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送溫暖？你？”李潔男問。
一旁不尴不尬的向霏表情也微妙起來。
盛炀笑笑說：“不可以嗎，我剛還給池楠送去一大份飯呢，沒碰上梁小天溫藝北他們，所以我倆全部解決了。”
李潔男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在她印象裏這位新來的轉學生學習吊車尾、上課不聽講，手機被沒收後使個招拿了出來、漫畫書成天不離手、抽煙喝酒，聽說還有一打六的傳聞，已經妥妥有往校霸靠邊的架勢。
沒想到還會做出送飯這種富有愛心的事，李潔男直覺他沒說謊，畢竟也是可以求證的。
她拍拍盛炀的肩：“挺好，這種思想很不錯！你還是第一個給競賽學生送東西的人。”
盛炀對她的誇獎坦然收下來，嘴上卻說着：“不敢、不敢。”
李潔男誇完，注意到旁邊還站着一個向霏，唇角笑意斂了幾分，就連離開前看着盛炀的眼神都變得微妙。盛炀直覺她是誤會了。
李潔男離開後，向霏開口：“我——”
盛炀低眸看着她，他其實也搞不懂這個女生為什麽能三番四次的湊上來，是覺得自己拒絕的不夠明顯，還是她有一定把握認為自己能被她拿下？
既然不死心，那他就把話攤開來說：“向霏。”
向霏話被打斷，人被他漆黑的眸子盯住。
“你沒有跟我說過喜歡你，但我要明确跟你說一點，我不喜歡你，以後大概率也不會。”盛炀說：“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烈陽高照，向霏卻感覺兜頭一盆涼水下來。
盛炀低眸瞥了她一眼，然後準備離開，被向霏拽住了衣角：“你也說了是大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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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炀的耐心從未用的如此之快：“那就把這個詞去掉吧。”
盛炀：“撒手。”
向霏沒動，她定定地看着他的側臉，忽的問：“是不是池楠？”
“你喜歡她。”向霏說的是肯定句。
盛炀側了下身子，這才正眼看了她一眼，擰着眉說：“跟你有什麽關系。”
“我猜中了。”向霏彎着唇角說。
向霏對盛炀的喜歡沒有深到那種地步，只是一種浮于表面的、貪戀他的外表和性格的那種喜歡。有句俗話叫什麽來着，世上帥哥千千萬，不行就換。
所以盛炀拒絕她後，向霏只是有種常年的驕傲被狠狠踩了一腳的感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情緒了。她擡着下巴，有重複一遍：“你喜歡池楠。”
盛炀轉身想走。
“你知道麽，你們兩個不是一路人。”向霏在他背後說。
向霏指了指訓練營外幾米高的鐵栅欄：“就是因為你在牆外，她在牆內。”
盛炀坐公交車回家，他習慣性地坐在後排位置看風景，腦海莫名盤旋着向霏的話。他其實能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麽，只是沒往深處想，或者說是不敢想。
他在飛速而過的樹影中把自己智商退化到三歲時期，只當這句話是表面意思，低頭喃喃着：“我也可以翻牆進去。”
“誰說不是一路人。”
盛炀回到家後，手機上已經一大堆信息。有林淑華問他什麽時候回去、李放跟他閑扯淡、饅頭約他網吧嗨，除此之外，班級群裏也嗨成了一片。
大多都是恭喜他們初賽成績的，一班這個成績在這次競賽算是狠狠出了把風頭。梁小天和池楠分包數學一二名，溫藝北英語第八。
盛炀也跟着在群裏嗨了兩把，然後退出去看池楠的動态。池楠上條動态還停留在兩年前，她慶祝自己中考成功。
下面評論的都是陌生賬號，盛炀估計都是她以前初中的同學。他随便點擊一個賬號進去，難得這人沒設置查看權限，他暢通無阻的進了池楠初中同學的動态空間裏。
池楠的這個初中同學明顯是個沉迷上網的人，動态兩三天便更新一條，只不過長長一串滑下來，已經沒有池楠的相關了。
盛炀點開這人的相冊，裏面有個相冊被這人命名為“紀念。”
盛炀抱着試探的想法點進去看了眼，果不其然是這人初中拍的照片。照片大幾十張，很多張看樣子都是聚會拍的照片，有一種照片特別醒目。
那張照片拍的是池楠。女孩比現在要年齡幼一些，嫩一些，還留着當年流行的厚劉海馬尾。只不過這種死亡發型搭在她身上格外好看，襯得臉蛋更小了些。
小姑娘穿着她的初中校服，趴在桌上寫題，睫毛特別長，嘴唇水潤嘟嘟的。
盛炀把那張照片保存下來，然後毫不猶豫的發給了池楠。他心裏明明覺得小姑娘漂亮的很，發給她時就變成了：這是你？這死亡劉海什麽鬼？！
那頭不知是在上課還是在寫題，隔了一個多小時才回。
南瓜：？？？
