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狼崽被坑了!!
狼崽被坑了!!
“你若是分不出時間,就當我沒說過這話吧。”敖星撐着桌子站了起來,還是覺得自己方才一番話很冒犯,也不管頭上還立着兩個狼耳朵,扭頭就要往外跑,幸虧被裴雁洲一把拉了回來。
裴雁洲将帳子放下,又在昏暗的帳中點起蠟燭,借着微弱的燭火拉着敖星坐到床邊:“我還什麽都沒說呢,怎麽這麽喜歡胡思亂想?”
他伸手在敖星頭上撫..摸着,将那軟乎乎的狼耳朵揉揉,點點火光之中他只看見敖星灰藍色的眼眸閃閃,摸..索着抓住了自己的手。
敖星的手并不算細膩,甚至比常年拉弓的太子還要多出幾個繭子,但是比起裴雁洲的大手,他的手就顯得小多了。
只需要手翻過來就能輕松将他的手包進去,帳子外面傳來軍士之間因為重新開始下雪互相索要熱酒喝的聲音。
“古人雲,不恥下問。”裴雁洲小聲道,“多學一點東西總是好的,我也想回京之後做一點不一樣的事情。”
敖星清楚他這是接受了自己在羽京城時提出的建議,即沒必要裝成個纨绔閑人,敖星抓着他的手朝後倒在床上:“事到如今,你也還有拒絕的機會,我要做的不僅僅……”
不僅僅是手刃仇人,也許會牽扯進更為危險的事情中,不再是那次險些中毒喪命,遭人陷害,而是真正賠上性命的大事——畢竟謀逆可算不上是什麽小事。
“要是我想要拒絕,就不會跟着你來這裏了。”裴雁洲跟着他倒下,側過臉盯着他,聲音裏帶着笑意,“敖星,你知道嗎?”
這是裴雁洲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敖星偏過頭和他對上視線:“嗯?”
“這一次回京,恐怕你要對我刮目相看了。”裴雁洲壞笑着撫上他耳朵,在敖星往後躲之前收回手,“你上次說,在你死之前,我不會有事。”
敖星想起來的确有這麽一回事,一想起這話的意思,他忽然翻身坐在裴雁洲身上,滿臉期待:“嗯,我是這麽說過。”
裴雁洲扶住他亂動的腰以免這家夥把自己摔下去,卻不知道碰到了什麽地方,敖星哈哈笑着翻到了一邊,好不容易才停下來,連眼淚都笑了出來:“你別碰這……裏。”
好近。
兩人不約而同想道,忘記了是誰先靠近對方的唇..瓣,回過神來是已經是氣喘籲籲,敖星推開他坐起來,發現自己的衣服幾乎被脫了一半,裴雁洲假裝淡定地給他把衣服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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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星不滿道:“我記得羽京城十六歲就可以成親了。”
自己都主動幾次了。
怎麽還沒有反應?
敖星狐疑拉開他的腰帶往裏面看了一眼,看上去并沒有問題啊——小皇子流..氓一樣試圖伸手進去摸一把,幸好裴雁洲眼疾手快制止了他。
裴雁洲湊在他唇邊親親:“再等兩年。”
“……你是覺得,碰了我之後再想離開就難了是不是?”敖星扯住他的臉,惡狠狠道,“我可不是那種會抓着你要你負責的人,你随時可以離開……唔。”
長長一吻結束,敖星趴在他身上生氣地到處捏捏,只聽裴雁洲一邊平複呼吸一邊道:“我不會離開你。”
只是等到将來那個時候,一切差不多平定,他的小少年也終于長成,在最美好的時節,才能做最美好的事情。
“啧。”敖星在他下颌咬了一口,留下一個圓潤的小牙印,這才滿意地被裴小将軍塞進被窩,“你要說到做到。”
“絕對會。”裴雁洲笑着給他壓好被子,“在我死之前,你不會有事的。”
敖星眯着眼睛打了個哈欠,拉住裴雁洲的手輕聲道:“等到……我帶你去見祖父。”
……
等到新雪初歇,萬物複蘇之際,羽京城的清河中也終于飄來了新的柳絮,終于将西荒幾個村重建安頓好的一行人這才回到了羽京城。
聖旨幾乎是一道接一道地送到了皇子府,因為兩人之間就隔了一家,親自來送賞賜的大太監就将賞給裴雁洲的也一齊送到了皇子府。
皎月蹬着後腿爬上屋頂,偌大的狼眼盯着下頭來來往往的小太監和前來賀喜的官員,絲毫不顧自己将這麽大一群老臣吓得戰戰兢兢,匆匆放下賀禮說幾句好話便急着離開。
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名為海福,生得尖嘴猴腮,還總是垂着眼睛,十分不讨人喜歡。
