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卧槽卧槽啊啊啊啊黑屏這一刻我正在為男四瘋狂雞叫,突然看到一顆癡漢笑的臉出現在屏幕上,我居然被自己的變态表情吓了一大跳。】
【嗚嗚嗚嗚嗚嗚給剪輯大大三秒鐘,三秒鐘我要看到相關剪輯出現在我的主頁上!】
【什麽什麽,修羅場剛開始直播就關了,我激動了個寂寞!】
【?!什麽玩意直播結束了?!啊啊啊啊節目組快打開視頻,我看綜藝從來沒有像這樣抓耳撓腮過,我要是看不到後續的話,我的容貌我的身材、社交禮儀、美好的品德和性格甚至靈魂都會被毀了!!】
節目組的其他工作人員看着彈幕上這樣的反應,紛紛把崇拜的目光投向戴揚。
在他們的眼裏,戴揚只不過是對着通話器跟許懷澤說了一句話,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真不愧是總導演呢!
然而等他們看清戴揚的表情時候,卻意外地發現對方的表情也有點傻了——就好像他也根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效果一樣。
【我去,我的确是讓你換隊伍吊觀衆胃口,但可沒讓你撩人說騷話啊。】
戴揚心情複雜。
做綜藝是一門學問,這綜藝原本就是直播和錄播相結合的模式,既然如此,在直播時自然需要一些拍攝技巧來吊着觀衆們的胃口,所以他才把許懷澤安插進去當做推波助瀾的工具人。
只不過……他的确沒想到,那個冷淡的混球居然能做出這麽好的效果。
同甘共苦……這話可不是他教的。
只見屏幕裏的許懷澤輕輕挑眉。
“沒想到我會這樣做?不用謝。”
這話說得模糊,也不知是在回答戴揚的質問,還是在對着偷偷向他道謝的舒如清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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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反正她是花了錢的。
想到這裏,舒如清突然理直氣壯起來了。
拜托,她可是出錢的金主诶!跟自己雇來的假男友道什麽謝呢,能達到她想要的效果不就好了嗎!
舒如清輕輕哼了一聲,以示自己對他回答的不屑,在其他人耳中,卻像是撒嬌的嬌嗔。
從許懷澤開口時就一直沉默的程也看到這一幕終于自嘲地輕笑了起來。
“那我們……歡迎你的到來。”
看了一眼程也伸出的右手,許懷澤輕笑一聲同樣也伸出了手。
明明兩人什麽都沒有說,甚至臉上都挂着溫和或冷淡的笑容,但偏偏在外人看來卻似乎有火花四射,然而扭過頭直接奔赴房間的舒如清卻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她走進了那間破舊的瓦房,也難怪昨天的三人組那麽拼命,這房間裏的條件的确不怎麽好,尤其是他們昨天還住過了那間舒适現代的別墅房,就越顯得今天的房間愈發寒酸。
整間房都是由普通磚石壘成的,從外面看甚至還有泥土裸露在外面,裏面倒是刷了白牆,但不少地方都已經有碎片掉了下去,整個房子不過四五十平米,被分成了一間客廳和三間卧室,但竟然找不出一面完好無損的牆壁。
牆壁尚且如此,其他家具更不必說,破舊到甚至爛了個大洞的沙發,落滿了灰塵的木桌、坐下去時就會吱扭作響的木床……舒如清嘆了口氣。
她倒并不覺得這房間有多麽讓人難以忍受。
只不過想想程也今晚會和她住一棟房子裏,舒如清突然覺得這一夜格外難熬。
今天下午尚且找了一部她最愛的電影想要喚醒他們之前的記憶,今晚又會如何。
随便找了間卧室,舒如清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了裏面,把自己的琴盒拿了出來。
既然如此,那就離開這裏吧。
舒如清向來是一個果斷的人,她喜歡快刀紮亂麻的幹淨利落,讨厭陷入猶豫的泥沼,既然決定與程也告別,那就再也不會回頭,此後的再多相處都是折磨。
“你要出門?”
