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林軻的腦子轉的比較快,過了兩天就抓住了機會跟李明朗談談成親的事情。
“成親?”李明朗搖了搖頭,“說這個是不是太早了點啊。”
他今年才十六歲哎,早婚是不提倡的,怎麽也得過了二十吧。
“不早了,你們村頭不是有個十六歲就有兩個孩子的人嘛。”林軻拿王月月的話出來舉例。
“那你知不知道那小子現在還病在床上起不來呢,年紀太小生孩子傷身子,不好。”李明朗倒沒想他和林軻誰生孩子的問題,不過就是就着這個問題說一下。
“那……先不生孩子,先成親。”林軻是肯定要把這人綁在自己身上的。
“為什麽要這麽早成親呢?先談談戀愛吧,不急,真不急。”他對閃婚真的沒興趣,李明朗比較喜歡細水長流的感情,那種能談上十年戀愛,再結婚比較有保障。
林軻要是知道李明朗想談上十年戀愛的想法,可能就直接拎着李明朗進洞房了,可惜他不知道,所以他現在只能跟着李明朗磨時間,充分表達下他對李明朗的愛意,讓李明朗感受到他的心情之後,相信李明朗總會答應的。
林軻對自己是有信心的,所以便給了八文一個命令,那個婚禮什麽可以準備了。
八文每天在朝山村和城裏來來去去,累死累活的,本來就不是多言的人,現在除了分內的事情,累的話都不多說,直接跟九珠說了一句要準備婚禮就拎着林軻要的東西的回朝山村了,留下九珠站在原地想着自家未來的主母是如何溫柔善良,美貌動人,背景深厚的小子。
結果是他家少爺正跟在李明朗後面,一項項的例舉成親的好處。
“想成親,你找別人去。”李明朗怒了,“你跟我在一起就為了成親啊,成親有什麽好的?”
李明朗鑽牛角尖了,覺得林軻是為了成親才跟他在一起的。
林軻這段時間俯小做低,好說歹說也沒說動李明朗分毫,他也是有脾氣的,李明朗火了,他比李明朗更火,“不成親你想做什麽?想找其他爺們,你想都別想。”
林軻身上的氣勢一開,就把李明朗給吓住了,但是又不願意就此妥協,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着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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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軻看李明朗那個不服的表情就知道,這小子是杠上了,用沉默表示反抗,他想成親是為了什麽啊,還不是想兩個人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嘛,怎麽就不理解他呢。他都願意跟他成親了李明朗怎麽還是一副不相信他的模樣呢。
林軻想跟李明朗說說自己的想法,但是有拉不下臉子,看着李明朗,心裏惱怒怎麽這小子就不開竅呢,舍不得打,舍不得罵,也舍不得逼迫,林軻只能強忍着脾氣轉身甩門而去。
李明朗看着那門,淚水在眼眶裏轉了轉幾圈,終究是落了下來。
李明朗的觀念其實挺老舊的,對他來說,結婚就是兩個人一輩子的事情了,離婚什麽的他是不能接受的,所以對林軻的考察期就相應的要長很多。
對于林軻這麽着急的成親,李明朗是挺忐忑的,閃婚閃離的婚姻,他見的多了,一時激情之後,也許就是一輩子的怨恨,李明朗怎麽也不能明知道結局,還要做吧。
雖然想着林軻如果一定要這麽早婚的話,兩個人就分了就是了,但是真到這麽一天,李明朗心裏憋悶的緊,難受,眼睛裏的淚水像是通了天了,怎麽也止也止不住。
随手扯過被子擦拭,看到上面的富貴吉祥的花紋,這是林軻從城裏帶回來的繡品,劉嬷嬷和王月月研究了好幾天,繡出來的花樣比這原樣還要差上一些,李明朗還得意了好久,這可是林軻送給他的東西,整個朝山村就這一樣。
這思想開了頭,就越想就越止不住,林軻對他的那些好,一點一點的想過來,李明朗突然感覺自己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想到林軻剛才離開時的表情,那麽的決絕,就這麽分手了,李明朗淚水就止不住了,嗚嗚嗚的哭出聲,猛的停住哭聲,打了嗝,“老子不會喜歡上林軻了吧。”
喜歡上男人也不那麽難接受,李明朗越想越覺得他對林軻是動了心的的,然後就越來越難過,“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這麽苦逼的情形怎麽出現在我的身上了呢。”
李明朗使勁了錘了捶手下了床單,在房間裏沒頭沒腦的轉了幾圈,就是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李明朗終于感覺到了原來除了心髒病之外,心真的是會痛的。
李明朗轉悠着,想找點東西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好不容易對着牆角的畫了幾個圈圈之後,李明朗鎮定的站起身來,然後聽到了屋外馬的嘶鳴聲,讓李明朗愣了一下,朝山村的馬可就林軻帶來的兩匹,聽到馬聲,就想到馬的主人,苦逼的,李明朗為自己強大的聯想能力怨恨了一番,再次陷入了哀傷之中。
“林少爺,要走了嗎?”劉嬷嬷的問話聲,讓李明朗愣了一下,想都沒想就往外跑,剛出門,就撞上一堵人牆。
“沒長眼睛,擋着路了。”李明朗特暴躁的說道,話音剛落,就被人提溜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林軻捧着李明朗的臉,阻止李明朗想要轉頭的動作,讓李明朗面對着自己,“哭了?”
