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嫌擺爛後成了頂流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參與投票的五組練習生自選曲，只有王栎是個人單獨作曲。他在參賽的練習生中，也是當仁不讓地一個人坐在第一排。

節目組播放《oh》這首歌時，王栎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上，神情緊繃。他也知道這樣很冒險，可他還是想試試看能不能贏。

投票區的練習生對于這首歌反應出乎意料地很熱烈，《oh》的前奏響起，練習生們就開始感到震撼和驚訝。

“這首歌的完成度好高！”

“高潮緊跟着一個離調和弦，聽起來像是被晃了一下，好玄妙的感覺。”

“歌詞寫得也很不錯。”

“這真的是三天能寫出來的歌？”

另一邊。

導演組也正在關注這一場競選，衆人都是一副“賺到了”的表情，王栎要參加競選，他們也是比賽前一天才聽說的。

而且替王栎報名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李元夢。

據說那是在一個深夜。

李元夢半夜醒來發現王栎不在宿舍，因為擔心所以特地來練習室大樓找人。最後，當然還是找到了人。

李元夢隔着練習室外的玻璃使勁地揉着眼睛，他怎麽看到王栎在彈琴？

還怪好聽的。

李元夢推門進來，沒注意到正拍着的攝像機，一無所知地問：“小栎，你彈的是什麽歌，為什麽我都沒聽過？”

王栎停下來，意外地看着對方。

李元夢也只是随口一問，他只是擔心王栎才來找人的，見人沒事就放心了。王栎把曲譜從架子上拿下來，夾在一本雜志裏面。

李元夢注意到這個動作，奇怪的問：“小栎，你這是……”

“你要參加自作曲競選是不是？”李元夢把湊上前來翻開雜志找曲譜，看見之後眼前一亮：“小栎，我猜對了是不是？”

裴學義對于《oh》的判斷沒有錯，這确實是他這些年來最好的作品。

上一世《oh》發表之後，被媒體和樂評人稱為《森》真正意義上的續作。裴學義《森》以後的作品其實多多少少都有《森》的影子。

這首歌也就像裴學義曾經說過那樣，是和《森》一脈相承的作品，至少從表面看來是這樣子的。

音樂概念是一種很好的推廣方式，上一世也的确奏效了，這首歌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時顏最後的悲劇命運。

如果裴學義能夠憑借《森》的續作再次拿出好的作品，誰又會相信他是抄襲的呢？

又或者說，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那一點也不重要。甚至有一些人會認為，抄襲者的作品更優秀，站在別人的肩膀上當然能看到更好的風景。

除非被抄襲的作者可以拿出更好、更有影響力的作品，否則即便有人相信也沒有用。時顏上一世被油罐車撞死的那天，王栎甚至憑借裴學義寫的這首歌拿獎。

時顏再次聽到這首歌，又想起了那個時候。那時根本沒有人相信他，剛出道的練習生和已經功成名就的導師，大衆會相信誰是顯而易見的。

時顏還是坐在最後一排，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難受地皺了皺眉。情感上難以接受是一回事，連上一世經歷過的疼痛似乎也開始了。

時顏骨節分明的手緊緊地握住扶手，這才勉強在攝像頭掃過他時穩住了表情。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出端倪。

他強迫自己把情緒隐藏在軀殼之下，眼前看到的一切和上一世的經歷在他眼前交織，時顏有片刻分不清現在是什麽時候。

直到文翊靖興奮地說：“下一首，就是我們的了！”

時顏的這首歌黑暗、絕望、掙紮是刻在深處的，或許是出于某種創作者的克制，并沒有寫得很直白。可是貫穿整首歌的，對悲劇命運的審視卻是用音樂表達得明明白白。

簡單的樂器組合，卻做出了歌劇式的效果。

如果再搭配上恰到好處的舞美、燈光和鏡頭語言，敘事性會成倍增加，那麽這個舞臺幾乎是還沒開始就已經贏了。

這首歌一出，自作曲競選的結果已經沒有什麽異議了。最終的結果必然集中在這首《fate》和《oh》之間。

導播室。

總導演聽完五首歌之後，回頭詢問尚未在練習生面前正式露面的新導師：“關老師，你怎麽看？”

