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籌劃
第24章 籌劃
持續了一個月的中京大學軍訓在對抗賽結束後, 也圓滿結束了。
這次的對抗賽贏家是商學院，墊底是文學院，畢竟老巢被端了。
但除了團體戰績, 還有個人戰績。
文學院雖然墊底，但晏寶珠兇猛的身姿烙印在了個人戰績榜的前十。
“死”在她手下的三個院系的人不少，幾乎百發百中。
晏寶珠在聽到結束的哨聲後, 二話不說就從草叢裏竄了出來。
她已經絕望了，在連安和兩個工學院的學生夾擊下，在那裏不管她說什麽都是沒用的。
車子将這些歡快的學生一車又一車地拉了回去。
晏寶珠拖着沉重的步伐，在舍管阿姨那領取了舒緩筋骨酸痛的藥膏, 就回到了宿舍。
強撐着清洗幹淨後, 在肩頸和後腰的地方貼上膏藥, 就像翻肚皮的海豹一樣躺在床上不動了。
晏寶珠的窗戶一直半開着, 好讓在窗外的花枝能探到窗臺上。
等到天氣漸漸涼爽，那花枝上的花也會凋謝，到時就不能一側身, 就可以看到那探頭進來的一叢夏了。
晏寶珠這一覺睡到了下午，醒來時就覺得肚子餓了。
她梳了梳頭發，又活動着肩頸。
年輕人果然體力好，恢複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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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寶珠撕掉藥膏，又覺得自己是一尾活龍了！
只是當她打開門時, 卻看見陸畫坐在客廳裏。
這是軍訓剛結束就回來了啊？
陸畫原本正在全神貫注地看手機，聽到聲響, 就擡頭看晏寶珠笑。
“你看起來很累，不過軍訓生活很豐富吧？”
晏寶珠點頭：“還好, 還挺好玩的。”
不過晏寶珠說着說着, 就見陸畫笑得有些八卦。
陸畫舉起手機：“現在學校的論壇裏有你的熱帖哦, 《晏寶珠到底有幾個男朋友》！”
晏寶珠眼睛微睜，随即自己用手機打開了學校論壇。
八卦版區飄着好幾個熱帖，大多是讨論新生的美貌度，或者是那個老師人不行，當然最讓人興奮的還是這這那那的感情！
晏寶珠點進去，飛速浏覽，裏邊主樓有晏寶珠的照片，沈霁，聞星白，還有陸少維的照片。
看得出來都是抓拍偷拍，但是即使只是鏡頭一晃而過，也不會減少這些人的美貌程度。
帖子裏還有軍訓對抗賽纖長觀察的匿名人員提供場景描述。
【匿名人員A：我先是被理學院的那個混血帥哥給逮了，結果他聽到我喊“晏寶珠”之後，就像聞着肉味的狼，二話不說就沖了過去。連我都不抓，完全不把對抗賽放在眼裏。我倒不是說他在侮辱我，只是想說愛情使人失了智。】
【匿名人員B：我和我的朋友在對抗賽的時候一路跑，商學院的人好可怕！他們将來出了社會，一定是操弄金融的人渣！在他們身上完全看不到一絲人性！我找到了一個地方和朋友躲起來，可是商學院的人還會來回走動，害得我連個噴嚏都不敢打！】
【匿名人員C：其實我也不懂我們這麽拼幹嘛，可能是人渣給人的壓迫感太強，好像被打到就只能真死了，我們就一直蜷縮着。沒想到！】
【匿名人員B：這個時候突然有兩個人來了！我們是一點也不歡迎！可又不敢出聲。】
【匿名人員A：啊，不會就是晏寶珠和另一個人吧？】
【匿名人員C：對對對！我們原本以為死定了，畢竟這麽多人躲在這一片區域，用心搜查一下一定能找到，可沒想到……】
【匿名人員B：我看得很清楚！聞星白發現了晏寶珠！可是卻假裝沒看見走了！】
【匿名人員A：我就說嘛，一定發現了。】
【匿名人員C：見到此情此景，原本被追得狗爬兔子喘，累得不行的我，好想被人憑空打了一針雞血！我就喜歡這種死裏逃生的快樂！】
