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球跑後和崽崽上娃綜了

第29章 持家崽

持家崽

季寧安不是故意挂希希電話的，看到編輯突然出現才出此下策。

編輯看他緊張，先關心了一句，再把手裏那一沓厚厚的文件往桌上拍，“這是第二卷的修改意見，你看看。”

季寧安剛剛改完第一卷，有點累，但不想逆着編輯的意思。

編輯對他笑了，挺友好的。

季寧安有點過意不去：編輯是不是以為他們都是倒黴蛋，沒發現自己是被他連累的？

這次的舉報不早不晚，就在他被楚晏大哥盯上以後，八成就是為了對付他而搞出的損招。

編輯最近在籌備一本新書，處于關鍵時期。本來就夠忙了，被他牽扯到舉報的事情裏，不得不加班加點幫他審查，真的是身心俱疲：不光是眼睛要看瞎了，心理壓力還特別大。一旦舉報成功，編輯要被問責的。

他不缺錢，書沒了就沒了，即使以後不能出版也不會太影響生活。編輯不一樣，靠這個吃飯的，受這個打擊真的很慘。

正因如此，季寧安看到編輯的态度這麽好，心裏更不好受了。為了減輕自己的愧疚感，忙不疊答應着，“好，我現在就改。”

“不急，休息一下吧。”編輯關心問，“保姆那邊有問題嗎？”

季寧安沒有說過希希的事，但是明确表示自己有孩子。主編事情多，不記得這一點，但是負責他的這位編輯非常清楚他的情況，理解他的緊張：臨時找一個新保姆，當然擔心孩子了。

季寧安搖頭，“沒問題，但我想盡快改完，早點回家。”

編輯嘆氣，“改不完的。”

“啊？”

“你看看修改意見就知道了。”

季寧安翻了一翻，懵了，“歪曲事實？”

第一卷，編輯在小怪獸亮出的牙上畫個紅圈，表示“太尖利，讓小朋友害怕”，他勉強理解，編輯直接叉掉小怪獸說“我要吃掉你”的開玩笑情節，他努力理解。現在輪到第二卷，編輯圈出小霸王龍，寫着“歪曲事實”……他真的不能理解啊！

編輯幹笑，“不好意思，是我說得太嚴重了……其實就是研究資料表示幼年霸王龍可能長滿羽毛，你這麽畫不合适。”

“那只是有可能吧？而且這不是科普讀物，可以說成藝術處理的。”

“我們這裏的恐龍博物館支持的是這個觀點，上面可能會在意。為了避免舉報，你還是給這只小恐龍換個名字吧。不要叫真實存在的恐龍名字，自己編一個。”

季寧安也忍不住嘆氣了，“這也太不講道理了。”

“改掉小細節，總比整本書都斃掉來得好。這次任務很艱巨，你再怎麽加快速度也要花很多時間，不如勞逸結合好好休息。”

“我不想改了。”季寧安無奈，“如果我願意讓書斃掉，賠償損失呢？”

季寧安原來以為自己犯了什麽嚴重錯誤，打算認真改的。真的修改起來，發現都是這種摳細節上綱上線的意見，意識到工作量龐大到難以想象，有點不想幹了。

編輯皺皺眉頭，表情不大好，“損失不是這麽容易計算的。”

季寧安以為是個人前途的擔憂，表示：“我有辦法不讓你受影響，實在不行可以給你開一個新的出版社。”

他本來不想動用關系和錢，但在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也不會死撐下去。他真的累了，願意吃虧說自己錯了，賠償一切。

編輯更無奈了，“我不是為了自己，就是覺得這件事的影響可能會很大。你妥協了，就意味着這種舉報是有用的。別人可能會效仿，看到不順眼的書就用這招來打壓，到時候會是我們無法想象的混亂。”

季寧安撇嘴，“我覺得不會。”

“為什麽？”

“這次舉報是針對我的。”

編輯愣住，“你知道是誰舉報的？”

“能猜到，但是沒有證據。”季寧安看向編輯，“你有辦法查到舉報人嗎？”

編輯為難，“抱歉，我查不到。”

季寧安開始想別的法子，“要不我找找主編。”

“別。他才不在乎舉報的細節，只知道我們合作的書籍被舉報了，需要修改。你去問他，他只會覺得你在逃避責任，除了發火還是發火。”

“好吧，我慢慢改。”季寧安看向厚厚的修改意見，悶悶說。

編輯說句“加油”，離開了。

季寧安還是無法平靜，不想被這麽打壓了。他想到了楚晏，覺得楚晏能夠幫忙。

可是這會兒的楚晏陪着希希，處理這事可能就分心了。

還有，楚晏和大哥的關系差得要死，不知道要掰扯多久呢。而舉報要走官方流程，等到工作時間才能徹底解決，今天內肯定沒法搞定了。他急吼吼找過去，只是給自己增添一個“希希無人照顧”的煩惱罷了。

