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克裏斯
克裏斯
“教廷？我們是魔法學院，并不是宗教人士，你一個魔法部長任由教廷跨領域執法，還助纣為虐，你如何配當這個魔法部長！”赫羅斯院長義正言辭地說。
“你們包庇亡靈魔法師，就應該能想到教廷的制裁！”教宗這個時候終于插話了，開戰之前總要證明自己這一方才是正義之師，這是戰争的傳統。
“我們克雷依威斯魔法學院實行的是奧術法聖那個時代當時留下來的規定，亡靈魔法在五百年前是召喚系的一個分支，黑魔法師是死靈魔法師。”赫羅斯院長說到這的時候倒是有底氣起來了。
“你們光明教廷在五百年前也是奧術法聖麾下聯軍之一，怎麽你安托萬是要把海登教皇打為異端麽？他可是你的前輩，是你們光明神殿公認的英雄。”
“你！”光明教宗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赫羅斯院長你還真是老奸巨猾，什麽五百年前的傳統，不過是你一家之言，能算什麽數？再說時間過去那麽久了，還有誰能确定你說的真實性，難道奧術法聖還能出來給你作證不成？”塞奇大魔導吵架明顯比平時總是端着的教皇厲害。
塞奇大魔導的話音一落，史密斯帶着人在一旁大笑。
“塞奇我可比你年輕多了，你用詞不當。”
赫羅斯院長像是看小醜一樣地看着他和塞奇大魔導，奧術法聖當然能給他作證，但是現在奧術法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此時米卡正在和布魯他們挖地道，他自己打洞是很容易的，但是要帶上布魯他們，那麽就有點困難了，他先把要去的洞方向打出來。
然後讓布魯他們跟着自己打的洞拓寬就行，因為這裏被拉了線，又罩了隐形防護罩，所以羅裏可以發揮他的優勢了，一大堆亡靈召喚物在羅裏的指揮下，放下兵器拿起鏟子，不知疲倦的召喚物工作效率還是很快的。
與此同時，米卡已經先一步進去找到了克裏斯，顯然外邊的動靜已經讓敏銳的克裏斯注意到了。
一見米卡進來，克裏斯立刻揚起巨大的腦袋問道：“米卡怎麽了？我聽到非常大的動靜。”
“你耳朵真好使，”米卡試了試，他什麽也聽不見，看來羅裏他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挖呢，米卡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倉鼠笑，“有兩個好消息诶克裏斯！”
“我發現你這次進來根本沒有修複魔法陣……難道是……”克裏斯眼中閃爍着希望的光芒，他做了一個仰天長嘯的動作，米卡知道這是巨龍一族用來緩解緊張的。
米卡笑着點點頭，“克裏斯恭喜你，這還沒到50年東西就湊齊了。”
克裏斯巨大的龍魂瞬間站了起來，它的巨大的驚喜幾乎要從眼睛裏溢出來了：“太好了米卡！不愧你！謝謝你！”
“嘿嘿，別客氣，五百年的老朋友了。”說着米卡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個魔法書，“複活你用的魔法陣我也已經根據你傳給我的記憶畫出來了，可真是困難，連我也只能照貓畫虎，這裏面應該是具有什麽法則之力，是我沒法探究的。”
“是的，是創世神的法則之力，果然什麽都瞞不住你。”克裏斯點了點頭，“不過你是怎麽這麽快找到龍骨的？快到超出我想象。”
“最後的龍骨非常好找，格雷爾收藏了，我從赫羅斯那得知的。”米卡一邊開始用材料布置魔法陣，一邊問道：“克裏斯，關于格雷爾的事情……他用我的魔法陣殺了精靈一族，就在你的龍族寶庫，啓動魔法陣用的是龍族寶庫的魔法材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格雷爾啊……”克裏斯沉吟。
“是的，還有你在這……應該也是他安排的。”米卡說道，“他為什麽殺了精靈一族？我通過一些線索發現精靈族殺了空達，格雷爾是和空達有什麽關系麽？”
說着米卡低下了頭：“我想是不是我這個師父太不稱職了，對于他這方面我一無所知。”
“精靈族殺了空達？是的，但是不止如此，他們還害死了你我，還有千千萬萬的戰士們，我龍族的精英，還有你們人族的蘭瑟、空達，哪個人的死亡沒有他們的影子？”
