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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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蔻就這樣懶洋洋地看着身姿挺拔的男人邁着步伐，走近咖啡廳，在她對面的位置落下。
“有人。”姜蔻的聲音是慵懶的調調，像是在曬太陽的貓。
“現在沒人。”季疏南回道。
姜蔻也沒和他争論，只是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季疏南道：“太陽好，沒有課，你一般都會在這裏的咖啡廳。”
哦，這麽清楚？
姜蔻擡了擡眉梢，沒說話。
她只知道最近有人已經敢到她面前了，之前明明都是遠遠地看着她。
許律風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畫面——
女人慵懶地靠在位置上，似阖非阖的眼眸，像極了一只慵懶的貓咪，就是不知若是此刻有人撫摸這只貓咪，她是會炸毛還是享受。而對面的男人靜靜地坐在那裏，沉穩而又從容。她是危險而又迷人的未知，他是永遠穩定的已知。
兩人之間，像是存在一種磁場，無人能闖入期間。
許律風早就明白這個點，所以他之前對姜蔻存在好感，現在也只是好感。
他的臉上出現淡然一笑，随後便邁開了步子。
許律風這個洗手間上得有些長，直至姜蔻決定離開這家店之前她才發現許律風給自己發了個信息：有點事，先走了。
估計是看到季疏南在這裏，所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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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姜蔻起身，季疏南也跟着起身：“送你回去？”
姜蔻拿起包包：“不必。”
季疏南也沒強求，而是開着車默默跟在她身後，親眼看着姜蔻進了公寓後，季疏南才收了視線，開始在車上開視頻會議。
開完視頻會議，季疏南只覺得很不舒服，他聽到司機在喊他：“季先生？季先生你怎麽了？”
姜蔻剛洗完澡出來，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大作。
是季雨珠。
剛接通，她就聽到季雨珠焦急的聲音：“扣扣不好了不好了!我小叔叔暈了被送到醫院了！”
姜蔻沉下聲音：“在哪家醫院？”
姜蔻趕去季雨珠所說的這家醫院時候，并沒有找到季疏南，于是她撥通了季疏南的手機：“你在哪裏？”
季疏南的聲音帶了點疲倦：“怎麽了？”
“珠珠說你進醫院了。”
季疏南頓了頓，随後輕笑一聲：“別擔心，我沒事。”
“作為珠珠的閨蜜，雖然我生氣她背叛我，但是她的小叔叔在異國他鄉出了什麽事，我還是會施以援手的。”
姜蔻若有其事地說着，卻聽到季疏南冷不防地回道：“嗯，那我就不客氣了。”
“……”姜蔻張了張嘴巴，氣笑了。果然資本家，臉皮厚。
似乎是知道姜蔻現在這副模樣，季疏南帶着笑意：“我在你身後。”
其實他只是因為太疲勞了，沒休息好。但是司機怕出事，給他拉來了醫院，又給周助理打了電話，周助理自然知道季疏南在這裏幹嘛，于是聯系了季雨珠，季雨珠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得被吓到立馬給姜蔻打了電話。
姜蔻轉身，看到季疏南朝她走來，連自己都未感覺到的緊繃着的全身忽然松懈了下來：“我覺得你好得很，我先回去了。”
但是下一刻，她剛轉身的手臂就被人拉住了。
“姜蔻，你扶我一下。”
