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青樓
第12章 、青樓
“主子維持聲音的藥還在吃着就不會有子嗣,放心就好。”樂窈笑着說。
那是佳貴妃專門找人尋來的藥,已經盡量不傷身體了,除了避子之外,幾乎是沒什麽副作用,不過這個唯一的作用也是變相的幫了謝韻一次。
樂窈是謝韻從寧安伯府謝家帶出來的婢女,她們從小一起長大,謝韻對樂窈是無比信任的,身邊大大小小的事宜都是樂窈在管。
“那就成。”謝韻點點頭,用湯勺一下下攪着苦澀的湯藥,磨蹭了很久才喝進去一半。
她吃不下這種苦的湯藥,這要不是元霜枝親手熬的,她是說什麽也不會喝一口的。
謝韻飯後和元霜枝大概說了一遍行宮事情的始末,省略了她害人的部分,囫囵吞棗地說了一遍。
元霜枝本就不是真的生謝韻的氣,就是不想讓謝韻這麽作踐自己的身子而已,在謝韻的有意讨好下,沒一會倆人就好了。
親親熱熱的模樣看在下人們的眼裏,還真像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倆,沒有絲毫違和感。
清閑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陛下病重但也能知道謝韻和魏湛在雲華行宮的荒唐事,但是奇怪的是陛下并沒有對此做出什麽表示,就連對謝韻和魏湛的懲戒和問話都沒有。
這件事仿佛就這樣輕描淡寫的過去了,流言對謝韻并未造成什麽影響,她清閑在家不上朝,就連那些閑言碎語都聽不見。
身在旋渦之中的大概只有魏湛一人了,每天頂着那麽多打探好奇卻又不敢看的目光,朝裏朝外都在背地裏議論這件事,身份尊貴也沒辦法堵住所有人的嘴,這幾天鬧了個好大的沒臉,氣壓已經降到底了。
......
夜裏,聲色犬馬的煙花巷還是那樣熱鬧繁華,脂粉之地,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謝韻在夜幕降臨之後出門,到花滿樓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
她被老鸨引到二樓的秋水閣,還沒進門就聽見裏面一陣絲足管弦的聲音傳出,随之而來的還有女子柔軟清透的歌聲,如黃鹂鳥那般動聽,引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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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韻推開門走進去。
“呦,快瞧瞧這是誰!都要半月了,咱們謝大人可算是出門了!”魏呈推開邊上敬酒的美人,連忙讓人給謝韻讓出位置來。
“世子爺折煞謝某了。”謝韻面色如常地走進去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淺淺飲了一口,面帶笑意的看向對面的人,“五殿下好興致,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出來喝酒?”
寧王魏潋在皇子中排行第五,這些狐朋狗友一直都尊稱為五殿下。
眼下陛下病重,估摸着沒有多少時日了,公主皇子們人人自危,都忙着站隊保命,也就只有魏潋能這麽輕松自在的出來喝酒了。
魏潋的生母早亡,被養在太後身邊長大,太後寵溺這個孫子,慣的不成樣子,讀書論政樣樣不行,風花雪月無一不精。
陛下不喜他,但他還有太後一族做靠山,不參與黨争,只做富貴閑人。魏潋人鬼嘴甜,魏澤和魏湛對這個弟弟都不錯,誰登基都不會虧待他,故而魏潋才這麽逍遙。
魏潋抓了一把瓜子,本來恹恹沒有興致的臉色一見謝韻進來就立馬變了神情的,他眼睛瞪得賊圓,精神奕奕的看着謝韻,笑道:“本來是不想來的,誰知他們說今日也叫了你過來,诶!本王一聽你來了,那可不得給謝大人面子來捧捧場!”
“五殿下客氣。”謝韻轉頭看着場中的歌姬,随意地回了句。
魏潋端着酒杯走過來,一屁股坐在謝韻旁邊,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湊過來,眼中的賊光都要掩飾不住了,他也不管別人怎麽看,就這樣壓低聲音張口:“你倒是快給我說說啊!”
謝韻狀似不解的看着他,明知故問道:“五殿下讓我說什麽。”
“別裝!”魏潋一掌拍在謝韻的肩膀上,激動極了,“ 還能說什麽,當然是...就行宮那些事呗,反正都傳遍了,大家都知道有什麽不能細說的。”
謝韻:“......”兄弟,那是你親哥啊!
“別不說話啊!啧啧,謝韻你也太小氣了吧,有什麽不能說的,大家都是兄弟嘛!”
