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魔法
魔法
米卡看到了一只巨龍，巨龍仿佛睡着了一樣，但是看起來仍然像是小山一樣，片片銀白色的鱗片泛着金屬質的光澤，通體仿佛是最好的秘銀打造，流溢着一種清冷的微光。
這是一只在米卡認知裏，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在這出現的巨龍。
看到眼前的龍，米卡呆呆的立在原地，仿佛瞬間變成了一只倉鼠雕塑，半饷他猛地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到的一切，一個名字幾乎脫口而出：“智慧之龍克裏斯！”
那只龍不是應該已經在當初那場戰争中和自己一樣身亡了麽？他怎麽會在這？在這個自己徒弟構建的法陣當中，米卡不明白，米卡很震驚。
在米卡記憶裏的這只巨龍似乎比現在大得多，作為龍族智腦的它曾帶領着龍族遮天蔽日的掠過雲彩，那是游吟詩人也無法描述的史詩壯闊。
而現在那曾經的天空領主，為何就在此眠于地下？
他下意識的上前兩步，想仔細看看，忽然那只龍動了……
“你認識我，你是誰？”缥缈悠遠的聲音傳來，那聲音裏聽不出性別，聽不出情緒，仿佛是來自歲月深處，一個強大種族的無聲問詢。
沉睡中的巨龍猛地睜開金燦燦的龍目，巨大的豎瞳凝視着這只還沒自己指甲高的倉鼠，它緩緩起身，投下的陰影瞬間籠罩了小小的倉鼠。
明明是蛇一般的豎瞳卻似乎有洞悉人心的力量，仿佛再被龍族自亘古而來的意志凝視一般。
米卡一驚，太久沒人聽得懂自己說話了，他險些已經忘記了，哪怕眼前的不是倉鼠，這世間也是有一些生命體也能聽懂他的話。
就比如眼前這頭龍，智慧之龍克裏斯，他是整個龍族智慧的承載者與龍族傳承的引導者，龍族從遠古而來的積澱傳承的智慧，讓他聽懂絕大多數生命體的語言。
“你還活着……”米卡複雜的看着它，當初他可是親眼見到這只龍受了多重的傷，幾乎大半個身子都沒了，哪怕是巨龍，在這種情況下也絕不可能還能活下去。
半響，感知到空氣中流動着帶有濃濃生命力的木魔法元素，米卡搖搖頭嘆道：“你是龍魂，但是在生命之樹的滋養下你凝聚的很好，傳說中的精靈之樹果然名不虛傳。”
巨龍眼睛微微眯，米卡知道，這是它在思考時候的習慣。
巨龍凝視着小小的倉鼠：“你一定知道些什麽，真不可思議，你只不過是一只倉鼠，明明看起來很簡單，有時卻又讓我看不透，你真像是我的一個朋友。”
“他是誰？”
“創造奧術魔法的巅峰法聖，我想以他的知名度，哪怕是一只倉鼠應該也聽說過。”
他說對了，米卡微微點頭，真不愧是“龍族智腦”智慧之龍克裏斯，哪怕被困在這裏，光靠邏輯推導都能對外界知道個大概。
本倉鼠還真聽說過，米卡忍不住露出一個可可愛愛的倉鼠笑，曾經的他就和傳統意義上的法聖就相差甚遠，現在更是讓人一點也看不出來了。
克裏斯看着眼前倉鼠居然笑了，有些詫異：“你不怕我麽？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你看我只有震驚沒有懼怕，無論你是什麽，現在你都只是一只小倉鼠。”
“一切恐懼都是源于未知，我了解你，克裏斯。”米卡仰起頭，笑的連眼睛都是眯起來的。
或許是舊友重逢的快樂，或許是有點捉迷藏的樂趣，米卡現在覺得自己很開心。
克裏斯看着這只小小倉鼠的笑忽然覺得熟悉，他腦海裏猛地閃過一張笑臉，記憶中那是主力部隊大獲全勝的是時候，那位聲名鵲起的巅峰法聖摘下兜帽，黑色卷曲的長發在殘陽之下的晚風中微微搖晃，他祖母綠寶石般的碧綠的眼眸彎成一個很好看的弧度。
雖然彼此相差天壤之別，但是卻和現在這只可愛倉鼠的笑容有那麽一瞬間重合了。
“你是……米卡？米卡·克雷依威斯？”這回換克裏斯驚掉下巴了。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聽到智慧之龍克裏斯誇我。我的老友，你變了很多，愛誇人了。”米卡打趣道。
“真是你啊，你怎麽變成一只倉鼠了？”克裏斯先是驚愕，忽然像是想得到了什麽一樣：“哈哈哈，真不敢置信，人類魔法史上的巅峰法聖，居然變成了一只倉鼠。”
克裏斯忍不住回想起記憶中的米卡·克雷依威斯，當初那個與亂軍中大殺四方的男人，魔元素在他四周激蕩，他作為一個魔法師甚至根本不需要甲士或者劍士的保護，魔法的餘威連當初巨龍中防禦最強的鋼之巨龍都要退避三舍。
那個法聖中唯一被譽為“巅峰”的存在，他的存在幾乎是在向整個魔法世界證明人類魔法師單兵戰力的極限，但是這樣的強者居然變成了一只倉鼠……
“你也不比我好到哪去，我有實體！”同時小倉鼠還打算向它發動菜雞的吵架。
