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先毀了她
先毀了她。
經此事，葉家破産，葉宸锒铛入獄，葉子乘畏罪潛逃，葉子琪失蹤下落不明，而唐林暮借由精神失常證明，暫入精神病院。
那位白發少年，如昙花一現，好似沒來過。
一個月後……
傅沉與住所……
“這是葉子乘在吸的東西。”
葉瑾看了看四周，好在那個臨時保姆已經下班了，家裏沒有外人在。
“你碰沒碰。”葉瑾問道。
齊月搖頭：“我沒有，他在販賣這個，我偷了一包出來。”
葉瑾松了一口氣：“你沒碰就好，你記住，這種東西，碰不得，立刻交給警方處理。”
齊月卻是猶豫了，她覺得還不到時候：“能不能再等等？”
“等什麽？！你知不知道，這種東西多害人，流着多少緝毒警察的血。”
“我知道，所以我才來問你。”她将粉末放進包裏，低聲說道：“昨天晚上，我偷聽到葉子乘後天晚上在東郊港有一筆大生意，分量不小，只要他被抓住，必死無疑，我想讓他死，不能就這麽輕易的讓他坐幾年牢。”
“但是，那天我得陪他一起去，葉瑾，你去告發我們，不要打草驚蛇，務必要在交易成功後抓住他，這樣他就能判死刑了。”
“你和他一起做的這種事？！”葉瑾心裏亂了陣腳，這樣齊月就不是知情不報，成了犯罪同夥了。
齊月低着頭，不敢去看葉瑾：“我沒有和他一起販·毒，但他吸這種東西，也是我間接慫恿他的，我知道我罪不可赦，可是，我只想讓他死，這樣才對得起我姐姐……”
葉瑾搖頭：“不行，不行，一定還有其他辦法……只要你沒吸，沒販賣，就還有機會，齊月，我再問你一遍，你如實回答我，你到底碰沒碰，賣沒賣過這東西？”
齊月道：“我沒有，我知道這不是什麽好東西，我沒有碰過，也沒有賣過。”
“好。”葉瑾對着樓上喊道：“傅沉與，傅沉與你出來一下。”
齊月一下子就亂了：“葉瑾，你幹什麽。”
“別擔心，傅沉與一定有辦法的。”
齊月二話不說就想逃，除了葉瑾，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葉瑾拉住她的手，緊緊的扯着她不放：“齊月，你聽我說，很多事情你都不懂，我一定要保住你，葉子乘那個人渣，你犯不着和他同歸于盡！”
傅沉與已經走了下來，見兩人貌似起了争執，快步走向葉瑾，攔住齊月。
“齊小姐，發生什麽事了嗎？”
齊月一臉警惕的看着他，站在葉瑾身邊，一句話也不敢說。
最後還是葉瑾向傅沉與說了這件事。
“齊小姐，你選擇的是最壞的一條路。”傅沉與看向葉瑾，有些埋怨的說道：“就像這個傻丫頭一樣。”
以自己的命做賭注，懲治了惡人，卻也沒了半條命。
“我有一個辦法，齊小姐，一會兒我送你去警局，你去告發葉子乘，告訴他們葉子乘後天的計劃，聽從警方安排，與警方合作，合力抓獲他，既然你沒吸也沒參與其中，就與你無關。”
齊月道：“可是，我有慫恿他。”
葉瑾道：“他有證據嗎，再說了，說不說是你的事，做不做是他的事，你既沒強迫他，又沒提供渠道，也沒有與他一起犯罪，沒事的。”
齊月聽從了他們的安排，葉瑾不放心，便和傅沉與一并送她去了警局。
告發葉子乘後，齊月總是心驚膽戰的，好在有葉瑾在。
聽從警官的安排，她覺得最好還是回去潛伏在葉子乘身邊，以免打草驚蛇。
臨走前，葉瑾多叮囑了她幾句：“像平常一樣，萬事小心，不要沖動行事，有事給我打電話，要麽直接打給警方，知道了嗎？”
齊月點了點頭：“知道了。”
葉瑾看向她的耳朵：“耳釘戴着還合适嗎？”
“嗯。”
“那就一直戴着。”
“嗯，那我走了。”
齊月走後，葉瑾坐在車子裏，還有些未緩過神來，她看向傅沉與，問道：“齊月是無罪的，對嗎？”
