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第九章
天氣越來越熱,李明朗與村裏人的關系也越來越融洽,因為自從他帶着村裏六個不大不小,正是狗都嫌棄的年齡的孩子之後,那些孩子闖的禍都少了,時不時的還能幫着家裏做些事情,雖然事情的結果并不怎麽好,但是怎麽說孩子都懂事了。
李明朗在朝山村,算是混的如魚得水了,每個人對他的印象都非常好。他說的話,大家都願意給面子聽,劉嬷嬷笑着說李明朗現在有他爺爺的風範,李明朗點點頭,覺得也許某一天他會走上從政的路線,成為朝山村的一村之長,管理一方水土。
這對從小到大,連小組長都沒當過的李明朗來說,是很向往的事情,一想到以後的生活,李明朗的笑容越發的和藹可親,做事越發的大度了。對待手下越發的溫和了,雖然他的手下就是六個孩子,他做的事就是公平的給六個孩子分魚,分鳥蛋,分烤兔肉。大度一點,就把自己的那一份,少分那麽一點點。和藹可親的結果,就是愛他的六個手下越來越乖了。
這天夜裏下了一陣大雨,天亮了,天上還飄着毛毛細雨,孩子們都窩在家裏不出來,李明朗帶着草帽,背着水桶,拿着魚竿準備釣魚,魚竿是鄭三聽了李明朗的敘說之後回家做的,鄭三的嫂子是打絡子的好手,用了很多根細線打在一起組成不太粗,但是還算結實的線,上面的魚鈎是鄭三特地從鎮上的鐵匠那裏定做的,比細針再大一些的針,尾巴上的孔也開的大,正好可以穿線。
李明朗一路走過去,時不時的彎腰,将那些在雨天跑出來的蚯蚓收進他的魚餌中。
順着溪水走了一段路,偶爾看到冒頭呼吸的魚兒,李明朗點了點頭,這應該是釣魚的好時機。
李明朗在魚鈎上挂了魚餌,駕着魚竿,等着魚兒上鈎,呼吸着混着濃郁泥土氣息的空氣,還有淅淅瀝瀝落在身上,正是舒服的雨絲,再看看雨幕後的群山,這就是真正的田園生活,李明朗感慨了一番,感覺此時應該做首詩才行。可惜張了張口,腦子裏什麽也沒冒出來。
李明朗正在懊惱自己之前怎麽就沒多背點詩詞的時候,魚線被繃直了,李明朗立馬提起魚竿,看到魚的一瞬間,李明朗激動了,下一瞬間,李明朗黑線了,魚居然在半空中,又掉回水裏了。
看着魚鈎上海剩下的半截蚯蚓,李明朗想着應該在魚竿上裝個滑輪轉軸的,有個緩沖時間,魚鈎也能穩穩的勾住魚兒。
滑輪轉軸倒不是什麽必備物,李明朗将魚竿頭上的孔弄大了點,然後将魚線了過去,系在了魚竿尾部,再在手裏握了一段以備緩沖。
具備了現代科學證明最為合理的釣魚工具簡易雛形的李明朗,不過一會,便掉上來了一條魚,李明朗那叫一個激動了。
這證明他的釣魚的實踐是成功了,就是魚竿還不太利落,李明朗将魚房間準備好的水桶裏,魚嘴還一張一合的呼吸着。
下一步就是改進魚竿,李明朗這人有點懶,被劉嬷嬷伺候的越來越舒服,他就越發的懶了去了,這制作魚竿是他的想法,但是是鄭三做出來了,李明朗就想着繼續告訴鄭三他的想法,讓鄭三繼續改進。
天上的雨已經不下了,李明朗便拎着水桶,往鄭家走去,鄭三在家行三,上面有個兩個哥哥,大哥是個小子,十幾年前就嫁到鄰村去了,鄭二也比鄭三大個八九歲,現在孩子狗娃都七歲了,鄭三不過成年一年多,是個爺們,鄭三的爹娘都健在,兩兄弟就還住在一起,等鄭三成親了再分開住,這分開也不過是相鄰的兩個院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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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朗敲了敲鄭家的半開的院門,然後走了進去,就看到鄭家嬸子在洗着衣服,看到李明朗進來,連忙擦了擦手,問道,“李小少爺怎麽來了。”
“我找鄭三,他在不?”
