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可以
18可以
周浩宇過來那天是大年三十，許曼曼和周晟正在包餃子。
周晟不會，不過在他看到許曼曼輕而易舉捏了一個後，表示自己可以嘗試一下。
然而……
一看就會，一學就廢。
皮是一樣的皮，餡是一樣的餡，可包出來的餃子，不是一樣的餃子。
許曼曼看着歪歪扭扭的餃子，在笑出聲之前移開視線。
“咳！”她忍着笑低頭道，“餡兒太少了。”
周晟淡定地“哦”了一聲，又拿起一張皮，這次放上滿滿的餡兒。
然後……
就露餡了。
看着周晟托着包不住的餃子手足無措，許曼曼輕笑，接過來替他解決了。
周晟覺得自己幹坐着讓許曼曼一個人動手不太好，就拿過擀面杖說要擀面皮。
許曼曼：“……Are you OK”
“我可以。”周晟收起之前的漫不經心，稍鄭重地點點頭。
這有什麽難的？不過是将一個小圓片變成大圓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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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曼曼欣然同意，和周晟換了位置。
周晟拿起木棍，丢給許曼曼一個“你看”的眼神。
許曼曼放下剛拿起的面皮，遂他的願，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
周晟輕輕吸了一口氣，手微微用力，學着許曼曼的動作……
嗯？它怎麽不轉？
嗯嗯？它怎麽變成長條了？
嗯嗯嗯？
周晟捏着擀面杖，終于承認了自己“不可以”。
剛要說話，周晟的“新朋友”胖胖過來了。
“哥哥哥哥，我來找你玩車車了。”小娃娃戴着紅色的帽子，因為臉太肉嘟嘟，臉頰的肉都溢出來了。
“胖胖，你奶奶知道你來這嗎？”許曼曼蹲下來，給胖胖整理了下有些蓋眼睛的帽子。
胖胖點點頭：“知道。奶奶還說，不能淘氣，不要搗亂。”
“那你跟哥哥玩吧。”許曼曼捏捏他的臉。
胖胖眯着眼笑，抓住周晟的手，将自己的車大方地分給他一個：“你玩這個藍色的……”
周晟：“……”
周晟不喜歡小孩子。
他為數不多的記憶告訴他，小孩子是一種很不讨人喜歡的生物。
他們總是因為一點小事就哭，很聒噪。
胖胖見周晟不動，将藍色玩具小車塞到周晟手裏，歪着頭道：“哥哥？”
周晟看着手裏的小車，抿唇，蹲下來，試探性地碰了碰胖胖另一輛紅色小車。
胖胖哈哈笑了兩聲，帶着窩窩的小胖手握住小車：“碰！”
……
周浩宇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合家歡”的場景。
許曼曼聽到車響，只是并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家裏條件好了，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車，指不定就是路過的。
她收回不知何時黏在周晟和胖胖身上的視線，低頭繼續包餃子。
剛才看得一時入迷了。
其實，現在他們挺像一家三口的。
許曼曼笑了笑，小指勾起垂下來的碎發，将剩餘的一點餡料搜集到一起。
門響，她擡頭，看到門口風塵仆仆的周浩宇，吓得瞬間從椅子上彈起來，差點将身邊的餃子簾掀翻。
周浩宇臉陰沉的厲害。
“周晟。”他咬牙切齒道，“你讓我好找！”
……
噼裏啪啦的鞭炮聲傳來，周浩宇猛地抱着頭往屋裏跑。
還沒反應過來的許曼曼：“……”
胖胖聽到鞭炮聲，眼睛一亮，将小汽車往懷裏一踹就往家跑：“我也要玩！”
周晟拍拍手，直起身子往屋裏看了一眼，表情十分嫌棄。
直到鞭炮聲落了好一會兒，周浩宇才探出頭：“沒了？”
周晟嗤笑，洗手去了。
剛才陪小胖玩兒，手上都是土。
眼看着就大難臨頭了！他居然還有心思洗手？許曼曼餘光注視着周浩宇的動作，趁着他不注意，一把拉住周晟的胳膊帶着他向外跑，不期然與一個人撞在一起。
要不是周晟在身後及時托住她的腰，後果不堪設想。
“齊光？”周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自己的秘書團團長，“怎麽？一個人不習慣，今年特意過來和我們一起過年？”