關皓宸上島第三天，第一天到達時已經很晚可以忽略不計，經過昨天一天的熟悉，六十名練習生還沒記全，整個人處在大腦信息過載的疲憊階段。

聽導演這麽問他，立刻崩潰。

他伸手把紙巾盒抱在懷裏，邊抽紙邊掉眼淚，聲淚俱下地說：“我最讨厭随機提問了，這首歌的悲傷我立刻就體會到了。”

總導演：“……”

他只是想套套近乎。

副導演在強烈的對比下，顯得頗為冷靜：“不知道時顏自己唱這首歌會是什麽感覺？”

關皓宸立刻要素察覺，抽紙巾的手一頓：“你們這就內定了？”

副導演：“。”

關老師的理解能力挺符合內娛優秀的匹配機制啊，能在十年前火遍大江南北真是多虧了網絡還沒現在這麽發達。

副導演忍不住問：“關老師來之前，經紀人就沒交代什麽？”

關皓宸一臉無辜：“她說讓我少說話。”

副導演哈哈一笑，拍了拍關皓宸的肩，好奇地問：“那你怎麽不聽勸呢？”

關皓宸：……

快把你的手拿開！

總導演已經習慣了，一點也不在乎眼前的喧嚣，只是關注着投票結果。時顏和王栎之間，在他看來是輸贏未定的。

時顏想要贏王栎，還有很多路要走。

王栎的背後有非常非常多的人，時顏雖然也有靠譜的公司，但至少到目前為止時顏更像是在單打獨鬥。

而王栎已經有完整的團隊了。

比如現在，王栎在投票之前忽然站了起來：“等一下！”

他拿起話筒，抱歉地對大家聚了一躬，開口道：“大家好，我是王栎。《oh》的靈感來自于我的一位朋友，嚴格來說并不能算是我的作品。在今天之前，我也非常猶豫該不該讓這首歌發表，可是現在看來我的選擇是對的，讓更多人聽到這樣浪漫又有詩意的作品，實在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當然更重要的是，讓這首歌能夠發表是我的那位朋友最大的心願，謝謝大家！”

王栎看向鏡頭：“你也會高興的，對嗎？”

投票結束後。

憋了好大一口氣的林逸遠終于放心地罵出口：“卧槽，王栎那是不是道德綁架，是道德綁架吧？說好的盲選呢，我們為了不讓人一聽就知道是誰的作品都得找別人唱歌，他王栎直接就說出來了？”

“你們這麽看着我幹什麽？”林逸遠一臉無語的表情：“他不該罵？”

謝書聿壓低聲音提醒：“逸遠哥，王栎就在你身後。”

林逸遠僵硬地準過頭，果然看見了王栎。王栎看起來并不在乎他說什麽，只是面無表情地擦肩而過。

李元夢跟在他身後，緊張地問：“小栎怎麽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林逸遠眼睜睜地看着人走，拿手指着問：“他憑什麽還心情不好了？”

時顏看着王栎慢慢朝他靠近，又隔着很近的距離在他面前離開，好像有多麽無辜一樣。時顏往後伸手，拉住了王栎的手腕。

在衆人的震驚中，時顏往後退了兩步，在王栎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王栎臉色倏然一白，死死地盯着時顏。

時顏早已經松開手，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一副，對愣在當場的林逸遠說：“還不走？”

林逸遠呆愣着“哦”了一聲。

一會後。

林逸遠追着時顏問：“你跟他說什麽，他表情一下子就變了，好像聽到了什麽可怕的話一樣！”

“一個鬼故事。”時顏說。

林逸遠撇撇嘴，“你這話謝書聿都不信。”

謝書聿立刻叉腰，不過倒是沒跟林逸遠吵，回頭跟文翊靖說：“節目組會怎麽決定啊？為什麽要等十分鐘再公布投票結果？”

十分鐘後。

主持人再次把所有練習生全部請進演播廳，這次沒有分兩個房間。參賽和參與投票的練習生都在一起。

主持人向大家宣布了最終結果——

王栎因為提前向大家洩露了自作曲的信息，違背了這個環節“盲選”的規定，因此被取消競選資格。

投票的最終結果僅公布其他四首歌的投票結果。

《Fate》毫無疑問是第一，但大家總覺得很不得勁兒。連謝書聿都不滿地小聲嘟囔：“這算什麽啊，搞得好像我們是人家失誤了才得第一的。”

文翊靖擔心地看向時顏，卻也想不到什麽話來安慰，因為他也很生氣。

林逸遠則是堅持不懈地問：“你剛才到底跟他說什麽了？”

