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願
不願
周知珩上午在公司開了個會，出來的時候高墨告訴他，他前妻來了，現在在接待室坐着，問他見不見。
周知珩剛開始都沒反應過來，他前妻是誰。隔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是顧清光。
他叫高墨把顧清光領到辦公室來。
顧清光進來的時候，懷裏抱了一個很大的禮盒，禮盒包裝的很精美，用藍絲帶打了一個超大的蝴蝶結。
周知珩疑惑地看着她，“你這是……”
“給伯母的謝禮。”顧清光将禮盒放在茶幾上，喘了一口氣道：“謝謝她昨天賞光，願意出席晚宴。”
“不用……你不用這麽客氣。”
看顧清光禮數這麽周到，他都有些不習慣了。
“要的，按理本來就應該由我親自邀請她過來的，結果只是讓你帶了句話她就來了，合該我要道謝的。”
看到顧清光這麽一反常态，周知珩點了點頭，“那既然要道謝，不如你當面跟她說？等下我剛好也要回趟家，順路捎你過去吧。”
顧清光愣住了。
直至坐在周知珩的車上，顧清光還是沒想明白事情的發展為什麽會是這樣。
她轉頭去看周知珩，周知珩像是察覺到了，也偏過臉來看她。
氣氛凝固了一秒，周知珩主動找了個話題，“你怎麽想到邀請我媽去參加晚宴的？”
“因為……”顧清光如實說：“想改變一下外界對我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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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印象？”
“人緣差，被豪門圈排擠。”如果連不對付的前夫和他媽都能來出席她的晚宴，那她人緣差的傳聞便不攻自破了。
周知珩想了一下，說：“穿旗袍也是嗎？”
“嗯，雖然聽起來比較膚淺，但事實上，相比誇張花哨的裝束，成熟端莊的打扮确實會顯得專業一點，也更能讓人信服，我是一個設計師。”
周知珩聽了，若有所思。過了會兒說：“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會這些，是什麽時候學的？”
真千金的前二十二年幾乎全被曝光在太陽底下，人人皆知她平庸無能又性格惡劣，只有嫁給周知珩的那兩年，天天住在別墅裏守活寡，只偶爾出來丢人現眼一下，其餘時間就跟消失了似的。
顧清光回答說：“前兩年學的，你不知道正常。”
周知珩沉默一瞬，接着問：“兩年就能學得這麽好？”
“當然啊！”顧清光眼睛都沒眨一下，“我天賦異禀，學什麽都快。”
周知珩：“……”
剛覺得她跟以前不一樣了，一秒打回原形。
周母正和幾個富太太打牌，見到兒子領着前兒媳回來了，牌都不會打了，索性就散了牌桌，讓她們回去了。
聽顧清光說明來意後，周母收下了禮物，笑着說：“清光啊，廚房已經在做飯了，要不留下來吃頓飯？”
顧清光今天出門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出去簡單地送了禮就回去了，沒想到會耽誤這麽久。但到底她也不能駁長輩的面，畢竟她今天還是來道謝的。
吃飯的時候周母格外熱情，又是問這個菜好不好吃，又是問她廚師手藝合不合口。席間還開了瓶紅酒，跟她邊飲邊聊。
那酒是顧清光帶來的，她一共帶了兩瓶，周母就先開了一瓶嘗了下，誇她帶來的酒不錯。
酒當然好，這可是她從江承璟那裏“順”的。
但是再好的酒她也不能多喝，周母讓傭人給她倒第二杯的時候，顧清光悄悄看了一眼周知珩。
周知珩接收到了信息，直接從傭人手裏拿走了酒瓶，對他媽說：“清光酒量不好，您別讓她喝了。”
周母看看兒子，再看看前兒媳，臉上流露出和藹的笑容，“好好好，那就不喝了。”
顧清光感覺周母今天對自己太熱情了，雖然她以前對自己也不錯，但那是一種拿她當客人看待的禮貌，現在就是超過了那個度。
好不容易吃完午飯，準備離開的時候，周母将顧清光領到書房，單獨跟她說話。
顧清光預感到她會說出什麽令自己意想不到的話，但是她一張口，顧清光還是有些詫異。
周母看着顧清光，握着她的手，神情說不出的慈祥，“清光啊，有沒有考慮，跟我們家阿珩複婚？”
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顧清光一腦袋問號。