“……”姜蔻轉身一臉無語地看着他。
“忽然暈了起來。”季疏南扶了扶額頭。
比她還會演。
“季小叔叔要不試試演藝行業？”姜蔻故作一臉真誠，“很适合。”
“以前有人倒是說過。”季疏南說道，“但是我拒絕了。”
“我想起一句話。”
季疏南投去詢問的眼神。
“給人點顏色，結果那人開起了染坊。”
季疏南自然知道姜蔻在打趣他，也不惱，只是噙着笑看着她：“所以，好心人，可以幫助我了麽？”
季疏南所謂的幫助就是借姜蔻家裏的床睡一覺。
“沙發也可以。”
“為什麽？是五星級大酒店的床不好睡？”姜蔻故意調侃道。
“熟悉的味道睡得更安穩，我需要一場深度睡眠。”
歪理。
姜蔻也懶得和他說了：“不要以為你這樣我會愧疚，我可是鐵石心腸。不過身在異國他鄉，這樣的要求我還是可以答應過你，但是別打什麽主意。”
“嗯，明白，姜蔻小姐。”
季疏南是真的累了。
姜蔻本來想讓他去床上睡，沒想到她理好了床一出來，發現季疏南已經在沙發上睡着。很顯然，她一個人沒辦法移動他，于是她拿來被子給他蓋上。
燈光下，男人的臉白得有些過度，眼下有些青。
姜蔻有些恍惚，腦海裏想起了一些舊事。
她還記得那是個令人煩躁的陰雨連綿的午後，她靜靜地在走廊裏站着。起因是有人瞿敬欺負季雨珠，她看不下去，“幫了把手”，于是三人都被叫家長。瞿敬的家長最先到的，瞿敬瞬間身板挺直，瞿敬父母看着自己孩子臉上亂七八糟的，也心疼得很，開始發難。就在這時候季雨珠的家長到了。
雖然他很年輕，但是周身似乎自帶一股超越同齡人的沉穩，氣勢壓倒性的勝利。
那時候因為程學海遲遲不來而心裏不開心的姜蔻落寞地站在辦公室外的走廊上，聽着裏面的人唇槍舌劍。最後，有人打開了門。姜蔻只是不經意地一擡頭，卻看到了來人朝她笑了一下，然後季疏南遞給她一包紙巾：“擦擦。”
像是煩悶午後的一劑清風，令姜蔻心曠神怡。同時，她想找個縫鑽進去。因為她是故意留着鼻血不擦想給程學海賣慘。
而後，她看着季疏南給季雨珠撐着傘，在細雨蒙蒙之中他護着她的頭上了車。
那時候，她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總有一天，他也會那麽呵護着我。
姜蔻垂下眼，看着熟睡的男人還輕輕蹙着眉頭。
為什麽要陪着她這麽折騰呢？
這一覺無夢。
季疏南醒來時只覺得神清氣爽。
查看手機發現姜蔻給他留言：我上課去了。
随後顧祁的信息彈了出來：“季總，你還在A國？樂不思蜀？”
季疏南臉上是淡淡的笑意：“嗯。”
顧祁的電話立馬打了過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回消息回那麽快？”
“有什麽事？”
顧祁：“沒事不能聊聊天？果然有了異性沒人性。”
“你也可以沒‘人性’。”
顧祁笑了幾聲，然後忽然正色道：“你先告訴我，葉影後是不是真的來找過你了？”
季疏南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嗯。”
“聽說連城是她背後的資本，怎麽她要借此發揮了？”
連城就是藍野的小叔叔，連家的實際掌權人。
“她成為SS的股東了。”
“哦，原來如此，成為姜蔻的老板了？”顧祁忽然又笑了起來，“前女友成為現女友，哦，不，前前女友成為前女友的老板，好有意思的一場大戲——”
顧祁發現自己的電話被挂斷了。
顧祁：？
季疏南：信號不好。
鬼才信！顧祁很快就明白過來季疏南在意的點，于是——
顧祁：哦，難道不是前女友？
季疏南将手機扔在一邊，起身去洗漱。
葉昔蓉成為股東之一這件事情，尹思悠也是最近才得知的，她立馬“分享”給了姜蔻。
姜蔻：你有什麽高見
尹思悠：我覺得她是沖你來的
姜蔻：大家都知道
尹思悠：聽說她在會上提了，關于一些人屍位素餐，沒有替公司創收，沒有工作積極性，理應按違反合同處理
姜蔻：那些人就是我
