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好的發展
好的發展
“不行。”
“好......”
雲幼清看向和自己同時回答的青果,面上是難得的嚴肅:“青果,聽我的。”
祝長冬笑了起來,露出了兩顆小虎牙:“我知道你不信我,我保證不傷她,我只是想和她說說話。”
青果朝着雲幼清笑了笑:“娘娘,奴婢沒事的,奴,奴婢之前認識他的。”
青果說完這句話便低下了頭,不敢去看雲幼清的表情,雖然她已經開始去接受自己,去釋懷那段過去,但她還是害怕雲幼清知道自己來自那種肮髒的地方。
雲幼清看着青果不安地絞着自己手指的樣子,看出了青果的顧慮,良久之後點了點頭:“好,我在外面等青果。”
青果偷偷地擡起頭打量着雲幼清的表情,發現雲幼清并沒有露出鄙夷的神色後露出了一個笑容:“多謝娘娘。”
雲幼清和那個侍衛以及她帶來的小厮出去了,昏暗的牢房裏只剩下了祝長冬和青果。
看着面前腼腆的小姑娘祝長冬開門見山:“我在養晦閣見過你。”
青果點點頭,低聲道:“嗯。”
“那你一定知道我是誰。”
“嗯。”
“你殺過人吧,養晦閣的所有人都殺過人,你也一定不例外。”
青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原來一句話就能讓她想起來她那拼命想要忘記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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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青果的樣子,祝長冬揚起了一個病态的笑容:“你那個娘娘知不知道你的過去?”
“她知不知道你殺過人?”
“她知不知道你來自那個地方?”
青果低着頭,看不清神色:“夠了。”
“什麽?”祝長冬笑地越發肆無忌憚,“你怕了?你怕我繼續說下去?”
“夠了!”青果喊道,滿臉是淚地沖到了祝長冬的面前,一雙纖細的手掐住了祝長冬的脖頸。
青果許是用了很大的力氣,祝長冬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發出了毫無意義的嗚咽。
祝長冬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我......不殺......你,你卻要......殺我,可笑......”
青果聽到後頹然地放下了手,看着倒在地上猛咳的祝長冬淡淡地說道:“抱歉。”
祝長冬還是那副笑臉:“我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
“你們娘娘需要的我能力,若是你當着我的面親口告訴她你的過去,我就幫她。”
霎時間,青果的臉變得毫無血色,幾欲暈倒。
祝長冬就這樣帶着病态的笑看了青果許久,直到青果點點頭,走進了那片陰影之中,他才卸下了臉上的笑。
那個把祝長冬送到嘉松王府的人說,不管是神仙還是菩薩,亦或者是佛祖,都不會原諒有罪之人,只有他不會介意祝長冬的過去,但是他也不願意要祝長冬了。
祝長冬想,他大抵是有罪的,所以所有人都抛棄了他。
但是,雲幼清若是可以接受青果的話,說不定也是可以接受他的。
祝長冬又看到那渺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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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到雲幼清前青果已經換上了笑臉,但雲幼清還是看出了端倪,大抵是和祝長冬說過的話有關。
所以雲幼清沒問青果剛才發生了什麽,只是拍了拍青果的手就帶着青果一同回了儲玉軒。
“娘娘......”青果想對雲幼清說些什麽,但她還未說出口便被一聲驚呼叫住了。
“青果!你和公主去哪裏了,這麽晚才回來。”初陽走了過來,沒發現青果的異樣,“你當真不去書院嗎,那裏還是挺有意思的。”
這書院裏還設置了專門供不便回家的學生以及先生們住的地方,初陽為人勤奮,自書院開張以來便去了書院住着,但青果卻不願意,雲幼清看青果堅決的樣子,便也沒有強求。
青果低着頭,搖了搖腦袋,若有似無地回答初陽:“我,還是不去了。”
“當真不去嗎?據說那個名叫徐峰的夫子之前開了一家武館,別看他其貌不揚,可他真的有一身本事,就這幾天的時間我就跟他學了不少。”初陽興致勃勃地和青果分享着自己這幾日的收獲。
“不過我可聽不進去那個叫尋蔭的夫子教的書,太深奧了。蒙書喜夫子教的算數倒是簡單些,只是他總叫我皮猴子,嘿嘿,還是衛一舟夫子好,我寫的字像狗爬他也不吵我。”
青果呆愣愣地聽着初陽說着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不由得悲從中來,她并不奢望讀書,她哪裏配。
“初陽。”雲幼清打斷了滔滔不絕的初陽,“夜深了,早些歇息吧,你明日還要去學堂呢。”
初陽停了下來,定定地看着雲幼清:“好,我會成為足以保護公主的人。”
雲幼清笑着搖了搖頭:“你讀書不是為了我怎樣,而是為了你自己,你今日學到的東西,以後都會幫到你。”
“知道了知道了,又是這些大道理。”
幾人說話的時候,竟都沒有注意到赫連雪竟是來了。
“參見王爺。”
“都起來吧,你們兩個先下去吧,我和你們娘娘單獨說幾句話。”
“是。”
“王爺是要同我說哪裏是有衆多貌美的姑娘們的好去處嗎?”待青果和初陽走後雲幼清挑眉看着赫連雪。
雲幼清雖然身形瘦弱,但卻長着妩媚的眉眼,這樣一挑眉更是有種攝人心魄的美。
赫連雪有些失神地看着在月光的映襯下愈發美麗的雲幼清,半晌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态,輕輕地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嘉松郡沒有那樣的地方。”
“嗯......”雲幼清拖着長長的尾音,說不出的旖旎,“嘉松郡沒有,汴京卻是有的,恐怕就是祥寧王提到的那醉月樓吧。”
赫連雪尴尬的笑了笑:“嗯......”