算了，還是繼續改吧，知道什麽內容容易被舉報也好。

季寧安認命再拿起數位筆，繼續改。

7點31分，他的手機振動起來，顯示【希希爺爺】。

季寧安一愣。

他也曾經考慮找季松柏幫忙，因為這事可能牽扯到楚家才作罷。這會兒他改得這麽累，而季松柏又正好打來電話……

他要不要說說自己的難處，求助一下？

季寧安糾結着，接起電話的聲音都有點猶豫，“喂？

季松柏聽到他這個聲音就笑了，“又怎麽了？”

“沒什麽。”季寧安清清嗓子，換一個比較平靜的聲音，“有事嗎？”

“這個周末不用上節目吧？你帶希希回來吃飯。”

現在還沒放暑假，節目組一般會把直播安排在周六和周日。可是，第二期将在本市最大的游樂園直播，游樂園只讓節目組在工作日包場，節目組便選了周一，讓嘉賓提前請假了。

季寧安覺得希希也該看看爺爺，答應，“嗯，我們周六回去。”

“希希在做什麽？”

“不知道，我在出版社處理事情，讓保姆帶着他。”

季松柏竟然不驚訝，“舉報的事嗎？”

季寧安皺眉，“你知道？”

“剛剛知道的。有人給我寄了匿名信，裏面有不少東西。我發給你看看。”

“哦？”季寧安感興趣了，“要不視頻……”

他覺得東西多的話發起來太慢了，想視頻直接看。

可是，季松柏沒等他說完，一下子發來好多張照片。

聊天截圖、轉賬記錄、派人去他家門外駐守的照片、網上的惡評集合還有舉報繪本內容違規的資料，全部清晰明白列了出來。

行動人叫“婁旭”，是楚晏的助理。不是最親近的那位，但也是被信任的老資歷，必要的時候還能出入楚家。

季寧安沉默了。

季松柏以為他沒看明白，特意點明，“這是楚晏的助理，他一直在針對你。”

季寧安：“哦。”

季松柏：“認清楚晏的真面目了吧？”

季寧安：“呃……”

季松柏急了，“證據都有了，你還相信他？”

“我相信自己，發現不合理就會懷疑。”

“你覺得證據是假的？！”

證據當然不是假的，但是這個婁助理的忠心是假的。

季寧安熟知劇情，知道婁旭是楚晏大哥安插的眼線。

楚晏對此也心知肚明，暫時沒有動手只是更為謹慎周全的考慮：留個助理，讓大哥消除戒心順便放出假消息，等待時機成熟再一網打盡。

可他只是知道這一點，無法證明婁旭有問題。對上季松柏氣急敗壞的反問，他不知道能說什麽。

季松柏倒是話多，怒氣沖沖，“證據都在眼前了，你還相信他！以前也是這樣！”

“以前？”

“他出去喝花酒啊！”

季寧安發現不對了，“你怎麽知道？”

季松柏冷哼，“這事都傳遍了。別人都到家門口挑釁了，你還忍氣吞聲，慫的要死。”

“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難道是爆料人告訴你的？”

“……對。”季松柏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麽細，頓了一頓才繼續說，“他給我發了照片。”

“然後你也忍了，隔了六年才告訴我？”

季松柏的語氣不大自然了，“你都忍了，我能怎麽辦！”

季寧安連連追問，“你怎麽知道我忍了，又是爆料人說的？他說了，你就信了？這不是你的性格啊。你這麽希望我離婚，拿到這麽有用的照片和視頻，能夠忍着不找我？”

“我忘了自己怎麽想的！”季松柏沒好氣，“這事都過去了，想想現在！”

“好，說現在。你完全可以利用匿名信解釋這件事，就說爆料人買一送一，把六年前的事情也告訴你了。”

季松柏聽出了譏诮的語氣，怒了，“你在懷疑我？”

季寧安已經覺得季松柏奇怪了，想到了一種可能：他被針對，确實是楚晏大哥的主意，但是季松柏也同意并合作了，希望借此挑撥離間，讓他遠離楚晏。

想到這兒，他記起了楚晏說到“監視事件”的欲言又止，越發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可他沒有證據，不能說出有力的指控。

指控不了？那就作妖。

季寧安不氣不惱還能笑笑，“我只是相信楚晏。他是我孩子的爸啊。”

季松柏聽愣了。

季寧安也不知道得到什麽回答，“不說了，我要忙了。”

然後他挂了電話。

季松柏沒再打來。

季寧安伸個懶腰，喝喝水，緩解自己的勞累。意識到季松柏可能與舉報事件有關以後，他不想改了，再看看時間，覺得自己還是回家比較好。

他再不回去，希希就要睡了啊。

季寧安找到編輯，賣個慘，“我兒子看不到我會害怕的。”

編輯也知道他辛苦了，妥協，“好吧，今天就到這裏。”

季寧安松口氣，回去了。

路上，他沒有急着給希希打電話，找了楚晏，“我快到家了就告訴你。你挑那個時候給希希洗澡。”

“為什麽？”

“希希肯定要抱我，但是我身上太臭了。”

