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沉木娛樂
第十六章 沉木娛樂
葉文瀾将信将疑地吃着西餐,拿刀叉的手都在不停抖動,切不開眼前七分熟牛排。
相比葉文瀾的緊張害怕,林致的狼吞虎咽,蕭宸溪倒像是個大家公子,舉手投足之間溫文爾雅,連切牛排的動作都值得放進電影學院的教科書裏。
人都說做了虧心事,最怕半夜鬼敲門。葉文瀾倒是不怕鬼,他怕蕭宸溪呀,他記得當初蕭宸溪收購海天娛樂的時候,談判桌上那種殺伐果斷的氣場和狠厲的眼神,讓葉文瀾至今都銘記在心。
如今他明白蕭宸溪這是用溫水煮青蛙的方法折磨他,他實在受不了了,要死也得死個痛快。他放下刀叉,轉身對蕭宸溪求饒道:“蕭總,我求求你了,別再折磨我了。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動高忻,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您就高擡貴手放過我吧。”
林致吞下嘴裏的一塊牛肉,“葉總,吃啊,沒事沒事,吃了這頓再說。”
葉文瀾沒有理會林致,而是一直用祈求的眼神看蕭宸溪,“蕭總……”
蕭宸溪放下刀叉,用餐巾壓了壓嘴角的油光,嘆息道:“葉總,我本來想讓你吃完這頓西餐,再講的,這好歹這是你出來以後的第一頓飯,不想浪費了。既然你這麽迫不及待,那我就不客氣了,來人!”
只見蕭宸溪一聲令下,餐廳門一打開,兩個保镖就沖進來,直接把葉文瀾摁在餐桌上,牛排的醬汁糊了半張臉。
坐在對面的林致也被醬汁濺到衣服上,嫌棄道:“你們能不能動靜小點?!都濺了我一身。”
摁住葉文瀾的其中一個保镖颔首道:“對不起林總,下次注意。”
林致擺手道:“算了算了,不吃了,真倒胃口!”
葉文瀾艱難地張開嘴求饒道:“蕭總,我錯了,我錯了,求求您放過我。”
蕭宸溪不緊不慢地站起來整理自己的衣服,挪開椅子,拿起一把他用餐巾擦好的刀,走到葉文瀾的身邊。
葉文瀾看到這刀,心都涼了半截,求生的本能讓他掙紮起來,奈何摁着他的保镖力大如牛,硬是不能撼動半分。
蕭宸溪揪住葉文瀾的頭發,把他往後拉,用刀輕輕貼在他的臉上,湊近對他說:“既然你知道不能動高忻,當初為什麽還要去動?如果當時我沒及時趕到,你們想怎麽對待高忻呀?嗯?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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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文瀾吓得渾身在顫抖,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蕭宸溪拿刀繼續在葉文瀾溝壑縱橫的臉上比劃着,“葉總,既然今天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咱們就來算算賬,你這麽多年壓榨高忻,欺負他,不僅逼他送到金主的床上,還想癞蛤蟆吃天鵝肉!你踏馬當他是什麽?!!”
“唰!”蕭宸溪的刀子就紮在葉文瀾的指縫間。
葉文瀾當場就吓尿了,“蕭總饒命,我知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蕭宸溪一直揪住葉文瀾的頭發,眼裏的血絲也壓不住他的瘋狂和憤怒,他陰笑道:“我告訴你葉文瀾,他高忻是我捧在手心裏的人,誰要是敢傷他半分,我就要誰的命!!!”
“饒命啊!蕭總……”
蕭宸溪遞給了保镖一個眼色,讓他們放手,葉文瀾順勢癱軟在地上,半邊身子和臉全是醬汁。
林致雙手插兜,慢悠悠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他,“葉總,想讓我們饒命也可以,但我們有個條件,你答應了,我們不僅會饒了你,還會幫你兒子治病。”
葉文瀾跪在地上作揖扣頭道:“我什麽都答應你們,什麽都答應……”
蕭宸溪慢慢蹲下身,把地上的葉文瀾扶起來,“葉總,我想問的是,安遠的父親安長在當年招納練習生的事情,我記得那個時候好像葉總是他公司的星探吧。”
聽到這話,葉文瀾吓得臉上的血色退得一幹二淨,他的嘴唇不停顫抖,“你……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林致冷笑道:“什麽都不知道?別裝了葉文瀾,你這些年,年年都出入安長在的住所。你對他忠心耿耿,可他呢?只會用你的老婆孩子威脅你,現在你老婆孩子都在國外,安長在找不到了,他威脅不到你了。”
蕭宸溪接話道:“我答應了給你兒子治病,我說到做到,但你得告訴我,當年安長在招的那批練習生去哪兒了?三十幾年前安長在把他們送到國外學習,之後就再也沒了蹤跡,他們去哪兒了?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葉文瀾支支吾吾,林致在他後面踢了一腳,“快說!你不想救你兒子命啦?!”
