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明明一個班都少了一個人。
兩個班的體育委員卻都默契向老師報告，“人到齊了。”
十一班的體育委員一本正經道：“我們班的田寬發燒請假了，今天沒到。”
體育老師看了看他，又瞧了瞧十班的體育委員，随性将手裏的哨子甩了甩，典型的笑面虎模樣笑的滿臉溫和問：“是嗎？真就只有這一個人沒到？”
“是的！”兩個人默契回答。
下一秒，顧粟粟的聲音出現，“抱歉老師，我剛剛不太舒服，來遲了。”
十班體育委員瞬間滿臉痛苦又心虛的沖着老師笑。
老師臉色突變，陡然擡起頭就掐住了體育委員命運般的後脖頸，“你們班第一名，你當我不認識？”
老師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和大家很能玩的到一起來。
同學們也比較敢和他開玩笑，此刻，十班體育委員瞬間雙手合十，“對不起對不起，老師我錯了我錯了。”
老師輕嗤的笑了聲，到底對女生還是溫和一些，沒為難顧粟粟，手一揮便示意，“你歸隊。”
下一秒，老師又擡起手指了指十一班的體育委員，“還有你，你們班的那個大明星，怎麽沒來？你剛剛也沒跟我彙報吧。”
十一班的體育委員臉上還帶着偷笑十班體育委員的表情呢，瞬間被cue，立即就笑不出來了，低着頭挨罵。
體育老師掐腰表示，“你們下次幫人瞞着能不能挑個不這麽明顯的人？一個全班第一，一個還是大明星，我能不發現嗎？”
兩個班站着的學生看着體委的窘況三三兩兩的沒繃住發出笑。
幾秒後。
不明所以的江子昂小跑過來了。
“老師！抱歉我來遲了，請求入列！”
“噗。”
韓臨沒繃住笑出聲，緊跟着全部人都繃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連體育老師都沒法裝嚴肅了，笑的無語的捂臉，江子昂本人一臉茫然，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江子昂和顧粟粟聽到上課鈴以後，兩人自然不能一起過去，免得惹人非議。
江子昂想着自己遲點回去，總不好讓顧粟粟被罵。
他還故意等了幾分鐘才回來呢。
結果瞧着一圈人在笑，他也不知道大家在笑什麽。
直到老師帶着他們熱身完繞着操場跑完兩圈後。
江子昂抓着韓臨問，才得知什麽個情況。
韓臨擠眉弄眼的追問：“诶，你和顧粟粟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該不會真像網上說的那樣在追求她吧？”
距離兩人半米遠的江寒山默默豎起了耳朵。
“別問啊，反正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江子昂推開韓臨，巴巴的就要朝着顧粟粟那邊過去了。
剛邁出幾步，就被韓臨死死拉着，“不行啊，你別走，籃球賽！”
“你們先打着，我處理完就回來！”
江子昂用盡全力的掙紮，果斷從韓臨的手底下掙脫了。
韓臨只能沖着江子昂的背影喊，“那你快點回來啊！別到時候都下課了你還沒回來！”
“知道！”
江子昂邊跑邊回頭沖着韓臨揮了揮手。
十一班的女生們基本已經習慣了看到江子昂。
雖然內心不淡定，但表面也能裝出淡定的了。
可十班的女生都是第一次見到江子昂，全都激動的要死，活在電視和手機裏的人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就算不是粉絲，也很激動。
每個人都亢奮，許多人都激動的原地跺腳，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臉頰都染着一層晚霞似的緋紅，但誰都不敢主動上前去搭話。
只能看着江子昂越跑越遠。
顧粟粟和江子昂分開前，給他指了個角落的地方，那邊還是一中裏的裝修地，也不知道學校是打算建什麽的，反正建着建着就荒廢了，現在一堆建築材料堆放在那，周圍都髒兮兮的，地上全是灰塵，根本沒人過去。
顧粟粟怕被人看到她和江子昂待在一起，所以才選在這種無人之地。
成功和江子昂碰面時。
兩個人縮在樓梯道裏說話，這裏是外面人的視野盲區。
“今天老爸不是去給你送發圈了嗎？發生了什麽？怎麽他回來以後神情就怪怪的？”
“他還神情怪怪的了？”顧粟粟不滿的努了努嘴，“我問他喜不喜歡我，他說不喜歡！我聽着就生氣。”
話說出口，顧粟粟就反應過來。
自己說錯話了，“呃，不對，他——”
她剛想要掩飾，結果還沒說幾句，江子昂就比了個噓，“媽你別解釋了，我都知道了。”
他捂着心髒，“媽，你怎麽忍心欺騙我這麽久？”
顧粟粟擺了擺手，面如死灰的懶得說什麽了，江子昂知道也好，省得她裝了，江寒山的反差太大了，她沒法接受，索性将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江子昂。
江子昂試圖勸說顧粟粟，“哎呀，媽，反正你都知道下學期老爸就對你開始改觀了，你就堅持下去嘛，你想想老爸對你多好，你真的忍心就這麽和他算了？”
“不忍心！”顧粟粟毫不猶豫的回答，“但是我更做不到天天看着他的冷臉，以前的我沒體會過他呵護的樣子，我能面對他的冷臉，我以為他這人就這樣，但現在……我沒法想象那樣的生活，心裏頭總是會想到以前的甜蜜生活做對比。”
