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兩天後,安姝病情有所好轉,當然,這其中也有安姝母親幾乎寸步不離的原因。安姝母親讓醫生開了吊水的藥,安姝上午兩個藥,下午兩個藥,打吊水幾乎就要一整天。
請來打針的醫生是位有經驗的老司機了,但經常是給安姝打針,紮了幾次都沒有紮中血管。安姝母親急了,“你能不能找準了再紮?!”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是一天沒吃什麽東西吧,血管癟我也不好紮啊。”
醫生在紮第五針失敗後,決定在安姝手腕側面的靜脈紮針,找了半天的位置,最後總算是紮到血管裏了。
“安姝小姐身體不舒服也應該記得飲食啊,胃口不好可以吃一些清淡的,但是不吃……身體肯定是受不了的。”醫生松了一口氣,看看吊瓶裏藥液滴下的速度,稍微調了一下,拿醫藥箱離開。
安姝母親在旁邊看安姝前陣子練字的徽宣,安姝平常練字寫完的會直接扔掉,不過前陣子的竟然沒扔掉,反而一直留下來了。安姝母親翻了幾張滿是墨漬的,發現上面竟然有沉峙锴的名字。
安姝母親輕咳了兩聲,安姝倚靠在枕頭和被子上,眼皮耷拉着無精打采的,懶懶的開口:“怎麽了?”安姝母親又翻了幾張,發現上面仍舊有沉峙锴的名字,打算還是開口問問比較穩妥。這樣她這個做母親的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你覺得沉峙锴那孩子怎麽樣?”
安姝蹙眉,“媽,你不要一口一個‘那孩子、那孩子’的,他只不過智力停留過孩童階段一段時間,況且他比我大四五歲,您叫他‘那孩子’覺得合适嗎?”
安姝母親心裏已經有了一點準備,試探的問道:“他怎麽回去了?怎麽,跟你鬧不開心了?”
安姝自從生病以來脾氣就不怎麽好,再加上生病這段期間大姨媽也來拜訪她,她心情也不是很好。
“跟我鬧不開心?媽,何家的決定,我們安家能阻止的了?”
安姝母親把茶壺裏的香茗飲盡,“走了也好,這段時間你也能清淨清淨,你好好養病,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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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姝換上新買的衣服,一身黑色深V領七分袖的薄襯衣,領口的最上端有一條黑色的皮質帶子,像是腰帶中間的扣子一樣,下裝是韓版的黑色短裙,短裙側面有一排散發着銀白色金屬光的扣子,除此之外,整條裙子再無一點裝飾。
外面下了小雨,天氣有些涼了,安姝從衣櫃裏找出一件及膝的黑色風衣,風衣樣式十分簡單,但有一種淡然大氣的貴族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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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上好久沒穿的黑色尖頭高跟鞋,高跟鞋和風衣是一個牌子的,樣式過于簡單,好在顏色比較純色正宗,所以一身搭配起來也不單調,反倒是有一種性冷淡的既視感。
安姝向來習慣淡妝,出門前也只是描了描眉,沒有用口紅,最近臉色不大好,如果用顏色豔麗一點的口紅,反倒更襯得她臉色蒼白,所以安姝只是在嘴唇上塗抹了一點果香的唇膏。
劉叔安排傭人擦櫃子的時候,看見約有兩周不出房門的安姝終于出來了,而且穿着不是一貫的經典風旗袍,而是打扮得有些時尚,像是電視劇裏走出來的女主角一樣。
“安姝小姐去哪裏?我去叫司機去車庫提車。”
劉叔放下手頭工作,走到安姝身邊,安姝披散着柔順的黑色長發,但是臉色看起來有點蒼白,不過大病初愈基本都是這個狀态,安姝現在願意出門,劉叔也為她感到高興。
安姝把風衣的扣子系上兩顆,兩只手的手背都有被針頭紮過留下的青色淤痕,一雙白淨的手上多了那青紫的顏色,無論是誰看了都有些心疼。
“去何家,安排一下吧。”
劉叔打電話給司機,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安排好了事情,目送着安姝坐上前往何家的車。
那車,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踽踽獨行,像是在迷茫中尋找方向的人,如此孤獨。
安姝的不告而來的舉動讓何家的人有些措手不及,何奇到國外與沉銘談生意去了,也算是在和沉銘周旋,何家只有二姐何甜在家,何甜從何奇那裏聽說了安姝和沉峙锴的事情,猶豫了下,還是請安姝進來。