克裏斯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但是你那個徒弟格雷爾，他的智慧幾乎到了恐怖的地步，他是第一個看清包裹在熱愛生命光環之下的精靈族，他推測出了精靈族所有的所作所為，想去正面戰場告訴咱們真相，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說這個話的時候克裏斯簡直是痛心疾首：“精靈族他們背叛了我們，取消削弱魔物中最重要的弓箭手戰線，我們在被魔物夾擊的情況下遭遇魔物正面主力軍，咱們的主力軍是所有種族的最強者，無一人生還。”
米卡呆呆的看着他，那麽震驚和心痛的眼神，仿佛下一秒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啊？我們不是戰友麽？我們從來沒有傷害過他們。”
“但是我們活着，就是擋了他們稱霸大陸的路。所以他們要的是我龍族全軍覆沒，要的是人族，矮人，地精所有的強者全部陣亡，他們要他們的前路再無威脅。”
“沒有龍族，生命聖殿就能取代創世神殿，沒有你米卡·克雷依威斯，沒有蘭瑟空達之類的強者！他們就能輕易壓制人族。而且他要我們用命去掃平魔物，你知道空達是什麽死的麽？”
克裏斯看向米卡，他的眼中含着淚水，“格雷爾抓住了一個精靈審問得知，空達是在擊潰魔物後，被精靈族亂箭射死的，他那麽個能召喚千軍萬馬的強者，為了精靈族的安全，他的召喚物頂在前面死傷殆盡，他死前連一具骷髅兵都沒能召喚出來，亡靈魔法師就是太安全了，所以很少有傷亡，每一個亡靈魔法師都是慘死在精靈箭下的。”
米卡眼中含着淚水，此刻他感覺到了莫大的悲哀，所有人都最信任精靈，可是到頭來他們卻都死在了自己的信任之下。
“他們全員是生命神殿中的一員啊，為什麽會對我們如此痛下殺手。”
“我和你說的這些都是格雷爾告訴我的，其實格雷爾告訴我的時候我也想不通，但是後來他說，精靈熱愛生命不假，但是熱愛的是精靈族的生命，他們做的一切為的都是精靈族自己兵不血刃。”
“但是精靈族從未想到，人類最強者奧術法聖，其實是兩個人，具體來說，是格雷爾的智慧和米卡你的能力，塑造出了一個強大至極的當世傳奇——奧術法聖。”
克裏斯回想起那日的格雷爾，他冰藍的眸子裏藏着看破一切的智慧，也藏着似乎化不開的悲哀，與悲哀至深的寂滅與冷漠。
奧術法聖的身體死了，可是他的靈魂還活着，睜開血紅的雙眼凝視着那群背信棄義的家夥。
精靈族以為自己的如意算盤成功了，讓所有對自己有威脅的人都和魔物同歸于盡，他們以為大陸盡在掌握之中。
卻不知道自己放出了比魔物更可怕的怪物，比魔物更可怕是，一個擁有智慧又幾乎瘋魔的天才，他擁有洞悉人心的智慧，卻喪失了作為人最後的良知和底線。
精靈族終于見識到了什麽是比魔物和幽靈更可怕的，是人心。或許也可以說，人類最強者奧術法聖的靈魂在向他們複仇。
“米卡，格雷爾一直覺得是自己的決策失誤，害死了你，他的餘生都在後悔，只有精靈族的死亡才能讓他短暫的從痛苦中解脫出來，他瘋了。”
“我死前，看到他奔向你，而你那時候全身只剩下那只拿法杖的斷手了，他抱着你手放在臉頰上，哭的撕心裂肺，你就死在他眼前，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
米卡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他無法想象格雷爾那時候過得有多痛苦，但是他再也不能抱抱格雷爾了，沒法跟他說師父不怪他。
他和格雷爾彼此将對方看做最親的親人，他原本以為自己徒弟成為大魔導，在一生伴随着鮮花和掌聲，在徒弟的簇擁中自然死亡。
卻從來不曾想到他的徒弟一生都活在內疚中，他曾經無數次想過自己徒弟後來的人生，卻從未想過，他生活在仇恨和殺戮的浸染中。
克裏斯看着痛哭的米卡，有些于心不忍，他們曾經是戰友，五百年前，他曾經問過米卡為什麽參戰。
因為他既不是像它們龍族一樣生來帶着使命，也擁有強大的力量，哪怕魔物真的勝利了，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隐居深山，平靜的過完一生，哪管外面洪水滔天，而且他也沒有親戚無牽無挂，他并不需要為誰戰鬥。
他還記得當初米卡的回答：“我也不是無牽無挂，我還有個徒弟，我從小養大他，他今年才十幾歲，他的人生剛起步，我又怎麽忍心看他困守樊籠，盡管我不屬于這裏，可他是我在這大陸最後的牽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