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日期一到,寧灼說到做到,果斷走人,開始忙自己和沈浍公司那邊的事。
新品牌反響不錯,至少在短時間內,有吸引到部分忠實顧客,後面的,則需要依靠忠實顧客進一步把品牌口碑擴展出去。
反觀另一邊,寧楚天天在公司裏唉聲嘆氣,這麽大個公司,讓他一個新手根本顧不過來。
再加上老爺子也不放心,天天來公司守着他,壓力大得一批,動不動就要挨一頓罵,于是三天兩頭打電話給寧灼抱怨。
起初寧灼會假意安慰一下,讓他趁此機會好好學習。
但到後面,寧楚打電話的頻率越來越高,有時還會在大晚上擾人好事,寧灼幹脆把他的號碼拉黑,耳根子立馬清淨了不少。
好不容易等到安知羊從學校畢業,隔天,寧灼就急急忙忙地帶着她到民政局把結婚證領了,生怕人跑了似的。
當兩人拿過紅色本本那一刻,心裏都有些怪怪地。
兩人回到車上,但遲遲沒有出發。
寧灼觀賞兩人的證件照觀賞了很久,很是滿意。
“寧先生,這樣、這樣就算結婚了嗎?”安知羊小聲問道,好像跟沒結婚前也沒什麽區別。
“嗯。”寧灼想到什麽,忽然俯下身,“你該換稱呼了。”
安知羊有些茫然,想到什麽,微紅着臉頰,“灼、灼哥哥?”
“當然不是。”寧灼拉過安知羊的肩膀,兩人面對面,“你該叫我,老、公。”
當寧灼說出這個詞時,自己都沒能适應地打了個顫。
眼前安知羊臉蛋紅撲撲地,殷紅的嘴唇張張合合半天,才用如蚊蠅般的聲音叫了一聲。
寧灼不願意了,“我一點兒都沒聽到。”
安知羊幹脆閉上眼睛,快速喊了一聲。
嬌嬌弱弱的聲音瞬間刺破寧灼耳膜,殺傷力太大,讓寧灼都有些承受不住地趕緊別過臉。
莫名的有些燥熱,寧灼甚至想把車裏的空調打開。
可車窗外,零零散散路過的人群,都穿着較厚的春裝。
不知這種暧昧安靜的氛圍持續了多久,直到不遠處一聲車喇叭叫醒了寧灼。
寧灼緩過那股勁兒來,說道,“那個今晚就簡單吃點兒吧,明天要坐很久的飛機,今天早點收拾完好早點休息。”
安知羊乖巧地點點頭,“那就吃面條吧。”
于是兩人在樓下超市買了一把挂面,煮的時候,就只放了番茄和雞蛋。
兩人邊吃邊聊起旅游的行程,按寧灼的原計劃,是準備花一周左右的時間,去歐洲轉一圈。因為時間有限,好玩兒的地方,就多停留下,不好玩兒的,就直接走下一個地點。
講完行程,面也差不多吃完了。
寧灼收拾桌子,安知羊則到廚房洗碗。
安知羊快速将洗好的瓷碗放進櫥櫃,轉身,剛好撞到寧灼胸膛上,吓了她一跳。
寧灼一把摟住她的腰,腦袋擱她柔軟的頭頂,“我好期待明天的旅游。”
語畢,寧灼撫上安知羊肉肉的臉蛋,正要低頭迎上,兜裏的電話催命似的響起。
寧灼一打開,陌生號碼。
他毫不猶豫挂斷,正重新攬上安知羊的腰,電話又響了起來。
“要不你接吧。”安知羊小聲道。
寧灼咬牙盯着這一串號碼,見是本地的,還是接了起來,一來就是寧楚震耳欲聾的叫聲。
寧灼深吸口氣,把手機拿開了點。
寧楚叽裏呱啦說了一大堆,最後才說到重點,寧老爺子病倒了!
寧灼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什麽,回道,“不會是公司出了問題,老頭子拉不下臉,又故意裝病想讓我回去吧。”
“不是,老爺子真病了!這段時間天天跟着我在公司裏忙東忙西的,估計身子吃不消,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呢!”
就寧楚那大嗓門,連旁邊的安知羊都聽到了,她有些擔憂地望向寧灼,“寧爺爺生病了?”
“嗯,我要出去一趟,你先休息吧。”
寧灼說完拿上沙發上的外套,安知羊緊緊跟在他身後,不安地揉捏着手指,“我跟你一起吧。”
寧灼摸摸她的頭,“乖,你先休息,沒事的。”
語畢,只聽一聲關門聲,樓道間腳步匆匆。
寧灼趕到醫院時,寧楚正站在走廊上亂轉,寧豐還沒從ICU裏出來。
“怎麽樣?”寧灼問道。
寧楚見到他,就跟見到救星似的,立馬撲了上去,“你可算來了,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老爺子突然說腰那裏痛,然後沒多久就直接暈倒在了辦公室。”
“所以說現在到底怎樣!”