【匿名人員B：聞星白真的好看，近看更好看！這世上就沒有帥哥穿不了的衣服，哇，那個手臂，那個鎖骨，那個撐起背心的胸肌，呲溜。】
【匿名人員C：“寶珠吃苦了”，這是什麽情話！】
【匿名人員A：……】
【匿名人員B：我以為這就是巅峰了，誰知道！聞星白走了，沈霁又來了！說實話，我們院的人都叫他“冰山啞巴男神”來着，沒想到他還挺會說話！】
【匿名人員C：他們好像互相都不知道對方都發現了晏寶珠，還小心翼翼地保護着晏寶珠，沈霁還拿手帕給晏寶珠擦臉，這是什麽十世投胎的家庭主夫！】
【匿名人員B：沈霁真的好看，近看更好看！這世上就沒有帥哥穿不了的衣服，哇，那個手臂，那個鎖骨，那個撐起背心的胸肌，呲溜。】
【匿名人員A：這是重複了吧？你詞彙好貧乏。】
……
晏寶珠嘴角抽抽地看着帖子，心想你們這些人怎麽不直接報名字啊？還匿名人員ABC，不就是連安和工學院的那兩個女生嗎！
帖子後邊又有幾個冒出來，像是以前在池江高中念書的學生。
【想吃池江清蒸魚：聞星白是中京少爺嘛，雖然沈霁也是，不過沈霁是在池江長大的，我當然更喜歡他！陸少維……我可是看着我同學被他揍成豬頭了啊。】
【池江人池江魂：我比他們高一級，在池江高中的時候，晏寶珠就和沈霁形影不離了。以前有傳說他們分手，現在看起來關系還是很好。至于聞星白不認識，陸少維風評不大好，都是一些想撬牆角的人。】
【撬牆角：誰叫我？我告訴你，想要撬牆角的人基本都是沒有人性的！只要達成目的，什麽都能做！我撬牆角我自豪！】
【“撬牆角”用戶因三觀不正發言被管理員禁言】
……
剩下的回複裏，有人說光看照片，覺得晏寶珠和聞星白比較配。
又有人說，陸少維脫個上衣，那誰能頂得住啊！
……
陸畫靠在沙發上，笑着說：“寶珠，你的軍訓生活真的好豐富。”
晏寶珠無言以對，她确實也沒話說。
因為，因為他們都向晏寶珠告白了！
“寶珠呀，這三個人裏你最喜歡哪一個啊？還是都是喜歡啊？”
晏寶珠知道這個問題必會出來，擡手撫額：“我覺得我可能還要休息一下……”
陸畫單手支着下巴，眼裏透出一絲淡淡的妖異。
“喜歡誰其實很容易就可以判斷出來呀，如果那三個人同時都遇到危險，你根本來不及思考，就會優先去救在心裏比重更高的那個人。”
“哎呀，雖然沈霁是你的青梅竹馬，和你一起長大，你們互相知曉對方的優點缺點，傷痛與喜悅，互相包容，互相推着對方的後背前進，可是……到了現在也許沒有新鮮感了吧？”
陸畫猛地一拍手，像是想到了什麽好主意。
“聞星白和陸少維很不錯呀，聞星白在中京也是數得上名號的少爺，長得又好，人又優雅，說得上十全十美。另一個嘛，雖然看起來很兇，但是只對你溫柔，整天都跟在你後邊轉，哎呀，這也很好！”
這話要是別人說，也許真的只是在八卦。
但自從經過上次的短信事件之後，晏寶珠隐約覺得陸畫的話不像表面上這麽簡單。
最重要的是……
“不要這樣評價他們。他們都是人，不是沒什麽自我人格的個體。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現在喜歡，以後不喜歡也好，都不是不可能。”
晏寶珠語氣認真，直視着陸畫。
“他們不是我的所有物。”
陸畫微微一愣，随後嬌笑。
“哎呀，這麽認真幹嘛，只是想要八卦一下~我害怕啦！”
晏寶珠語氣嚴厲的時候不多，說完之後她也軟了态度，不過是八卦而已。
“我現在要去吃晚飯，一起嗎？”
陸畫點頭：“那地點我來選！”
陸畫選擇的是六食堂，那邊主打西餐。
兩人乘上校車，不知道是不是熱帖的原因，晏寶珠覺得好像有挺多人看她。
晏寶珠也不懼，擡眸與人對視，直看得別人默默撇過頭去。
“六食堂的牛排和檸檬三文魚不錯哦。”
陸畫看着手機上的菜單，示意晏寶珠下車。
只是晏寶珠跟着陸畫走到現煎牛排的檔口時，卻遇到了聞星白。
