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長夜
長夜
屋裏有些安靜，龍鳳燭的火光倒是将略有些暗的屋子映照地紅彤彤的。
“吃了沒有？”
杜長雲先打破了沉默，朝着炕邊人走去。
“吃啦。”江清舟看着他的确有些緊張，但是兩個人也不是盲婚啞嫁，杜長雲一開口，便打破了她的緊張。
不僅不緊張，還朝着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這樣的日子裏，她站在房間裏朝自己笑，烏黑的長發散逸開來，與紅色的喜袍共同襯得肌膚雪白。
她的容顏無疑是豔麗的，月光照耀進來也只能黯然失色，是了，他的嬌嬌一向都這麽好看，如今，他也總算是将月亮給摘了下來。
杜長雲身上還有酒氣，江清舟皺了皺小鼻子，“你洗澡了嗎？”
杜長雲點頭：“也喝了醒酒茶，還有味道嗎？”
“有點……不過還好……”
江清舟慣是嬌氣的，杜長雲方才便是唯恐她嫌棄，才先去了盥室的。
江清舟也沒有那麽挑剔，只是又轉身給他端了個碗：“快喝吧！我讓春杏提早準備的蜂蜜水！喝完就沒那麽難受了！”
蜂蜜水？杜長雲懂了，他喝了不少酒，的确傷胃，不過難受倒是沒有的，最後那都是水了。不過杜長雲沒必要說這些，接過之後一飲而盡，一雙眸又重新鎖定到江清舟身上了。
江清舟剛才還沒怎麽緊張呢，只是這會兒被他看得又緊張了起來：“你……”
她話還沒說完，杜長雲忽然上前一步，将人用力一下攬到懷裏，江清舟想過怎麽開始，還沒想過他會這麽突然，一時間有些錯愕。
而杜長雲，只是看起來這般勇猛，卻在抱住人之後渾身僵硬，也沒了下一步動作。
他只是太久沒見江清舟了，兩人上一次單獨相處，也就是江清清成親那天，雖然後面年關在碼頭也見過幾次，但都是寥寥說了幾句話，天知道，他等着一天等了多久了。
“舟舟……”他小聲地喚他，聲音溫柔又克制，江清舟适應了一會兒，軟着嗓子在他耳邊道：“我在呀……”
杜長雲的眼眸便再次深沉了起來。
炕下的火的确燒的很旺，讓這屋裏也跟着熱了起來，當江清舟身上紅色的長袍散落下去時，她已經被杜長雲親地暈乎乎了。
“我、我衣服呢……”
她不知何時半躺在了炕上，身後是大紅色繡着鴛鴦的軟枕和棉被，喜被和喜枕還是整整齊齊的，但新娘子卻已經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江清舟胳膊有些簌簌發涼，她迷迷糊糊之間想起身去撈滑落下去的外衣，但一只大手卻伸過來攔住了去路，十指緊扣，沒人再顧得上那衣裳了。
江清舟嘤咛一聲，脖頸上的纖細紅繩也啪嗒一下被扯斷了。
“冷……”
她剛開口，下一瞬，一只火熱的大掌就伸了過來，瞬間撫平了那絲涼意，只剩下令人戰栗的熱度。
杜長雲的眼神一寸寸向下，方才的他急切又生疏，但此時，他忽然意識到了這樣的時間還很長，于是便像一個溫柔又耐心的獵人一寸寸的探尋和試探着。
江清舟方才被攏在懷裏親吻地暈頭轉向，這會兒清醒過來了，臉頰變成了冬日裏的紅燈籠。
她纖細的手去捂杜長雲的眼。
女孩子眼中的羞怯明顯在說，她不讓他看了。
杜長雲望着那水盈盈的大眼，自然“百依百順”，“我不看了。”
江清舟軟軟地應了一聲。
“我蒙着眼？”
“嗯？”
江清舟不知他是什麽意思，就見杜長雲不知從哪裏變出來了一條帕子，他果真當着江清舟的面把眼睛蒙了起來，不過下一瞬，就低下了頭。
“嗚嗚！”
江清舟纖腰拱起，不知是拒絕還是邀約了。他是沒看……但但但也不能用唇……
後知後覺的江清舟覺得自己被騙了，握緊的小手想去推開上頭的人，但那點兒軟綿綿的力度，卻抵不過火熱的觸感，五指一會兒捏攏一會兒放松，最後只能被一雙大掌牢牢窩在手心，再沒有半點兒可以逃脫的可能了。
那瞬間，江清舟小臉變白，她不可思地看着頂上的人。杜長雲眼前地帕子此時已經松落，他薄唇緊抿，顯然也并不好受。
她從來不知，從前這般好說話的杜長雲也有如此強勢的時候，他不容退縮。
好容易當那難捱的時候過去，月色已經西沉。
西邊小院裏時不時傳出又甜又膩的聲音，冬日的夜晚冷風嗖嗖，裏面卻暖如春日，溫度燙的讓人心窩打顫兒，晶瑩雪白的皮膚上也沁出一層薄薄的汗。
江清舟被抱去盥室的時候已經不知時辰，但她滿腦子都翻來覆去幾個字來——
“大壞蛋。”
“道貌岸然。”
“大騙子！”
這些詞在方才已經被翻來覆去地說了好多好多遍，她不會罵人，也的确再也想不出什麽別的詞來。
杜長雲對這些“指控”一一收下，又笑着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乖一點……”
