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龍蝦配啤酒爽
小龍蝦配啤酒爽
第三章小龍蝦配啤酒爽
在華寶的第一個月過得飛快。
張可的工作風格一直幹幹脆脆，下班了就回家，鬼打電話都不接。一開始手下的二十幾號人有些不習慣，張可給他們洗了幾回腦，市場部就集體下班以後找不到人。
為此王浩霖有些尴尬，市場部可以特立獨，下班沒人，但對接的其他部門不幹呀。一個個等着市場配合的，于是投訴都投到他這裏。
“下班本來就是私人時間，為什麽要接工作電話，你付我加班費嗎？”
張可一句話就怼了回去。撩撩頭發指了指公共辦公區的中央空調：“如果因為能力問題完成不了計劃裏的工作，自然會主動留下來加班工作，其他無意義的內耗，我不幹。空調已經報修三回了，依舊不制冷，現在三伏天。”
張可順帶投訴了一把總務部，說完拿了幾個文件抱着電腦和車鑰匙就要走。
“哎，我還沒說完。”王浩霖一臉懵，好歹自己也是華寶一把手，公司上下沒人會這麽和他說話。那語氣，好像自己真欠了張可無數加班費一樣。
“陳總在城中天街工地等我，要一起？”張可今天特意穿了戰鬥服，過去幾年只要傳這身套裝必定逢兇化吉，戰無不勝。對付陳臻，張可恨不得每次見面都能五連殺把人弄死，以絕後患。
果然，張可一提陳臻，老大自覺轉身就走再不追究。
半個小時後，張可戴着安全帽踩着高跟，步履穩健地走在一堆施工技術人員和場地負責人的最後。最前面的是陳臻，這裏指指那裏看看，一路提了無數個問題。
這一個月，市場部的活兒張可幾乎沒有過問，幾個組長按部就班按照之前的工作流程安排工作，對接各項目部。張可只帶了個助理，全身心地在對付城中天街的項目。
張可辦事效率已經很高，十天內就把遲遲确定不了的方案給強行定了下來，施工也是雷厲風行。這一一個月接觸下來，張可沒少和陳臻打交道。
對他的評價只有8個字——啥都不懂的富二代。
陳臻過去的幾年幾乎只在娛樂八卦的新聞裏露臉，陳臻的父輩創辦了辰風投資集團，其董事會成員裏今年年初才多了陳臻這個名字。标準的養尊處優的富二代，空降下來搞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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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城中天街的項目裏，陳臻時不時天馬行空的想一出是一出。偏偏作為發小的王浩霖礙于世家關系和陳家的巨額投資，不敢強硬。
不過張可完全不買陳臻的帳。能辦的就去辦，不能辦的直接和這尊菩薩說——辦不到。
“張工，陳總的意思就是，按原計劃繼續施工。”張可的高更鞋走了一個多小時，依舊一步一步擲地有聲。陳臻逼逼了半天，負責內部工程的張經理已經一臉糾結加迷茫。張可見陳臻說累了，一句話把陳臻之前的意見全否了。
張經理一臉尴尬地看着張可。
張可看陳臻。
三伏天，工地上沒有空調，大型機械和小型切割機散發出的噪音都是悶熱的。陳臻考究的襯衫都濕透了，不過這人倒是很敬業，不喊累，不喊熱。除了提出的意見和問出來的問題沒什麽營養外，也沒大毛病。
而陳臻這個月來只要和張可直接面對面，必定會被她怼得無言以對體無完膚。陳臻認慫，誰讓他對老爸企業和這個行業幾乎一無所知。
不過輸人不輸氣勢。此時陳臻看張可的表情，絕對不友好。
“午餐的時候我再詳細同您解釋。這次來，我們的主要考察的是地下一樓進口免稅超市。”張可好心提醒。
讓助理給大家都遞上了水。陳臻示意大家都先休息幾分鐘，半小時後地下一樓見。
張可摸出手機翻了翻早上張阿姨拍給她綿綿的照片。
寶寶在家能吃能睡，非常乖。
已經四個月大的孩子能對着鏡頭作出很多可愛的表情，之前的單眼皮也變成了可愛的雙眼皮。怎麽看都看不夠似的。
張可在工地裏悶了一上午，也是一身黏膩。看了看時間，感覺得早點陪着陳臻巡視完，不然大少爺來個中暑什麽的，她就難交差了。
剛要去找金主。
突然手機來了短信。
是這個月的工資到賬短信提示。
張可看到那串數字。把腦袋裏的賬務重新整理了一番。
好在王浩霖說的報酬一分沒少。要不是這筆工資，她下個月要麽交不起房租，要麽請不起幫忙帶孩子的張阿姨。
這生活呀，還好沒有真的玩死她。
所以張可更加珍惜現在的工作。
張可用兩分鐘時間給房東和張阿姨打了房租和工資，又往一個賬戶裏打了筆錢，面前有人給她遞了張紙巾。
“你不熱？”是陳臻，手指長長的。
“熱。”張可接過紙巾在臉上印了幾下汗水，她得顧忌臉上的妝。
