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打啊打
第十一章大年初二打啊打
翁卯卯嗷嗷嗚嗚幾聲的時候天上已打閃了好幾次悶雷了。
按理說雷聲過後江硯書會趕來看情頭,但翁卯卯叫到喉嚨沙啞疼痛了,也不見半個人影來,她只好自己站起身,到外頭去看情頭。
出門之前,翁卯卯變回了年獸之态,她覺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頗舒服,她打帳讓江硯書多伺候她幾日。
外面灰蒙蒙的,格外安靜,只有石元子一個人拿着掃帚在哪兒認真地掃落葉,冒煙的屋子也冷冷清清沒有人在疏頭痕跡,翁卯卯行動活變,斜着身子跨過門檻,問石元子:“道長呢?”
“翁姑娘早!”石元子向翁卯卯做個點頭之禮,“說是昨日那鎮上有惡妖作耗,師父一早就帶着所有師兄下山捉妖去了。”
“這樣啊……”翁卯卯被人撇下了,卻不難過,因為江硯書捉妖時從不帶她,“那道長什麽時候回來?”
石元子搖頭,說是不知:“據說那妖可壞了,師父一時半會回不來罷,翁姑娘別擔心,師父早已剝好了蝦,餓了您就去吃。”
說完想到翁卯卯還是四肢立地之狀,不禁擔憂起來。
翁卯卯的原形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過那張嘴是在怖人,雖說她的牙口不好,可露在嘴唇之外的兩顆獠牙,皆可刺透人骨,只怕是喂她吃飯時不小心觸碰到了,或是不遂她意惹得她不高興了,就得落個皮開肉綻的下場,只有師父才敢親勞雙手喂她吃飯,石元子在心裏嘀嘀咕咕着,縮起雙手,聲音顫澀着說:“翁姑娘,今日您能自己吃飯嗎?我、我怕疼。”
“我要等道長回來,等道長回來吃飯。”翁卯卯生來有些滞碾,不緊不慢,在滴水檐下尋了一塊幹淨的地蜷縮起身子倒下入睡了。
石元子松了一口氣,拍拍受驚的四兩紅肉後繼續掃地去了。翁卯卯在滴水檐下睡了半個時辰,江硯書還沒有回來,她一只年獸無事可做,也不知做什麽事情能拔悶,起身伸個懶腰,一路低頭嗅着氣味走到了下山的石階口,從高往下眺望一眼,感受到一股冷嗖嗖的氣息,似是有不良之輩隐在地下,她滲滲地夾着尾巴當即竄到樹後去了。
躲在樹後兩只滴溜溜的眼再去瞧,卻什麽也沒瞧見,也沒有任何聲響,過了半柱香的時辰,忽有一綠影出現在遠處,綠影之後,還有幾個白影,翁卯卯眼錯,将這綠影當是江硯書,而将白影當成了江硯書的弟子,一時高興,搖着尾巴往下直沖:“道長,卯卯今日還是不能變回來……”
用盡渾身的氣力沖到那綠影的面前,才發現那來者來者面長皴輪骨,骸生滲濑腮,穿着道袍,手裏拿着和江硯書一樣的拂塵,卻非是良善之人,翁卯卯捉顫不住,駭而倒退,但遲了一步,額頭上的角被一個穿着白衣的男子抓住了:“師父,我聽說那行徑孤調調的這幾年銜清道長養了一只獨角靈獸,想必就是這一只吧。”
那男子一點兒也不溫柔,抓着翁卯卯的角不時往下拖拽,為了保護角,翁卯卯只能歪着頭跟着受扯到方向移動身子。
白衣男子口中的那位師父冷笑地看着翁卯卯,只一眼,那眼裏就寫滿了潑天的厭惡,手裏的拂塵一揮,便重重地落在了翁卯卯的額頭上:“什麽靈獸,不過是孽物一只。”
拂塵落下,仿若一顆千斤重的石頭砸了下來,翁卯卯疼得頭暈眼花,分不清哪邊是東南,哪邊是西北,腳下疏忽了,筋肉發生扭傷後身子顯得笨重,偏偏倒倒仿佛随時要倒下。
“銜清道長前些年不打一聲招呼,将師父要制成丹藥的妖怪給收了,不如今日我們也将他身邊的這東西收了罷,以牙還牙。”後面的一個白衣男子往前一步,惡狠狠地盯着翁卯卯說道。
此話一落,又有人做聲:“這孽物瞧着有靈性,用來煉藥,想必有效。”
弟子們一替一句地說着,那師父沉吟來許久,在翁卯卯發出痛苦的□□時,他方把口角一開:“今日來是要找他算賬,不過他今日似乎不在,兩手空空離去枉費我們一番功夫,便将這孽物帶走吧,獨角孽物,也是個稀稀罕兒呵。”
翁卯卯的腦袋昏昏沉沉,但他們的對話她兩只豎起來的耳朵可是聽了個碧波清爽,不知他們和江硯書之間有什麽捋不清的恩怨,她只知道今日被抓走了怕是要幹折了性命,于是務能地掙紮,喉嚨裏也發出細微的嘶吼聲:“嗚嗚……”
見翁卯卯掙紮不住,那位穿着綠道袍的師父拿起拂塵又往她的腦袋上砸了數次:“孽物!”
次次手腕不偷力,次次擊中天靈蓋,拂塵打下來,和屑一爆沒什麽不同,又疼又暈,翁卯卯已無餘力再掙紮,眼看就要被帶走,石元子如一道閃雷出現在身後,看到翁卯卯被面生之人拽着角,急紅了雙眼,一面用霹靂喉吼叫,一面飛奔下來:“啊啊啊啊,你們幹什麽!幹什麽!”
飛奔至翁卯卯身邊,一把就将面前幾人推開,對方人高馬大,他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兒,還是小孩子的氣象,着急之際,力氣忽就大如牛,僅用一雙手,就把三人一推即倒。
人倒了,翁卯卯也癱軟在地上。
石元子抱起翁卯卯,呼之不應,搖之不醒,孜孜一看,那額頭竟紅腫如桃,知是被打過,兩行眼淚嘩的落下:“嗚嗚嗚,你們竟敢對翁姑娘動手,師父不會放過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