聞星白也許是剛洗過澡，頭發吹得半幹，發尾還有些微濕，暖黃的燈光照在他臉上，他的神情看起來不像是在等牛排，而是在看花草或是美景。
聞星白已經很習慣別人看他了，他平常也不在意。
只是今天察覺到被人看時，他立刻側頭看去，這一看，就看見了晏寶珠。
“寶珠？這麽巧？”聞星白笑眯眯地說，“這裏的牛排不錯哦。”
晏寶珠才看完帖子，馬上就看到了緋聞對象之一，不由立刻低頭看着檔口前還在蠕動的八爪魚。
“是嗎？這個牛排看起來很健康啊！”
八爪魚：你看清楚再說話。
既然碰到了，自然一桌吃飯。
陸畫切了牛排，倒也沒急着吃，反而和聞星白聊起天來。
他們都是中京人，陸畫以前也在中京高中念書，只是不常去學校。
“哎呀，近看更好看，難怪論壇裏把你說得天上有地下無。”
聞星白看起來也是看過帖子的，臉上依然挂着淡然的微笑。
“人們在聊天的時候，有時候容易把語言誇張化，現在只是無聊而已。等開始上課，大家也就沒空來關注啦。畢竟基礎課程起碼十六門以上，光是看書寫作業就要瘋了。”
聞星白說的是實情，中京大學的課程從數量到難度都堪稱地獄難度，現在等于是臨死前的狂歡。
晏寶珠贊同地點點頭，并且覺得這裏的沙拉還挺新鮮，吃得出蔬菜的甜味來。
眼見桌上的沙拉碗空了，就拿起來去添。
陸畫則吃了一口牛肉只有，就笑着說道：“那個帖子我看了好久，覺得你和寶珠真的很相配呀。”
聞星白原本在一邊喝茶，一邊看晏寶珠，正想着去沙拉臺幫忙，聽着陸畫這話，這下茶也不喝了。
聞星白只笑着說：“我不大喜歡這個說法。感情這種事是相互的，如果因為外在看起來更配而在一起，這就很奇怪……好像我和寶珠的喜怒哀樂在陸小姐眼裏什麽也不是。”
聞星白看見陸畫的臉色變僵，又笑着說。
“我知道陸小姐只是好奇，不過以前陸小姐是優雅娴靜的代名詞，好像連八卦都不聽，現在看起來倒是比以前有活力了。”
陸畫笑了笑，沒有再說起這個話題。
晏寶珠拿了沙拉回來之後，這頓飯就在平靜中結束了。
晏寶珠要走，可陸畫卻說還想在四周逛逛，不肯回去。
聞星白自然把晏寶珠送到校車處。
“沒想到，那時候沈霁也找到你了，這是什麽碟中諜的情節嗎？”
聞星白無奈地看向晏寶珠，嘴唇微微向下，像是有些憋氣。
“我還以為只有我才看得見你。”
晏寶珠不解風情：“只有你看得見我，那我就是鬼了。”
聞星白笑起來：“要比起來，那還是我變成鬼比較好？”
校車來了，聞星白送晏寶珠上了車，揮了揮手。
“下次一起玩。”
這是聞星白又提出了邀約。
眼看着校車離去，陸畫默默拐到了別的路上。
她坐在路燈下的石椅上，打開手機，手機上不是她慣常愛玩的換裝游戲，而是一個像是文檔一樣的東西。
陸畫正在複盤。
今天她其實一早就回來了。
但陸畫在經過上次百分之兩百的倒退操作後，已經覺得晏寶珠很邪門，不肯再做什麽直接影響她的事。
她決定曲線救國。
不能影響晏寶珠，可以嘗試影響別人。
之前陸畫一直沒有參加軍訓，倒不是真的什麽也不做，而是一直在家裏活動，讓家裏讓她和沈霁那邊訂婚。
可惜不只沈霁的父親沈亭不同意，怕沈霁有了助力，而沈霁的母親叢蓉也不同意，只說什麽年代了，必須要孩子自己喜歡才好。
喜歡？
陸畫冷笑，沈霁寧願下地獄吧。
陸畫在文檔的沈霁事項上畫了一個“X”。
陸畫又收集了沈霁那三個人在大學裏的日常活動範圍和出行時間，好從別處着手。
而陸畫在回到中京大學時，居然還意外遇到了陸少維。
陸少維這個人在配角欄上，簡直是無智的代名詞，原本是最好說動的，可是陸少維好像真的是眼神有問題，不管她怎麽追着陸少維，陸少維都能呲溜一下消失在她眼前，不然就是完全聽不到她說話。
她連鼓動的機會都沒有。
對陸畫來說，要是晏寶珠主動和任意一個男配建立穩定的情侶關系，那就等于身為女主角的晏寶珠自動降低了自己的戲份，也算是一種逆轉世界的辦法。
