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幫我洗？
你幫我洗？
“各位鄉親們，這位小姑娘是我在野豬林那裏撿來的。在沒有找到她的家人之前，我會負責。再就是關于我們家兄弟分家的事情，既然大家都在，還希望大家能幫我看看這樣分适不适合。我只分到我那去世奶奶睡過的一床被子，一個石頭那樣硬的枕頭外家我那去世奶奶住過的，一點風都擋不住的老屋。
除了這些，其他的都是我大哥的。況且這分家是我爹娘提出來的。我不知道我這剛收拾好老屋，爹娘怎麽又不樂意分家了，又要叫我回家去住了。”
方勇一說完，大家又開始了激烈的讨論，方老頭愛面子，胡亂的把他的煙鬥塞進懷裏，伸手就要去抓方勇的耳朵，“二子，你說什麽混話，老子說分家就分家，現在不分了就不分了。沒得像你這樣丢人現眼的，趕緊給老子滾回去。”
方勇不過是往旁邊偏了偏頭，他爹那想抓他耳朵的手就抓了個空。
因着沒有抓住方勇的手，方老頭氣的吼的更大聲了。
“老方頭，你這也是沒得道理的，這麽大兒子的不說好好的張羅給他娶個媳婦，就見天的讓他給他大哥做免費工。就是那犁地的黃牛還有個喘氣的機會呢？”
“就是就是，要我說，這家就得分，全家都是成年人，這個說有病，那個說有病，全家就只能出這樣一個勞動力，也不害臊。”
“對對對，這一家子就沒個好的，方大力快三十歲的人，天天的就知道在村裏瞎逛，好意思讓自己的同胞弟弟養着？”
......
不管什麽年代，看熱鬧的人都是不怕事情大的，有人起了頭，這話題也就說開了。本來方老頭一家子平常在村子裏就是不受人待見的，按照村民們的話就是他們一家子就沒有一個正常人。一個個的都是奇葩。
村長看着這亂成一鍋粥的人，氣的額頭的青筋都要冒出來了，唐晚又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他面前，仰着純淨的臉問他可不可以抱他，不但問，還張開手就做勢就要抱他。他這一把老骨頭了，差點就被這樣一個小姑娘給吓尿了。
連忙的退後，爬到桌子上站定，“都給我閉嘴，都瞎咧咧的咧什麽呢？都不想吃飯了咋的。誰再瞎咧咧的就沒飯吃。”
村長這樣一喊，剛剛還滿臉高興看熱鬧，嚼舌根的人都散了。
這村裏每家每戶每天都需要出一個人在隊裏上工，在隊裏上工的那個人當天是可以在隊裏吃飯的。一大鍋一樣的飯菜，跑的快的人就能搶到更多的飯菜，所以村長這一喊，那些人都跟餓死鬼一樣跑去吃飯。都是本着公家的飯一定要敞開了肚皮吃。
看熱鬧的人走了，村長從桌子上跳下來走到老方頭面前，板着臉開始說：“老方頭，不是我說你。你這都是一只腳進棺材的人了，還跟小輩争個什麽勁呢？”說着，村長放低了聲音，湊到方老頭面前小聲的說：“就算這方勇是你們撿來的，也不能這樣對待人家啊？過分了啊，再這樣下去，組織可是要插手了。”
方老頭一聽見村長把當年的事情扒拉了出來，氣的臉都綠了。這村裏知道方勇是他撿來的，除了他們自己老兩口就是村長知道。
村長又是往前走了兩步，低着頭對老方頭壓低聲音嚴厲的說：“別怪我沒提醒你們，狗被逼急了都能跳牆，何況是人呢？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兩個老東西心裏在想着什麽，不就是想讓方勇那孩子一輩子給你們家當免費工嗎？別說給人家娶媳婦了，我看你們連件像樣的衣裳都給人孩子穿過。”
老方頭從懷裏掏出煙鬥，摸出火柴點了起來就開始吧嗒吧嗒的抽起了煙。方老婆子還在地上坐着呢，看她老頭子不說話了，張大嘴巴就想開始嚎了。
方老頭瞪了他的老婆子一眼，擡腳就去踹她，“起來了，丢人現眼。”
方老婆子一看她這老頭發發怒了，麻溜的就從地上站起來。她這一輩子都習慣了，習慣了看着老頭子的臉色形式。既然他說要回去，那她肯定是就回去的。
這些人都走了，村長長呼一口氣，那知青的事情還沒有安排好，這一天天的事情怎麽那麽多。
“村長......”
