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白月光白是思念傷
白月光白是思念傷
石莫別讀書多,大千世界知名的不知名的地方他都知道,找人這種事,他真不在行,讓他現在卷起鋪蓋去考狀元,金榜題名就是命定的;他也知道自己不行,要不然跟司顏後面找太子也不會一點忙都幫不上。
既然答應了自家太子,就硬着頭皮上吧。
司顏留在竹山照看七言,順便保證深情的安全,石莫別和木姜一起去找念忘道長和後悔。
木姜一路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麽,石莫別此時定下心有空閑欣賞一下沿路的風景,不過,木姜哼哼的聲音太吵人,他忍不住問道:“木姜花,你在說什麽?”
木姜花是木姜的全名,全名也不是真名,她自己随便取得,來源是魔族的一種花叫木姜花,此花頗有香氣,開淡紅白花。
木姜花在地府随處可見,遍地都是,木姜無父無母,她希望有一天,她活的可以無處不在,這樣她的爹娘就可以找到她。
木姜嘴裏還在不停地念,隔着空回答石莫別的問題:“我在背深情太子說的師父和師弟的特征,我記不住。”
額間一點藍印,寒冰美貌,白花胡子,背佝偻……
石莫別服了她的記性,木姜除了一天到晚将自己比作美麗的木姜花以外,眼裏腦子裏從來容不得其他事情,一說便忘,這次的事是答應了太子,她才費點心思去記去想,若放在普通人身上,連那個人的名字她都記不住。
石莫別此刻就能發揮自己的優勢了,他一生以魔族左護法為榜樣,左護法生前考取了人間的狀元,詩書禮儀,樣樣精通,學富五車,天文地理,無所不知。
為了讓自己成為和左護法一樣的有學問,石莫別讀了很多書,經典的書看,雜書他也看,長久下來,記性練得特別好,一旦記住還忘不掉的那種。
“師父白花胡子,腰背佝偻,挽發髻白衣裳;師弟額間一點藍印,冰雕花容月貌,淺藍色衣裳,面冷熱心腸。”
石莫別說了一大段,木姜成功地還是沒記住。
木姜挑了挑眉毛,甩鍋道:“莫別師兄,還是靠你了,我真記不住。”
“沒差啊,咱兩半斤八兩,找不找的到還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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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石莫別就适合開個私塾教孩子讀書,木姜撩人手法堪稱天下第一。
第一次見到深情的時候,她還沒開口說話之前,木姜以為她是男子,還想調戲她來着,沒想到是個姑娘,姑娘就姑娘吧,還是他們尋找已久的太子殿下。
幸好把持住了,不然得出事啊。
可這山高水遠,人生地不熟的,到哪去找人,總得有個方向。
木姜道:“去哪找呢?”
目标很大,心很空,沒頭緒。
石莫別沉默未吐露言語,他們後有虎追,靈力功法不能随便亂使用,會暴露自己的行徑。
木姜猶豫了一下,想起什麽道:“會不會有一天,我們也會分開?”
分離是不可控制的命數,沒有誰能給出準确的答案,生命有盡頭,無法掌握。
石莫別肯定地搖頭:“不會的,我的名字叫莫別,有事沒事的時候多念念我的名字,哪還會輕易分別。”
木姜呵呵一笑,道:“我也是信哦。”
晚上,深情待在自己的屋子裏,手上拿着蔚藍給她的玉佩,方才她想試着将玉佩上面的裂紋修複,可惜沒有成功。
她想不通,玉佩上面的裂痕是怎麽出現的,奈何谷那次,軟泥地不足以摔碎質地純粹的玉佩。
“這是易水蔚族的通行證。”視線逐漸模糊,一瞬間回到那天蔚藍将玉佩交給自己對自己說的話。
通行證,有了這個,可在蔚族進出自如,無人阻攔。
時間明明不長,卻好像過去了很久,蔚藍對于她而言,在記憶的門後,打開之後會有經年流逝的味道。
“叩叩。”門外響起的敲門聲。“太子,七言醒了。”
深情來七言的屋子時,七言正坐在門外臺階上,頭埋在腿間,屋子裏透出來的光打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所在的僅一片的光,怎麽看都很凄涼。
深情輕腳走到他身邊坐下,小聲地喊了他一聲:“七言。”
七言慢慢擡起頭,轉過來看她:“深情姐姐。”
語氣有些意想不到,他以為自己的身邊什麽都沒有了,卻沒想到還可以再見到深情。
深情撫上他的發間,像雪一樣純淨的顏色,看起來怎會讓人悲傷。
“瘦了。”
七言低下頭,複而擡起來:“深情姐姐,對不起,我把你的狗弄丢了。”
七言也才承諾要好好帶着桃花的,他沒做到。
要說對不起,也是深情說才對,她答應要治好顧才的事情,她沒辦到。
可顧才屍骨無存,眼下實在不該提到這個令他傷心的名字。
深情斟酌半分,歉意道:“七言,對不起。”
七言看進了深情的眼睛,他不傻,他都明白,顧才的死真正追究責任的是自己,若不是為了救自己,顧才不會死。
顧才因為自己死了,娘親也因為自己死了,他有那麽瞬間覺得自己才最該去死,他甚至不想跟他曾經接觸過的,親近的再見面,因為他怕自己會傷害到他們。
深情眼中的悲傷如月色濃厚,七言覺得刺眼,堪堪躲避,抱住自己,不再說話。
空氣壓抑直至低點,周圍看不見的黑暗如野獸逼近,深情看向月亮,聲音仿佛從上飄來。
“望月在我的家鄉代表思念。”
當你想念一個人的時候,你擡頭看夜空高挂的圓月,它會把你心中的思念吸收到月光中,等到心中的那人也在望月的時候,它就會将你的思念寄給他。
他會知道,你在想他。
深情不知,蔚藍現在是否也在如此看着月亮。
七言始終沒有擡頭看高懸的明月,明月随皎潔,但也寒冷刺骨,直視會涼心。
“我不喜歡。”
都是假的,都是心靈的寄托,都是在欺騙自己。
深情沒有強迫他,柔聲道:“從今以後,我罩着你了。”
沒有人會再欺負你,沒有人會離去,也沒有人說話不算話,深情大概猜到他最想要的就是這個吧。
顧才對他撒的謊,深情撿起把它變成現實。
七言歪在深情的懷裏,好像睡着了,散着細弱未聞的呼吸聲,片刻又道:“深情姐姐,我的頭發是什麽顏色的?”
