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第31章 齊苒

第31章 齊苒

大年初一，郗陽哼着歌兒，在鏡子前仔細打扮了一番，這才下樓跟家裏人打了招呼。

大家都難得放假在家，整棟樓裏都充斥着安穩又慵懶的味道，吃完飯小侄女朝着要去房間裏玩兒手繪屏，郗陽帶着她去了樓上。

小侄女年對不大，但是耳濡目染之下自己也會用手繪屏了，郗陽就放着讓她自己畫着玩兒。

一看到自己這個手繪屏，她就想起了之前更新的漫畫。

經過一段時間，她已經在群裏更新了五六話內容，雖然都不長，主要講的還只是一些日常的小段子，但是反向相當不錯。

群裏的管理員之一詢問了她的意見，希望可以把她的漫畫轉發到其他殘障互助群相關的平臺，郗陽很開心地答應了。

前幾天管理員激動地表示她的漫畫獲得了很不錯的閱讀量，可以說是這幾年來最成功的宣傳之一，效果喜人。

雖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但這樣的結果無異讓她更有動力繼續創作。

今早群裏的管理員又發來消息，詢問她救下來的打算，還沒說上幾句，郗陽這邊就接到了一通同學打來的電話。

郗陽還挺奇怪的，畢竟這位同學從未給自己打過電話，畢竟他們不熟，就算是過年，也不需要打電話賀年啊。

接起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焦急：“郗陽，你知道齊苒去哪兒了嗎？”

郗陽聽出了她語氣中不太妙的氣氛：“怎麽了嗎？”

那人嘆了口氣：“齊苒爸媽說她離家出走了！”

齊苒，齊姑娘的一生，伴随着無數次的離家出走。

五歲，那時候的小齊姑娘還是個圓滾滾的小胖墩兒，隔壁家的小男孩兒給了她一枚棒棒糖，說想把她帶回家去當妹妹，于是齊姑娘就這麽跟人家走了。

好在人家隔壁的小孩兒就是單純想要留住玩伴而已，家長發現小胖墩兒齊姑娘在自己家後，就把孩子給齊家人送回去了。

七歲，小齊姑娘終于有點兒身形了，同時，她的個子也比同齡的小朋友高出了不少。

而上了小學的小齊姑娘，為了得到家長們的重視，則開始了自己的離家出走大業，可以說是一周一小跑，一月一大跑。

小跑也就是在周圍晃悠幾圈兒，大跑則是跑到要坐公交好幾站地才能到的親戚家，總之目前的她還沒有離開家所在的城市範圍就是了。

齊家父母對孩子也是不上心的，基本上小齊姑娘每次小跑的時候，他們都沒有發現過，一直都是小齊姑娘自己一個人在外頭呆着害怕了，自己跑回家的。

再後來齊苒就長大了，會跟着同學們到處溜達了，在家裏的時間也就越來越少了。

她漸漸發現自己貌似不再像小時候那樣，迫切地想要得到父母的關注，甚至還有一點兒不想回家的感覺，

好像只要她不回去，身邊總有許許多多的朋友在，永遠也不會有孤單一人的時候。

而回到家的她，則像是來到了一座孤島上，這裏什麽也沒有，只是一棟空空的、冷冰冰的房子而已。

十八歲這一年，齊姑娘來到了榮城上大學，徹底離開了那棟空空的、沒有人在的家。

由于隔壁寝室鬧鬼的傳聞，齊苒搬出了學校寝室，租住在了郗陽家裏。

她的室友們，一個郗小陽一個孟小鳶，全都是那種不着家的人。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即使總是她一個人外加一只齊小黑待在家裏，她卻并不會感受到小時候常有的那種孤獨感了。

