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關
第一關
“唔…”
祝潆口齒留香，滿嘴都是烤肉的香氣。
她朝上掀了掀眼皮，“原來山裏的野物是被你給逮完了。”
低頭看了眼地上的野物，朝上擡了擡下巴：“再給我烤兩只。”
指使起裴少虞來理直氣壯。
“好。”
裴少虞自然不會拒絕她，手腳麻利的動作起來。
“好香啊～”
這時，房門咯吱一聲響起，金玲聞着味跑了出來。
看清院子裏的場景後，瞬間清醒了過來。
“好啊，你們竟然背着我偷吃野食，我也要！”
這幾日金玲一直在搞新武器，今日好不容易成功，連日的疲憊接踵而來，早早便躺到了床上睡覺。
聞到這股肉香味時，她一度以為是自己在做夢。
“別碰這些，自己動手。”
面對金鈴，裴少虞臉上的溫和瞬間消失不見，十分冷漠的打開她的手，不許她碰他烤的野肉。
金鈴朝他撇撇嘴，為了吃上一口肉，敢怒不敢言。自己灰溜溜的拿起一只去處理了。
許是這幾日一直吃素，裴少虞抓的這幾只野兔野山雞全被他們給解決了。
等到結束的時候，頭頂月亮已升到中空。
裴少虞撲滅火堆，緩緩站起身，“前輩，回去休息吧。明日就要開始了。”試武大會。
祝潆現在心情不錯，朝他點了點頭。進屋前，她扭頭朝他說了句：“盡力而為就行。”
随即房門啪嗒一聲合上。
裴少虞呆愣在了原地，唇角控制不住的朝上揚了起來。
前輩這是在擔心他嗎？
“喂，你一個人傻笑什麽呢？”
微妙的氣氛沒維持多久，就被不識趣的人猛的打破。
金鈴走到他面前，從腰間掏出幾枚金火球，“喏，別說我占你便宜，送給你。”
就當吃他幾只野兔的謝禮。
裴少虞冷冷看她一眼，一眼不發的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金鈴：“……”
“有病。”
翌日清晨，息塵和雪空一起來了院落。
“今日是試武大會第一天，我們一起去我師父那邊吧。”
三人簡單吃了點東西後同兩人一起去了掌門院落。
路上，息塵又簡單說了幾句：“試武大會在風雪堂舉辦，那裏平時是門派弟子切磋的地方。四大門派中，崆峒派金掌門和青梧派黎掌門都到了。崇虛大師在閉關，崇名古寺來的是栖禪大師。”
“四大門派中，崆峒派這次參加的弟子是金掌門門下的鎏火和鎏金。青梧派是黎掌門的女兒黎沫和大弟子輕竹。崇明古寺只有一人，是金童子靈澈。”
“至于從初試中通過的人，有兩人需要注意，一個叫裴闫，一個叫許戈。”
他大致介紹了下這次試武大會需要留意的人。
裴少虞聽到他這話後，忍不住擰了下眉，“裴闫？”
“謹之公子認識？”息塵扭頭看他。
裴少虞沉聲道：“他是中原五大世家裴家的人，裴望的親傳弟子。”
在裴少洲去世後，兩兄弟以雙龍劍法徹底聞名于江湖。
“竟然是五大世家的人？他們竟然也來了嗎？”
雪空很少出山，也沒去過中原，對五大世家一直很好奇。
息塵卻想的更深，“五大世家的人，他不會是…”
他沒有将話說完，但裴少虞和祝潆都聽懂了。他是在說通緝令的事。
“這裏是昆山派地界，他就算知道也不敢明面上動手。”
息塵想通之後，又很快平靜下來。
幾人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昆武子住的地方。
老頭一看到祝潆，心思又活絡了起來，“你，再和老夫打一架。”
祝潆輕挑了下眉，還沒開口說話。
息塵和雪空已經上前一步，架住他的胳膊，“師父，您忘了今日是試武大會開始的日子？各位掌門還等着您呢。”
昆武子被這麽一提醒，總算想起這茬事兒來，但還是不死心的朝祝潆說了句：“試武大會結束後，再戰！”
這丫頭片子深藏不露，他非要看看她還留了多少後手。
息塵、雪空：“……”
師父您老人家怎麽就這麽為老不尊呢。
小插曲過後，昆武子帶着一衆人朝風雪堂走去。
大老遠就看到崆峒派和青梧派的人。
“金老弟，黎掌門，許久未見，風采依舊啊。試武大會開始前過幾招如何？”
他在前面和兩人寒暄。
金鈴站在後面小聲嘀咕了句：“原來這是你們昆山派打招呼的傳統嗎？”
見到人就要和人幹一架。
息塵聞言看了眼往他身後縮的金玲，“是我師父的傳統。”
“還有…”他聲音頓了下，“別往我身後擠。”
金鈴努了努嘴，正想說什麽，就見崆峒派和青梧派的人已經近在眼前。她只能暫時忍下來。
青梧派的人一向高傲，從掌門到弟子都是一脈相承的對人愛答不理。