“你才哭了呢,你全家都哭了。”李明朗才不會承認呢。
林軻輕笑了一聲,放開了李明朗,任由李明朗背過身對着他,然後說了一句“那我走了。”
李明朗又猛的轉頭,伸出手指指着林軻說道,“你,你,你……始亂終棄。”
“是你對我始亂終棄吧,我可是想跟你成親的,但是你不願意。”林軻露出個傷心的表情,聳了聳肩說道。
“我沒說不願意跟你成親,晚兩天(輕聲)而已,你都不願意,虧你還說你喜歡我。”李明朗解釋了下自己的行徑,想着要挽回林軻,所以說時間的時候用了個托詞,晚兩天,先把人給安撫了,兩天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兩天複兩天,兩天何其多。
“那就晚兩天吧,我看了黃歷二月初六是個好日子,那就等到二月初八,那天日子也不錯。”林軻說着,自己點了點頭,“就二月初八吧。”
李明朗有些傻眼的看着林軻做了決定,指着林軻的手抖了抖,“你,你,你……”你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林軻握住李明朗的手指,上前摟住李明朗的腰,吻了吻李明朗有些紅腫的眼眶,“等我處理完城裏的事情,就回來娶你。”
李明朗有些遲鈍的腦子轉了半天,終于理清楚了現狀,“那啥,我剛說的是晚兩年。”
“我聽的是晚兩天。”
“那啥,兩天就是個虛詞,對,虛詞,是時間不定的意思。”
“我上七八年的學,也沒見過這樣的虛詞。”林軻一副你怎麽說我都不會改變主意的模樣,讓李明朗語塞。
“那個就不能再晚幾年,我還小呢。”李明朗只能實話實說。
“李明朗,我都已經要跟你成親了,你還怕什麽啊?怕我對你始亂終棄?都成親了,還有什麽始亂終棄好說呢。”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呢?人生那麽長,我們要在一起幾十年呢。誰知道幾年後,十幾年後會什麽樣子呢?”
“是啊,誰會知道幾年後,十幾年後會是什麽樣子呢,如果不一起經歷,你我都不知道,我們一起看幾年後,十幾年後是什麽樣子,好不好?”林軻抱着李明朗,在李明朗的耳邊說道。
李明朗幾乎想點頭答應了,猛的想起一件事情,半推開林軻,“你會不會有別的人。”
“放心,我不會納妾的。”林軻在意識到李明朗的逃避之後,就把所有的問題就想過一遍了,納妾這件事他也想過,完全不是問題,他就是妾生的,他這輩子的庶子身份,讓他十分痛恨,所以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承受這個身份帶來的壓力,他的子嗣都會是正妻生的。
那麽納妾不生孩子就是了,但是林軻是知道的,有了妾這個名頭的小子一開始都是想着有個孩子傍身就好,後來想的就會多了,為了孩子,他們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的,所以林軻幹脆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納妾什麽他是不會做的。
李明朗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觀察着林軻的表情,“你想去偷人是不是?”
“什麽?”
“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你是不是跳過妾,跑去妓院,甚至去偷人,是不是?”李明朗正色的說道,他也是男人,知道男人的劣根性,特別是古代的男人,哪兒能不納妾啊,可是林軻說這話挺認真的,那麽就只有一種可能,他不在家裏納妾,他到外面玩去。
“……”林軻臉上挂着的微笑有了裂痕,說實話,他真想過打幾次野食什麽的,只要不留下子嗣什麽的都好說。但是看李明朗認真模樣,想着他現在的目的就是要跟李明朗娶親,“不會,我不會去偷人。”
“你猶豫了。”李明朗很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明朗……”
“你猶豫了,什麽解釋也沒用。”李明朗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在這個世界喜歡上一個人就是傻子。還喜歡上一個富家少爺,李明朗覺得他就是自己拿板磚把自己給拍傻的。
林軻閉了閉眼睛,順了順想法,然後睜開眼說道,“我是真心想跟你過一輩子的。我已經不納妾了,你還想讓我怎麽樣。”
是啊,讓林軻這樣有錢有勢的男人不納妾已經很了不起了,哪能強求其他啊,一般的古代小子大概已經感動的立刻下嫁了,但是李明朗不是一般的古代小子。
李明朗嘲笑了一聲,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淡定的笑着說道,“沒事,是我的鑽牛角尖了。”
林軻以為李明朗想明白了,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想着快點舉行婚禮。
“一輩子對着一個人過,現在想想都覺得以後會很厭煩,是吧,不如我們做個約定吧,以後如果看對方不順眼的話,都可以偷個人什麽的,對方就當做不知道就是了,好吧?”李明朗笑着建議說道。
林軻露到一半的笑,笑不出來了,“你開玩笑吧?”
