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抱歉,既然都來了這裏,我還是先玩會滑雪吧。”舒如清回過頭看了一眼溫可嘉。
身後的男人意味深長地看着意外相襯的二人,沉默半晌才吐出一個“嗯”來。
另一邊的舒如清倒沒注意他的表情,看他沒有什麽反對意見,便緩慢地邁開了步伐。
節目組的目前的九個人大部分都是初學者,剩下的人除了許懷澤外基本上也只是偶爾接觸一兩次滑雪的業餘玩家。因此節目組也非常良心地為他們選擇了相對容易上手的雙板。
這樣一來,兩塊獨立的班子再加上雙手旁的兩根支柱,相對倒是沒那麽容易摔倒,只不過舒如清畢竟是初學者,哪怕是沒有什麽坡度的平底,走起來時候還是異常小心翼翼。
看起來肯定很滑稽,舒如清想。
只不過這一次,她卻奇怪地沒在身邊的人嘴裏聽到嘲笑。
相反的,許懷澤只是慢慢地跟在她旁邊,在她似乎快要摔倒的時候若有似無地伸出手,然後又收回……似乎出奇的安靜。
舒如清忍不住擡眼看了一下身邊的人,還是那個漫不經心的表情,應該沒什麽奇怪的地方才是。
終于,他們找到了一個沒什麽人的角落。
“滑雪的第一步是學習怎麽正确的摔倒。”許懷澤開口,“你必須在你速度失去控制之前,主動讓自己摔下去。”
舒如清點了點頭,認真地聽着他的話。
“雙腿蹲坐是最危險的行為,這時候你的膝蓋會成為最容易受傷的地方。”許懷澤驀地側身,給她做了一個示範,“所以你應該側身摔下去,如果有坡的話,最好朝着山上摔。”
舒如清模仿着他的樣子,做了一個同樣的動作。
盡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猛地摔下去的瞬間,她未免還是覺得有些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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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做的很對。”站在一旁的許懷澤沖躺在地上的她伸出了手,把她再次拉起來。
隔着厚厚的手套,舒如清突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他們上一周在山裏做游戲的時候,她似乎也伸手讓人拉起她來着。
只不過現在這人倒的确是懂事了許多,至少明白什麽叫做主動撩人了。
舒如清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被許懷澤下一個動作吸引去了目光。
……這人的變化先放到後面,面前的滑雪才是真的難題。
果然,沒過一會,久久沒有過度運動的雙腿就開始酸痛。
哈,這玩意真是一項艱難的運動。
看着不遠處的攝像頭,舒如清咬着牙沒說出放棄的喪氣話。
觀衆們還看着她呢。
不過許懷澤的補課多少還算卓有成效,在被他精心指導一番之後,舒如清總算能滑上個幾十米。
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小段路,但當疾風吹過她的面頰,晴朗的陽光照耀她身上之後……她未免也覺得異常暢快,竟然産生了一種類似于演出成功的愉悅感。
“嘿!我厲害吧!”
舒如清回過頭,沖着身後跟着自己的許懷澤興奮地揮了揮自己的拳頭。
許懷澤彎着唇角趕上去,語氣非常不走心地附和着眼前人的說法。
“是啊是啊,咱們舒大小姐可真厲害……小心!”