可是，沒一個人聽話。
确切來說，那三個男的沒一個會聽陸畫的話。
陸畫想，實在不行只能使出最終手段了，她本來也不是什麽有耐心的人。
重要的是把這個世界變成她的。
要問黑暗穿書局有沒有良心？那當然是沒有的！
幸好晏寶珠也有一般小甜文裏的傻白甜特征，方便忽悠，之後再做什麽都行。
陸畫想着晏寶珠那總是帶笑的臉龐，不屑地哼了一聲。
傻白甜（？）晏寶珠已經回到了宿舍，她正靠在走廊的欄杆上向下看。
她回憶着今天陸畫回來後的一舉一動，先是問八卦，然後吃飯，還要在聞星白面前問這些。
說起來她們也只是相處了還沒多久的舍友，果然有點奇怪，像是沒有邊界感。
不，邊界感是用來描述尋常人的。
每次陸畫看她的時候都像在衡量什麽，晏寶珠歪着頭想，好像她是一塊肉。
陸畫沒過多久就回來了。
陸畫不大愛看電視，今天卻打開電視在看新聞，新聞之後是天氣預告，她認真地看着天氣預告，像是能看出朵花來。
晏寶珠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陸畫在研究天氣預告，還覺得怪有意思，和陸畫打了聲招呼，晏寶珠就回房間繼續看書了。
未來的課程那麽多，能預習一點是一點。
晏寶珠的桌上還放着之前沈霁給她的水壺，水壺裏的酸梅湯自然都喝光了，晏寶珠也洗幹淨，想着找個時間還給沈霁。
但最近實在太忙，再緩緩吧。
晏寶珠低頭看書，一看就到了晚上十二點。
她去衛生間洗漱完畢，就抱着被子睡着了。
只是這一晚，晏寶珠卻夢見了沈霁。
不，不算是夢見，更像是晏寶珠在睡着的時候，過去的某段記憶從深層海底輕輕淺淺的浮了上來。
剛上初中的沈霁才開始長個子，晏寶珠覺得很不習慣。
她習慣了和沈霁平視，有時候她穿高一點的鞋子，還能比沈霁高一點呢。
但好像就是一夜之間，沈霁像被風和雨水澆灌的竹子一樣，驟然拔高了。
晏寶珠故意和沈霁隔開了一段距離，一條小巷裏，沈霁走左邊，晏寶珠就要走右邊。
“寶珠，你讨厭我嗎？”沈霁直接問道。
晏寶珠鼓着臉頰，覺得因為朋友長高就不高興，實在很幼稚。
但在沈霁面前，晏寶珠什麽都能說。
“我懷疑你吃高達了，怎麽突然長這麽高！”
沈霁：……
沈霁擡手掩唇，像是覺得這話很有趣，但看見晏寶珠認真的表情，又不好直接笑出來。
剛上初中的人，正從兒童漸漸變成青少年，是敏感又多疑的時期。
“我是吃高達了，”沈霁贊同了晏寶珠的話，“一頓吃兩個。”
晏寶珠：……你看我像智障嗎？
不過沈霁這麽說，晏寶珠一直下垂的嘴角也忍不住緩緩揚起。
“我就說嘛！你作弊了！”
晏寶珠往左邊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最後她又和沈霁走在了一起。
晏寶珠鬧別扭，不過是覺得朋友突然抛下她走遠了。
可是沈霁往後退了一步，他總是和晏寶珠一個頻率的。
池江好熱呀。
池江每年也許只有兩個季節，一個悠長的夏季，一個短暫的冬季。
晏寶珠被曬得滿頭大汗，可還是要去沈霁家玩的。
外婆叢玉在庭院葡萄架下的躺椅上睡覺。
沈霁和晏寶珠都不敢出聲打擾她。
沈霁給晏寶珠倒了水，晏寶珠卻好像還是覺得不解渴。
沈霁看着晏寶珠的樣子，就又進入廚房了。
以前沈霁剛來池江的時候，就要學着給叢玉洗菜，現在長大了，就能用菜刀了。
但沈霁從儲藏櫃裏取出了一個小壇子，這壇子和酒壇大小差不多，裏邊放的不是酒，而是一罐子腌漬青梅。
“沈霁，你在做什麽？”
晏寶珠站在流理臺邊，看着沈霁用筷子夾出了好幾顆腌漬青梅。
梅子已經泡皺，表皮發黃，室內登時飄散着強烈的酸味。
“酸梅湯。”
沈霁用勺子把早已軟爛的梅子碾碎，梅肉的氣味讓人口舌生津。
晏寶珠舔着嘴，看着沈霁把梅子倒入玻璃水壺裏，熱水已經燒開了，他再拿出冰糖，用熱水融了冰糖，再一起倒入水壺。
