說這種大道理了,此事涉及天道,我都被天道反噬成這樣,她才多大?”
“她面對天道,除了形神俱滅之外,焉有二法。”
冥帝沉默了,她忍不住低低的道,“可是她運氣好。”
“運氣不好就神魂俱滅了!”易青厲聲道,“你拿她的命去賭運氣?你憑什麽?萬一呢?若是萬一她不可以呢?她的運氣再好也是天道給的,她與天道作對,運氣再好又能有什麽用?”
沉默了許久,“等她回來問問她不行嗎?江南是天皇,她……”
易青:“不行。”女子疾言之下不禁又咳了兩口血,“我是她導師,你是她師尊,只要開口,她不聽也會聽的,不行,你不許說,不許開口咳咳……”
說的急了,她不禁大口咳血,許久才停下,她聲音低弱極了,聲音卻藏着淡漠的冷寂,“微夜,別讓我看不起你,慷他人之慨,你與狗洵有什麽區別?”
沉默了許久,冥帝輕聲道,“江商是個好孩子,但是江南更重要,不論是私情還是公心。”
“這個險,我覺得值得冒。”
“江南只是失蹤……”
冥帝靜靜的看着她,淡漠道,“五千年前,地皇也只是失蹤。”
“易青,在你眼中,江南也不重要了嗎?”她道,“你莫忘了,是她操心勞力,隐忍萬年,才複活的你。”
易青沉默了,“我知道。”
“但是,因為江南,讓我在明知道江商可能會死的情況下,還裝作不知道,裝模作樣的問她意見,讓她自己做決定去預知,這樣我也做不到,”易青聲音疲憊極了,“微夜,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冥帝聲音艱澀,“如果你此前不認識江商,你會同意嗎?”
趴在桌子上,神色慘白的青衫女子已經阖上了眼,許久,才聽到一句極低極低的聲音響起
“會。”
聲音随風揉碎,飄散,如果不是耳力好,冥帝可能都聽不見。
空氣再次陷入安靜。
很快,江商拼命的沖了進來,“祭酒!祭酒!我把昭明帝君帶回來了!!!”
她看見了旁邊站着的黑衣女子,“師尊?”
轉瞬她就把女子抛之腦後,因為她看見了桌上趴着的女子。
女子身形削瘦至極,神色蒼白的幾乎透明,她安靜的阖着眼,身上幾乎已經沒有絲毫生氣了。
一個溫潤的女子跟了進來,她用疑問的眼神看向冥帝。
冥帝緘默不語。
與此同時,在參政部處理事情的晨星,也終于得到了消息,趕了過來。
“怎麽回事?”她看向冥帝。
冥帝心情複雜極了,她看向江商,回想起她那句無阻礙的師尊,只覺得世上事果真艱難極了。
之前沒看見江商的時候,她可以心無挂礙的對比私情,做出即使犧牲江商也要救江南的決定,可是當真正看見人的時候,她卻……沒那麽堅定了。
她可以肯定,如果要選擇,她還是會選擇江南,只是看見江商鮮活焦急的面孔,這個決定做的有些……難以品味。
怎麽會如此?
怎麽會如此?
昭明已經上前,她一邊為易青治療,一邊皺眉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晨星也看向冥帝。
冥帝痛苦的閉上眼,“江南,也……失蹤了。”
一道火光呼嘯如同砸了下來,紅衣女子出現在院內,她神情淡然不再,而是滿滿的驚惶,“易青……”
剛喊完她就看見易青虛弱的模樣,環視一圈發現衆人都在,她強自鎮定下來,語氣恢複輕緩平淡,“江南失蹤了
,但是她留下了半句話狗。天。道。”
衆人:“……”
晨星看向冥帝,卻發現冥帝垂着眸,緘默不語。
她不得不開口道,“易青怎麽回事?預知到沒有?”
青衫女子搖了搖頭,“天道反噬,天威阻擋,跟上次一樣,待會你們把命運雙子他們喊來,我再試一次……”
她生命氣息恢複,但是神色卻沒有絲毫好轉,神魂之傷,昭明也無能為力。
李長安想起上次的情形,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上次,上次神皇欲毀人界,易青以幾乎神魂俱滅為代價,透支生命,預知了地點與時間,讓五帝阻擋住了神皇,救回了人界。
其功至偉,其結果也極度慘烈,易青當場身死,萬年之後才機緣巧合救了回來,還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斂下眼神的凄楚,李長安低下頭,輕聲道,“只是失蹤,不是死,你若是因此死了,江南就算活着,也會生不如死的。”
尤其是易青為了救她而死,這會如同一根經年的鐵刺,橫亘在心間,即使拔.出來,鐵鏽也會烙印在心上,時時作痛,世世不安。
“可是,她要是一直失蹤怎麽辦?”易青聲音淡漠,“荀洵能失蹤五千年,你能忍受她也失蹤五千年嗎?”
“只有這個辦法了。”
聽到死,江商魂都快飛起來了,她扶着祭酒,強行插口道,“不如讓我試試吧?我運氣好,說不定能預知到什麽呢。”
李長安:“?”
昭明:“?”
你是誰啊?
晨星卻是眼睛一亮,“我差點忘了,江商運氣好,說不定可以,你讓她試試。”
昭明兩人見此,于是忍下了話語。
昭明瞥了江商一眼,遲疑了起來,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修為太弱了,易青都扛不住天道反噬,你恐怕會在反噬之下當場身隕……心意我們領了,你還是別嘗試了。”
江商看向祭酒。
祭酒也在看着她。
桃花眼依舊那般清明,平靜。
易青道,“別試了,還是讓我來吧。”
江商聽到死,其實也有點怕,但是看着祭酒平靜的眼神,江商忍不住問道,“祭酒會死嗎?”
沉默了一會,易青道,“不會。”
“那我來。”
易青:“……”
江商道,“祭酒這麽好,怎麽能死呢!我只是個小小的學生,死了就死了。”
“祭酒記得別讓我除國就行。”
易青抿住唇,死死的看着她,桃花眼複雜難明,波動如晦,“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知道。”
“你會死,連先天靈光都不留下,你甚至沒有絲毫複活的可能!”女子聲音虛弱,語氣平緩,但是江商能聽出她的擔心。
她不同意自己這麽做,但是……
江商:“哦。”
她的反應差點沒把易青氣死,她忍不住咳了一大口血,“江商!”
江商連忙扶住她,“祭酒不氣不氣,商在。”
“你……”
“但是商不舍得祭酒這樣,更何況死呢,”江商眼神認真而清明,“祭酒讓商來吧。”
易青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江商先斬後奏的閉上了眼。
空氣陷入了安靜,壓抑而沉默。
衆人心情如同緊繃的弦,生怕江商會當場氣絕。
其中以冥帝、易青為最。
江商根本提都沒提什麽人族什麽天皇的事情,她考慮的依據……是易青。
冥帝心情複雜極了。
時間仿佛過了幾百年一樣漫長。
江商睜開了眼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看見了昭明閣下。”
昭明一身青衫,性情溫和,此時正神情關切的看着江商。
聞言,她當即一懵,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白皙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臉,“我?”
作者有話要說:粗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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