“海福公公,這裏有些北原帶來的新茶,名為雪頂翠,公公帶些回去嘗嘗吧。”敖星沒有在那些賞賜和賀禮之中停留,反而是捧着一個精致的盒子來到了海福身邊。
那海福擠出一張笑臉,雖說笑得難看卻也是真心實意:“多謝十一殿下,殿下年少有為,皇上也是對殿下連連誇贊,想必将來也會有更多立功的機會。”
敖星笑笑,又和他寒暄幾句,看着海福抱着盒子離開的背影,對身邊充當侍衛的裴雁洲道:“果然要知己知彼。”
這海福不愛金銀財寶,不愛美人書畫,偏偏對各種珍茶喜愛到了極點,聽說皇上每年收到的好茶還沒有這一個大太監收到的多,府中各種絕世好茶應有盡有。
敖星正是聽了裴雁洲的話,特意讓北原的人順路送了兩份今年最好的新茶過來送給他。
有時候讨好皇上身邊的人比讨好皇上更有用。
左将軍和右将軍早就整頓好了大軍,這次不廢一兵一卒就打了勝仗,他二人也得了不少封賞,尤其是左将軍,聽說半個月後便要升成州府,去貢州當差。
“還不如讓我等着打下一場仗!這文書職務真是煩死人!”左将軍從一堆書信中擡起頭,長長嘆了口氣,右将軍用扇子給了他他一下:“胡說,不打仗才好,那才是太平盛世。”
左将軍看見敖星和裴雁洲走進後院,趕緊站了起來:“統領……十一殿下。”
“兩位該回去休息了,等到半月之後,我二人定會去相送左将軍。”裴雁洲拍拍左将軍的肩膀,右将軍看着将臉皺成苦瓜的左将軍,恨鐵不成鋼道:“你去的那貢州可是在北原必經之路上,将來十一殿下若是回鄉探親必定要去你那裏,又不是從此以後見不到了,擺着一張臭臉做什麽?”
左将軍一想也是,看着忍俊不禁的敖星,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那就半月後見,殿下可一定要來送我啊!”
得了保證這兩位才回去,這小院子也終于從喧鬧中安靜下來,在裴雁洲的勸說下,敖星才同意找來幾個下人,确定不會因為皎月吓得屁滾尿流之後才留下兩個人,這兩人是兄妹,此時正點着燈火對着賬本将各家封賞記錄下來收入寶庫。
“明日上朝一定要小心,我來這邊之前和長鈞見了一面,聽說二皇子禁足結束之後整個人都陰沉許多。”裴雁洲帶着不斷打哈欠的小狼崽洗了臉塞進被窩,臨走前提醒道,“睡着了嗎?”
敖星胡亂點着頭,睡過去之前只記得裴雁洲低沉的笑聲以及落在額頭上的輕吻。
為什麽不親嘴!
敖星在夢中憤怒抓緊被子,想道。
……
敖星面無表情地看着身邊圍了一圈人的裴雁洲,這家夥今天穿上了铠甲,一頭長發高高紮成一個馬尾,頭上帶着的玉冠似乎戴了許久,已經有些掉色。
他在這群各懷鬼胎的大臣中游刃有餘,一派意氣風發的架勢。
敖星往身邊瞥了一眼,兵部侍郎謄棋是鄭蔚之的人,平日裏不茍言笑他正皺着眉頭看着裴雁洲的背影,并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盯着自己。
“聽說裴小将軍今日一早就将玉印拿了回來,以後這金吾衛中恐怕不止喬将軍一人獨大了。”
“還叫裴小将軍?我看該改口叫裴将軍了,這以後左右大軍聽誰的還不一定呢。”
“喬将軍還沒有立過功,定然是不及裴将軍的,我那在右金吾衛中當差的侄子昨日還和我說軍中都在傳裴将軍的事跡……”
周圍人的讨論聲不僅落在敖星和謄棋耳中,不遠處的敖明胤也聽見了這些話,可他并沒有什麽反應。
朝上皇帝對西荒戰事提了幾句,随後扔下了一個令衆人嘩然的消息——南國戰事暫時占據上風,然而程子平立下頭功後為救一位将軍,于亂陣之中失去了蹤跡。
廣仁侯聞言臉色蒼白,險些直接跪倒在地上,恨不得當時替兒子上陣。
“皇上,微臣願前往南國助陣!”廣仁侯在身邊人的攙扶下好不容易立住了腳跟,忙請旨道。
皇帝像是沒聽見他的話,視線在衆臣之間掃視一圈,最後落在了左前方某人身上:“……裴将軍,你意如何?”
裴仲舒于袖中握緊拳頭,低頭等着被詢問那一人的回應。
裴雁洲仰起頭,堅定高聲道:“微臣願前往助陣!”
裴仲舒閉了閉眼睛,心頭一陣悲涼,幾年前皇帝沒能将裴氏鏟除,如今竟是又要重蹈覆轍嗎?
正巧此時敖明胤回頭看了敖星一眼,他心中漏跳一拍,看着裴雁洲紅巾铠甲,意氣飛揚,就在皇帝決定今日就此下朝時,敖星沉下一口氣,向外踏了一步——也就是在這時,敖明胤露出了一個晦暗不明的笑容。
敖星心中暗道不好,然而皇帝已經看了過來,他只好道:“父皇,兒臣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