這一年的寒假，孟鳶和郗陽都回自己家去了，而齊苒和上次一樣不打算回家。

上次過年，她都是跟自己高中時期的一幫同學一起通宵打游戲度過的，齊家父母只是問了一下，并沒有要強迫讓她回家去的意思。

齊苒就想，今年可能就跟去年是一樣的，她還是不用擔心父母那邊的态度，因為那倆人可能已經忘了自己還有這麽一個閨女。

然而，今年與往年不同，齊家父母強烈要求要齊姑娘回家去一趟。

并不是因為兩人思念常年在外求學的閨女，而是因為他們給齊姑娘安排了一整套的相親流程。

齊姑娘一聽自己要被父母拉去相親，那可真是被吓壞了，直接關機裝死，就怕被這些麻煩事兒給纏上。

然而，她這一關機就壞事兒了。

這天齊姑娘正在電腦上刷劇，電腦Q\Q就開始瘋狂跳動，打開一看全都是她高中同學們發來的消息。

原來，因為齊苒手機關機失聯，齊家父母以為自家閨女又是在哪個高中同學家裏，所以就給她熟識的好幾個同學家裏都打去了電話。

同學們幫齊姑娘關注了一下齊家父母的動向，現在齊家父母已經得知今年齊苒直接留在了榮城，所以這會兒已經買了機票去找她了。

齊苒心中大叫不好，心想着父母聯系不上自己，肯定會想辦法聯系學校，而導員兒老師可是知道郗陽這個家的具體地址的。

她繼續待在家裏，無異于等着被甕中捉鼈。

齊姑娘行動能力還是可以的，她向同學打聽到了自家父母已經上了飛機，于是她自己立刻收拾行李準備跑路，順便還不忘帶走齊小黑。

齊小黑從來沒有這個時間跟人出來散過步，但是瞧見齊姑娘拎着自己的項圈兒就往外跑，它也立刻來了精神，撒起了歡兒來。

一手牽着小黑，一手拎着個大旅行箱，齊姑娘站在臨近新年的榮城街頭，一時間有些迷茫。

她能去哪兒呢？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兒了，現在各家各戶都準備打樣，就算新年期間有酒店或旅館不打烊，可最近都沒有多少打工薪水的齊姑娘口袋裏也沒什麽錢，一個人在外頭住不了多久的。

榮城對她來說還不是特別熟悉的城市，她基本上只走過了榮城不到二十分之一的地方，在這邊也沒有什麽朋友。

想着如今不知去哪裏浪了的孟鳶，和全家已經去南方旅行了的郗陽，齊姑娘最終打開了手機，播出了一個電話號碼，聲音可憐巴巴：“小竹，你在家嗎？”

小竹家裏也在準備過年，她家裏親戚多，而且爺爺奶奶家中的親戚們每次過年也都會道榮城來，而且過年那幾天都會住在他家這邊，可以說是人海了去了。

然而小竹是個社恐，不僅僅是面對陌生人的時候，她其實連跟自家親戚們打聲招呼都會覺得很害怕。

社恐小竹對于每年過年都要招待各路親戚這種事兒，簡直是深惡痛絕，但是這一年，她自己主動往家裏找了個人來。

按照小竹的話來講，反正家裏已經這麽多人了，也不差齊苒這麽一個不是嗎？

于是，拎着包牽着狗的齊姑娘，一進家門就受到了來自于小竹家裏各種親戚們親切友好的問候。

貌似大家都很好奇，這位小姑娘身上到底有什麽地方，可以讓對整個人類群體都會産生恐懼感的小竹姑娘這麽在意。

當然，齊苒自己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這一大幫人當成了啥珍奇物種，一進門兒她還跟各種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打了聲招呼，氣氛之和諧宛如她也是這個家裏的一份子。