“沒啊,你可以出去嫖。妓,偷人,我就得給你守貞潔啊。”李明朗收了笑容,冷冷的說了兩個字,“做夢。”
“你敢。”一想到李明朗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林軻便怒火中燒。
“我有什麽不敢的。”李明朗比他現在的年紀多活了那麽幾年,想的也比較透徹,既然承認了他喜歡林軻,那麽不過兩種結局,在一起,或是不在一起。
就目前而已,李明朗還是偏向于在一起這個結局的,畢竟林軻是真的喜歡他,但是兩個人的觀念調和有些困難。
不能達成一致的話,那麽不如一開始就不在一起,省的以後互相傷害。
“你也不怕被人告通奸。”林軻威脅說道。
“我就是死也不讓你占到便宜。”李明朗真的是打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看朝山村的人幾乎都是一夫一妻制的,說明一夫一妻不是不可能啊,只不過是有錢人的嗜好,還有男人的一些通病。
“我覺得你應該再好好想……”
“算了,不想了,是男人就幹脆點吧,我們不合适,成親什麽的還是算了吧。”李明朗一副沒什麽好說的樣子。
“李明朗!”林軻怒吼了一聲。
“林少爺,你該過你三妻四妾的少爺生活,我就朝山村的一普通農戶,普普通通的跟一個人,好好過一輩子就行了,可以做一個人的全部,我為什麽要做你的七分之一。”
“我不會納妾。”
“我一想到你跟另一個人上床之後,再來碰我,我就覺得惡心。林少爺,我求你,你別來惡心我,成不?我也不想惡心你,我自己也無法想象自己跟不同的人上床是什麽樣子。”
林軻看着李明朗的模樣,他想着李明朗跟其他爺們上床,就想殺人,“這件事我們可以再說,明朗我不想跟你吵架,真的,所以別說什麽跟別人成親的話。”
“我真的覺得我們不合适。”李明朗帶着哭腔說道,雖然他想着要調合兩個人的思想,但是李明朗越想越覺得無力,以後的日子真的太長久了,林軻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怎麽才能度過那麽漫長的日子呢?
看着李明朗流淚,林軻原來的滿腔的怒火也被那淚水澆熄了,上前,将李明朗摟進懷裏,“可能我們思想上真的不太一樣,但是我們可以慢慢磨合,能找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不容易。不如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晚幾年再成親……”
“你後悔了,不想跟我成親了。”李明朗有些敏感的說道。
“是你一直說要晚點成親的。我只是順着你的話說的。”林軻有些無奈,但是還是哄着李明朗。
“晚幾年,等幾年過去了,再晚幾年,拖到最後,兩個人都不想成親了。”
林軻張了張嘴,真不知道怎麽去改變李明朗的思想,突然腦海中靈光那麽一閃,“你是不是就這打着拖上兩年,再拖上兩年,然後就不成親的打算?!”
“才沒有,頂多拖上七八年再成親吧。”
七八年,林軻被噎住了,他今年二十了,七八年後,二十七八啊,真不知道這李明朗是怎麽想的,“我覺得我們還是早點成親的好。”
“……林軻,我說實話,我真的覺得我們不合适,你先別反駁,我無法容忍我的伴侶跟其他人在一起,朝山村這麽多人,都是一夫一妻的,我看的多的是他們這種生活,想過的就是他們這種生活。你不一樣,你生活在城裏,生活在三妻四妾的環境裏,納妾對你來說很平常,我們兩個的觀念不一樣,以後肯定有很多矛盾的。就算今天你答應了我不跟其他人在一起,但是以後的日子還很長,長的可以讓我每天都在擔心什麽時候你不喜歡我了,然後背着我跟別人在一起。我覺得我們真的該好好想想,到底是不是真的合适在一起,現在什麽也別說,我們都好好想想,一輩子的事情,不能一時沖動做決定。”李明朗在心裏點頭,一輩子的事情,不能一時沖動做決定,他和林軻之間真的差距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