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三章
“你這是要求婚嗎?”安姝垂眸,輕嘆一聲,臉上笑意淡淡,“我們都已經結婚了呀。”
沉峙锴把戒指戴到她左手的無名指上,捏着她纖細白淨的手指,他有些舍不得放手。
“所以今天補個戒指。紀念結婚兩個月。”
已經有兩個月了啊,這麽快了。想起自己兩個月前和沉峙锴在民政局領的紅色小本本,安姝覺得婚後的兩個月過得簡直太快了,尤其是這兩個月,二人也是聚少離多。
也許安姝之前是習慣于親人離別了,但是自從在某種意義上,真正有擁有亦或是屬于了沉峙锴,她就覺得離別總是一件讓人為難的事,歡聚才能讓她心安。
侍者将菜肴陸陸續續的端上來,菜肴口味清淡,不是過辣或是過鹹的口味,的确是符合安姝的口味的。
“當初何芷戈問我,我什麽時候開始習慣這麽清淡的菜了,我腦海裏想的都是你。”沉峙锴還記得自己在桃香山的幾個月了,桃花源的菜肴都很清淡,按劉叔的話說就是養生。
安姝“嗯”了一聲,侍者将魚湯給二人用小碗盛了兩碗,安姝拿勺子舀了一勺,“很好喝。”
“魚湯有營養,安安你應該補補身子了。”
安姝看他,沉峙锴也看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要不讓廚師炖一只山雞給你好好補一補?”
她夾了一只牛肉煎餃,“沉峙锴……我覺得我不需要補。”
“嗯?”
“應該補身子的,不是你嗎?”
“嗯……為什麽?”
“因為你是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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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簡單?”他挑眉。她似乎話裏有話。
安姝點頭,喝檸檬汁舔了舔嘴唇,“是啊。”
“嗯……安安,我覺得我應該明天請假一天。”
安姝又夾了一只煎餃,眸光流轉,神色有些不自然:“為什麽?”
“這兩天精力太旺盛了。”沒地方發(禁)洩。
安姝的臉頰浮上兩抹緋紅的晚霞,一個勁兒地喝着酸酸的檸檬汁。
“今晚讓你睡一個好覺,明天再罰你。”沉峙锴看安姝有話要說,他沉聲道:“行了,別喝那麽多水了,吃飯吧。”緊接着就看見安姝咬咬唇,放下玻璃杯。
旁邊還有一個侍者在服務,安姝在意地是會不會讓人聽去了沉峙锴這話……
安姝的一只小狼狗早就變成了大狼狗,安姝哪裏還能控制得了這只大狼狗呢?只能從原來只需一個冰冷的眼神,變成各種不着痕跡的撒嬌……甚至是嬌聲求饒。
沈蜜容無論如何都要把沉銘接到家裏住,說醫院人多不放心,沉家老爺子說派兩個保镖來看着,沈蜜容又哭又鬧,最後沉家老爺子嫌沈蜜容丢人現眼,趕緊讓人把沉銘接到沉家住。
走之前聯系醫生開了沉銘接下來幾個月的藥,沉家老爺子就把一臉癡傻的沉銘接回了家。
沉銘到了一個新環境,像是一個得到糖果的孩子,到哪兒都要看看,看什麽新奇就拿起來摸一摸,沈蜜容看得很是心酸。帶沉銘到了原本的房間,沉銘不敢進到屋子裏,因為沉銘房間的所有色調都是清一色的灰黑色,今天還是陰天,這房間難免看起來有些陰森。
沈蜜容把壁燈都打開,沉銘的房間裏有一些亮光,但還不至于太亮。把沉銘牽進來,沈蜜容抱着沉銘開始痛哭。
整個晚上沈蜜容都在給沉銘講家裏的事情,還邊哭邊抹眼淚,俨然就是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女人。
沈蜜容這一會兒又哭又鬧的,沉家老爺子歲數又大了,實在經受不起沈蜜容的折騰,沉家老爺子當晚去安靜的西樓睡覺,耳邊清淨許多。
一晚上沈蜜容都在沉銘身邊折騰,天快亮的時候,沈蜜容帶着兩個黑眼圈,頂着一頭亂蓬蓬的頭發,從沉銘的房間裏出來,嘴上還振振有詞的念叨着:“我的兒子啊可憐的沉銘……都怪那個……沉峙锴……狠毒的沉峙锴……”
沈蜜容也沒心情吃飯,在樓梯上恍若失神的坐着,腦子裏想着要怎麽報複沉峙锴。
安姝在酒店住了兩天就被劉叔通知母親回白霞市了,劉叔通知的時候其實安母已經到桃香山了,安姝只好從酒店回到桃香山的老宅裏。
安姝沒穿修身的旗袍回家,裏面是淡粉色的阿瑪尼襯衫和一件針織毛衣,下身是寬松的翻毛絨褲和圓頭小短靴,外面加披一件寬松的桃紅色羽絨服,整個人看起來像是青春洋溢的小姑娘。
安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呷着紅茶,漫不經心地擡頭瞥了一眼,吹了吹茶杯中的熱茶,“我不在的這幾個月,你對自己的要求都變低了?安姝,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還是知道的吧。”
安姝脫了短靴,換上室內的毛絨拖鞋,傭人将她脫下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安姝走到母親身邊,坐到旁邊的單獨小沙發上。
安母放下茶碗,打量了一身安姝如此寬松的着裝,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半晌,悠悠地開口:“懷(禁)孕了?”