“額,在……”
“哦,那我進去找他。”李明朗知道鄭三的房間在那個方位,便打算走了過去。
“那個,李小少爺,三兒他,現在,不太方便。”鄭家嬸子攔着李明朗有些為難的說道。
“怎麽不方便了?”李明朗疑惑的問。
“那個……”鄭家嬸子剛想說話,就被狗娃的話給打斷了,“李哥哥,你怎麽來了?”
狗娃高興的跑跳過來,“是不是有什麽好玩的?”
“沒好玩的,我來找你三叔的。”
“哦,三叔,我三叔,正在相三叔姨呢。”
“三叔姨?!”李明朗有些不太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李小少爺怎麽來了?”鄭三從堂屋走了出來。
“鄭三,我跟你,我釣到魚了。”李明朗把水桶遞給鄭三。
鄭三看了那還活着在吐着泡的魚,也是一陣高興,“這真的是那個,釣上來的。”
“當然了。”李明朗自豪的說,“不過我發現這個魚竿有個弱點,需要修改下……”
“鄭小三兒。”一個稱呼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李明朗看了過去,一個長的還算清秀的男人,穿着一身大紅的衣裳,貌似還塗了胭脂,口紅,頭上還插着簪子,怎麽看怎麽一個僞娘。
李明朗後退了一步,猛的這麽看到一僞娘,李明朗有些吓到了。
“鄭小三兒,我跟我父親要回家了。”那僞娘開口的聲音有些尖,但是不娘,有些像童聲。脆聲聲的,挺好聽的。
“胡鬧,小三兒,哪兒是你叫的。”後面跟着的一位四五十歲的爺們,呵斥了一聲。
那僞娘狠狠瞪了李明朗一眼,然後低下頭。
“呵呵,沒事,小三兒,叫着,聽着都親切。”鄭家老父,笑呵呵的說道。
“就是,月月跟小三兒自小一起長大的,這麽叫也沒什麽。”鄭家老爹也笑着說,看着月月的表情,十分的喜愛的樣子。
“我看剛才商量的日子不錯,就那天吧,秋天裏正好不熱也不冷。”那位月月的父親回頭跟鄭家老父說了一聲。
“恩,挺好的,時間也夠了,三兒,送送月月和王大叔。”
鄭三看了李明朗一眼,然後應了一聲。就跟着那個王大叔和月月出去了。
“這是唱的那出啊?”李明朗蹲下身子,跟狗娃差不多高,然後問道。
“我叔叔在相叔姨,定婚期呢,就剛那個,王月月,跟我叔從小一起長大的。”
李明朗算是聽懂了相叔姨是什麽意思了,“哦,原來你叔叔要成親了。”
“恩,不過我不喜歡那個王月月,好兇的,他每次見到我叔叔都要打我叔。”
“是嘛?”
“是,不是捶一拳,就是掐一下,我叔叔身上的傷全是他弄的。”狗娃憤恨的說道。
“這樣啊。”李明朗摸了摸下巴,這就是所謂的打是親罵是愛吧。
“我不喜歡他做我叔姨。”狗娃悶悶的想,然後看了看李明朗,閃着亮晶晶的眼睛說道,“李小哥哥,我喜歡你,你做我叔姨吧。”
“咳咳。”李明朗蹲着腿一軟,差點跪下去,“小毛孩子,這不是你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是你叔叔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而且剛不是說婚期都定好了嗎,你就準備好那個王月月做你的叔姨吧。”
李明朗捏了捏狗娃的臉蛋,然後想着鄭三一時半會大概是回不來了,便跟狗娃說,讓鄭三回來就去找他,然後回家去了。
李明朗心情有些低落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相叔姨,不就是相親嘛。”
想着劉嬷嬷天天在耳邊念叨的丈夫什麽的,李明朗心情那叫一個郁悶啊。
“鄭小三兒,你個白癡,笨蛋……”一陣壓抑的吼聲,打斷了李明朗的思考。
這不是那個王月月嘛,嘴裏叫的好像是鄭三,李明朗眼神瞬間亮了,有八卦。
李明朗悄悄靠近聲音的發源地,是村子中間的一個斜坡,把村子分成上坡和下坡,坡上不好建房子,便種了不少果樹之類的。
李明朗靠在樹後,看着那個王月月,對着鄭三又是扭,又是捶的,鄭三面色紅彤彤的,也不還手。
原來這個世界也有母老虎存在的啊。
“你說,你父親讓你送我和我父親,你看李小少爺做什麽?啊?”王月月大概是打累了便停下來問道。
“他找我有事,我要離開,總得跟他打個招呼吧。”鄭三有些無奈的說道。
“那你就給他抛媚眼啊。”
“不是,我,那個。”
李明朗知道了,這王月月吃醋了,可是為什麽要吃他的醋呢,他一大男人,好吧,在其他人眼裏,他就是一應該嫁人的。
“說不出理由了吧!”