傅沉與道：“你學的法律，比我要懂。”
是了，齊月有罪，慫恿，包庇，窩藏。
但這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一定要保住齊月，這些年，她太苦了，我不能讓她把一輩子都搭在葉子乘手裏。”
入夜……東郊港。
齊月與失蹤多日的葉子乘出現在交易地點。
貨物交易時，葉子乘強迫齊月驗貨，齊月扭頭就跑，前往與葉瑾約定好的地點。
汗濕發絲，身後似有惡獸。
她不停地往前跑，往前跑，不敢回頭，身後葉子乘的聲音越來越模糊。
前路昏沉又似有光。
後來，她被警察帶走，短暫失聰的雙耳才漸漸恢複，她聽見警笛聲，像是黎明在招手。
她聽見警察對她說：“齊小姐，感謝你的配合。”
齊月回過頭，她看見警示燈忽閃忽閃，葉子乘被壓進警車。
他被抓走了，這次，他真的逃不掉了。
因為要做血檢，她在警局過了一夜，徹夜未眠，又像做了一場崎岖不平的夢，夢的終點是康莊大道。
翌日，陽光盛好。
彼時微風不燥。
她看見葉瑾坐在輪椅上，向她招手，暖陽映着傾城女嬌娥，微風吹拂深棕發絲。
白襯衫溫柔美好，眉眼如畫，純粹無暇，透過她好像看到了她的姐姐，亦看到了她此生的救贖。
她記起了她曾說過的那句話。
終有一天，你會站在陽光下，俯視罪惡，那些被亵渎的亡魂，會在黑夜敗于黎明破曉之時，随着澄澈無比的暖風，擁抱你。
——葉瑾，謝謝你。
此刻她已卸去了濃妝，穿着與葉瑾一般的白襯衫，長發紮在頸後，左耳上的耳釘，于陽光下，熠熠生輝。
她輕輕擁抱她，對她說道：“祝你幸福。”
随後看向站在一邊的傅沉與：“葉瑾就交給你了，要對她好。”
傅沉與點頭。
齊月轉身離去。
葉瑾道：“以後給我寫好備注。”
齊月邊走邊說：“寫什麽啊？”
葉瑾笑着喊道：“當然是風華絕代葉小瑾喽～”
齊月背對着她，含笑回複：“沒問題！”
……
葉瑾尚未痊愈時，傅沉與總會把工作帶到別墅裏來，親自照顧她，給她喂藥做飯，晚上還會給她講故事。
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看着他。
他時常會問她，為什麽總是看着她，她只回答了一次，說：想多看你幾遍，牢牢記在心裏。
他洗手做羹，她相伴相随，像極了新婚燕爾的小夫妻。
又過了兩周，葉瑾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可以正常工作上班了，傅總裁也結束了在家辦公的時光。
《鳳吟》劇組……
羅曦妍許久未見自家葉子姐，心情激動的不得了，在劇組裏時不時的就對洛藝念叨兩句。
“洛藝，今天葉子姐來，嘻嘻。”
洛藝竟然百聽不膩，也激動的點了點頭：“對啊對啊，我知道。”
這兩個小活寶，性格很是合得來。
傅沉與将葉瑾送到片場附近，再次叮囑道：“別逞能。”
葉瑾失笑，捏了捏他的耳朵：“我知道了，你就別操心了，我現在已經是一個不稱職的經紀人了。”
“那下午我來接你。”
“好。”
葉瑾收拾好東西，兩人來了個離別吻就下車了。
來到劇組，羅曦妍迎面而來一個熊抱。
吧唧一口：“歡迎歸隊，葉子姐，麽麽麽麽噠～”
助理小鹿在背後喊道：“曦妍姐，拍戲了。”
葉瑾笑道：“快去吧。”
她走至白諾卿身邊：“卿卿，這段時間謝謝你了。”
白諾卿笑道：“有什麽好謝的，我沒幫什麽忙，曦妍的适應能力比洛藝強多了。”
洛藝湊了過來，幽怨的像個小幽靈：“卿卿姐，你在說我什麽壞話呢。”
白諾卿按住她的額頭：“去背臺詞。”
葉瑾早已大致了解過這部電影其中的角色，女三號是由耀星娛樂的福可心飾演的，這個福可心對羅曦妍可是怨念不淺，女四號是蘇子月來演。
其餘的兩個男主演是南氏娛樂的，問題不大。