尹思悠：她應該是不知道公司和你簽過的合約不一樣，其中一項是支持你完成學業，聽說她知道的時候臉色可不太好
尹思悠：還有哦，她新簽約了一個女藝人，和你長得有些像
姜蔻：我都懷疑她暗戀我
尹思悠：請好好聊天
姜蔻：好好聊着呢
尹思悠：還有一件很惡心的事，我剛剛才從靓姐那裏知道
尹思悠：葉準備了一部電影，是她的自傳，雖然改了名字，但是男主角一看就是季疏南，女二人物設定是十八線女明星，一直糾纏男主，一看就是在影射你啊，用的就是和你很像的那個女新人，倒時候這片子一出來大家都知道了，觀衆很容易被影響的
姜蔻：要比惡心人的話，我有自信比她更惡心
事實上後來這部電影的初稿就被卡了，葉昔蓉很不服氣去理論，回複只有：影射太過明顯，偏離事實，容易引起法律糾紛。尹思悠幾番打探之下才知道是季疏南出手了，她後來問姜蔻：如果葉昔蓉成功拍出來了，你會用什麽方式惡心她？
姜蔻：當着她的面和她的男主角上演親熱戲
尹思悠：我遲早會被我的口水嗆死
姜蔻上完課回來，發現季疏南還在。
“你怎麽還在這裏？”
季疏南臉上是淡淡的笑：“最近在這裏出差。”
“哦。不過我這裏不接受第二個住宿者。”
季疏南：“我知道。”
知道了還不離開？
姜蔻朝他挑了挑眉。
“我是想和你談一件事。”
“哦？一定要當面說嗎？”這麽重要？從白天留到晚上？
“嗯。”季疏南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姜言頂替了所有，程學海不承認自己知道雙胞胎身份互換的事情。”
談到這些事，姜蔻臉上就流露出了別樣的情緒：“不意外，肯定是做了什麽交易，最有可能是因為程郁微。”
姜蔻走到流離臺前，一邊倒着紅酒一邊說道：“程學海雖然無罪，但是肯定也不好過。”
期間通過各種辦法聯系她，但是都被她一一阻攔了，她現在沒興趣和他有任何交集。
“需要我……”
姜蔻知道他想說什麽，于是拒絕道：“不需要。”
不需要他插手。
姜蔻抿了一口紅酒，将酒杯置下，側過臉看向他：“季小叔叔說完了？”
潛臺詞可以離開了吧？
季疏南：“我可能會在這裏工作半個月，人生地不熟的，希望好心人能多多幫助。”
姜蔻：“……”
這人玩上瘾了是吧？
耳邊響起某人的低聲一笑，然後便聽見他說：“我走了，晚安。”
時間過得很快，季疏南在這裏的半月過得更快，除了必要的工作外，姜蔻懷疑季疏南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和她扯皮。
什麽哪裏吃早餐好，哪裏吃午餐好，哪裏晚餐好，哪裏下午茶……
姜蔻後來幹脆直接發給他一個攻略。
除此之外，她經常能在校門口看到他。
“原來季小叔叔這次出差那麽閑的嗎？”
季疏南卻說：“在異鄉每天失眠，看到熟人晚上才睡得好。”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季疏南這麽會胡謅呢？
季疏南每天都會找借口見姜蔻。但是随着回國時間越來越近，他心裏的慌亂感越重。
特別是今天。
因為他明天就要回國了，并且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不能過來。
姜蔻見到他，稀疏平常的表情，然後想越過他，卻被他抓住手臂。
“姜蔻。”或許是他的語氣太過濃重，姜蔻終于回頭看他。
“大街上不要拉拉扯扯。”她說這話的時候卻發現某人抓得更緊了，“……”
“姜蔻。”他又喊了一聲，似乎是喊得太過幽怨，姜蔻忽然覺得心頭晃動。
“幹嘛？”
“就讓我做做夢吧。”
姜蔻身體怔了怔。忽然想起那天，她讓珠珠和他說的那句話——你已經過了做夢的年紀。
姜蔻緩緩對上他的視線，一雙美眸似笑非笑，唇角一彎：“可以啊，不過是沒有名分的情人，做不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