只不過她也沒想到程也會一直坐在客廳裏,似乎是在等着她的開門。
程也的目光落在了她的琴盒上:“你真是喜歡小提琴呀。”
“是啊。”不知為何,舒如清突然想起了自己參加這次戀綜原因,如果沒有他,沒有程也的心猿意馬和阻撓,她恐怕已經開始新一輪的巡演了吧。
“所以……我讨厭阻礙我練習的人。”
她毫不猶豫地邁步,哪怕風雨欲來,哪怕長途漫漫,這是她的選擇。
原本想要問她能不能等會再去的程也垂下頭沉默了一會,半晌才開口:“我知道了。”
然而沒有回音,畢竟……剛才還眼前的舒如清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下雨了。】
“嗯。”許懷澤沉悶地點點頭,雨點打在窗戶上,滴滴答答得煞是煩人。
這房間破敗,燈泡自然也是破舊的,昏黃的光線打在桌面上,照耀着他正在運行的線上會議界面。
一兩個小時了,門外沒有任何聲音。
像是想要松散筋骨,又像是聽到了什麽,許懷澤突然站了起來,然而原地走了幾步,他又停了下來。
【這雨還不小,小安,你去找下舒如清,讓她早點回來。】
戴揚的聲音突然有點遠,像是在對着別人說話,許懷澤眉心一跳,然而眼前的會議還在繼續。
【什麽?攝影師沒跟上找不到,你再往遠點的地方找找?】
許懷澤揉了揉眉心,對着會議裏的另一端說道:“今天先到這裏。”
說完,便挂斷了會議,拿起傘走出了門。
他沒注意到,在他出門的那個瞬間,昏暗的客廳裏有一個人也同時默默地站了起來。
【喂喂喂,你又去哪裏?!下着雨呢。】
“出門散散心。”
【卧槽哪裏來的智障大下雨天的出門散心,等會,你不會是想去找……】
“閉嘴。”許懷澤緊緊抿着唇,好像更煩躁了。
*
舒如清讨厭雨天,因為每次雨天,她都會忘記帶傘。
雨小些的話,她就冒雨回去,渾身濕漉漉得;如果雨大,那她只能百無聊賴地随便找個地方躲着,就像現在的她躲在不知道哪個村民的屋檐下一樣。
幸好,她還有琴。
很少有人來接雨中的她,舒子穎女士向來很忙,沒有空做這些小事情;鄭國靖更是覺得麻煩,唯一一次似乎還是程也……
不,這唯一的一次還是沒有比較好。
舒如清架起琴來,山雨滂沱,正好适合《雨中協奏曲》的獨奏部分,她心念一動,婉轉的琴聲飄揚出來,混在雨聲之中,竟是意外地和諧。
一曲結束,雨還是沒有結束。
她嘆了口氣,正準備在腦海裏搜尋一下還有沒有其他的曲子可拉,忽然餘光瞥見不遠處一個倚着牆的男人……不是許懷澤又是誰?
“你這是在幹嘛?”
舒如清頓時覺得好笑,這人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的,明明手裏有傘,很明顯不是像她一樣,被困在雨裏。
“有人拉琴……”許懷澤撐起傘來,慢慢走近她,“那還不許人聽琴了?”
舒如清笑了笑:“不許,我現在不拉了。”
“哦。”許懷澤也不惱,“不拉琴了。”
“那走嗎?”
那把傘停在了二人中間,正好在雨中打造出了一片小小的又無比安全的空間來。
舒如清仰頭看着他,男人表情依舊冷淡,看不出情緒,似乎只是順手之舉。
不管怎麽說,能回去總是好的。
“走。”舒如清點了點頭。
越走,舒如清就越慶幸自己的選擇是正确的。
這山上的雨明顯與她之前經歷的雨不同,一下就綿綿不絕又長又烈,不知什麽時候才會停下,這時候天已經黑了,任誰都知道,越黑,這山路就越難走。
再加上山上沙土衆多,原本堅實的路面早就泥濘一片,走起來不免讓人有些一瘸一拐,指不定一個不小心就往一邊滑去。
看着身旁的女孩第三次打了個趔趄,小半只身子頓時暴露在雨下,許懷澤的眉頭不免又皺了幾分。
也不知是該說是蠢還是聰明,有時倒是懂的怎麽求助,有時……明明人就在她身旁,卻全當做沒看見。
舒如清正在內心抱怨山路難走,一個不慎,一腳下去又是一個踉跄 。
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臉朝地砸在泥水裏的時候,身旁突然伸出一只溫熱的手來,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臂。
她回過頭來,雨裏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線若隐若現,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只能隐約看見蹙起的一雙劍眉。
“謝啦。”站穩之後,男人放開了手,但不知為何,舒如清總覺得他又靠近了些,似乎在時刻防備着她再次摔倒。
這人……其實還不錯嘛。
沒有了鏡頭時刻盯着,舒如清輕松了許多,随便找了個話題。
“你真是個好人,幸好我事前收買了你。”
突然,身旁的人停下了腳步。
舒如清一個不慎,差點沖進了雨裏,她有些莫名其妙地扭過頭來,卻發現身旁的人氣勢冷得吓人。
“收買?”簡簡單單兩個字,卻帶着無盡的冰冷之感,讓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
突然之間,之前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你說清楚,收買……是什麽意思。”男人的聲音有些嘶啞,似乎是從嗓子縫裏擠出來的。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個身影站在黑暗的雨裏,靜靜地聽着他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