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日本警察找到富田，說明了朱依可現在被拘留的情況，人證物證懼在，她行兇未遂，證人要起訴她，她有很大麻煩。
富田只是很認真聽完，但沒有其他表示。
“富田先生，那位朱小姐希望您能保釋她。”日本警察問，如果拒絕說明他們沒有關系。
富田在聽時一直沉默不語，但卻在思考該如何處理。
譚靖沒有收下朱依可讓他轉送的那本臨別禮物，說明譚斷得很幹脆。
那麽現在朱依可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價值。
“這樣吧，我先讓我的律師跟你們回去了解情況，畢竟朱小姐和我旗下的一個女藝人是好朋友。”富田笑道：“她們劇組在我的溫泉旅館住着，又是我的合作方員工，我應該幫着照料一下。”
日本警察離開後，富田便去找譚靖。
譚靖在聽富田闡述時比富田先前的反應還要冷靜，自打認識譚靖，就不曾在這位譚先生身上看到過一絲一毫的失控，哪怕那日被朱依可當衆打了一耳光，譚靖也是面不改色十分冷靜，富田想要鑽任何漏洞都無處可鑽。
“為何告訴我？”
富田一愣，想不到譚靖會這樣問。
确實，譚靖一直以來就沒有表示過對朱依可的重視，這樣特地過來一趟，倒讓譚靖看出了他一直以來的心思。
富田苦笑，事已至此，他決定更加坦率：“譚先生，朱小姐畢竟是你我都認識的人，如果您想管這件事，富田一定鼎力相助。”
譚靖淡道：“如果你是因為我，大可不必如此麻煩，我和朱小姐并無瓜葛，我相信她的公司應該能幫她處理好。”
“這...”富田驚了，朱依可在天鴻娛樂幾乎沒有任何分量，天鴻怎麽可能派人力過來幫忙，這女孩怕是要慘了，譚先生未免太狠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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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田看向如護衛一般站在一旁的程力，想從譚靖的下屬身上看到其他反應，但下屬比老板還要冷酷。
這時，葛大壯推着幾個行李箱出來：“譚總，可以随時準備啓程回國。”
譚靖看向富田，淡笑：“富田先生，我原本是想向你辭行，不過中國那邊有許多棘手之事要處理，等日後你到中國，我一定盡地主之誼。”
“客氣了譚先生，”富田握住譚靖的手笑道：“富田以後飛中國的次數會越來越多，一定會去打擾您的！”
送走了富田，譚靖收回眸光，對程力道：“阿力，去查一下Mr王。”
“好。”程力沒有廢話，轉身離開。
葛大壯一臉懵逼：“譚總，那現在是走還是不走？”
譚靖沉默不言，坐回辦公椅上。
整個和室只剩下牆上老式挂鐘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譚靖靠在椅背上，屈指輕敲桌面。
葛大壯時不時往鐘上望一眼。
登機的時間早已經過了。
只好将在東京的私人飛機轉過來。
但是......
“譚總，”葛大壯遲疑地問道：“原本定于明天的董事會怎麽辦？”
明天的董事會挺重要，老爺子要正式宣布退休，董事會之後是管理層會議，譚總是要立威的，确定高恒未來五年的方向和規劃。
“老爺子剛剛還打給我問您什麽時候到，還說一起吃飯，而且...”葛大壯還未說完，程力回來了。
“譚總，”程力道：“Mr王在A市的産業只有幾家連鎖超市，請朱依可做過代言，之後便一直送禮物被拒，而且他有家室。”
譚靖神情寡淡：“還有呢？”
“Mr王現在住在京都一家民宿，執意要告朱依可行兇未遂。”程力面色冷峻：“當時只有他和朱依可在場，日本警方看到的只是Mr王求救，朱依可拿刀對着他的畫面。”
“肯定是那混蛋要對丫頭片子做什麽壞事，她才會激烈反抗。”葛大壯說。
程力瞪向他：“你把日本警方當笨蛋嗎？朱依可的反應沒有任何害怕，流淚尿褲子的是Mr王。”
“那現在怎麽辦？”葛大壯一直想着明天的兩場重要會議，“譚總，您打算...”