安姝跟随何甜進屋,中規中矩的坐在客廳裏等待,何甜讓女管家叫沉峙锴下來,過了幾分鐘,女管家說沉二少好像不在家裏。安姝的心咯噔一下,看來此行是白來一場,不過她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失望,禮貌的起身:“多謝招待,我改日再來拜訪。”
何甜覺得氣氛有些尴尬,但她又不好留安姝,“要不……安小姐再等一等?他可能出去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幹什麽去了,不過一會兒應該就回來了。”
安姝看了看外面的天,雨有一些轉大了,不知道沉峙锴什麽時候會回來,如果晚上才回來……聽說今天有大暴雨,太晚了路也不好走,何況安宅就在桃香山裏,大雨進山路更是費勁。
“今天就不打擾了,我一會兒也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先走一步。”安姝抿了抿唇,伸手把耳邊的頭發別到耳後,努力向何甜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女管家找了一圈,最後突然一拍腦殼兒,想起來沉峙锴好像是去地窖了,而且還讓她交代給何甜,告訴何甜不要擔心。
女管家趕緊把想起來的事情告訴何甜,何甜三步并做兩步的走到安姝身邊,“安小姐請留步,我外甥他現在在地窖裏,可能是一個人比較方便想些事情吧。安小姐要是去的話,我讓管家給你帶路。”
安姝猶豫了下,今天真的是難得見他一回,如果不去的話……
安姝點頭,“那……有勞了。”
女管家撐着打傘把安姝送到了地窖門口,拉開地窖的門,門裏面有幾把大傘立着,其中一把傘還滴着水,看來是沉峙锴也剛進來不久。
“安小姐需要我陪您進去嗎?”女管家往裏面探了探頭,裏面有點黑,不知道安姝害不害怕。不過再往裏走就會有燈了,上次和安姝來過,安姝應該知道這一點。
安姝走進地窖,“不必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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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姝順着地窖的樓梯下去,今天這裏有一點黑,可能也是由于今天陰天下雨,地窖下的線路接觸不大好,所以燈光也有些明明滅滅的。安姝摸索着牆壁,憑借着自己的記憶走,還無時無刻不注意着自己的腳下。
她穿了一雙高跟鞋,而且還是細高跟的,一個不小心可是很容易崴腳。
再走幾步道,過了一個轉角,地窖下的暗黃色燈光就亮了許多,一個熟悉的黑色身影坐在一個木制的長椅上,唇角帶着微笑的看着自己兒時的相冊,黑色的西裝外衣扣子全部解開,但紅底白色條紋的領帶還板正地系在脖子上。一雙長腿被黑色西裝褲包裹着,雙腿交疊着,姿态有些懶散不羁。
安姝走了兩步,止住步伐,還沒等她開口,沉峙锴聞聲放下相冊,起身向她走來。
“安安,主動來找我,一定是想我了,對不對?”沉峙锴一把将她抱在懷裏,手臂緊緊的禁锢着她的後背和腰肢,緊得讓她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是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血肉裏,好好的疼她、愛她。
安姝低低地“嗯”了一聲,接下來就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抓住她放在他胸口的兩只手,低頭發現兩只手上有許多青紫的針眼痕跡,再看她的臉色也有些蒼白,看起來不大好。
“生病了還要穿這身來找我,也不知道多穿一點。”他摟着她的腰到長椅上坐下,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她的腿上,溫熱的手掌也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她手背的青紫痕跡。
安姝咳嗽了一聲,“也不是特意穿的,只是發現衣櫃裏買了,從來沒穿過想試試,所以……”
他低聲笑起來,“安安,你下次撒謊也得換個說法。”
他看的那部愛情劇裏的女主,經常穿着這身衣服,最經典的一個鏡頭是,男女主角滾床單的時候,男主角還覺得這衣服有點制服的感覺,尤其是女主深V領子上有一道像狗鏈子的皮質帶子。
重要的是,沉峙锴還偷偷把女主角穿着這身衣服的鏡頭截圖下來,然後放到桌面做壁紙。
可見他那個時候有多喜歡女主角……的這身衣服。
安姝有些害羞的把頭埋到他的胸膛裏,“被你的話沖昏了頭腦,我要靠一下……”沉峙锴哭笑不得,把安姝的半個身子都按到自己身上。
過了一會兒……
“安安,可以親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