葉文瀾做了好久的思想鬥争,下定決心道:“好,我說我說,但是你們得保證保護我家人的安全。”
蕭宸溪:“你放心,你兒子老婆現在在國外,我會保護他們,并且出了這個門,我就當沒聽過今天的話。”
他示意保镖們把葉文瀾架到位置上坐好,給他擦了擦身上的污穢,還給他倒了一杯水,嘴角含笑道:“葉總喝口水壓壓驚,慢慢說。”
葉文瀾不敢喝蕭宸溪遞過來的水,只敢捧住水杯給自己壯膽,聲音顫抖道:“我真不知道那批練習生去哪兒了,天地良心。當初安董的沉木集團還沒轉型成功的時候叫沉木娛樂,我當時就是沉木娛樂的一個星探。”
“當時國外正流行星探發掘素人,再組合包裝出道的形式,所以我就是星探幹起來的。”
林致拍了一下桌子,“說重點!”
“欸好嘞,重點就是當時我在安董的公司裏做事,有一天安董突然親自找上我,讓我留意鄉下農村那種窮苦孩子,還要長得好看的,說是農村娃吃苦耐勞,耐得住練習生涯的苦。”
蕭宸溪問:“然後呢?”
葉文瀾回憶道:“當時我也沒想這麽多,以為真的是把人當作練習生培養,所以那段時間我從農村挖掘了不少好苗子回來,這些人要麽就是家裏人死光的,要麽就是家裏窮得揭不開鍋,想要靠沉木娛樂改變命運的。”
林致的眼珠滴溜溜地轉,“窮?死光?哼!還真想得出來。這兩種人,前者好拿捏,後者就算失蹤了也沒有人知道,夠狠吶。”
葉文瀾認同道:“可不是嘛,我是把他們帶來沉木娛樂之後才發現事情不對的。沉木娛樂平常倒是有請老師給他們上聲樂課和表演課,可到了晚上,安董總會以各種各樣的名義挑幾個陪他出去。”
林致摸着下巴問:“去哪兒?”
葉文瀾聳聳肩道:“還能去哪兒?去陪人,打通關系呗,不過在娛樂圈也很正常嘛,高忻不也……”
葉文瀾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刻閉嘴,怯生生地看蕭宸溪的臉色。
蕭宸溪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冷冰冰地說:“接着說沉木娛樂。你知道陪的都是什麽人嗎?”
“這個呀之前我還真不知道,是我和一個練習生聊天的時候說漏了嘴,他說陪的好像不是本國人,聽口音都是南洋人。”
林致和蕭宸溪異口同聲道:“南洋人?”随即兩人對視了一眼,似乎明白都是些什麽人了。
蕭宸溪問:“你也知道了那些都是什麽人?”
“嗯,都是幹灰色産業的,後來也不知怎的,被安董知道了,他威脅我讓我不準說,否則我全家都遭殃,還說他會扶持我重新成立一個自己的公司,就是海天。這些年我兒子腎衰竭,都是在安董安排的醫院下治療,可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腎源。”
林致冷笑道:“要能找到合适的腎源就怪了,他這是在吊着你,威脅你。要是你兒子病好了,他拿什麽威脅你?”
葉文瀾苦笑地點點頭:“也是。我兒子命不好,投胎投到我家,攤上我這麽個沒用爹。”
蕭宸溪追問:“那個說漏嘴的練習生呢?”
葉文瀾回答道:“過了不久,安董就安排他去了國外學習,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呵呵,去國外學習?恐怕是被人滅口了吧。蕭宸溪心想。
林致瞧了一眼蕭宸溪,開口問:“你知道肖雲生這個人嗎?”
葉文瀾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我記得好像練習生裏有過姓肖的,叫肖嘯的,對,就叫肖嘯,他家人都死光了,只剩他一個人,我記得他這個人吧看似唯唯諾諾,實則脾氣倔得很,經常和安董對着幹,但是安董好像對他格外寬容。別的練習生都去接待過人,只有他沒有。”
蕭宸溪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你還知道這個肖嘯的多少事?他長什麽模樣?”
葉文瀾:“他長什麽模樣……對了,他長得挺像高忻的,眉目間有六七分像吧。”
蕭宸溪喃喃自語道:“是了,确實像。除了這個,還有呢?”
“據說他好像是失蹤于一場大火。”
林致追問道:“失蹤在一場大火?”
葉文瀾點點頭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當時安董的新婚夫人和肖嘯被困在了着火的房子裏,也不知為什麽他倆會同在一處?安董把消息壓的很嚴,具體的原因連我也不是很清楚。”
葉文瀾繼續道:“後來救援人只從火堆裏扒出一具燒焦的女屍,是安太太。可怎麽也找不到肖嘯的屍體。安董那段時間就跟發了瘋似的,四處派人尋找肖嘯的下落,可怎麽也找不到。”
蕭宸溪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葉總的知無不言,放心我會派人送你去國外和妻兒團聚,也會治好你兒子的病。”
“謝謝蕭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