寧灼說話有些沖,寧楚可憐巴巴地靠在一邊牆邊,小聲道,“醫生下了病危通知,說得看血壓情況,如果血壓遲遲降不下去,就沒法手術,如果老爺子撐不到手術,就、就……”
寧灼捂着頭深吸幾口氣,坐在旁邊椅子上冷靜了一下。
就照老爺子現在這情況,估計明天的旅行也去不成了。
“那公司現在情況怎麽樣?”寧灼問道。
寧楚有些心虛地答道,“有老爺子坐鎮,倒也還好,但你知道的,我能力沒你強,現在讓我獨自管理公司根本不行,要不你回來吧!其實老爺子也想叫你回來的,但就是嘴硬,拉不下面子。”
“我現在有自己的公司要管。”
“但是你真的不管的話,我們家企業可能真要敗我手上了。”
氣氛忽然陷入沉默,寧楚望着寧灼黑沉緊繃的臉色,十分有眼力見地閉上了口,安安靜靜坐在最邊上的椅子上。
兩人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十點,醫生這才說血壓降下來,可以手術了。
寧楚先回公司處理工作,寧灼留在醫院裏,給安知羊打了個電話,“醒了嗎?”
“嗯……沒事吧?”
“還好,吃早飯了嗎?”
“吃了,你呢?你吃了嗎?”
寧灼輕嘆口氣,“嗯,只是……”
安知羊似乎也猜到了寧灼的想法,倒是先提出來,“寧爺爺生病了,我們就不出去玩兒了吧。”
寧灼有些心疼,想到之前少女明明十分期待的,但現在卻又出了這種狀況。
“對不起……”
“不、不用。”安知羊趕緊回道,“我們可以之後再出去玩,現在寧爺爺的身體更重要。”
“嗯……”
中午的時候,安知羊也來了,帶了剛做好的新鮮飯菜。
兩人就着走廊簡單吃了一頓,一直等到隔天,寧豐才從監護室裏推到普通病房。
當寧豐看見寧灼和安知羊的那一剎那,眼神有些閃避。
在醫生和寧灼的共同努力下,幾人把老爺子擡上病床。
“寧楚呢。”寧豐的聲音還很虛弱,像是用盡全力才吐出幾個字。
寧灼調整了下床鋪的高度,“在公司忙。”
寧豐沒說話了,默默躺靠在床上,盯着面前的兩人。兩人看起來都有些疲憊,應該是守了很久了。
安知羊站在邊上,不敢離寧豐太近,只敢貼在寧灼身側,兩只圓溜溜的大眼打量着寧豐身上插着的各種管子,看着就很痛。
寧灼找來兩根椅子,坐在床邊,緩緩說道,“我和知羊已經領結婚證了。”
寧豐猛地睜大眼,看向寧灼的目光仿佛是在說:他都這樣了,還說這話來氣他。
安知羊忐忑地拽緊寧灼的胳膊,生怕寧豐又要抽寧灼。
但寧豐現在哪有什麽力氣,只憤憤看兩人一眼,最終長舒口氣,什麽也沒說,別過頭把眼睛閉上休息了。
寧灼見此,便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們先走了。”
寧豐轉頭,瞪了寧灼一眼。見寧灼真拉着安知羊起身,張着嘴半天沒吐出來一個字。
老爺子悶哼一聲,一向嚴穆的眼神中,竟透出了一絲絲委屈。
寧灼拉上安知羊走出了病房,不過沒隔多久,又回來了。兩人手上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有換洗的衣服、尿盆、還有拖鞋這些。
寧灼把東西放好,讓安知羊坐着休息,自己則是去辦理各個手續,順便去申請個專業的護工。
安知羊獨自留在病房和寧豐兩人大眼瞪小眼。
對視了許久,安知羊見寧豐不舒服想翻身卻半天翻不過去,便起身幫着推了一把。
“這樣可以嗎?”安知羊問道。
寧豐微微點下頭,安知羊才抽回手,見寧豐還是難受得厲害,便問道,“要不要叫護士小姐姐過來?”
寧豐搖搖頭,只是傷口做痛罷了。
“那寧爺爺你好好休息吧。”
寧豐閉着眼睡覺,安知羊則是靜靜坐着等寧灼回來。
到了晚上七點多的時候,寧楚才遲遲趕來,他來後,寧灼和安知羊才正兒八經能說去休息一下。
兩人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沖個澡然後倒床上休息。
寧灼閉着眼睛,緊緊抱着懷裏嬌小的安知羊,吻吻她額前柔軟的發,“這幾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
寧灼放低聲音,“之後你要是不想去醫院就不去了。”
“沒關系的。”
“以前寧爺爺那樣對你,你不讨厭他?”
安知羊将腦袋擱寧灼肩頭,搖了搖,“寧爺爺是你的爺爺,是你的家人,是他把你養大的,所以我不讨厭他。”
“傻瓜。”寧灼輕嘆一聲,将安知羊抱得更緊了。
這一夜,兩人都睡得踏實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