“随你怎麽認為吧。你快回去吧,別讓你父親等久了。”
“你急着回去見李小少爺?”王月月說話的腔調帶着哭意。
“不是,李小少爺找我有事,真有事。”
“什麽大事啊,你那麽急着去見他,我們兩婚期都定了,你還跟其他小子勾三搭四……”王月月開始抽泣了。
“月月!”鄭三大聲叫了一句。
王月月一下子被鄭三吓到了,愣着看着鄭三。
“月月,李小少爺,剛成年不久,以後是要嫁人的,你這話別亂說,壞了李小少爺的名聲。”鄭三嚴肅的說着。
李明朗黑線,名聲,他不要這名聲行不。
“你就知道擔心李小少爺的名聲。你怎麽就不擔心我呢?”王月月繼續哭着說。
“我要擔心你什麽啊?”鄭三不解的問。
“你就不會擔心擔心我,一個人回家,路上碰到什麽危險什麽的。”
“就這幾步路……”鄭三看着王月月瞪得大大的眼睛,便改了口,“我先送你回去。”
“恩。”王月月嬌羞的點了點頭。
李明朗看到了八卦,心情挺愉快的,然後這其中牽扯到他,便讓他覺得有些膈應。
李明朗看到鄭三和王月月走遠了,便轉身回家了。
“嬷嬷,我回來,我今兒……”李明朗走進堂屋,就看到一個比王月月打扮的更僞娘的胖子坐在劉嬷嬷的對面,跟劉嬷嬷笑嘻嘻的說着話。
“小少爺回來了,花嬸子,這就是我家小少爺,今年十五了,成年的剛巧是時候,先想看個爺們,過了年十六,正好成婚。”
“呦,李小少爺,長的真是漂亮,花嬸子我肯定給小少爺找個英氣的爺們。”
漂亮個毛啊。
李明朗懶得搭理這人,“我衣服濕了,先去換個衣服。”
然後轉身進了房間。
“我們家少爺有些怕生。”劉嬷嬷對着花嬸子解釋說道。
“怕生沒關系,就這長相,很多爺們都會喜歡的。”
“花嬸子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我是想着給少爺,招個丈夫的。”
“這個有點困難,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包在我花嬸子身上。”
“那就謝謝花嬸子了,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人實誠,能夠對我們家少爺好就行,長相,家財什麽的倒是其次。
“行了,我知道的。”
李明朗有些氣悶的聽着劉嬷嬷跟花嬸子的話,小爺就不信攪不混這婚事。
李明朗換完衣服出去,劉嬷嬷已經把花嬸子送走了,正在将剛才的吃食撤下去,給李明朗端上了中飯。
吃完中飯,鄭三來找李明朗,李明朗跟他說了下他的思路,鄭三拿着魚竿,就回去倒騰去了。
下午的時候已經有了模樣了,李明朗和鄭三一起去釣魚,原本有六個小尾巴的他們,今兒又多了一個。
“呵呵,月月也想看看我們怎麽釣魚。”鄭三對李明朗說道。
李明朗點了點頭,忽略了王月月對他的敵意,切,老子不稀罕你男人,不,是全世界的男人,老子都不稀罕。
李明朗對着王月月挑了挑眉,然後轉身釣魚。
成功的釣上魚,鄭三便被六個娃娃央求着做魚竿。
李明朗釣了九條魚之後,就不釣了,正好在場的一人一條,雖然魚有大小,但是有魚吃的念頭很高,便不在乎這個問題了。
李明朗拎着屬于自己的那條魚,回到了家。
“嬷嬷,今兒加……”菜,李明朗走進堂屋就愣住了。
堂屋裏坐着個男人,挺熟悉的一個男人,不就是那天在田園香樓上的那個人嘛。
這男人怎麽來了,難道來找他算賬,不可能,他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麽找來的。
那麽……李明朗突然想起了中午的那個花嬸子,這嬸子的速度不會這麽快吧?一個下午就弄來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