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抵達淮江縣
抵達淮江縣
雲幼清和赫連雪在王府待了半日便動身帶着祝長冬去了水患最為嚴重的淮江縣。
這次梅舒雲梅舒朗留在了嘉松郡,梅舒雲不擅長處理這些事務,梅舒朗便留了下來幫助他阿姐着手這些。
祝長冬先前制作的可解百毒的藥丸也有姜念慈一份,現下姜念慈的身體也好了許多,聽說前些時日已經回到書院教書了。
書院的女孩子們都很喜歡姜念慈,聽說不少女孩子的父母一開始并不同意自己的孩子來書院,在他們的眼裏女兒的作用就是長大家人後換的那一份彩禮,後來聽說了太守家的小姐在書院教書才松了口。
梅舒雲這次留在嘉松郡也可以和姜念慈互相有個照應了。
素荷聽雲幼清說要去淮江縣治水,本想跟着一起去,只是雲幼清說,嘉松郡的許多人已經認識了她,有她素荷在,梅舒雲做起事來才會更加順利。
于是素荷也不強求了,留在了嘉松郡。
其實雲幼清有一個顧慮沒有告訴素荷,此次去淮江縣定不可能一帆風順,他們過去治水必定會觸碰到他人的利益,而赫連雪和祝長冬都是有自保能力的人,雲幼清不敢叫素荷冒這個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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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夜裏乘着一輛馬車踏上了去往淮江縣的道路。
馬車中雲幼清和赫連雪坐在一側,與坐在另一側笑眯眯的祝長冬面面相觑。
祝長冬看看雲幼清,又看看赫連雪,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王爺娘娘,你們怎麽還是童男童......”
赫連雪起身捂住了祝長冬的嘴,語氣淡淡:“當心我把你扔下車。”
祝長冬沒有理會赫連雪的威脅,眨巴着眼看向了雲幼清。
“不能扔。”雲幼清面上浮現出幾分羞澀,輕咳了一聲,說起了別的話題,“長冬,你對瘟疫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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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幼清拉了一下赫連雪的衣角,赫連雪松開了捂着祝長冬的手。
“完全不了解。”祝長冬攤了攤手,露出了兩顆小虎牙,“不過沒關系,這種東西我學起來很快。”
“若是遇上了瘟疫,你有幾分把握?”雲幼清帶着隐隐的期待看向了祝長冬。
祝長冬摸了摸下巴,笑得有幾分頑劣:“我也說不準,不過若是可以以毒攻毒,那我就是有十分把握。”
雲幼清和赫連雪陷入了沉默。
看着怔住的二人祝長冬撓了撓頭:“我開玩笑的。”
聽到祝長冬這麽說,雲幼清和赫連雪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嘉松郡距離淮江縣并不是很遠,再加上三人基本上可以算是馬不停蹄地趕路,原本需要五日的路程應是讓他們縮減為了兩天一|夜。
三人在第三天的夜裏抵達了淮江縣。
情況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差。
雲幼清看着城外被泡在水裏的良田嘆了口氣,想來今年要顆粒無收了......
而本該有人看守的城門,此時卻大開着,一眼就可以看到城中的景象,街道中地勢高的地方滿是淤泥,地勢低的地方還有着深不可測的積水,不少百姓都選擇休息在自家的房頂上,畢竟他們的家已經被這一場洪水沖垮了,可是這樣的日子又能維持多久呢?
赫連雪看着城中的景象面色陰沉,雲幼清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若是當地官員及時處理了,是不會出現如此嚴重的景象的。
饒是從養晦閣那種地方出來的祝長冬也帶上了震驚的表情,他以為除了養晦閣以外,任何地方都可以稱得上一句美好,但眼前的這座城,卻像是一個放大了的養晦閣。
待在這樣的地方,早晚只會是一個“死”字。
三人的出現就像是一枚小小的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濺起了小小的漣漪,而後又歸于平靜。
基于情理,皇帝應該把他們來淮江縣治水的消息下發給當地官員才對,而當地官員基于情理也會出來做做樣子,但是現在的情況倒像是沒人聽說有人要來治水,或是說,沒人在意。
雲幼清和赫連雪對視一眼,雲幼清道:“現在城裏打探一下如何?”
赫連雪點點頭,面色陰沉:“我倒要看看這淮江縣的縣令在何處。”
祝長冬也開口:“他最好是死了。”
若是往常,雲幼清和赫連雪聽到祝長冬這樣說話一定會出言阻止,但是這次他們卻不得不承認,祝長冬說的沒錯。
淮江縣的縣令最好是以身殉職了,否則必須要讓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說明一下淮江縣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三人借着月色挑着能走的路走着,有人看到了他們,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別過了眼,他們已經自顧不暇了,又如何去管別人呢?