以為陳臻只是禮貌上的遞紙巾。那人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挺佩服你的。”陳臻倒是坦誠。這一個月來在張可面前沒少出洋相，也沒少被張可明裏暗裏的敷衍嘲笑。
不過他心大，既然答應了接手老爸的活，丢臉不算什麽，總比糊裏糊塗錢打水漂強。而且張可做事的确和王浩霖的描述一致，凡是親力親為，從不怠慢。
“陳總非常敬業。向您學習。”張可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兩口，特別官方的話術：“時間差不多了，陳總，我們該去地下一樓。”
“中午我沒空，約晚飯吧？”陳臻叫住人。
“晚上不加班。”張可回絕。
“不是公事，就當私下裏，朋友聚聚？”陳臻說。
“……”張可看陳臻。滿臉寫着：誰和誰是朋友。
“叫上浩霖。地址晚上告訴你。”
——
晚上十點。
綿綿和張阿姨睡下了。張可收到一個地址，看了三遍才确認。
她到十裏河夜市已經快十點半，大半夜的，整條夜市燈火通明，清一色的全是做宵夜小吃的。
到了盛夏，夜市裏的宵夜除了小龍蝦還是小龍蝦。張可找一家叫“張毅龍蝦館”的店鋪，一路上被小龍蝦的彩燈閃得眼睛都花了。
張毅龍蝦館裏，陳臻和王浩霖都穿着T恤踩着涼拖，已經消滅了三斤小龍蝦。一人一副一次性手套，吃得毫無形象。
兩人消滅完面前的一大盆十三香小龍蝦，脫了手套，拿出手機要組隊打游戲。兩人都一臉認真樣，好似手裏的推搭游戲比白天動則□□位數的項目重要百倍。
張可默默地站在兩人桌前五分鐘了。除了兩個男人互相鄙視對方技術爛的嘲諷外，她被華麗麗地無視着。
“哎，張可什麽時候來，我讓張毅上蒜蓉龍蝦了？”王浩霖擡了擡頭掃了眼張可，又看了看大門方向：“對了，你沒事喊她來幹嘛，不是一開始對她意見挺大的，不會看上人家了？”
“我壓根沒把她當女人。”陳臻也掃了眼張可，就繼續打手上的游戲放大招：“感覺她這人挺豪爽，不別扭，能交朋友。”
“靠，教朋友……你不會是要從我這裏挖人吧”王浩霖語氣帶着怒意：“啧，打大龍呀，你推塔幹嘛，過來幫我奶。”
“來了來了！”陳臻飛快的按着屏幕道：“我這邊不是沒人手嘛……”
“你做事那麽龜毛誰受得了你？活該留不住人。”王浩霖一個白眼。
“我只是沒經驗嘛。”陳臻的手機屏幕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victory。
游戲結束。兩人放下手機，聽到有咳嗽聲。
“陳總，王總。”張可好心提醒。
“張可？”兩人幾乎異口同聲。一臉吃驚狀。
因為陳臻和王浩霖之前是真的沒有認出張可來。
平時張可在公司裏……這個女人不是這樣的。
總是白色襯衣配黑套裝，頭發盤得一絲不茍，做事說話都硬邦邦的一板一眼。
而現在的張可，臉，好像還是那張臉，穿着白色的T恤和牛仔短褲，紮了個丸子頭，因為在室外的關系，晚風把額發的發絲吹得不那麽整齊。好像比白天年輕了好多，也……
反正陳臻說不上來的不一樣。
難怪剛剛都沒認出來。
也是，沒人會穿着職場套裝來吃小龍蝦的吧。
“來，坐。”王浩霖倒是接受的很快，拉了凳子讓張可坐，喊了一嗓子又要了兩份小龍蝦加三瓶啤酒：“剛你也聽到了，陳總準備和你拜把子呢。”
王浩霖故意的。
陳臻緩了緩，把白天和晚上的張可合二為一，突然那種想和人家“拜把子”的感覺沒有了。
“你能喝啤酒嗎？”陳臻真的在憐香惜玉。
然而，
兩個小時後，“唉，還能走嗎？”張可蹲在飯桌前。桌上是小龍蝦的殼堆成的山。
桌下躺着個人。
兩分鐘前，張可默默地看着這家店的老板親自過來把自己老板一個過肩扛——扛走了。
“那個……”張可好歹關心一下自己的老大，畢竟這家店這位叫張毅的老板怎麽看都有190公分以上：“我們還沒結賬。”
“他難得醉成這樣。”張毅也不提結賬的事，而且他雖然動作幅度非常大，但是眼裏多是溫柔。
張可畢竟看了二十年的耽美小說，瞬間一個“我懂”的表情，不管自己老板死活，給了龍蝦店老板一個了然的笑容。
桌下。
“我會喝……喝不過一個女人……再來……”張可看到陳臻毫無白天社會精英的模樣，在地上抱着酒瓶說着胡話。
想了想，默默地去找陳臻的手機：“一般人喝不過我，起來，我送你回去。”
“再……喝。”
“陳總……”張可發現陳臻的手機玩游戲給玩沒電了:”你家住哪？”
于是她淡定地拿出了充電寶。
幾分鐘後，手機開機，張可抓了陳臻的手指就要指紋開鎖。
結果這人手機只能用密碼開鎖。
“哎，你手機密碼多少？”
“……”
陳臻已經睡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