齊苒見到小竹，表示很高興，齊小黑見到了跟自己同一個窩兒裏出來的兄弟姐妹，也很高興。

把小黑留在了狗窩那邊跟兄弟姐妹許久，小竹直接把齊姑娘拉進了自己的房間。

小竹之所以會把齊苒排除在社恐名單主內，主要還是兩人曾經當過對方舞伴兒，培養出來了些許默契，其次，還有些擁有共同煩惱的兩個人之間的惺惺相惜之感。

小竹的個子實在是太高了，已經遠遠超過了女生的平均身高，經常被家中各種親戚說應該去打個籃球什麽的。

因為從小就比同齡人個子高，小竹姑娘一直都坐在班級的最後一排。

那會兒老師發點兒啥東西都是從前往後傳的，小竹永遠都是只能拿到前排同學們挑剩下來的文具、卷子、零食等等等等，從來都趕不上第一批。

久而久之，她也就覺得自己跟整個班集體格格不入，根本就沒有辦法融入進去了。

再加上因為個子問題，沒有女生喜歡找她玩兒，男生那會兒看到她都會感覺到害怕，這種海拔上的差距真的是其他東西完全無法彌補的。

沒有玩伴，成績中等，沒有任何突出的特長，小竹姑娘的學生時代就如同在普通不過的萬萬千千人。

然而，那些人至少還有個能說上兩句知心話的朋友，但她沒有。

再後來，由于少了與同齡人接觸的機會，小竹逐漸變得社恐起來，而且還越來越嚴重的那種。

直到那一天，她在舞蹈教室裏碰上了同樣高個子的齊苒。

來學國标的同學，主要是手慢沒有搶到別的課的，當然也有一兩對兒情侶特地跑過來虐狗。

選擇舞伴兒，最重要的是兩人之間的跨高不能相差太遠，老師按照身高給那些沒有自帶舞伴兒來的人一一配對，小竹自然被留到了最後。

眼瞅着老師馬上就要安排到自己了，但是班裏的男生就沒一個胯高和自己一樣的，小竹站在最後一排，低着頭，雙手背後，一圈圈攪着自己的衣角。

明明是個頭最高的那個，卻也是總會被忽略的那一個，什麽都是在最後，得到的什麽都是別人挑剩下的——

這些她已經很熟悉了。

可是為什麽每次到這個時候都會感覺很難過呢？

“嗨。”

齊苒就在這個時候湊了過來，笑容腼腆，聲音小小，卻字字清晰：“你也沒有舞伴兒嗎？不如咱倆湊一對兒吧！”

第一次收到這樣的邀請，小竹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看着眼前差不多與自己一般高的女生，她還是頭一回感受到了同伴之間才會有的那種安全感。

“我這個頭兒，每次都被留到最後，這回不想再被随随便便分配了一個，我看你跟我也差不多高。”齊苒道，“要不要讓我來當你舞伴兒啊？”

“好好好！”小竹姑娘不住地點頭，眼角眉梢的陰郁之氣消散地一幹二淨，她生怕眼前這個人跑了，直接抓住齊苒的手腕兒高高舉起，“老師老師，我們倆是舞伴兒。”

那大概是小竹姑娘人生中頭一回在公共場所大聲說話，還把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但是，這一次她不再感到畏懼或者窘迫，因為她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同伴。

齊苒把行李箱也帶到了小竹的房間裏，但是這個時候小竹的房間已經安排了一位親戚家的妹妹同住，那個小孩兒現在出去玩了，但是東西都放在小竹這邊。

“我沒想到你家會有這麽多人。”齊苒解釋了一下自己這次離家出走的原因，“要是不方便，要不我現在買票回家打個措手不及什麽的也行。”

“沒關系，你就住這兒吧。”小竹表示，“咱倆可以睡在一張床上，反正我妹從小就喜歡打地鋪。”

