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無底線
無底線
因為已經離婚了,過年這件中國人都會舉家團聚的大日子,就讓鐘晴很煩惱了。陳文軒顯然不可能回來和她倆娘家過,而且她還不好告訴陳歌為什麽不去陳家過年了。
往年,他們一家三口都是回陳家去和陳文軒父母,及劉文麗一家一起過除夕的。
今年顯然不可能了。
但是這事兒,鐘晴還不好和什麽人商量,和誰說都不好開口,只能放在自己心裏硬磨着。甚至她還幻想着陳文軒會盡點做父親的責任,他會想辦法的,就一直拖着。
可一直到了臘月二十,學校也全部放假了,連高三補課都停了。陳文軒卻根本就沒關心過陳歌,也沒和她說說,過年要怎麽辦。
她焦急得不行,想來想去,準備硬着頭此打個電話給陳文軒商量一下這件事。
這個電話,說實話,她很不想打,但為了陳歌又不得不打,所以拿着電話她就坐立難安,三翻五次下不了決心。
無意間,她一只手就開始玩那只錄音筆。
聽到裏面傳出來的陳家人的對話音,一開始她還吃了一驚,完全不明白自己什麽時候錄了他們。這只筆她是拿來錄一些自己講的課程資料的。
一開始她還在想這到底是什麽時候錄的。但随着裏面的談話一一落在耳邊,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血壓呼得往上升,心口也痛得喘不過氣來。哪裏還顧得着思考了。
實在是這些對話太無恥,太惡心了,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哪怕她已經親身經歷過陳文軒他們那一家子混帳玩意兒的打擊。
比如陳母說:“哎喲,咱們老陳家總算有後繼有人了。幸好你以前把那些收入都放在外面,沒讓鐘晴知道。不然她還不得找你要分家産啊。這些錢財可都是咱們大孫子的啦。”
“哪個大男人不留點私房錢的。鐘晴她還以為我把收入都上繳了呢。其實那只是小頭,明面上那點兒收入,人人都曉得的。”陳文軒得意的說。
其實應當說,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做兩手準備,對鐘晴有了外心。這時候他媽媽說起,他才明白自己當時無意識的行為,其實才是最真正的自己。
這麽一想,他越發不後悔和鐘晴離婚了。
Advertisement
陳父說:“陳歌雖然是個女孩子,但她聰明啊,以後前程不會差。一定不能讓她落到鐘晴手裏,你一定要把她的撫養監護權拿在手中。我們撐握着她,鐘晴也不敢怎樣。她長大後有了前途,也能一心一意照顧弟弟。”
“就是,就是。弟弟比她小了十來歲。你也四十多了,等你要退休時,正好是你兒子需要人脈資源最重要的時候,她正好能接上手來。”陳母又說。
陳文軒自己也接了一句,”是啊,陳歌的前程肯定會好,她好好培養她,才能讓她更好的照顧弟弟。“
然後還有陳家一家子商量如何對付鐘晴母子的話,及陳文軒和胡麗之間的對話,甚至有兩人親熱的現場。
比如,胡麗嬌滴滴的說什麽,“你以後要對我們娘倆一心一意。別還想着她們母女兩。”
陳文軒說:“鐘晴哪能和你比呢,你年輕漂亮又可人。我對陳歌好,還不是指望她以後照顧咱們兒子啊。”
這些事情,都一一落入鐘晴的耳朵。
她的怒火越來越大,差點兒氣得暈過去,哪裏還拿得住筆和手機啊。手機落在地上,錄音筆就滾進了沙發底下。
但她心口卻疼得厲害,人也渾身發抖狂出冷汗,還動彈不得。她死死咬着嘴唇,想要控制住自己,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這一倒下很有可能就真的醒不來了。
好在,在錄音剛播放完畢時,陳歌回來了。
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她和兩個同學。她們一進門就及時發現了鐘晴的不對勁。
也是因為陳歌回來了,鐘晴也放心的暈了過去。
她很快被送到了醫院,這次,陳歌甚至下意識的沒有叫她爸爸,而是在同學的提醒下,直接打的急救電話。
救護車呼嘯而來,驚動了其他人,有兩名老師跟着陳歌他們一起去醫院了。
鐘晴很快被送進了急救室,陳歌等在外面有些六神無主,害怕得死死握着自己的手。
兩名老師,都知道她還不清楚陳文軒搞出來的這些醜事,看着孩子這樣,鐘晴又生死不明,兩人都是滿心的凄涼及憤怒,只恨不得把陳文軒撕了。
鐘晴一向身體好,還比較愛運動,十幾年來除了生孩子時,就沒進過醫院。每年的單位體檢,她也是大家羨慕的對像。因為她十分健康,連小毛病都沒什麽。
可這短短的幾天時間裏,她就連着進了兩次醫院被急救。誰還能不明白,她這是被陳文軒一家子人給氣的啊。
而且現在大家還擔心,如果鐘晴真出了事,陳歌該怎麽辦?
兩位老師又不好直接告訴陳歌這些破事,又不敢一直瞞着,因為鐘晴要真醒不過來了,陳文軒就成了陳歌的第一監護人。
兩人又是焦急又是擔心又是憤怒,急得團團轉,還不敢在陳歌面前表現出來,還得一直安慰她:“別害怕啊。你媽媽身體一向都好,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好在陳歌的兩位同學加好朋友也一直陪着她,有她倆在,陳歌還沒那麽奔潰。
因為鐘晴才出院沒幾天,很多醫生護士還記得她,也知道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大家看陳歌的眼神就都不由自主帶上了同情。
也有人直接通知了王棟,今天王棟剛好休息,接到電話第一時間就來醫院,并且同時在上次都來看望過鐘晴,并且出過主意的那個群裏說了一聲。
一時間,大家紛紛問他,鐘晴這是又發生了什麽情況。有空的人,也都往醫院來了。
此時,江子西和江朝文正在省城參加一個活動後吃着飯呢,知道消息後,江子西扔下碗就要往外跑。
江朝文也吓了一跳,連忙拉住他,說:“怎麽回事,她不是剛出院嗎?不是說她身體不錯,沒什麽問題嗎?你先問清楚再說。”
王棟這會兒還沒得到一手情況,聽到他的詢問,哪裏能回答得出來,只說:“是陳歌打的120,人還在搶救呢。”
江子西手一抖,臉色直接白了。
江朝文見狀,連忙給自己相熟的醫生打電話,并且讓司機來送他和江子西去江城。
王棟到醫院後,鐘晴又挂上了吊瓶,并且身上還連了心電圖監視器等,看上去十分危險的樣子,人也還在昏睡。她期間有短暫的清醒過,醫生的問話,她只答了十個字。
“頭很疼,心跳得很快,還發暈。”
急救的醫生說:“還得再觀察,正準備去拍CT。”
“懷疑是腦出血,心梗之類的嗎?”有人問道。
“還說不好。但她身體很好,前面才做過全身大檢查,應當不會有這些問題才對。”
“關鍵是大家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發病的?”
王棟把陳歌和她同學及那兩名跟過來的老師都叫過來,問:“鐘老師是怎麽發病的?”
陳歌的同學答:“我們一進屋就發現她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陳歌叫她,她都沒理,而是直接往沙發上一歪暈過去了。”
另一個同學接着答:“我們直接就打了120,也沒敢動她。”
兩名老師說:“我們也是聽到救護車的聲音才知道的。”
“也就是說,你們完全不知道她為什麽發病?”醫生問。
其實這些話他們已經問過一遍了,現在不過是再确定一下。
“是啊。”五個人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