村長看着這個突然跳出來的唐晚那燦爛的笑容怎麽都感覺瘆得慌，跟漂移似的漂到了方勇的面前，“那個，方勇啊，你那分家的事情就這樣了。快把這個撿來的小姑娘帶回去吧。最好沒事的話，不要帶我這裏來，我這一把老骨頭了可經不起逗。”
方勇讪讪的笑着，他剛才也是看見了唐晚那個傻丫頭想要去抱人家，這頭上的汗啊，自己就流出來了。
村長嘆口氣伸出手拍了拍方勇的肩膀就走了。
方勇把唐晚帶回家的時候，又是沒忍住又問她，“你為什麽想要抱村長？村長可是一個老頭子。”
“村長跟掃地僧長的一個樣，掃地僧當初對我可好了。”
聽到這個回到，方勇張了張嘴，還是打算放棄跟這個心智只有三歲的小姑娘探讨那樣深奧的問題。
深夜，方勇燒水的時候發現這個小姑娘的衣服髒的跟個乞丐的一樣，也是，在地上滾着睡覺，這衣服能幹淨才怪。
想着今晚的風夠大，她那衣服要是換出來洗了，一晚上風也能吹幹，這樣明天去鎮子的時候至少不會被人當成讨飯的。
“唐晚，等會兒水燒好了，我幫你提到後面那去，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衣服就先穿我的，你的換下來洗一下，明天就能幹。”
唐晚撅着嘴，“怎麽洗澡？”
方勇手裏那剛撿起的柴火應聲掉落地，“你長這麽大沒有洗過澡？”
唐晚想了很久，一臉認真的說：“好像沒有，之前我還是草的時候，天上的雨水淋一下，身子就不髒了。然後變成人了，沒有淋過雨。這老天爺也是，怎麽不下雨了呢？”
方勇很想一頭撞在牆上，這姑娘根本就沒有辦法正常溝通。
“等下你就把衣服脫了，把這些水倒在身上，用這些水洗幹淨身子上的泥。明白了沒有？”
唐晚搖頭晃腦的，方勇也不管她聽沒聽清楚了，起身就開始拿起瓢子舀水，試了試水溫就打算給她提到屋後面那個小屋子去。
只是這剛提起水，剛一擡頭就看見，就看見唐晚在旁若無人的在脫衣服。
立馬放下桶，立馬把她的衣服拉扯好，急沖沖的問，“你幹什麽？”
唐晚自然的說：“脫衣服啊，你剛才不是說脫衣服嗎？”
方勇的臉都快氣的變形了，他真的......
像洩氣的皮球一樣縮回了手，提着桶就走，“跟上我，快點。”
唐晚跟着方勇來到那簡陋的洗澡間，那烏黑眼珠子滴溜溜的看了又看，跟看新大陸一樣的。
方勇又是耐心的告訴她哪裏放衣服這些，覺得沒什麽需要再說的了就打算了。可剛一個轉身就被身後的唐晚拉住了衣服角，“你不幫我洗嗎？”
方勇就是一個農村糙漢子，雖然當過幾年兵，但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大老粗，可現在，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麽虐，才撿到這樣一個智商三歲的小姑娘。
要真的是三歲的小姑娘還好了，可那身子分明就是個成年人的身子。
他這一個活了二十五年的大老粗連女孩的手都沒有牽過的大老粗，要幫一個女人洗澡。幹脆弄死他算了。
他雖說是大老粗，但絕對是一個正常的大男人啊，這要是萬一克制不住做出點什麽事情來，那，那......
“多大的人了，自己洗。”
心裏糾結了半天了，扔下這樣一句話他跑了。用逃跑來形容絕對不會有錯。
跑到院子裏的方勇，用瓢子舀了一瓢冷水就往頭上澆，他剛才好像又起反應了。
這小姑娘的瘋病要是治不好，他還真不知道往後怎麽跟那小姑娘單獨相處。
還好還好是自己撿到了她，不然要是被別人撿走了，那這樣的場面是不是就要被別的男人看走了？
方勇的頭剛被冷水澆了下，就看見那傻姑娘穿着他的衣服出來了。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衣服穿到唐晚的身上跟唱戲的一樣。
不過她的頭發怎麽那麽濕漉漉的？
方勇心想，這傻姑娘不會是把整桶水直接從頭倒下來了吧？
“我洗好了，但是頭發很多水，甩不幹。”
方勇默默的在心裏告誡自己一定要當正人君子，一定要當正人君子。
今晚天上的月亮非常非常的圓，非常非常的亮，一切都是寧靜的樣子，但就方勇的內心像是一串鞭炮一樣，再來點火苗就必定是要被點燃的。
方勇拿來一條幹毛巾給她擦頭發，只是擦頭發的時候他的眼睛是不斷往兩邊瞄的。
唐晚發現他一直往旁邊看，來了一個靈魂的拷問，“你為什麽不看我，是我不好看嗎？”
方勇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他在想他該怎麽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