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吃癟
吃癟
面前是一棟地上六層、地下兩層的大型購物商場，裏面有二百多家商鋪，奢侈品牌琳琅滿目。
“怎麽樣，這也沒見過吧？”系統又來獻寶。
顧清光表情淡淡地，沒有搭理它。
她是民國人，又不是山頂洞人，怎麽可能沒見過這些非智能化的死物。
顧清光家裏非常有錢，那些豐厚的財富足以将她的眼界拓寬到世界各個層面的最高點。她見過用鋼筋混凝土搭建的林立高樓，也見過混着哥特風或洛可可等各種文化元素的建築。同樣早在她那個年代，她就已經穿上了香奈兒的衣服、噴嬌蘭Jicky香水，戴卡地亞的珠寶和百達翡麗腕表。
所以就以現在這個時代的建築來說，顧清光的心理并沒有收到太大的沖擊，她的時尚審美和品味在如今也不落伍。
顧清光在裏面随意逛了兩圈，看到一個店鋪裏面挂的衣服跟自己過去常穿的非常相似。裁剪設計簡單，但是面料采用了大量的手工蕾絲、刺繡絲綢、皮草和羽毛，乍一眼看去就非常地奢靡華貴。
她進去看了看，有幾套特別喜歡就直接買了下來。她把衣服放在店裏，自己又到別處去逛。
正打算去買幾雙高跟鞋時，她聽到身後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顧清光！”
她轉身一看，是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女生，剪一個時髦的短發，穿着一件藍白色的千鳥格粗花呢短裙，臉上畫着精致的妝。
她本來很熱情地跟顧清光打招呼，但是在看到顧清光轉過來的臉後，疑惑了幾秒，面露歉意道：“對不起啊，我好像認錯人了。”
顧清光轉身繼續逛街，正巧司機過來了，顧清光剛跟他說了一句話，肩上兀地有一道力量壓過來，有人勾着她的脖子往一邊拐。
顧清光很讨厭別人壓她肩膀，當即用手肘撞過去，那人慘叫一聲松開了她。
“顧清光，你幹嘛呀！疼死了！”季沅沅捂着胸口瞪她，“還假裝不認識我，要不是我看到劉司機，可真就被你給騙了！”
顧清光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我認識她嗎？”她問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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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她是你……”系統想到她倆在書裏的關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描述，就先說了最淺顯的關系，“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季沅沅。”
實際情況是，小說裏的真千金以為季沅沅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但季沅沅并不拿她當朋友。
季沅沅跟女主江慕雪才是真正的朋友，兩人從小念一個學校的，關系很要好。真千金被江家找回來後，非常嫉妒江慕雪的人緣，想把她的朋友都搶過來。
季沅沅心裏很讨厭真千金，因為她把江慕雪的位子擠走了，還搶了她的未婚夫。跟她做朋友，也是為了作弄她。
季沅沅知道真千金平時喜歡模仿江慕雪，所以在江慕雪出國後，就讓她故意在社交賬號上不定時發布一些穿着奇異服裝的照片，讓真千金去照着穿。
真千金沒什麽腦子，以為只要自己打扮得像江慕雪，周知珩就能多喜歡自己一點。所以最近這幾年穿衣風格越來越奇葩，只要參加宴會，她永遠是最丢人的那個。
顧清光跟系統在自己的腦子裏對話，在季沅沅看來是在發呆。
“哎，你怎麽不說話啊！”
季沅沅說着又要來過來攬她，她個子比顧清光矮，攬她時身體重量會壓在顧清光肩膀上。顧清光巧妙地給躲開了。她看着季沅沅說，“剛剛是在逗你的，不好意思。”
季沅沅盯着她看了幾眼，突然伸手撥亂她的劉海，笑嘻嘻道：“你有劉海才好看嘛！”
顧清光的劉海不算厚，但是有點長了，此時被她撥得淩亂地鋪在額上，有幾撮還快戳到眼睛裏，看起來不僅憨氣，還顯得有點陰郁。
顧清光不喜歡別人随意碰她頭發，這個季沅沅才跟自己接觸了幾分鐘，就已經踩了兩個雷，顧清光實在是對她沒什麽好感。
季沅沅撥完顧清光的劉海，又親熱地挽着她的手臂往樓上的一家店鋪走去，佯裝威脅說：“你陪我逛街，我就原諒你剛才裝不認識我的行為。”
礙于她是原女配最好的朋友，顧清光勉強順從了。司機則按顧清光交代的，先去另一家店鋪取她買好的衣服。