倒也不是小竹重友輕妹，她家裏親戚孩子也很多，每年都有不少來這兒打地鋪的孩子，所以她家裏也準備了很多床單被褥什麽的。

齊苒仿佛找到了心靈的港灣，把行李一放，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

榮城的冬天，太陽起得晚睡得早，現在外頭就已經亮起了路燈，但是還不到小竹一家的晚飯時間。

齊苒和小竹正坐在懶人沙發上一塊兒刷劇，小竹的手機就開始振動起來，是有人打來了電話。

這可真算是一件新鮮事兒了，主要是小竹姑娘的手機平時只會接到家裏人的電話，和各種騷擾電話，這大過年的，打騷擾電話的不至于這麽愛崗敬業吧？

小竹拿起手機一看，發現還是個有備注的號碼，是郗陽打過來的。

小竹跟郗陽只見過幾面，因為是齊苒室友的關系，兩人這才留下了對方的聯絡方式，但是她倆之間還從來沒有通過話。

電話那頭的郗小同學說話開門見山，拜完年就問齊苒是不是在她那裏。

原來齊家父母到達榮城後，發現依舊打不通齊苒的手機，于是就直接聯絡了學校裏的導員兒。

雖然是寒假期間，但得知自己院兒裏的學生忽然失聯，導員老師還是帶着齊家父母找到了齊苒租住的小屋，反正他家也住在這個小區裏頭。

在敲門多次未得到回應後，導員兒老師撥通了齊苒班上的班長和幾個同學的電話，這才聯系到郗小同學那邊。

郗陽猜測，齊苒的父母找人的動靜一定早就驚動了齊苒的高中同學，而齊苒或許從高中同學那裏得知父母即将趕到榮城的消息，所以她提前跑路了。

再想一下，現在自己和孟鳶都不在榮城，齊苒要麽臨時決定買票回家打個時間差，要麽就是去找了小竹。

就這麽繞來繞去的，在驚動了齊苒幾乎全部的社交圈的情況下，齊姑娘終于知道了自己的重要性。

現在，不僅齊苒的小中高全體能聯系的上的老師同學，連家在榮城或者分散在全國各地的大學同學們，也都知道了齊小苒失聯的這件事兒，就差上個本地新聞啥的了。

齊苒很感動，她還是第一次被如此多的人牽挂着，雖然大過年的打擾人家還是讓她感覺到了有些不好意思。

有生以來還從未收到過如此之多關注的齊苒姑娘，在心中留下了酸甜苦辣鹹五味陳雜的淚水。

所以說，離家出走什麽的真的不可取！

齊苒現在就很想要社會性死亡，這以後還要叫她怎麽去見自家的老師同學們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後，齊苒還是帶着行李和狗跟小竹姑娘告了別。

既然自家父母已經不遠千裏來到了榮城，她也總不能一直躲着不見，畢竟逃避并非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

齊姑娘還是給手機開了機，也見到了齊家父母，一家三口人雖說可能都不怎麽待見對方吧，但至少還是得聯絡得上的。

由于搶票太難的問題，三口人直接留在榮城過了一個年，而原本為齊姑娘準備的一系列相親套餐，也就沒了下文。

對于郗陽等人而言，這個年過得也還算和平，除了中途整個系都在搜尋齊姑娘下落的這個小插曲，其他也就沒啥太讓人有記憶點的事情了。

現在距離元宵節還差幾天，在元宵節也過去後，這個寒假也差不多結束了，轉眼又快到了開學返校的日子。

元宵節的前一天的清晨，郗陽和孟鳶都還沒有搬回來，齊苒帶着小黑晨跑，在路過公園門口的早點攤兒時，正好碰上了身心俱疲的小竹姑娘一家。

也是在剛剛，小竹姑娘一家才送走自己那一大幫的親戚，每年都要上演一次的合家大團圓節目，也終于落下了帷幕。

因為是來送親戚上火車站的，小竹并沒有把家裏的狗狗也牽出來，她跟父母和老人說了一聲後，就跟在齊苒旁邊開始了晨跑。

跑了兩圈兒下來，兩人終于放慢了腳步，牽着小黑開始往回齊苒家的方向散步。

兩人聊着聊着，就說起了關于齊姑娘錯過的那場相親大會，小竹問她：“你就那麽害怕去相親？”

相對于社恐的小竹，齊苒的社交能力是較強的那一批次裏頭的了，按理來說也就是跟陌生人吃個飯而已，對于齊苒來說這本來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兒。