“嗯...以後宸王殿下要砍我的腦袋的時候,希望五殿下也能承認我這個兄弟。”謝韻笑眯眯的回。
魏潋想起魏湛這幾日黑臉發火的恐怖樣就心有餘悸,他聞言立馬搖頭,身子往後退開一大截,迅速和謝韻拉開距離。
“诶!不帶這樣的,我還沒活夠,兄弟我這輩子別說男人了,本王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可不能死啊!我三哥的怒火,你自個收着就好了。”
謝韻無語。
真直接啊,魏潋裝都不裝一下的麽,真就是狐朋狗友不帶一絲真心啊!
魏潋想了想,沒一會又靠過來拍了拍謝韻的肩膀,輕聲在她耳邊道:“我說謝韻了,你膽子夠肥的,這種要命的事也敢幹。”
“這條命早就留不住了。”謝韻淺淺搖頭,看起來不甚在意自身性命。
“兄弟,咱們喝了三年的酒,你要是想活就聽我一句勸,趁着現在二哥監國,你幹脆請辭隐退,以後隐姓埋名,或者跑去草原上也成,總之都能撿條命,好活賴活都得活着嘛! ”魏潋低聲在謝韻耳邊說着,臉色也難得正經一回。
他和謝韻處的還成,若不是不想摻雜儲位之争,他倒是想與謝韻交心的處一處,可惜了...
不過雖不能交心,但魏潋也是誠心不想看謝韻去死的,畢竟一起花天酒地了幾年,總有些淺薄的兄弟情誼在的。
“說這些做什麽。”謝韻不在意地淺笑着,“來喝酒就不要惦念這些了,臣将死生置之度外,無懼死,眼下快活了就成了。”
“那麽怕疼還不怕死?唬誰呢。”魏潋無奈攤手,嘀嘀咕咕地退開。
他見過謝韻喝酒後被門夾到手指後淚眼婆娑的模樣,跟女子一樣嬌氣,怕疼得很!
怕疼的人都怕死,怎麽謝韻就是個異類,真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一邊的魏呈懷裏摟着嬌嬌弱弱的美人,他專注着享樂,倒是沒在意謝韻和魏潋悄悄咬耳朵說了什麽,只是在謝韻和魏潋說完之後拍了拍手,對着場中的歌姬招手。
歌姬小步走上前來,一臉柔媚,雙眼期待地看着眼前的貴人,含羞帶怯。
魏呈指了下謝韻,從指尖摘下玉扳指,輕佻地說:“去,到這位郎君身邊去,把人伺候好了,這個就是你的了。”
見魏呈如此大方,歌姬立馬點頭應是,連忙走到謝韻身邊,軟着身子,貼着謝韻坐下。
魏潋見狀,連忙躲遠了些,在一旁看戲。
謝韻知道魏呈不着調,也沒推辭,好脾氣地摟着歌姬的腰身,應承着歌姬的軟聲軟語。
別說,這姑娘腰挺軟,她都不敢使勁摸,怕碰壞了。
謝韻下意識去掐了一把自己的腰,但也沒摸出個軟硬來。
屋內歡聲笑語一陣,忽然外面一陣喧嘩聲傳進來,有驚恐的呼喊聲,還有利刃出鞘的刀劍聲。
“這是怎的了,皇城之內,還有人當衆行兇?”魏呈蹙着眉頭往外看,和魏潋先後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皇城內動刀劍,只能是提門司和禁軍的人,刀劍沒禦令不得出動,眼下陛下病重,還有誰有這麽大的權利使喚得動這兩個司部?
魏澤雖是監國,但他不是這樣的做事風格。
謝韻心中有猜測,也跟着站起來往門外走。
她剛踏出這屋子的門檻,就見一個有些眼熟的官員沖了過來,嘴裏大喊救命。
後面的禁軍見犯人逃跑,當即拔出佩劍,追上來意圖抓人。
“直接殺了。”
禁軍後面有一道冰冷寡淡的聲音傳來,追人的禁軍聽令直接舉起佩劍,飛劍擲入犯人心窩。
一劍斃命。
刺目的血流了一地,難聞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謝韻微微蹙眉,看着這個眼熟的官員在她面前倒下,她尋聲擡頭,徑直與對面人對視上。
四目相對,只有冰霜。
是魏湛,他眼中的冷意在看見謝韻出現在這裏的這一刻,似乎更濃重了些。
魏湛輕輕一擡手,就有兩個禁軍上前拖走了屍體,只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周圍的人群本都亂了套,四散奔逃,卻在看見禁軍殺人的那一刻靜了下來,姑娘們驚懼萬千,都噤了聲不敢說話。
魏呈和魏潋俱是神色難言,目光在謝韻和魏湛身上流轉,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說話還是該沉默得好。
魏湛緩緩走過來,眼底陰沉,俊美的容顏在此情此景的襯托下顯得陰郁冷酷,他腳步輕慢,不知道是沖着誰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