彼時盛炀正在戴着耳機在網吧裏帶着饅頭飛，游戲人物剛拿着槍跳到房頂上，還沒來得及撿裝備，就看見QQ來了條新消息。
他想也沒想就點了進去，沒管自己的人物是死是活。
sy：不是你嗎？
那頭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初中非主流造型被他看見了，隔了好幾秒才回：你認出來了還問我
饅頭突然發來一聲大吼，拽下耳機往旁邊看，就看見盛炀聊天聊的不亦樂乎，游戲界面早被他退出去了。
“……”饅頭總算知道他隊友怎麽離奇死亡了。
沒了最強buff加持，饅頭沒幾分鐘也光榮陣亡。他沒開新一局，偷偷瞅着他盛哥聊天。
sy：誰說我認出來了，醜的沒敢認
南瓜：……
sy：哪家理發店剪的劉海，我要避雷
南瓜：我要寫題了，白白
sy：白白，醜小孩
南瓜：你才醜
sy：嗯，我倆都是醜小孩
饅頭牙都要被盛炀這種膩歪歪又欠揍的語氣酸掉了，他再次看了眼旁邊人，完全不敢相信這人就是他冷酷無情帥炸吊天的盛哥。
盛炀對上他眼神，輕輕一揚眉：“怎麽？”
“沒、沒什麽。”饅頭現在還有點恍惚。
那頭池楠沒再回複了，不知是無語還是什麽，盛炀關掉了聊天界面，偏頭問他：“還來不來？”
饅頭被他這一秒換臉的操作驚到了，大腦更恍惚了：“來、來。”
盛炀還是每天來監獄探班似的給池楠送飯，持續了十幾天保安大哥都對兩人熟悉的不行。這天，池楠去校門口接他時，還碰到他跟保安大哥哥倆好似的聊着天。
保安大哥：“你怎麽沒來參加競賽，成績不行？”
盛炀：“哪能啊，競賽這玩意報名就能來。”
保安大哥：“那你怎麽不來，還天天給女朋友送飯？”
盛炀：“我來了不就送不了了嘛。”
池楠沒聽出他們的全部對話，只聽到了“送不了了”這半句話，她頓了下，擔心盛炀出了什麽事，轉而又想到他其實也沒有必要天天來。
她跟盛炀提了下這件事，對方只懶散的哦了一聲，也不知有沒有放在心上。
盛炀每次來只待半小時左右，基本上吃完飯就走。
競賽班一天的生活緊張而窒息，池楠淹沒在成洪般的數學卷子裏，這半小時像是她偷偷冒出海面透口氣，盛炀回去後她又被題海吞噬過去。
所幸時間過得很快。
複賽的那天，池楠在宿舍收拾好考試用到的東西。她拿出筆袋，把盛炀送她的那支筆也放了進去。
可能是知道自己大概率過不了複賽，姜琪兒心态不是很緊張，邊收拾邊拉着池楠有說有笑。她指着自己剛化好的妝，問：“這個眼影顏色還可以嗎？”
池楠對化妝這方面所知甚少，只是憑借主觀審美說：“還可以。”
“那是好看不好看？”
池楠說：“男生大概率會喜歡。”
姜琪兒聞言笑嘻嘻道：“這個就是叫做斬男妝！”
考試時間是在下午，學生們還有幾個小時的複習時間。姜琪兒對自己的成績很有自知之明，她幹脆不複習了，拉着池楠說：“我幫你也化一個吧，你長這麽好看，化起來保證沒有男生不折服在你的石榴裙下。”
池楠第一反應就是拒絕：“……算了吧。”
“別嘛，考試完我們就見不到了。”姜琪兒嘟嘟嘴。
池楠有一瞬間的心動，但還是被理智戰勝了：“不了，我先複習。”
聽到她說複習，姜琪兒沒再打擾她：“好吧，真是可惜了。”
複賽考試的氛圍比以往要更加嚴肅沉悶些，但考了這麽多次大部分人都習慣了，池楠整張卷子做完後時間還剩二十分鐘。
她神經稍稍放松了些，檢查的過程中聽到教室外有人喧嚣的聲音，估計是家長們進來了。
其實家長們不來也可以，她們還是能像來時那樣跟着大巴回去，池楠分出思緒想了想，不知道池明陽有沒有來，或者是徐英，更或者沒人來。
她唯獨沒想過另一個可能。
池楠交卷出去後，收拾好書包網樓梯口走，餘光注意到倚着欄杆的高瘦人影。她覺得有點熟悉，多看了兩眼，發現果然是盛炀。
他穿着黑色薄外套，閑閑靠着樓道裏的欄杆，低頭滑動手機。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盛炀擡眼看過來。
池楠走到他身邊：“你怎麽來了？”
“接你回家。”他很自然的接過她的書包。
池楠想了想，說：“不用接也可以的。”
“你當我是空氣啊。”盛炀瞥她一眼。
他都這麽說了，池楠便不再壓抑雀躍和開心了，她淺淺彎了下唇，說：“不是空氣。”
随後她又想到了什麽，問道：“那你是不是該找我算賬了。”
盛炀把書包挎在單肩上，閑閑道：“是嗎？”
“那我要還多少錢？”
“誰說要這個賬？”
池楠愣了一秒，還沒說話，身後是烏泱泱考試結束從教室出來的人群。她不知被哪個人推了一把，整個人不受控制向前，然後被盛炀穩穩抱住了。
盛炀後背抵着欄杆，一手拽着書包帶，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肩膀。他盯着少女頭頂的發旋，池楠看不見的角度裏，偏頭勾了勾唇角。
“要這個賬。”他低不可聞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