對昆武子微微颔首後，便不再多言。
金掌門倒是熱情的打了聲招呼，随後目光落到他身後幾人的身上。
“昆掌門，你什麽時候收了這麽多徒弟？”
他怎麽記得昆武子這劍瘋子只有兩個親傳弟子。
而且——
他目光在祝潆和一個看不清模樣的女娃身上略過，稀罕道：“你這道士窩，怎麽還收起女弟子來了？”
昆武子含笑不語，不接他話茬。
見此，金其道挑了下眉也沒再多問。
三位掌門朝前面走去，一衆弟子緊随其後。昆山派的人走在最後。
金鈴躲過她爹和師兄們，小小松了口氣。
“鎏金你看什麽呢？”
前面崆峒派弟子中，鎏火見他一直朝後面張望，用手肘搗了搗他，壓低聲音提醒。
鎏金撓了撓自己的頭，“我總覺得看到了小師妹。”
“小師妹還離家出走呢，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別看了，快跟上。”
鎏火催着他趕快朝前走，別在四處張望。
鎏金想了想也是，總算将注意力集中到前面。
青梧派這邊，黎沫朝輕竹身邊靠了靠，“師姐，你緊張嗎？”
“緊張什麽？”輕竹淡然開口。
“試武大會啊，大家看起來都好厲害的樣子。”黎沫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麽大的陣仗。
輕竹見她神情緊繃的模樣，安撫地摸了摸她的發頂，“平常心對待即可，萬事都有師姐。”
“嗯。”黎沫聞言點了點頭，面上總算露出幾分笑容，親近的挽起她的胳膊，“師姐的劍術在四大門派年輕一輩中是佼佼者般的存在。連我娘都對你贊嘆有佳，這次魁首一定是師姐。”
輕竹淡笑不語，只又親昵的揉了揉她的頭。平淡的模樣，似乎并沒有将這次試武大會放在眼中。
她的劍術是得那人親自指導過的，這些所謂的正派天驕自然比不上。
“看來，你這次的對手很強啊。”
祝潆和裴少虞走在最後，輕而易舉的就将所有人的姿态盡收眼底。
她語氣有些戲谑，似乎很想看裴少虞出醜一樣。
裴少虞卻不慌不忙，一派淡定：“我的劍術得前輩指導，對付他們綽綽有餘。”
“一本劍譜”一共一百零一式，共三個階段。他已經入了第三階段的門。
近日，他明顯感覺到他的劍術已經有了質的飛躍。
“你倒是自信。”
祝潆輕嗤了聲，眼底卻帶着幾分明顯的笑意，心情看起來似乎不錯。
“若你勝了，我可以再送給你一本劍譜。”
裴少虞聞言，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我贏定了。”
也只有在祝潆面前，他才會卸下冷漠的面具，顯露出幾分少年人獨有的熱烈和意氣。
風雪堂名字聽起來文雅，其實是一處空曠的荒地。荒地中央是一座天然形成的巨石圓臺，石面光可鑒人，顯然是經常有人在上面走動。
這石臺很大，百人站在上面都有空餘。石臺四周嵌入了鐵鏈，想來是專門做成的護欄。這鐵鏈有成年男子的小臂粗，歷經風吹雨打已經鏽跡斑斑。上面還可見劍痕，新舊交錯，想來是常有人在此切磋。
石臺正南方是一處天然高地。上邊擺了幾張座椅，是專門為幾位掌門和長老們準備的。
至于觀戰的弟子則圍坐在石臺四周。
祝潆在其中一處坐下，可以輕而易舉的将石臺上的情況盡收眼底。
裴少虞和金玲他們這些參加試武大會的人已經去前面抽簽。
試武大會第一關的規則是單雙數決定對手名單。相鄰兩個單數或雙數的人自動組成對手。勝者進入下一場比鬥。
也就是一號和三號，二號和四號，自動成為對手。
裴少虞抽過簽之後就回到了祝潆身邊。
他舉起自己的簽號給祝潆看了看，“二十。”
祝潆掃了一眼，唇角帶笑，“看來今日你不一定能上場。”
裴少虞也這麽覺得，因此更加安心的坐到祝潆身邊。他從懷中摸出一包東西，遞給祝潆。
“什麽東西？”
祝潆伸手接過，打開紙包，就看到裏面是炸的金黃的小魚幹。
她朝裴少虞輕挑了下眉。
“從包袱裏找到的，沒想到還有一包。”
裴少虞不緊不慢的說了句。
話音剛落，金玲和息塵走了過來，兩人臉上神情似乎有些難看。
祝潆低頭看了眼他們手中的長簽，問：“抽到了幾？”
金玲舉起紅簽頭：“一。”
息塵緊随其後：“二。”
祝潆、裴少虞：“……”
“唔…”祝潆不走心的安慰道：“起碼你們兩個沒在第一局碰上，避免了內耗。”
金玲、息塵：謝謝，并沒有被安慰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