出版社的環境不大行，他的身上有煙味、灰塵味和諸多外賣在空氣不流通的辦公室混雜的怪味，會影響希希。

楚晏：“希希不會讓我幫他洗澡。”

季寧安：“你幫他調好水溫，拿好衣服，把他送進浴室就可以了。”

“好。”楚晏提議，“就這麽通着電話吧，你聽聽希希的聲音。”

季寧安知道這是體貼行為，但沒那個需要，“不用。”

他天天聽着希希的聲音，有時候還覺得希希得了空就叫爸爸、像個複讀機一樣有點煩。

“可我想聽你的聲音。”

季寧安以為自己很累了，一閉眼就能睡着，卻還是被這句溫柔的低語給撩了撩，心跳加速，陡然清醒。

楚晏誤解了他的沉默，找起別的理由，“通着電話，我能知道你到哪裏了，更方便安排。”

“嗯。”季寧安順着臺階下，“我先不挂斷了。”

“謝謝。”楚晏輕輕說着，竟然有那麽一點卑微。

季寧安心下一動，忽而想到自己怼季松柏的時候。除了知道劇情的理直氣壯，還真有那麽一點微妙又堅定的信任感。

他就是相信楚晏挺好的，不會那樣針對他。

8點，季寧安回到家，在楚晏的掩護下跑到次卧的浴室去洗澡。

他加快動作，五分鐘就搞定了，甚至有空整理一下吹得半幹、隐約要翹起來的頭發。他知道自己有點亂糟糟的，卻真的想見希希，特意去主卧浴室門口等着。

楚晏也站在門口，時不時問一句，“可以洗嗎？”

“可以啦！”希希被問多了，開始生氣了，“我不笨！”

季寧安聽笑了，下意識看向楚晏。

楚晏也在看他，也是眼底唇角含笑的溫和模樣。深沉眸色的神秘難測就這麽被化去了，收斂氣勢以後和身上那件休閑款的衛衣終于相稱了。

季寧安不笑了，盯着楚晏好一陣。

他剛進門的時候，被楚晏這身休閑打扮吓了一跳。他見慣了楚晏西裝革履一絲不茍的樣子，看過楚晏最休閑的衣服就是款式無比簡約的純黑睡衣，而且沒看多久就見到楚晏脫掉了，對楚晏的印象就是衣品如人的嚴肅正經風。

他今天第一次見到楚晏穿衛衣，覺得別扭。這會兒看到楚晏緩和表情，才發現長得帥真的什麽都能穿得好看。

其實不穿也好看……

季寧安思緒開始跑偏。

楚晏發覺，關心問，“怎麽了？”

他還沒回答，浴室內的希希就氣鼓鼓地應聲了，“沒！你好煩！”

季寧安又笑了，這次的聲音大了一點。

“爸爸？”希希發現了，刷一下把門打開。

浴室的熱氣從裏面飄散出來，一下子讓季寧安的眼前模糊了。再模糊，他也能找到披着小兔子浴巾的希希，立刻抱好催着，“先穿衣服！”

希希還是往他身上蹭，濕漉漉但是軟乎乎。身上散着奶香，叫聲甜甜的，“爸爸~”

“哎。”季寧安先把浴室門，免得氣溫變化太大，再給希希穿衣服。

希希很配合，又蹭又抱，在他臉上啾了好幾下。被他推開就委屈巴巴，甜軟的聲音一撒嬌像是要沁出蜜了，“我想爸爸嘛。”

“我也想你。”季寧安嘴上哄着，手裏也不停下，幫希希穿好衣服了。

“好啦，爸爸抱。”希希明明能走，還是伸手賣萌。

希希剛才突然出去，在浴室門口甩了一地的水，還真的可能走不穩。季寧安考慮到這一點，也就慣着希希，抱起來一起出浴室。

然後被擦地的楚晏吓愣了。

楚晏怎麽跪着擦地？一個霸總這麽不要面子的嗎？

楚晏倒是不在意，只想快點擦幹地面免得季寧安和希希滑倒了。擦好以後還拉過旁邊的毛巾，墊在他的腳下，“擦擦鞋底的水，慢點走。”

“噢。”季寧安也進入安全最重要的模式，好好照辦。确認自己能走穩了，再把希希放在床上。

希希卻不肯進被窩，拿上他順手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啪嗒啪嗒跑過來對着楚晏說，“你可以下班啦。”

季寧安：？

什麽下班。

希希又問：“結賬，你一小時多少錢？”

季寧安：？

這是什麽走向。

楚晏也無語，但很快就開口了，“不用付錢，你把剛才的畫送給我吧。”

“噢。”希希眨了眨眼，泛着水光的眸子亮亮的，“只要這個嗎？”

楚晏看得嘴角上揚，語氣愈發溫柔，“嗯，我很喜歡你的畫。”

希希乖巧答，“謝謝。我送給你，你自己去拿吧。”

楚晏正好要扔掉擦地的紙巾，點點頭就出去了。

“呼。”希希松口氣。

季寧安納悶了，“怎麽了？”

希希小聲說：“爸爸，他好便宜哦，下次再找他當保姆吧。”

季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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