蘇家和耀星娛樂大抵也是投資了這部劇，不然蘇子月也不會混進來。
這半個月在家，她多少也聽羅曦妍講過不少關于劇組的事，這個福可心很喜歡裝傻白甜啊。
“葉子姐，你傷好了呀。”蘇子月又來刷存在感了。
葉家的事鬧得動靜那麽大，幾乎是個豪門都知道。
“蘇子月，你很閑？”葉瑾冷冷清清的看向她，有些人不吃點苦頭永遠都不知道收斂。
蘇子月輕輕一笑，拿起劇本看了起來，陰陽怪氣的說道：“葉子姐，你別誤會，我就是單純的關心關心你。”
葉瑾禮貌又不失涵養的感謝：“謝謝你的關心。”
“不過葉家也夠慘的了，你那個妹妹過的也挺不好，她終究是無辜的人，你這個做姐姐的不幫襯幫襯？”
葉瑾低頭看着手機，沒有理會她，她還有很多工作要忙，沒有蘇子月這麽閑，多管別人的閑事兒。
《鳳吟》影版大概會在九月份殺青，羅曦妍如今名氣不高，演技還不錯，曝光度不夠。
她正認真的做着安排，一邊的蘇子月見沒有什麽存在感可刷的了，也自動去了其他地方。
本來一切都挺正常順利，今天羅曦妍戲份不多，下午就能收工，可是拍最後一場戲的時候，拍攝現場出了一點小意外，她的威亞突然斷了。
五米的高臺，旁邊是鐵板，摔不死也會受傷，所幸被時允澈及時拉住了，周邊保護措施也挺不錯。
時允澈肌肉拉傷，羅曦妍撞在了鐵板上，磕破了腦袋，拍攝被迫暫停，兩人一起被送到了醫院。
所幸兩人并無大礙。
羅曦妍的額頭需要縫幾針，縫針的過程中，她安靜的不像話，有些心不在焉。
葉瑾站在一邊一言不發，這應該不是第一次出意外，以往她不在身邊，羅曦妍總歸是報喜不報憂的。
“好了，一周後來拆線。”醫生說道。
葉瑾道：“謝謝醫生。”
出去後，羅曦妍才開口說話，強顏歡笑道：“葉子姐，又給你添麻煩了。”
“所以為了不給我添麻煩，一直任人欺負？”葉瑾開門見山。
若不是問過小鹿，她還不知道，在她養病的期間，福可心這麽嚣張的對待她的藝人，是嫌自己太紅了嗎？
“福可心是耀星娛樂力捧的藝人，但她的腕還沒大到你為她端茶遞水的地步，你被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甚至明知道威亞被動了手腳還要上去，沒有人逼你吧。”
葉瑾冷冷地說完這些話。
羅曦妍低着頭，像是被戳穿的心事的小孩子。
“我想知道，福可心和仉媛手裏抓着你什麽把柄，讓你這麽聽她們的。”
“葉子姐，我——”
“曦妍！”福可心一臉驚慌的從走廊那邊跑過來，身後跟随着仉媛。
葉瑾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着福可心和羅曦妍如何的姐妹情深。
福可心的白蓮花表演在羅曦妍海選的時候她就見識過了，那時候羅曦妍還憤恨不已的埋怨着福可心，怎麽這下子又姐妹情深起來了。
福可心看着羅曦妍包紮好的額頭，心疼的碰了碰：“曦妍，你沒事吧。”
羅曦妍搖頭：“我沒事，挺好的……”
“妍妍，我去個洗手間，你們聊。”葉瑾将手機順手放在她的口袋裏，徑自走向洗手間的方向。
葉瑾一走，羅曦妍立刻甩開了福可心的手。
“夠了嗎？”
福可心坐在一邊：“你倒是識趣。”
仉媛看了看四周，發現了攝像頭，勸說道：“可心，換個地方說話，這裏有攝像頭。”
福可心一臉不在意，笑道：“那又如何，羅曦妍，你不敢發出去吧。”
羅曦妍眼眶微紅：“福可心，從進組到現在，你讓我做的我都做了，包括這次受傷，你玩夠了沒有，能不能放過我了。”
“放過你，當然可以啊，反正現在你已經受傷了，就以此為由，毀約罷演好了。”
仉媛附和道：“是啊，反正現在你也不紅，早點退圈也不至于太難看。”
“你們別太過分了！”