譚靖眉頭微蹙：“取消。”
葛大壯震驚：“那得延遲好幾天。”
譚靖恩了聲，淡道：“你自己看着辦。”
然後對程力道：“阿力，Mr王那邊由你來處理。”
“那您呢？”
“我有點累，出去一下。”
譚靖越過他們離開。
葛大壯拉了拉程力，一臉懵逼：“累了不是應該去休息嗎？”
程力冷道：“做好你分內的事。”
“真是不公平，”葛大壯哀怨地看着他：“要應付董事會那幫人，還要回應工作群裏的各種疑問，最傷腦筋地還是老爺子那邊該怎麽交代，譚總穩重謹慎，突然改變重要的決定，誰能不多想。”
“讓你做什麽就做，廢話真多。”程力冷哼一聲，也出去了。
葛大壯抓耳撓腮，雙手捂頭：“啊，怎麽瑣碎的事都要交給勞資，勞資看上去像大媽嗎！”
*
“可以給我一杯熱茶嗎？”朱依可用英語問道。
現在已經是晚上，她一直沒吃過東西，肚子很餓，想喝點熱水暖暖胃。
朱依可一直乖巧地坐在那裏，沒有給警方添麻煩，而且富田的律師已經來過，雖然只是簡單地問了幾句就走了，至少表明了她确實和富田有點朋友關系，所以日本警方對她挺客氣。
日本警察給她弄來一杯熱水，還有一小蝶牛油面包。
“阿裏嘎多。”朱依可對他們點了下頭，便吃了起來，這點東西越吃越惆悵，沒有什麽味道，也不能飽肚子，而且富田的律師并沒有告訴她該怎麽辦，可能要在這裏被拘禁一段時間。
日本警方看出她的擔憂，笑着用英語說道：“富田先生的律師為你申請了單人的牢室，還預支不少的生活費用，你放心在這裏住着。”
條件再好也是牢房啊哥哥，朱依可擠出一絲笑。
“我可以給我父母打個電話嗎？”朱依可眼眶有些紅，“要是不報個平安，待會手機沒電，他們可能會胡思亂想。”
日本警方搖頭，“我們聽不懂中文，無法判定你是否打給父母，以及你說話的內容是否與本案有關。”
朱依可垂下頭，情緒有些繃不住了。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陣腳步聲，接着餘光瞥見一雙皮鞋定在自己面前。
朱依可緩緩擡起頭，“譚靖？”聲音有些抖。
譚靖居高臨下俯視她，将口袋裏的手拿出來，放到她頭上揉了下：“惹麻煩了？”
朱依可一把摟住他的腰，像是見到親人般熱淚盈眶：“譚靖，是不是富田讓你來的，他會把我弄出去嗎？我媽一定給我打電話了，要是我不回，她肯定要多想，還有，這裏怎麽啥吃的都沒，很缺糧食嗎？”
她還沒說完便聽到了笑聲，不是譚靖，而是譚靖身後的人。
朱依可這才發現，譚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一個男人跟着，年紀和譚靖相仿，斯斯文文的精英模樣。
“朱小姐，我叫秦旭。”他笑道：“是個律師，在日本工作。”
“也是富田先生的律師嗎？”朱依可問。
秦旭看了眼譚靖，笑道：“算是吧。”
朱依可嘆道：“富田先生真有人情味，派了這麽多人來幫我，以後還要更加幫襯裕子才行。”
秦旭不由得再次看向譚靖，譚靖神色寡淡，看不出情緒。
“我該怎麽做才好？”朱依可又問。
譚靖擡起她的臉，微微俯下身子離她近了些：“我們只是來探望，你要出去只能等。”
朱依可點了下頭，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譚靖的那刻，她覺得好安心。
“可是我媽媽...”朱依可眼眶又紅了。
“放心。”
朱依可點點頭，真就放下心來：“你要走了嗎？可不可以陪陪我？”
譚靖看了秦旭一眼，秦旭笑了笑，用日語和日本警方交流，一邊交談一邊離開，房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這位秦律師不僅年輕帥氣，看上去也挺有本事。”
譚靖坐到她身邊，淡笑：“肯定比我這位打手更有用。”
“我不是這個意思。”朱依可心裏一急，握住他的手：“你...你有你的作用。”
“那你告訴我，”譚靖側頭看着她，将她一縷頭發撥到耳後，“我有什麽用？”
“你一來我就安心了。”
譚靖微怔了下，笑道：“為什麽？”
“不知道。”朱依可嘆了口氣：“如果有點吃的就更好了。”
譚靖拍拍她的頭，“要求真多。”
“我晚上都沒吃飯，就那麽一小碟牛油面包，還不夠塞牙縫。”朱依可用手指比劃。
就在這時門開了，外賣小哥提着箱子進來，将裏面冒着熱氣的飯菜一一拿出來，然後離開。
“不是餓了嗎，”譚靖淡笑：“吃吧。”
朱依可感動地拿起筷子，“富田先生對我真是太好了，想得真周到。”
譚靖沒說什麽，拿起勺子給她盛了一小婉湯：“先喝湯。”
朱依可掩住嘴，一邊咀嚼，一邊點頭答應。
她将自己和Mr王的具體經過告訴譚靖，“那個Mr王，還想模仿人家漢尼拔醫生，其實膽子賊小，禁不住吓，我不過随便發揮了一下演技，就把吓成那樣。”
她邊說邊笑，一臉的驕傲和輕松。
譚靖看着她：“你還挺得意。”
“有你在我怕什麽。”
“要是我不在你身邊呢？”
“還有富田先生啊。”
譚靖眉頭微蹙，沉思半晌，他起身道：“好好休息，安心等消息。”
朱依可望着他，眼裏滿是不舍。
“放心，你很快就能出去。”譚靖揉揉她的頭：“不要告訴富田我來過。”
朱依可不解：“為什麽？”
他湊近她，眸光深邃：“因為我是偷偷來的。”
朱依可噗嗤一笑，“我明白了，人家富田先生根本沒派你來，是你死皮賴臉跟在人家律師後面過來。”
譚靖淡笑：“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朱依可在心裏嘆了口氣，譚靖對她，還是有一份認真的吧，雖然他瞞了她很多事，雖然他只是一個打手，但他瞞着富田特地過來，這份真心令她有些意亂，明明說好兩清，現在只怕更不容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