他抱着人去浴桶，春杏早就提前燒好了熱水，江清舟已經沒什麽力氣再罵了，而是乖乖讓杜長雲幫着她洗，好不容易等洗完，她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
杜長雲将人抱回房間，江清舟眼角還沾着一絲淚。
“大騙子……”
杜長雲眼底閃過一絲寵溺，俯下身又親了親柔軟的臉蛋：“好……我是大騙子……”
“快睡。”
即便那熟悉的沖動又再次席卷而來，但是杜長雲卻是知道她再也不行了。
沉沉睡去……
次日，杜家小院裏卯時三刻就熱鬧了起來，雖然分了家，但是杜婆子和二房他們的院子和三房的小西院就隔了個菜圃，一大早的，曹氏就在菜圃裏摘菜了。
春杏是歇在杜婆子院子裏的偏房，這是江清舟出嫁之前就商量好的事情，新婚夫妻的小院子沒有多餘的地方了，春杏只能跟着杜婆子住，不過春杏不在意這些，她和曹氏起來的時候差不多，兩個人在院子裏手腳勤快的忙開了。
曹氏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但是和春杏聊着聊着就熟絡了起來，杜婆子出來的時候兩人倒是有說有笑的，看上去關系倒是還蠻好。
杜長雲也起得早，他更是個閑不住的，燒水砍柴喂雞喂鵝這都是幹習慣的事情，即便春杏想搶着去做，也被杜長雲拒絕了。
春杏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成為一個閑人。
既然姑爺不讓自己幫忙，她就去找小姐，她打好了熱水剛要進屋子，便又被杜長雲一個箭步沖過來攔住了。
“我來吧。”
春杏疑惑地看了一眼，杜婆子這會兒忍不住笑了：“春杏啊，來來來，你來幫老婆子我做飯。”
春杏哦了一聲轉身去了，杜婆子看了眼兒子發紅的耳根，如何不清楚新房裏面的光景。哎，這小丫頭懂個啥，這小子怕是半點兒也不想讓人瞧見呢！
自然是這樣的。
杜長雲推門而入地時候江清舟還熟睡着，屋裏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聽見聲響，在被子裏迷迷糊糊的江清舟總算是睜開了眼，待看清面前人後，她雙眼瞬間就瞪圓了。
“你你你……！”
江清舟抱着被子就滾了一圈，她本意是想起身的，但是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穿衣裳，而且渾身酸痛，起身到一半然後就瞬間倒了下去，無奈之下只能打了個兒滾。
杜長雲低低笑開：“我幫你。”
“不不不用！”江清舟都快哭了，她從來不知道出嫁東方事這麽可怕地一件事，杜長雲身上像是有什麽武器一樣，來來回回，她都要痛死了！！！
杜長雲也知道自己昨晚上孟浪了一些，心中愧疚：“我給你帶了藥，先洗洗，嗯？”
藥？
江清舟狐疑看了他一眼，忽然便想起來了昨晚的另一件事，那個出嫁之前被她塞在枕頭底下的小冊子，他倒是仔仔細細的研讀了好幾遍呢！！！
自己看也就罷了，還要拉着她一起看！太過分了！
江清舟順手就把手邊的枕頭扔了過去：“不要！”
杜長雲單手接過，有些無奈：“舟舟……聽話……”
江清舟瞪大了眼：“我不停！你能拿我怎麽辦！”
杜長雲渾身氣氛一蕩，精瘦的腰肢往前動了動，江清舟瞬間就慫了：“QAQ……”
“疼不疼呀……上藥？”
“不會，我輕點兒。”
杜長雲滿眼都是寵溺，而江清舟在半哄半勸中，還是妥協了。
原本她也是想讓春杏來幫忙的，但是又覺得不好意思，最後還是蒙着臉讓杜長雲幫了她。等她緩了一會兒起身之後，臉頰上的熱度卻是遲遲都沒法散去了。
“什麽時辰了？”
這一來二去一耽誤，竟然已經到了辰時三刻，江清舟有些擔憂，加快了收拾的速度：“一會兒你娘要生氣了，我得快點兒……”
杜長雲幫她取出首飾 ：“不會，娘很好說話的。”
江清舟猶豫了片刻，還是帶上了杜長雲第一次送她的那一只銀簪子，昨日美豔大氣，這會兒看上去便是小家碧玉。
“好了。”
江清舟總算是要出門，杜長雲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好看。”
江清舟臉一紅：“這不用你說啦！”
她急着出門去敬茶，只是剛跨過門檻時，便感覺到下面一陣火辣辣的痛。江清舟別過眼瞪了一眼杜長雲，杜長雲恍然大悟，立刻過來将人扶住了。
“你今晚不如自己睡吧！”江清舟低聲憤憤道。
杜長雲眼神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不可能。
這一點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顧嬌氣包的确有些抗拒，他得想個辦法才行了。
2更補上，繼續去寫了！零點争取肥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