沈霁攪拌好，就放在一旁。
“等晾涼了，再加冰塊給你喝。”
初初抽條的沈霁看起來很瘦，但因為他長高了，站在流理臺前又覺得身高正好合适。
他挽着袖子，垂眸的樣子突顯側臉線條十分細致好看，可手腕的骨頭卻微微突起，和晏寶珠的手不同了。
晏寶珠第一次……在沈霁身上看到了大人感。
等叢玉在庭院裏睡醒後，酸梅湯也放涼了。
沈霁給兩位女士倒了酸梅湯，晏寶珠的杯子裏有冰塊，叢玉的杯子裏沒有。
晏寶珠喝了一口，不由打了個顫，是酸甜味直沖鼻尖的味道。
叢玉說着青梅腌漬越久越入味好吃，晏寶珠非常贊同。
那天她好像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後沈霁像阻止她喝酒一樣，不讓她喝了。
“以後天熱我都給你帶就好了。”
沈霁收走了晏寶珠的杯子，卻說出了像是承諾一樣的話。
之後果然每個夏季，晏寶珠都能喝到酸梅湯。
現在上了大學也一樣。
早晨七點，晏寶珠準時醒來。
空氣裏是淡淡的草木香氣，遠處有雀鳥在引頸高歌。
軍訓帶來的疲憊後遺症湧上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坐起身，看着放在書桌上的水壺，喃喃說了一句。
“想喝酸梅湯了。”
沈霁在室友看來是個奇怪的人。
哪個男大學生會像他這樣整潔，這樣擅于家務的呢？
每間宿舍裏都有小廚房，但大多只是擺設，用得最多的就是微波爐。
但沈霁入住後，他先是劃分了冰箱的一半，裏邊就擺上了各色他的物品。
沈霁還會問舍友，他調味料放一半流理臺可不可以。
舍友當然說好，舍友這輩子就沒想過要做飯。
今天沈霁早上起來好像就在熬湯，舍友聞着味，已經乖乖地蹲……不，站在廚房門口了。
住了一段時間，舍友也知道像沈霁這樣的少爺是真的平易近人，雖然初看挺冷淡，可實際相處起來實在太好了。
“我能喝一碗不？”舍友問。
沈霁點頭：“再熬半小時就好。”
舍友喜形于色，而沈霁的手機在這時響起來。
沈霁推開門到陽臺外去接，一接起來，對面就是叢蓉的助理。
“少爺，我已經帶夫人回到中京了。”
“媽媽的身體一切都好嗎？”沈霁問道。
助理嘆了口氣：“實在太好了，到了機場，夫人就自己走了，我都沒找到。和您說一聲，說不定她會去中京大學找您。”
沈霁說了聲“知道了”就挂斷了電話，他給叢蓉發了幾條消息，叢蓉只慢悠悠地回了一條。
【叢蓉：我就自己随便走走，你自己忙你的去。】
沈霁看了一眼那條短信，最終還是決定出門。
“半小時後湯好了你就自己喝。”
沈霁換了外出服，簡單的T恤牛仔褲，幹淨清爽得就像什麽優O庫代言人。
而晏寶珠也洗漱完畢，溜溜達達地下樓，準備去找點東西吃。
對了，雖然上次那三個人給她帶的豆漿包子實在過量，可是也真的很合晏寶珠的胃口。
她決定到校外看看。
軍訓過後，中京的陽光已經不太猛烈了，風吹起時，還有些涼。
晏寶珠穿着牛仔外套，覺得溫度剛剛好。
等到了校外，她跟着導航找店鋪，只是店鋪還沒找到，就看到了一個人。
中京不缺人。
只是晏寶珠好像從沒見過這樣，這樣，美麗的人。
晏寶珠雖然在文學院，但她似乎也只能想出“美麗”這個形容詞。
那位女士穿着一身藍色的長袖連衣裙，黑色的長發及背，一張臉微微擡起，對着天光，眉目如畫，自帶清冷易碎的氣質，真可稱得上是傾國傾城。
晏寶珠下意識地摸口袋，可她根本就沒帶相機，不由扼腕。
那位美人自帶隔絕氣場，周圍就算有人注意到她，也不敢上前搭話。
她太冷了，像冬季埋在雪山裏的冰，常人只是一碰，手心就會凍得通紅。
可她在看到晏寶珠時微微愣了一下，居然朝着晏寶珠直接走了過來。
晏寶珠微微一驚，難道她看得太明目張膽，讓人不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