許懷澤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面前的舒如清一個平衡沒掌握住,惡狠狠地摔了下去,眼看着手臂就要砸向地面。
舒如清倒是想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只不過為時已晚。
然而冰面卻不如他想象中那般堅硬冰冷,反而帶着些手感不錯的彈性。
“唉,舒大小姐确實厲害。”
随着聲音的響起,她手下的“冰面”開始震動。
舒如清緩過神來,擡起頭。
就在她面前是異常精致的眉眼,平時都是一副冷淡模樣,現在臉上倒是莫名地多了點無奈,只不過嘴上還是一副不饒人的樣子。
此刻就算被她壓在身下,但張揚的氣勢卻是絲毫都無法被壓制住。
舒如清這才發現,自己剛才那一砸,倒是把自己摔進了對方的懷裏。
倒是挺巧。
有點尴尬。
“行了,再摸鼻梁就要塌掉了。”被對方這麽一說,舒如清才發現自己又習慣性地去摸鼻梁。
這人,居然也發現了嗎。
“身上有哪裏痛嗎。”看她始終沒動作,許懷澤無奈。
舒如清皺了皺眉,翻身從他身上爬起來:“腳踝稍微有點痛,但是應該沒什麽大礙。”
許懷澤面上的散漫瞬間收斂起來:“讓我看看。”
“沒什麽事。”
疼痛的确不怎麽明顯,雖然如此,舒如清還是拉開了褲腳。
看着認真确定自己傷勢的人,舒如清突然心念一動,不知怎的就把萦繞在心頭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你……受過很多次傷吧。”
許懷澤手下一頓,随即把她的褲腳拉了下去。
“腳踝的傷不太嚴重,應該沒什麽事。”
然而舒如清卻沒被他的話所打斷:“你看上去很熟悉滑雪的樣子。”
許懷澤繃着臉沉默了一會,終于開口。
“還好。”他眼神沉沉,“我只是之前在滑雪場打工過一段時間。”
“哦。”見他沒再多說,舒如清也不便多問。
一個貧苦到上綜藝都要接他演戲合約的大學生,之前會在其他地方打工,這一點也不奇怪。
舒如清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問題,一直看着他們的彈幕本來也一直在嚎叫,看到許懷澤的回答反而發出了疑問。
【???不是,他不是游戲公司的創始人嗎?!還是富二代,為什麽之前要去打工啊?體驗生活?在鏡頭面前這麽多人看着,應該也不至于說謊吧。】
【嗚嗚嗚你就寵她吧,看舒如清摔過來躲都不帶躲的,就差直接墊她身下去了。】
【女三也很關心他,要不誰會在摔倒之後問對方這種問題,這波啊,是雙向奔赴。女三對男五只不過是客氣而已,真愛最後還是男四好吧!】
看到興奮的彈幕後,也有部分沖着臉就入股舒如清與溫可嘉CP的觀衆瞬間就不滿了起來,彈幕上一股硝煙彌漫的樣子,所有人都在各說各話。
【這綜藝不是到最後一天才确定關系嗎?怎麽有的人已經認定了男四女三是一對了啊,我看女三男五人家是同行還有共同語言,未必不會真的談戀愛啊。】
【嗯……我剛才去搜了一下,男四他爸手底下沒有滑雪産業,應該不是去體驗生活或者是實習啥的。】
【那就更怪了,不懂。】
而正在錄制的舒如清則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既然受了傷,她也就理直氣壯地跟節目組提出了摸魚劃水,走向了不遠處的餐廳。
許懷澤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面。
“你不繼續了嗎?”舒如清回過頭來,她的确對運動不怎麽情願,但是身邊的人不一樣吧,他應該還挺喜歡這項運動的吧。
“早膩了。”許懷澤替她拉開門,讓她進入餐廳。
舒如清點點頭:“哦。”
也是,任誰把愛好當作工作都會難免産生幾分厭惡的吧。
正好也到了午飯,舒如清便開始了點單。
許懷澤這時候倒是出奇的聽話和順從,讓她坐在了座位上,轉身走向了前臺點單。
坐落在滑雪場裏的餐廳相當傲慢,仗着唯一的地位絲毫也不擔心自己的生意,餐廳裏沒有任何服務員,還需要顧客們自助來前臺點單。
就算如此,在許懷澤的面前已經排起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不巧,在他的面前,是幾個身材高大的外國人,正吵吵嚷嚷着。
那聲音之大,讓許懷澤皺緊了眉。
畢竟是與鄰國接壤,Y市經常有外國人出現倒沒錯,甚至還有不少外國人直接用中文溝通,只不過現在這幾個人卻用自己國家的語言聊得正嗨,他們自以為沒人能夠聽懂,因此聊起來異常肆無忌憚。
一會吐槽他們接觸的國人有多麽奇葩,一會說自己想要趕緊回家。
一點也沒注意到許懷澤的表情正随着他們的說話內容而變化。
只不過在鏡頭下,許懷澤也不打算多管閑事,直到——
“诶?你們注意到剛才場上的攝像機了嗎?也不知道是在拍什麽的。”
“鬼才知道。只不過,我倒是看見了一個眼熟的人。”
“誰?”
“卡瑞娜,那個小提琴手。就是我之前看的那場音樂會的首席。”
“你說說在聖蘭托匹斯堡的那一次?我記得你說過,那是你看過的最差的一場演唱會嗎?”
“是啊,誰能想到那麽出名的一個樂團,首席的獨奏居然漏洞百出。”
“哈,他們這個國家人的果然都這樣,實力差勁,只會表面功夫。看她那張臉,誰知道她的首席位置是怎麽來的哈哈,真是一群垃圾——啊!!!誰踩到了我的腳!好痛!”
幾個人回過頭來,只見一個陌生男人一臉冷漠地看着他們。
“讓開。”
他開口,是标準的異域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