此時他若是解釋了,怕是只會顯得更加的蒼白,況且他并不想讓雲幼清知道他去醉月樓去做什麽,他不想讓雲幼清卷入這場紛争。
只是他也意識到了,不管他想與不想,雲幼清自己有自己的計劃,已經無法從中脫身了。
赫連雪在心裏嘆了口氣,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雲幼清低下眉:“王爺這麽晚,是想同臣妾說什麽?”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雲幼清把一縷碎發別到耳後,等待着赫連雪的下文。
“小清兒,我知道你想做什麽,這個人可以幫你。”
白日裏的雨許是下盡了,夜裏的天氣就變得極好,一縷舒緩的微風吹過,夾雜着點點涼意。
雲幼清和赫連雪在清輝下久久對視,靜默良久後,雲幼清開口:“那臣妾便和王爺一同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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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雪帶着雲幼清上了一駕馬車,七拐八拐的不知道去了哪裏,若不是雲幼清知曉身邊的人确實是赫連雪,她都要懷疑有不軌之徒要拐了她去。
馬夫的技術也讓雲幼清不敢恭維,雖說速度很快,卻十分的颠簸,即使這段路程并沒有很長,但也讓雲幼清有了絲絲反胃的感覺。
馬車停下後,赫連雪扶着雲幼清下了車,還不忘略顯責備地看了一眼喬裝成車夫的松安。
“王爺,我們這是要去哪?”雲幼清看着四周的密不透風的牆有些疑惑。
“清兒。”赫連雪輕輕地攬住了雲幼清的腰肢,“冒犯了。”
赫連雪足尖輕點,雲幼清感受到赫連雪的手臂猛地收緊,而後自己就被帶到了三樓的一個窗口。
赫連雪竟是帶着她直接鑽了進去!
還沒等雲幼清緩過神兒,她便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龐。
其實說是熟悉也不盡然,那人和白日裏的樣子實在是相差了太多,除了臉頰上的紅腫之外,整個人似乎都沒了生氣。
是赫連灼身邊的那個仆從。
那人費力地擡起眼,看向了雲幼清,發出了一連串毫無意義的音節。
雲幼清這才發現,那人的口中竟是沒了舌頭!
這人是赫連灼的人,除了赫連灼恐怕就沒人敢對此人做這樣殘忍的事情。
赫連灼,果真心狠。
赫連雪看着那人無助的模樣,嘆了口氣,走到了那人面前,遞給了那人紙筆。
仆從顫顫巍巍地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我可助你除赫連灼。
雲幼清看着仆從的樣子以及紙上的字,輕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仆從愣住了,已經許久沒有人問他的名字了,自從去了赫連灼那裏,自己就好像變成了一條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從來不需要問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連同他的尊嚴已經被丢棄多年了。
仆從思考了許久,而後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字:路宇。
雲幼清看着路宇的樣子,顯然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她沒有說些什麽“我如何信你之類的話”,而是說:“好。”
路宇留下了兩行淚,繼續在紙上寫道:赫連灼明日會回祥寧郡,王爺娘娘可有什麽想讓我去做的?
雲幼清和赫連雪對視一眼,抿緊了嘴唇,她說不出叫路宇忍辱負重這樣的話。
路宇許是看出了二人的顧慮,凄涼地笑了笑,在紙上寫下:路某如今廢人一個,怕是也幫不到王爺和娘娘更多了,不過路某卻知祥寧郡中何人可策反,以及,一些官員貪污的證據。
路某只求有朝一日可以讓赫連灼這個惡人得到他應有的報應。
赫連雪開口:“好,我答應你。”
路宇閉了閉眼,繼續寫:路某還有一事,望王爺娘娘成全。
“你說。”雲幼清垂着眸看着路宇,眼中盡是哀戚。
路宇笑了笑,像是與世界做最後的訣別,他寫道:一包可以讓路某解脫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