季沅沅挑的那家店鋪也是個品牌店，顧清光甫一進去就感覺有點眼熟，直到季沅沅挑了一件亮橙色和熒光色相間的上衣出來，顧清光陡然記起來，這衣服跟家裏那堆醜衣服是一個風格的。
極致死亡的色彩再配上滿身的大logo，最要命的，它還是個套裝，下面搭了條同款布料的褲子，很長，褲腳是流蘇狀的，穿上就像兩根拖把，能當場把店裏拖幹淨的那種既視感。
季沅沅将衣服比在顧清光的身上，興高采烈地問她，“怎麽樣？”
顧清光擰着眉頭，很明顯的嫌棄表情。
“這不是你最喜歡的牌子嗎？”季沅沅拿出手機給她看，“你看，慕雪在國外也是這麽穿的。”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江慕雪在國外的社交賬號，最新一條動态是一張背影照，而照片上的她就穿着季沅沅剛剛拿的那套衣服，配上文字：Dn家出的新款！好有個性的設計！
顧清光感到奇怪，她喜歡什麽跟我有關系嗎？
接下來季沅沅又拿了許多醜得千奇百怪的衣服，并道：“一起買了吧，這些看着都不錯。”
結賬的時候季沅沅看着顧清光，顧清光也看着她，銷售看着她倆，三個人大眼瞪小眼。
季沅沅心說，這蠢貨是在等自己結賬嗎？不會吧，現在這麽摳門的？知珩哥哥不給她錢花，難道江父江母也不給她錢用？
見顧清光始終沒有掏錢的意思，季沅沅轉了轉眼睛，笑呵呵地問：“清光，你是手機支付還是刷卡呀？”
“付什麽？”顧清光不解，“不是你要買嗎？”
“我？”季沅沅表情僵了僵，又笑起來，“這些都是你挑的衣服，當然是你買啦。”
顧清光莫名其妙，“不是你挑的嗎？”
銷售都看着呢，她手都沒動一下，怎麽就是她挑的了？
“可是……”季沅沅眨巴着眼，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真誠一些，“可是我是按照你喜歡的風格幫你選的，而且你穿上肯定好看的。”
“我不喜歡。”顧清光的目光從季沅沅的臉上移到衣服上，冷冷道：“太醜了，從款式版型到顏色搭配都奇醜無比。”
壓她肩膀、撥亂她的頭發，這些顧清光都忍了。但是現在要讓她穿醜衣服，顧清光就是跟對方撕破臉都不會穿的。
顧清光一點面子不給，季沅沅頓時有些吃癟。
季沅沅還想再勸說她幾句，顧清光的司機這時拎着大袋小袋走了過來。
“我還有事，先走了。”顧清光不等季沅沅反應，轉身就走。
上車後，顧清光終于有時間質問系統，“你确定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今天整個購物過程，顧清光都覺得怪怪的。明明季沅沅自己身上的衣服挺正常的，說明她的審美并不奇葩。怎麽輪到自己，就覺得她應該喜歡這種奇形怪狀的？而且也不問她意見，直接選了一堆讓她付賬。怎麽原女配是有選擇困難症嗎？需要別人替她做決定？
系統看顧清光已經在懷疑了，便告訴了她實情。
顧清光聽完後陷入了長久的靜默，系統以為她生氣了，剛想替自己辯解兩句，就聽她小聲嘀咕，“連模仿別人這麽不入流的事情都幹了，居然分不清對方是不是在耍自己，還真是個豬腦子。”
系統：“……”
回到別墅後，顧清光覺得有些疲乏，就先去泡了個澡。
顧清光把這幾天遇到的人都捋了捋，捋到一半想到一件事，準備找系統問清楚，結果怎麽叫它都不出來。
等她洗完澡，系統終于“現身”，義正言辭地告訴她，“宿主，你下次不要在洗澡的時候喊我，我們上面有規定，不能窺探宿主的隐私。主動的、被動的，都不能！”
顧清光納罕，“你又不是人，居然還要遵守人類的道德标準？”
“入鄉随俗嘛！對了，你剛剛是想問什麽？”
“想問你江家是做什麽生意的？很有錢嗎？”
“做珠寶跟金融的，財富值在這本小說裏應該算數一數二吧。”
“做珠寶的……”顧清光喃喃一聲，“珠寶合适，就送這個。”
“什麽意思？”系統沒聽懂她在說什麽。
“那誰不是過生日嘛，真要去的話，總不好空手吧，我在想送什麽禮物給他。”顧清光想說簡遇，但是她已經不記得那人名字了。
好在系統一下子就明白了，不禁吐槽她，“自己家做什麽的就送什麽，那你也太沒誠意了。”
顧清光不予置否。
接下來連續三天她都呆在書房裏，等看到完整的圖稿後，系統大吃一驚，“你居然會珠寶設計？！”
“我學過的啊，當然會。”顧清光斜晲他一眼，“怎麽樣，現在你還覺得我沒誠意嗎？”
系統認栽，“成，您就當我之前胡說八道，行嗎？”這大小姐真是一點說不得。
顧清光的手繪圖畫的很專業，從立體圖到三視圖以及分解圖都畫出來了，用材、尺寸、制作工藝也都一一标注。
她打電話給江承璟的時候，他說自己在國外出差，稍後讓國內的秘書聯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