不知走了多久,三人終于在漆黑的城裏看到了一座點着燈的建築——是一個三層小樓,外面居然還有侍衛把守。
“什麽人!”
門外把守的士侍衛看到了衣裳下擺已經變得泥濘的三人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中的佩刀指向了三人。
“你們的主子是誰?縣令?”赫連雪看着幾個侍衛指着他們的劍并不是很在意,但是默默地擋住了雲幼清,将雲幼清護在了自己的背後。
“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這樣和我們說話!”為首的侍衛一揮手,對後面的兩個侍衛道,“把人扣起來,給縣令大人送過去!”
“這幾人穿的這樣好,說不定可以狠狠撈一筆。”
“那個小娘們兒長得也好,送給縣令大人說不定還可以提拔我們。”
三個侍衛毫不收斂貪婪的目光在雲幼清、赫連雪和祝長冬三人身上打量着。
赫連雪的嘴角彎了彎:“你們大可以試試,看看你們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敬酒不吃吃罰酒!”為首的士兵聽到赫連雪這麽說,當即就發了威,提刀砍向了赫連雪。
剩下的兩個看到這一幕也提刀朝着赫連雪沖了過去。
赫連雪淡淡地看着一眼祝長冬,聲音消散在風裏:“照顧好側妃。”
祝長冬笑了起來,而後一個撤步,将雲幼清拉離了原本的位置。
赫連雪一個側身便躲過了第一個侍衛刺過來的刀,而後擡手握住了侍衛的手腕,乘着侍衛的向前之勢,輕而易舉地就拿走了侍衛手中的刀。
那個沖上來的侍衛因為赫連雪的這一番動作倒在了地上,剛想起身,卻見赫連雪挽了下刀,原本在他手中的刀就對準了他的咽喉。
一切發生的可謂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另外兩個侍衛還未到赫連雪身前局勢就已經反轉,當即愣在了原地,難以置信地看着赫連雪。
兩個侍衛反應過來後看着面無表情的赫連雪趕忙跪在了地上,磕起了頭:“爺,饒了我們這次吧......”
祝長冬撇了撇嘴:“沒意思。”
赫連雪半阖着眸子,看着地上的三個侍衛:“帶路,去見你們縣令。”
“是,是......”
三個侍衛再不敢造次,老老實實地彎着腰在前面帶路,雲幼清看着他們,心下湧出幾分鄙夷,原來也不過是一群欺軟怕硬的廢物罷了。
這樣的人,不值得任何同情。
縣令所在的這座三層小樓裏面還算是幹淨,沒有積水也沒有淤泥,只是地面有些微微的潮濕,越往裏走就越能發現這裏相較于外面民不聊生的狀況簡直就是美夢一般的存在。
三個侍衛帶着赫連雪、雲幼清和祝長冬幾人來到了三樓的一個房間。
“爺,地方給您帶到了,小的們就先撤了。”
赫連雪點了點頭。
幾個侍衛在獲得赫連雪的同意後忙不疊地走了。
赫連雪擡起手,可手還未叩到門上就聽到了門內傳來的靡靡之音。
雲幼清自然也聽到了,百姓在城中風餐露宿,而此地的縣令卻在尋|歡作樂,真是,真是令人失望......
祝長冬臉上也難得沒有了笑容,聲音沉靜得像是一汪秋水帶着絲絲的涼意:“若是我是此地百姓,我恨不得揭竿而起。”
赫連雪踹開了房門。
對于這種人,不必再講禮數,對這種人客氣一分,那便是要傷百姓的心十分。
“什麽人也敢在此處造次,信不信我殺了你!!”縣令一邊整理自己淩亂的衣衫,一邊沖着赫連雪惡狠狠地說道。
“縣令爺好大的口氣。”雲幼清看着房間裏瑟縮的幾個女子,聲音稍稍軟了些,“諸位還是先穿好衣服出去吧。”
縣令瞪大了眼,嘴皮上的兩撇胡子氣的亂顫:“你你你......”
赫連雪掏出了一塊令牌,專屬于北涼皇室的令牌。
縣令的聲音戛然而止,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一滴冷汗從他的額角滑了下來,張大了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過了許久縣令才找回了神志,跪到了地上:“王,王爺,不是,這是個誤會......我沒想到您這麽快就來了......”
房間裏的幾名女子已經出去了,此時的空氣安靜得可以讓人聽清縣令害怕的急促的呼吸。
“你們這裏的人,還真是擅長下跪。”赫連雪看着縣令,嘴角微微勾了勾,“好了,我交給你一件事,你做好了,這次便饒了你。”
“王,王爺請說。”縣令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不敢看赫連雪的眼睛。
“現在,開倉放糧。”
縣令擡起眼,驚疑不定:“現,現在?”
赫連雪面容冷峻:“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