就算顧粟粟心裏面清楚，她繼續對江寒山倒追下去，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就有結果了。
可大半年說起來簡單，這簡單的三個字，自己一分一秒的堅持下去，卻無比的艱難。
這意味着，她大半年的時間裏情緒都要随着他的各種拒絕而波動、難過，甚至哭泣。
她也沒有任何的資格和名分對江寒山的事情評判什麽。
昔日，他們是最親密的愛人、夫妻，什麽話都可以說。
但現在，她在江寒山的眼裏，只是個最普通的陌生人，或許還是個煩人的追求者。
體會過江寒山喜歡和愛意的顧粟粟，沒法再去接受這樣的反差。
她只覺得心梗，只想要江寒山将她緊緊的摟在懷裏安慰。
她已然被江寒山寵成了一個可以随意對他撒脾氣、宣洩煩惱、分享快樂的大小姐。
江寒山早就是她生活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無論是高興還是難過，第一想法便是希望江寒山能在身邊，能把這件事分享給他。
但現在……
她再難看到江寒山的笑臉，只有他一張張冷臉，甚至連見面都成奢侈。
反差太大，大到顧粟粟明知道現在的江寒山沒有往昔的記憶，卻還是忍不住內心酸楚。
江子昂一瞧顧粟粟眼裏都含淚了，立即閉嘴了，不敢再提江寒山，“別哭別哭，女明星怎麽能落淚呢。”
“不追了不追了咱們不追了，這次我讓老爸來追你！”
“哪有讓女孩子倒追的是不是！簡直太沒有風度了。”
江子昂毫無原則的瞬間換了角度支持顧粟粟，“實在不行的話，就不結婚了！反正你都有我這個兒子了，省得再挨一刀疼的很。”
顧粟粟一聽，更難過了，豆大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可我還是想和他在一起的。”
江子昂一整個手足無措。
偏偏身上又沒有帶紙，最後只能把校服湊過去，讓顧粟粟用他的衣服擦眼淚。
顧粟粟從辦公室一直忍到現在的眼淚，倒是都釋放了，就是江子昂的衣服髒了。
顧粟粟哭好了，開始嫌棄了。
丢開江子昂的衣袖，鼻音裏還染着哭腔，“髒……”
江子昂委屈，“媽！還不是為了你。”
“不過今天在辦公室發生了什麽？是班主任為難你了嗎？萬為去也沒能處理好嗎？他再怎麽樣也不能動手打你吧，這樣也太過分了，實在不行咱們就去找校長，或者用媒體曝光他！”
江子昂本想中午回去吃飯的時候問問萬為的。
結果公司那邊有事，萬為趕回去開會了，中午只安排了一個人把飯菜給他送來了班級，讓江子昂在學校将就一中午。
一天的時間，江子昂過的心急如焚的。
在看到顧粟粟臉上的紅痕時，更是怒火燃到了極點。
“不是。”顧粟粟斂眸，“別人倒顧慮太多不敢打我了，只有他仗着是我父親，認為父親教育女兒是人之常情。”
“是……是外公啊……”江子昂瞬間也蔫巴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到底是個長輩，說什麽吧……也不對，不說吧，心裏又憋着一股氣。
江子昂只能默默拉住顧粟粟的胳膊，認真的望着她，“媽媽，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我好像突然知道，我為什麽會和你一起回到你的18歲了。”
顧粟粟淚眼婆娑的望着江子昂，“為什麽？”
“因為你給了一個美好的學生時代，現在，輪到我來治愈你的學生時代了。”
顧粟粟眼淚都止住了。
江子昂一句話又戳中了她心裏的軟窩，顧粟粟又繃不住，抱着江子昂的脖頸就哭。
人越缺什麽，就越想要什麽。
嘴上說着，我讨厭我爸，要什麽親情啊，有什麽用啊，可實際上，自己最羨慕，最想要的還是親情。
江子昂被惹得也有些眼眶紅紅。
母子倆交流了好一會兒，江子昂把今天的事情盡數得知以後，拍着胸脯保證，“媽！你放心，我現在和老爸可是同桌，我一定每天給他熏陶，給他灌輸思想，讓他來追求你！這一世，你要從現在就端起女明星的架子！”
顧粟粟嘴上說着“好”，心裏頭卻沒底，這樣的概率太低了……
但又不好駁了江子昂的激情，只好由着他去了。
氣氛太過于低迷，江子昂充當起了小太陽，給顧粟粟眼角和臉頰的淚全都擦拭幹淨，笑的燦爛，“媽！去給我當啦啦隊呗，我同學喊我打籃球呢。”
顧粟粟眼睛突然就亮了，“你爸籃球也打的特好，你給他拉着一起打，最好打到熱的時候，讓他把上衣脫了，我看看腹肌。”
江子昂：“？”
“媽，你情緒變得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不過這些話我是可以聽的嗎？”
顧粟粟鼓了鼓腮幫，不滿的雙手環胸，“幹嘛？剛剛不是還說幫我的嗎？現在這點要求都不樂意了？他現在又不喜歡我，我又不能親他，我看一看都不行了？”
江子昂狗腿的讪笑，“行！當然行~老佛爺的命令就沒有不行的~”
江寒山正在操場的椅子上坐着安靜刷題呢。
眼前突然有道陰影覆下，一擡頭就對上了江子昂笑嘿嘿的傻樣。
江寒山：“？”
“做什麽？”
“大佬，一起打籃球嗎？”江子昂搓着手，滿眼期待的看着江寒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