安姝坐在沙發上,腰背挺得筆直,手也規規矩矩地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臉上習慣帶着淡淡的微笑。只是她和母親幾個月未見,也是有些疏遠。她輕聲答道:“還沒有。”
安母笑望着自己的女兒,“我在蘇世禦那怎麽聽說……”接下來的話卻不繼續下去,望着安姝。安姝眼底溫柔的眸光一層一層蕩漾開來,無論母親說什麽,她都不遠不近地禮貌的答着。
“那是騙他的。”
安母臉上的神情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讓傭人給安姝泡了一碗紅茶,安姝捧着茶杯,安安靜靜聽着母親說話。
“安姝,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你和沉峙锴的關系了,不過一直沒有點破。”
安姝臉上帶着淡笑,聽着。
安母看向安姝,“你知道為什麽嗎?”
安姝挽了挽唇,“媽媽不提起這段戀情,但不代表着同意,您想告訴我,不要用自以為是的聰明,毀了自己的一生。”
安母點頭:“沒錯,我的确不同意。沉家的關系太亂,你嫁入沉家沒什麽好處。”
安姝依舊眸光溫柔,“媽媽,我只要愛他就夠了。他不喜歡自己的家族,我就和他一起遠離他的家族,我們在一起,相愛就足矣。”
安母聽了,手微微一抖,手中的茶杯險些掉在地上。安母的手捏緊了茶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何況我已經和他結婚了。”
安母的神色有幾分驚訝。
“媽媽,如果剛才我說,我真的懷上了他的孩子,您會是什麽反應?”安姝禮貌而又疏遠,“是苦口婆心的勸我去打掉,還是會讓我如願以償的生下來?”
安母的眼神更加複雜。
“你不喜歡這片桃林嗎?”安母想起安姝曾經在這片桃林是多麽的自由自在,“女人一旦有了愛情,就像是被束縛住翅膀的鳥兒,你離不開他,你只能舍棄自己的自由。”
“如若相愛,如何能說是失去自由?和相愛的人厮守終身,難道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嗎?”安姝說着,像是一個陷入愛情無法自拔的小女孩,在愛情中完全迷失了自我。
安母的手忽然搭在安姝的手上,看見她手上那明晃晃的鑽戒,自己的手像是觸電一樣又突然收回。
這時,安姝的手機響了。
安姝從包包裏把手機拿出來,屏幕上顯示着沉峙锴的頭像。
“我接一個電話可以嗎?媽媽。”安姝拿着手機向母親晃了晃。
“是他嗎?”
“是。”安姝補充道:“再不接的話,電話就要自動挂斷了。”
安母嘆了口氣:“你去吧。”
安姝到客廳的側門旁接電話,聲音不大,安母聽不見安姝說什麽,只見安姝總是溫婉地笑,一副甜情蜜意的小女人模樣。安母心中也是高興的,但把安姝就這麽嫁出去,心裏又有些覺得不妥當。可具體什麽原因,安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概三四分鐘,安姝挂下電話,拿着手機回到了客廳。
“媽媽,您年前還出國嗎?”安姝乖巧地把手機放到茶幾上,給母親斟茶,“我們也許多年沒有一起過年了,如果您今年不是很忙的話,我希望能和您一起跨年。”
安母年前的事情其實已經差不多都忙完了,只是年後的事情多,她今年也的确沒有要在國外過年的意思。不過還是佯裝冰冷的樣子問安姝:“怎麽,你有什麽計劃?”
安姝莞爾,點頭,“一起跨年,不好嗎?”