但顯然，齊姑娘相當抗拒相親，抗拒到直接跑路的地步。

“我找對象兒的标準之一，就是不能找一個比自己矮的。”齊苒表示，“然而，比我還高的那些男生，可想而知會帶來多大的壓迫感，大過年的我也不想跟一棵大樹吃飯。”

而且父母安排的相親什麽的，一聽就沒有讓人想要去的欲望啊。

齊苒一副氣鼓鼓的表情：“而且我這才剛二十，還沒那麽着急給自己找對象兒啊！”

齊小黑跑圈兒跑得心滿意足，心情愉悅地走在前頭，小尾巴一搖一晃的。

齊苒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咱倆這個頭，都不好找對象兒吧，你想找個什麽樣兒的？”

小竹還從來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既然被問到了，她還是仔細想了想才回答道：“我也是不想找個比自己矮的，其他要求還沒想好。”

小竹姑娘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什麽人生規劃，尤其是在找對象的這一塊兒上，完完全全是一片空白的。

但是，她總有種預感，該遇到的時候總會遇到，用不着自己在原地瞎着急。

她也是站在原地的時候，遇到了她的舞伴兒齊小苒啊。

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小竹一下笑出了聲兒，齊苒目光移過去，正好與她的眼睛撞了個正着。

好似心有靈犀一般的動作，仿佛讓兩人都感覺十分開心，齊苒也跟着笑了起來。

兩人一狗，在殘雪還未消融的初春裏，留下了一串兒走向歸家方向的腳印。

遛完狗回到家，齊苒的心情無比愉快，只是她的兩位室友很好奇，她為啥早上出去晚上才回來。

現在說晚，倒也不算太晚，只是到了大家吃晚飯的時間。

齊苒到家的時候，郗陽訂的外賣正好送到，一看就價格不菲的食材被擺上桌，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孟鳶瞬間驚覺了起來：“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要我們去做？”

不然，她們郗小陽平時還是挺樸素的，完全不會有這種酒店上門送餐的行為。

郗陽神神秘秘地表示：“我有件事兒想請你幫忙。”

在榮城這邊，大家都習慣過農歷生日，而小秦總的生日在元宵節的第二天。

這年，郗陽給她家秦學姐準備了一個生日驚喜，雖然總結起來也就是一堆沒什麽新意的套路，但畢竟是兩人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再套路也總是要有儀式感才好啊。

自從上次見到了老秦總後，郗陽還加了對方的微信。

因為今年有工作，秦覓的生日不能大老遠跑去老家，老秦總也不能抽身來到榮城，所以這次郗陽表示就交給她來辦吧，她一定會讓她家學姐驚喜到的！

為了這次的生日驚喜，郗陽從幾天前就開始準備了，這會兒還找上了自家兩位好友幫忙。

齊苒很開心：“放心，你有什麽要幫忙的就交給我！”

孟鳶面則無表情：“所以，你的生日驚喜禮為什麽還有我的事兒啊，你打算把我打包送給她嗎？”

孟鳶跟郗陽面對面說話的時候，一般都會找個地方坐着，盡量讓兩人平視，于是郗陽很容易就拍到了她的肩膀：“你是她在這個城市裏唯一的親人！”

孟鳶：“……”現在不是煽情的時候吧喂！

孟鳶道：“我是問，你倆約會為什麽還要捎帶上一個我啊，不嫌電燈泡亮嗎？”

郗陽道：“不，你們是生日驚喜氛圍組！”

孟鳶：“……”

郗陽很真誠地表示：“等那天就要靠你們了。”

孟鳶和齊苒有些受寵若驚：“氛圍組這麽重要嗎？”

“我的意思是說，”郗陽咽了咽口水，“如果這次驚喜出了什麽差錯，就要靠你們幫我圓回來了！”

孟鳶：“……”

好吧，她現在就已經開始擔心自家小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