深情莞爾一笑:“像雪一樣純淨的顏色。”
“很美嗎?”
深情想了一下,答道:“獨一無二。”
美麗的事物有很多,關鍵是如何獨一無二。
從醒來後的幾天,七言沒有過于傷感的舉動,反而更加努力學習法術,他從司顏那裏得知深情是魔族的太子的時候,大吃一驚,而後半開玩笑道:“深情姐姐是太子!那我以後的地位也不可小觑了。”
七言沒有大變,相比以前,玩鬧的心收斂了點,定時定點修習功法。他纏着司顏教他劍術,他發誓以後也要成為很厲害的劍客。
念忘宅院的後山曾是後悔練劍的地方,現在借給七言學習劍術。
後山有很多杏花樹,過了最佳的季節,現在只留下大片大片綠葉,七言拿着劍,眼神專注,手腕用勁,揮劍灑落,穩穩當當。
司顏站在被七言劍風斬落飄飄杏葉的杏樹中間,看着這個少年逐漸成長。
曾幾何時,司顏沒有想過自己會和這麽一個小孩相伴,因為他以為他的任務是生死為終的,而他想不到的被命運冥冥之中變成了規劃裏的一部分。
他不像石莫別那樣讀過很多書,有些事情他看不透,也不知道如何去做。
但是他知道,在這裏,他的身份永遠只有繼續前進,身後就是懸崖,無路可退。
衆人在竹山多了幾日平安無險的日子,外出找人的石莫別和木姜也安全回來,他們帶回了好壞兼并的消息。
“好消息是我們找到了可能是太子師弟的人,聽說他去參加修仙氏族舉辦的比武大賽。”石莫別道。
“但是念忘師父我們沒有找到,沒有一點消息。”木姜接道。
深情胸中的悶氣消散了一半,幸好後悔确定沒事。
深情問:“什麽樣的比武大賽?”
博學的石莫別解釋道:“比武大賽是正派修仙氏族主辦的比賽,比賽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給各大氏族的弟子排名,排名前三甲的氏族子弟關系到其所在氏族頭銜的保與摘。當然,比武大賽是面向世路所有的修仙者,如果其中出現了特別優秀的修仙者,他們修仙氏族也會将其收到自己門下為弟子。”
“就是說師弟他去比武大賽可能是為了進修仙氏族?”
石莫別剛想回答有可能,但轉念想到既然是深情的師弟,必是有師父的人,怎會又拜他人門下,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這是木姜搶着說道:“會不會有其他原因?”
可能沖着比賽獎品去的,可能想要調查什麽事,或者找人……
“對了,念忘師父不是不見了?會不會是去找師父了?現在沒有任何關于他的消息。”
木姜的一番話點醒了深情,她了解後悔,後悔天生不喜歡束縛,他絕不可能想進修仙氏族門規森嚴的地方,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石莫別覺得有道理:“那現在怎麽辦?去比武大賽找師弟麽?”
深情手掌垂在衣衫,碰到了那塊圓形玉佩,道:“比武大賽地點在哪?”
石莫別躊躇不決,和木姜對視了一眼,說道:“忘憂城……虞氏。”
今年的比武大賽由虞氏主辦,所有參賽子弟都需去忘憂城一展身手。
深情恍惚了一下,轉頭看向七言。
七言在那裏受的傷,對他來說,虞氏是一個噩夢。
但七言就跟沒事人一樣,淡然道:“沒關系啊,我保證這次他們別想傷我分毫。”
他好好練劍,好好修習法術,為的就只有一個目的——再不回讓別人傷害自己,也別想利用自己傷害他身邊的人。
“我一個人去忘憂城,你們在此等候。”深情擅自決定。
“不行,我們不能讓你冒險。”忘憂城本來就是白道了,到時候正派人士齊聚一堂,力量強大,深情一個人去會有危險。
“人太多,容易暴露,聽話。”
木姜說道:“至少讓一個人跟你去,我去。”
多一個人,多一份安全。
深情争不過他們,随他們安排了。
讀者大大們,就顧才死了有點小遺憾,不過這不是虐文啊,請不要離開我
抱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