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5
朱春生下完課回來,就聽到朱依可房間傳來歌聲。
他疑惑地走到廚房門口:“鐵菊,咱閨女是不是中邪了,這幾天總是叽叽喳喳的,把自己當鳥兒了?”
李鐵菊板着臉做飯:“我看這次她的情況不對,她是交過好幾個男朋友,也早戀過,但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我這心裏特別不踏實。”
“那男的到底是誰啊?你看清楚了嗎?”朱春生問。
“那晚雨下得太大,天又黑,沒看清長相。”李鐵菊想起譚靖那個直挺的背影,不覺皺起眉:“這次的人,我覺得咱女兒惹不起,該怎麽辦才好,她偏是個死心眼,眼光又不怎麽好。”
朱春生倒是挺樂觀:“瞎想啥,你不是說他那氣質感覺比錢宙好嗎,那就夠了。”
李鐵菊瞪眼:“難道比錢宙看着順眼就是好的?我看小可這漫不經心的性子就是遺傳你的!”
朱春生笑道:“那你說咋辦?”
李鐵菊關掉燃氣,沉思片刻:“依小可的性子,要是真成了她會說的,既然還沒成,咱們也裝作不知道,也不問,我還是那個想法,未來女婿最好是知根知底,不能再由着朱依可胡來!”
“我覺得你那個學生沈晨宇不錯。”
李鐵菊露出笑容:“我也特別喜歡這孩子,坦率儒雅,慢絲條理,特別穩重可靠,每次看到他,都覺得如沐春風,沁人心脾。”
朱春生笑道:“就咱閨女那個眼光,連錢宙都能看上,那沈晨宇人中龍鳳,我就不信她不喜歡。”
李鐵菊噗嗤一笑:“你以為你閨女是天仙,人家晨宇還不一定看得上小可。”
兩口子見朱依可的房門開了,便立刻停止讨論。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朱依可邁着輕盈的步子來到廚房,用手拿了塊幹炒牛肉:“媽,真好吃。”
Advertisement
李鐵菊和朱春生鄙視地睨着閨女,朱依可将牛肉吃掉,然後手指在媽媽的圍裙上擦了擦,去客廳看電視。
“看到了嗎?你幾時見過她這個樣子?”李鐵菊又板起臉,将鍋裏的菜盛出來。
朱春生嘆了口氣:“我跟你都不是愛折騰的人,怎麽生的孩子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咱們那兒子也是,學校稱大王,不務正業!”
說曹操曹操到,大門開了,朱小輝放學回來。
“媽,姐,爸,家裏來客了。”朱小輝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語氣不怎麽好,态度恹恹的:“景宇龍這小子,你們見過的。”
景宇龍換鞋進來,對着朱媽媽,朱爸爸,和朱依可點了點頭:“朱伯伯,朱伯母,小可姐姐好。”
依舊酷酷的樣子,但态度非常禮貌友好。
李鐵菊熱情招待,“快過來坐,渴不渴?想喝什麽?”
“我不挑,您讓我喝什麽我就喝什麽。”
李鐵菊心立刻軟了,“真是乖孩子,比我家小輝省心,伯母給你倒杯新鮮果汁。”
“媽,我的呢?”朱小輝抱着胳膊,不爽地問道。
“去去去,你自己沒長手,平時不都愛喝汽水嗎,讓你喝果汁像要了你的命。”李鐵菊板着臉打發兒子。
朱小輝嘁了一聲,宣布道:“姐,媽,爸,從今兒開始,這小子就是我鐵哥們兒,剛剛在學校,敢站出來幫我頂老師的就只有他一個,患難之交,我這“抱胳膊派”也從此接受他這個“插口袋裝逼派”!”
景宇龍面無表情淡道:“白癡。”
小輝暗暗咬牙,果然還是讨厭這小子,不過話既然說出口,這個鐵哥們兒不當也得當,但他發現怎麽自己老媽和老姐對這小子比對他還好?
朱依可幫景宇龍放好書包,給他剝了個橘子,笑道:“小龍,以後就把這當自己家,想來就來,要是太晚了,留在這裏過夜也沒事兒,想吃什麽就跟姐姐說,你別看姐姐是個名人,會做的食物一樣不少。”
她說完,又湊到景宇龍耳畔悄聲道:“我和你堂舅是很好的關系,你別客氣,偶爾在他面前提一下姐姐廚藝好。”
“恩。”景宇龍意味深長地勾唇。
“悄咪咪的說什麽了,別帶壞孩子。”李鐵菊拉開閨女,對景宇龍笑道:“小龍,你別聽小可姐姐瞎掰,做人要誠實,她除了會做蛋炒飯什麽也不會,以後你想吃什麽就跟伯母說。”
“謝謝伯母。”
“真是乖孩子。”李鐵菊摸摸他的頭,當初在喵姑盛天店開業第一次見到景宇龍的時候,她就特別喜歡這孩子,看上去就很懂事,小大人似的,莫名地令人心疼,何況小輝提過景宇龍全校第一的成績,如果有這樣的朋友在身邊,小輝也不至于以後忒不成器。
“好了好了,該吃飯了,人家孩子都餓了。”朱春生放下報紙摘掉老花鏡。
景宇龍坐好之後,有些愣怔,四四方方的桌子不大,大家圍一桌看上去特別溫馨,比自己家那個長桌要好,何況,總是他一個人吃飯。
李鐵菊和朱依可輪番給他夾菜。
“小孩子多吃點蝦,補充蛋白質。”李鐵菊認真地說道:“你雖然和我家小輝差不多高,但比他瘦點,以後多來家裏,伯母給你補補。”
朱依可笑道:“我媽做的菜名揚四海,會的花樣也多,那個梅子你覺得好吃嗎?”
景宇龍眼眶紅紅的,點了下頭:“伯母做的梅子還能讓人晚上睡覺不害怕。”
朱小輝嗤的一笑:“都十歲了,怎麽還害怕,輝爺我五歲就一個人睡。”
朱春生睨了他一眼:“可是十歲還尿褲子。”
朱小輝臉瞬間紅了:“爸,你這樣讓我很沒面子!”
一家人都笑了,連景宇龍也笑了。
不過,笑容很快斂去,他微微垂下頭。
“怎麽了?”朱依可愣了一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景宇龍眼裏露出羨慕:“這個家真熱鬧。我們家很冷清,我媽媽是個鋼琴狂,整天都沉迷于作曲和彈鋼琴,在外面演出,參加交響樂的聚會,而且情緒總是忽高忽低,跟個神經病一樣,父親忙于公事,所以,沒有人有時間管我,只有堂舅對我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