顧清光斟酌了一下措辭，把問題抛回周知珩身上，“伯母，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周先生喜歡人不是我，我覺得我們做朋友就挺好的。”
聽到顧清光的回答，周母一臉遺憾。
她當然會覺得遺憾，原本從家世看，顧清光就是跟周知珩最配的，現在她又變得這麽漂亮優秀，可以說各方面都很匹配了。奈何周知珩要感情用事。
感情在她眼裏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周母決定有時間勸一勸她這個兒子。
送顧清光回去的時候，周知珩好奇道：“我媽跟你說了什麽？”
顧清光将副駕駛的座椅放倒了一點，靠在上面休息。她随口回道：“沒什麽，就說讓我有空過來玩。”
周知珩的眼睫垂了下去，不再說話。
車開到一半的時候，他又問，“送你回別墅嗎？還是去哪裏？”
問完許久，都沒聽到回答。周知珩扭頭看了一眼顧清光，發現她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彎曲的睫毛在陽光下像一片羽毛，輕柔地落在臉上，臉頰染着微微的酡紅。
“才一杯紅酒就醉了？你這酒量也太差了。”
周知珩以為自己這句話不會被聽到，沒想到剛說完，顧清光刷一下睜開了眼睛，兇巴巴地瞪着他，“我沒醉，別誣賴我！”
“你沒醉？”周知珩笑起來，“那我問你，剛剛我媽跟你說什麽了。”
顧清光覺得自己這會兒思路可清晰了，張口就道：“她讓我跟你複婚。”
周知珩的手一抖，腳下緩緩踩住了剎車，讓車子開得慢一點。他只是試探一下，沒想到顧清光真的喝醉了，腦子都跟不上嘴了。
“那你怎麽回的？”周知珩問。
顧清光眨了眨眼，理所當然道：“我說你又不喜歡我，我們當朋友就好。”
“如果……”周知珩沉吟一聲，“我說如果我願意跟你複婚……”
“那也沒用，你願意複婚，我還不樂意呢！”
周知珩的眼神暗了下去，連帶着心也漸漸往下沉，“你為什麽不願意？”
“因為我不喜歡你啊！”
顧清光聲音幹脆，毫不猶豫。像是一塊陡峭岩石從天而降，将周知珩的心直接砸在了谷底。
“你不喜歡我？”
“我不喜歡你。”顧清光一字一頓：“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
周知珩一腳剎車踩停了車子，車子猛地剎下來，要不是安全帶拴着，顧清光能從座椅上直接飛出去。
“你會不會開車啊！”顧清光捂着腦袋喝道：“不會開就下來，叫你司機來！”
周知珩聽不見顧清光的聲音，他的腦子裏忽而一片空白，忽而一團亂麻。恍惚覺得自己好像被關在了一個封閉的世界裏，現在這個世界被割開了一道裂痕，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出去，還是将裂痕填上。
周知珩最終還是将顧清光平安送回了別墅。
顧清光那一覺睡得短，三個小時左右就醒了。昏暗的光線裏，她看到一個人影直直坐在自己床前，吓得酒意全無。
等看清楚是周知珩後，顧清光松了一大口氣，重新躺回床上。
“你怎麽還沒走啊！坐在這裏是想吓死我嗎？”
周知珩不作聲，偌大的房間，靜的可怕。
顧清光漸漸品出不對勁了，她坐起身，看着周知珩，“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怎麽不說話啊？”
周知珩還是不開口。
顧清光心裏沒了底，湊近他，想仔細觀察下他的表情。
周知珩卻在這裏突然向她靠近，顧清光條件反射地往後一仰，快速跟他分開距離。她做完這個動作後，清晰地在周知珩眼裏看到了某種崩潰的東西。
顧清光知道一定有哪個地方出了問題，但是她這會兒想不起來了，問周知珩他也不說，抿着唇跟個啞巴似的。
顧清光起初還将這件事放在心上，後來見到了系統，徹底将這事抛諸腦後。
“說好最慢一個星期的呢？你知道你去了多久嗎？半個多月啊！你是不是算數不好，數不清日子啊？！”
系統剛一回來，就被顧清光一頓怼，它也知道是自己理虧，低頭認罵。等顧清光罵完，委委屈屈地解釋說：“這次bug太嚴重了，修複比較困難嘛。”
顧清光恨恨道：“那現在修好沒有？”
“好了好了，修好了！”
“既然修好了，那主線任務我就可以随意發揮了吧？”
“原則上是這樣，但是你也別太出格啊。”系統警告她：“劇情出現嚴重變動的話，你會噶在這個世界的。”
顧清光啧了一聲，“你是瞧不起我的智商嗎？我怎麽會犯那種錯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