齊光臉通紅，叉着腰直擺手。
周浩宇一聲冷哼。
周晟擰眉：“要說話就好好說話，哼什麽？”
周浩宇撇撇嘴，心想失憶了還是那個臭脾氣。
心裏如此想，人卻下意識站直身體，瞥着齊光，道：“齊光是找我的。”
……
坐在客廳裏，連着喝了四杯水，齊光才喘過氣。
周浩宇雙手抱胸，靠在沙發上，注意到他的視線，冷冷一笑。
“周晟。”他突然喊道。
周晟豎眉，沒規矩！
周浩宇知道周晟在生氣什麽，可他也很生氣！
最近他過的是什麽日子啊！整天擔驚受怕，生怕哪一天一覺醒來，就被陳華軒那個老狐貍抹了脖子。
本以為他跟齊光達成共識，沒想到齊光壓根就沒跟他說實話！好多事都瞞着他！這是對待合作夥伴的态度嗎？
“我想問你……”看着齊光慌亂的神情，周浩宇覺得自己心裏的那口郁氣終于吐出來了，“……廁所在哪裏。”
齊光給他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沒想到得到他會問這個問題，表情一時凝住，很是滑稽。
周晟沒看到兩個人之間的眉眼官司，随手給周浩宇指了指廁所位置：“那裏。”
周浩宇出去後，齊光也站起來。
“我也去廁所。”他說。
周晟在後邊喊了他一聲，他非但沒停，反而走得更快了。
……
齊光推開門，周浩宇立馬捂住了關鍵位置，扭頭一看是齊光，額頭突突地跳。
“你不知道敲門啊！”他壓低聲音吼道。
齊光也十分尴尬，立馬轉身：“誰知道你真的上廁所啊！”
他還以為周浩宇是故意那樣說，引他來這裏說話的。
再說，有什麽好捂的！誰沒見過啊！
有錢人，怪癖還真是多。
齊光替周浩宇拉上門。
閑着也沒事，齊光煙瘾上來了，靠在門上，從兜裏掏出打火機。
事到如今，想再多也沒用。
他點燃一支煙，背着身子敲敲門：“快點啊。”
到底想怎麽着，給個準話！別跟那天似的，一句話不說就跑！
他摸摸自己的糙臉，覺得女朋友昂貴的護膚品很像也沒怎麽好用。
這日子，究竟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他嘆氣，剛夾着煙，準備吸一口，門開了。
周浩宇拽着他的衣領将他拉進衛生間。
齊光：“唉唉！慢點！有臺階！你別使那麽大勁兒！勒得我喉嚨痛……”
周晟站在門口，看到他們拉拉扯扯的樣子，皺了皺眉。
齊光等不及上廁所，周浩宇就拉他一起？可只有一個馬桶，就是進去，也不夠啊！
……
“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那個高俊偉！究竟誰說的是真的！”周浩宇一關上門就揪着齊光的衣領把他按到了門板上。
周浩宇比齊光高，再加上之前齊光的車在來的路上壞掉，他愣是一路跑到了這裏，現在還沒歇過勁兒，人軟得跟面條差不多。
他任由周浩宇按着：“當然我跟你說的是真的。而且，你心裏也是相信我的，不是嗎？”
周浩宇看見齊光眉眼間的得意，真是恨不得一拳揮過去！
其實在聽到高俊偉說的那些話的瞬間，周浩宇就覺得這不是真的。
“為了周總我在陳華軒身邊虛與委蛇甚至不得不獻身……”
什麽鬼啊！
看着高俊偉臉上掩飾不住的好氣色，周浩宇覺得他要是滿面愁容還可信一點。
但是高俊偉接下來說的“周晟失憶”，才讓他覺得齊光似乎也不是那麽可信。
就這樣，周浩宇在二人之間游擺不定。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就做噩夢了。
一邊是高俊偉說的是假話，但他很明顯已經知道自己和齊光聯合起來了，要對付的就是陳華軒。
萬一周晟失敗了，自己會有什麽好下場嗎？
另一邊，他又想高俊偉說的是真的。
那麽，自己就可以在齊光身邊當一個間諜！把他的計劃向高俊偉和盤托出（假如自己能探到），這樣他們的勝利不就多了一層保障嗎？
然而第二天，齊光去辦公室，說他知道了高俊偉找他的事！還知道了他們的談話內容！并且還說，高俊偉說的是假的！要周浩宇一定要相信他！
周浩宇……
瘋了。
他來找周晟了。
……
齊光蹭了蹭：“唉，放我下來吧。”
周浩宇一個冷眼過去：“幹嘛。”
想給他解釋？他說聽了嗎？哼！
“上廁所。”齊光夾住腿，“剛才喝水有點多。”
周浩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