時顏沒什麽興致地收回視線，喜怒不辨地說：“沒什麽。”

王栎在聽到節目組公布結果後，再次鞠躬向所有人道歉。可他的內心卻是松了一口氣的，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從聽到時顏組的《Fate》開始，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贏了。既然不能贏，他又何必再輸一次。

其實他開口時，是想要承認這首歌不是他寫的。

可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別的。雖然模糊不清，但将來萬一發生什麽事，他也有很多能夠解釋的辦法。

王栎又向大家鞠了一躬，擡起身時剛好撞見了時顏的眼神。

看似漫不經心，

卻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一樣。

王栎不斷告訴自己，他不可能知道，他沒有證據的。可在對上眼神的時候，王栎還是不自覺地想起了時顏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

“轉告裴老師，這首歌總算寫得不錯。”

自作曲競選結束後，時顏一個人去了醫務室。

因為男團選秀有很多舞蹈練習，而且人又多，所以一些常見的傷藥都是備齊了的。時顏熟練地找出一瓶塞來昔布。

因為是處方藥，上面還貼着醫院的标簽。

時顏随意看了一眼就拆開了包裝，倒了一粒出來。他也沒耐心倒熱水，直接開了一瓶冷水吞藥，吃完卻覺得沒效果。

他盯着藥瓶看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沒給自己加藥。

藥瓶剛塞進兜裏，醫務室的門被推開。節目組請的藥劑師剛好回來，驚訝地問：“你等我很久了？受傷了還是感冒了？”

時顏搖頭，“我自己找到藥了。”

因為練習生們找個常見藥或噴霧什麽的都自己動手，對方也習慣了，也就沒多問。時顏已經吃完了藥，推開門回去了。

時顏其實不确定這個止痛藥是否對症，他上一世是胃痛，這一次似乎不止是胃痛，胸口、耳朵、和頭痛都有一些。

痛感慢慢蔓延到全身，更像是他上一世被油罐車撞到之後的感覺……

因為怕被人看出什麽，時顏沒有和其他人一起活動。他一個人找了間位置偏僻練習室，窩在沙發裏睡覺。

即便被人看見了，也絕對不會問什麽。反正這是時顏一直在做的事情，無時無刻不在補覺。

只不過這一次，他睡不着了。

終于到了晚上，時顏打算在一個不早不晚、沒人會注意的時間回宿舍休息。他估計自己還是會睡不着，但總歸比躲在練習室好一些。

時顏剛打開門，就看見了任楚郗。

任楚郗看起來居然還很委屈，即委屈又咄咄逼人：“時顏，你是不是在躲我？”

時顏沒什麽力氣動手，只能說：“讓開。”

任楚郗不肯，堅持堵在門口。

時顏不想跟人糾纏，直接把門重新關上，重新窩到了沙發上。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只有任楚郗徹底愣在當場。

任楚郗堅持不懈的敲了好一會門，時顏始終沒再理他。

時顏在自作曲競選之後就沒露過面，文翊靖也是晚上跟大家碰頭時才知道，不過他已經習慣了：“估計又在什麽地方窩着補覺了。”

衆人一聽，言之有理啊，也就沒有急着去找人。

只有隔壁桌跟副導演一起吃飯的小阮總，覺得事情不太對。睡覺怎麽可能睡一天呢，時顏可是忙到連陪他吃飯都沒時間！

小阮總主動請纓：“傅導，要不我……”

話沒說完，嘴裏被塞了一根辣椒。小阮總：“咳咳咳！”

副導演鐵面無情，鐵漢柔情：“找人不行，但你看我特意給你到了一杯水，多喝熱水對身體好！”

小阮總将信将疑，喝完嘴裏更辣了。

副導演：“……”

他這回真不是故意的。

另一邊，時顏在練習室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夢中似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時顏很累，但是卻醒不過來，還沒來得及清醒又睡了過去。奇怪的是，他這一覺睡得居然還挺安穩的。

他沒有半夜驚醒，也沒有反複夢到自己被油罐車撞。唯獨有一點很奇怪，他記得自己似乎在某個短暫的清醒瞬間握住了另一個人的手。

那雙手幹燥，寬大，手指修長，是一雙很适合彈鋼琴的手。

可他的身邊哪有人啊？

果然一天補不了一個禮拜欠的更新，笑死，根本沒時間日萬

不過接下來會每天多更一千字，慢慢補回來

這一章前30評論發紅包，感謝大家包容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