福可心起身，擡手擡了擡她的下巴，看了看她的臉：“看見你這張臉，我就來氣，你在劇組裏，完全影響我的心情。”
羅曦妍吼道：“我看到你的臉還來氣呢！福可心，你自己沒本事拿不到女主角，現在又想再一次毀了我的前途，你做個人吧！”
“羅曦妍，我告訴你，區區一個風影娛樂，根本捧不紅你，你若是與我作對，我就去網上買水軍，讓你爸媽跟着你一起被網暴，要麽你現在就離開《鳳吟》劇組，要麽你就等着和你的父母一起上熱搜吧。”
羅曦妍又氣又恨，委屈的落了眼淚，如今福可心比她紅，耀星娛樂又竭力捧她，粉絲量不知道比她多多少。
她被全網黑沒事，她能承受的住，可是她爸媽不行啊。
“等拍完《鳳吟》我就退圈，這樣總行了吧！”
福可心搖頭：“不可以，就要現在，你退不退圈我不管，總之這部戲，你不能拍。”
“憑什麽！你為什麽這麽針對我，我哪點對不起你，我爸媽又哪點對不起你，虧我當初還把你當成閨蜜，真心全都喂了狗了！”
啪！
福可心打了她一巴掌，羅曦妍毫不猶豫的還給了她。
“你敢打我？！”福可心氣急敗壞的說道：“你一個過氣的藝人還敢打我！”
羅曦妍道：“你比我紅，就有資格打我了嗎？”
“羅曦妍，你最好看清你現在的處境。”仉媛警告道。
“處境？”她輕笑，看向攝像頭：“你們這麽明目張膽的針對我，就不怕我拿着錄像去爆料嗎？”
“你不敢，就算你爆料了，耀星娛樂也會幫我公關，我粉絲那麽多，洗白分分鐘的事，但是你就沒有那麽容易脫身了，到時候我再發點東西，你爸媽可就要陪你一起全網黑了。”
“你卑鄙！”
福可心絲毫未覺自己的做法有多不妥，總之她就是不要讓這個女人紅起來，她就是要讓羅曦妍一身才華無處施展。
從小她就壓她一頭，而今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怎麽能讓她東山再起。
“這不是卑鄙，這只是同行間的競争，我勸你盡快離開鳳吟劇組，這樣你也不會摔的太慘，仉媛，我們走。”
“等等。”羅曦妍擦了擦眼淚，放軟了态度：“算我求你，等我拍完這部戲，我沒有錢付違約金的。”
福可心笑了笑，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挂起：“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福可心和仉媛走後，羅曦妍坐在凳子上哭，葉瑾坐在她身邊，拿出了一張紙巾，給她擦了擦眼淚。
“你不該瞞着我。”葉瑾道。
“葉子姐……”羅曦妍抱住她，哭的稀裏嘩啦。
她不想給她添麻煩的，她大病初愈，又要因為這些事費心費力。
“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去接你，其他的不用多想。”葉瑾說道。
她從她口袋裏拿出手機，關掉錄音。
“可我爸媽怎麽辦……”羅曦妍看向她，眼神裏都是委屈和害怕。
葉瑾擡手擦去她的眼淚：“我問你，你現在恨她嗎？”
羅曦妍點頭：“恨，非常恨，她竟然連我爸媽都不放過，他們一把年紀了，經不起折騰的。”
“那就在她毀你之前先毀了她，曦妍，心別太軟，不然容易被人牽制利用欺騙，福可心就是拿捏住了你這一點，知道你經不起威脅，便步步緊逼。”
“但她也算半個白癡，太輕敵，自身的把柄被抓了一大堆，還不自知，回家給叔叔阿姨做做思想工作，別讓他們上網，別聽一些流言蜚語，剩下的，聽我安排。”
羅曦妍點了點頭：“嗯，那我，先回去了。”
葉瑾囑咐道：“別想太多，從現在開始，福可心對你說什麽你都不要聽。”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