巨龍伸出了爪子，虛空中撫摸了一下倉鼠的小腦袋，奧術法聖一如既往，在他身上單純和狡黠這兩種看上去不統一的特點，卻能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是個性格很有趣的人。
“我還沒有來的及問你，你怎麽在這？”米卡問道。
“當然是有人帶我來的。”
“那個人是誰？”
智慧之龍神色微凝，眼簾微微垂下，他回憶起他最後看到的那個身影，那個神色哀恸到死寂的年輕人，他有一雙罕見的冰藍色眼眸。
“他是你的徒弟，格雷爾。”
“哈？”米卡整只鼠愣在原地，完全不可置信，“格雷爾？他怎麽可能出現在你死的地方，他明明就跟着在後方，怎麽會出現在正面戰場？”
“我不知道，他似乎用了一種消耗很大的加速術法趕路，我感應到他身上的魔法波動。”智慧之龍說道，“那種加速術似乎融合了獻祭，如非十萬緊急，沒有法師會用，我猜他應該知道些什麽。”
“融合了獻祭……”米卡沉思了片刻，具備這樣特性的加速魔法并不多，再篩選出那個時候自己教過格雷爾的，似乎就有了答案：
“應該是奧數·幻影移動，能夠短時間內快速移動，包含一定空間跳躍規則，是我創造的加速魔法，若非保命的時候，輕易不會使用，代價太大。”
“應該就是這個了，你的徒弟他很聰明，似乎還格外有一種洞察人心的本事，我猜他一定知道什麽。”克裏斯說的非常篤定。
“就算他知道什麽，現在已經距離當時過來五百年，格雷爾雖然成了大魔導，但是大魔導至多只能活二百多年，他早就不在了。”
“可你是他的師父，你從小将他養大，你應該是這世間最了解他的人。”
“我當然……”米卡剛要自信的揚起頭，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變成了一只蔫蔫的倉鼠：“我很難說有多了解他，畢竟我死的時候他才剛剛成為一個魔法師。”
魔法世界的魔法師等級從低到高分別是魔法學徒，魔法師，大魔法師，魔導，大魔導，法聖。每個等級的提升一般來說都非常困難。
很多魔法學徒終一生都無法成為魔法師，哪怕有了米卡的基礎指導，從魔法師到大魔導，也用了格雷爾一生的時間。
“可是除了你之外沒有更好的人選了，米卡，人類裏擁有你這樣智慧的絕無僅有……”
米卡打斷了克裏斯：“不是智慧，是智商，我魔法很厲害，但是論情商，我甚至不如我的徒弟格雷爾。”
雖然當初他大學少年班都是奧數比賽保送的，但是如果論起處理一些人際相關的事物，他還是不太擅長。
他但是他還是很喜歡這個能将知識直接轉化為力量的魔法世界，哪怕潛心研究，不通世故也沒什麽人敢說他書呆子。
“格雷爾他和我不一樣，他并不是非常擅長計算，直到我死之前一元二次方程他都算不明白，但他情商高得離譜，當初我的故作神秘的形象也是他幫我想到的，這樣的包裝确實很有用，讓我省了不少事。”
“格雷爾啊……”智慧之龍低聲沉吟道，“當年的事情撲朔迷離，無論如何他是我們所知的唯一線索了，”
“我的老友，我需要你的幫助，”克裏斯突然正色起來：“原本我已經放棄了，但是沒想到居然在有生之年我還能重新遇到你，對任何一個魔法師來說不可能是事，但是如果是米卡·克雷依威斯，應該可以。”
這話聽的米卡渾身一個激靈，圓圓的小倉鼠耳朵抖了抖，被這個以往毒舌的老朋友戴的一頂高帽壓得不知所措：“你……你先說什麽事。”
“複活我，米卡。”克裏斯沉聲道。
“你當我是什麽？冥王哈迪斯麽？我要是有那兩下子，我會變成一只倉鼠？我之前去自己徒弟學院裏吃塊面包都差點被抓起來！他們大廳裏可還放着我的雕像。”
米卡對這不靠譜的要求氣不打一處來，他可是之前差點在自己徒弟的學院被網兜抓起來的祖師爺。
“我有辦法，我們龍族本身就是神創造用來守護這個世界的種族，當全族接近滅亡的時候個體将獲得重生的機會，需要找到龍骨和龍心，再輔以魔法陣我就可以複活。”
克裏斯長嘆了一口氣，“只是這魔法陣需要根據我描述憑空創造，需要編寫魔法的能力，你是奧數魔法與大型禁術魔法陣的創造者，唯一的編寫魔法成功者，除你之外，沒有人可以勝任了。”
“別想了，你真當我還是那個巅峰法聖麽？”米卡一攤爪爪，“我現在就是一只不能使用魔法的小倉鼠，有心無力。”
但是既然是老朋友，米卡還是決定做些努力：“這樣吧，我現在住我徒弟學校的圖書館裏，我回去幫你找找看有沒有能做到的魔法師，我也只能做到這些了，再見，我的朋友。”
米卡轉過身，既然魔法陣的魔力源是精靈族的生命之樹，是魔法世界難得的安全魔力，不會有什麽危險，那他也該回去了。
“如果我說，我能讓你重新使用魔法呢。”克斯裏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話音剛落，克裏斯望着米卡離去的背影，發現小絨球突然立起了兩只小圓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