安母哼了一聲,“你莫不是想讓我跟沉家的人一起過年吧?”雖然沉家之前給安氏贊助過,但是這半年時間沉氏也沒有要再贊助的意思,所以安母和沉家也沒有原先那麽熱絡了。
“媽媽,你不想再見一見他嗎?”安姝眸子裏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星墜在了裏面,這竟讓安母有些猶豫了。
安姝知道母親一定會同意的,她就這麽一個女兒,安母雖然言辭上嚴肅,但安母很多事情都尊重安姝的選擇。安姝又不是小孩子,好歹也是閱人萬千,安母相信安姝的眼光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沉家關系很亂,我只是勸你不要卷進去,尤其沉家老爺子的二夫人沈蜜容和沉銘。”安母想起這事情就頭疼,本來是想撮合安姝和蘇世禦的,至少蘇家和安氏合作了很多年,而且盡管蘇氏家大業大,可是蘇家老爺子也算潔身自好,一生就寵着一個夫人,雖然之前有點其他的新聞,不過後來都被澄清了。
說到底,蘇家的兒子只有蘇世禦一個。
而安家的女兒也只有安姝一個。
“媽媽,我們可以不與他們來往呀。”安姝拉着安母的手,“沉家現在已經沒有沉銘的地位了,聽說沈蜜容和沉家老爺子也鬧翻了,現在沉峙锴是沉氏地産的股份持有者,公司是還有一些沉家其他人的股份,但是遠遠比不上沉峙锴的。況且……沉峙锴現在和何家、蔣家有其他的合資項目,那個才是沉氏盈利的重點。”
安母被自己女兒這麽一說給繞糊塗了,她出國半年,對沉家的局勢了解沒那麽清晰,沉峙锴和沉銘的事情她是聽說了,可幾分真假還需要她自己評判。
“沉峙锴和蔣家、何家合作了?”安母有點不相信。
“嗯,何芷戈和蔣恩全。”
安母長籲一口氣,她還以為是沉峙锴娘家的何家呢……
“好了,我知道了。”安母說,“你去上樓休息吧,我讓廚房做點你愛吃的,一會兒廚房的飯好了我讓人叫你。”
安姝拿着手機上樓,走到樓梯口,忽然轉身。
“媽媽,一會兒他也會來。”
安母愣了下,意識到安姝說的是沉峙锴,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安姝到房間洗個澡,換了一條中國紅的棉質及膝睡裙,坐到沙發上一邊聽古典樂一邊用毛巾擦頭發。等頭發差不多半幹,用毛巾把頭發包起來,坐在梳妝鏡前抹護膚品。
再過幾天劉叔和保镖就要回老家過年了,外面的保安也沒原先那麽多,變成晚間輪流值班了。桃香山肯定也是要比平常安靜不少,安姝往年都是一個人在這裏過年,今年母親和她一過年,沉峙锴也會來。
想到這裏,安姝的心情又好了幾分。
安姝把頭發散開,躺到床上閉眼小憩。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安姝已經随着溫柔平緩的古典樂進入了夢鄉。
等到再醒的時候,是沉峙锴親自把她叫醒。
“安安,起來吃晚飯了。”沉峙锴在旁邊輕輕拍了拍安姝的身子,安姝沒有反應,睡得正香。
沉峙锴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俯身下去吻住安姝的唇,不輕不重的吮咬着。幾秒種後,感覺呼吸不順的安姝突然睜開了眼睛,沉峙锴從她身上起來,順便把她拉起來,“安安,起床了。”
安姝反應過來剛才那是一個吻……右手輕撫在額頭,長籲一口氣。
餘光恰巧瞥見了母親就站在沉峙锴身後不遠處。
安姝的臉色突然紅了起來,不知所措地看看沉峙锴,再看看母親。
他還是那麽溫柔地笑着,對她的溫柔和寵溺一點毫不掩飾,可是他神色淡定從容,就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而她的母親,板着一張萬年撲克臉,即便一張臉包養得再好再美,現在也舍不得笑一下。
安姝神色有些慌張地從床上下來,赤腳踩上拖鞋又急急忙忙地險些撞到沙發旁的茶幾,沉峙锴扶了她一把,順勢摟住她的腰肢,溫柔的說:“不要着急。”
安姝此刻是又羞澀又着急,他怎麽可以這樣大膽,就在她母親的面前把她用獨特的方式從睡夢中叫醒……
安母一直抱在胸前的手臂放了下來,臉色稍有緩和,踩着高跟鞋往外走:“我先下去了,你們兩個沒事就趕緊下來吃飯。”
你們兩個……
他倆這是被默認合體了?
沉峙锴把西裝的外套脫掉,“安安,我剛才和你的母親談過了。”
安姝看他,不解,“談什麽?”
沉峙锴正要解開領帶的手遲疑了下,最後還是沒有解開領帶:“關于我們的事情。”
安姝依舊看他,他補充道:“安安,你的母親沒有什麽意見。”
安姝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上,沉峙锴和她十指相扣,安姝忽然踮起腳尖輕吻一下他的薄唇,“我們下樓吃飯吧,一會兒媽媽又該着急了。”
下樓的過程中,安姝還依偎在沉峙锴的身上,“對了,有件事要和你說。”安姝神秘兮兮的。
“嗯?”
安姝睜大眼睛看着他,“今年想和沉二少一起跨年。”
“好啊。在哪裏?”
“這裏。”在他身邊轉了一圈,裙角有些飛舞,“怎麽樣?”
“嗯。”
安姝問他:“那你家那邊……”雖然她知道沉峙锴和沉家的關系冷淡,但她也還是要問一下他的。
“他們三個過得很好,不需要我。”
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若有若無的失望,但更多的是他的淡漠。
這麽多年了,沉峙锴早就看清了。既然如此,他也有相愛之人,不如今年就此團聚。這樣也不必在沉家過一個死氣沉沉的年了。
安姝白皙的手臂摟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吻他。沉峙锴的手臂摟住她的腰抱起她,也溫柔熱情地回吻她。
接近尾聲了,還有2萬字本文就完結了,感謝仙女們陪作者這麽久的長途跋涉,辛苦了。
祝大家2018年所有的夢想都能實現,美夢成真,永遠年輕~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