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喜同一人
不喜同一人
慈寧宮正殿內。
因為張庶妃這突兀的說話聲,頓時打破了寝殿內的歡快氣氛。這話,在這宮裏,誰聽不出來裏面的意思,就只能說在裝模作樣。
這張庶妃什麽意思,大阿哥和她親切,這可是自己十月懷胎拼命生下的孩子,她倒是好,這禁足和罰抄,竟都沒将她那龌龊的思想給變換過來。
正當馬佳·思穎準備出聲怼張庶妃時,沒成想到,就這一會會兒的時間裏,大阿哥竟然在皇後赫舍裏氏的心裏份量增加的如此快。
只見皇後赫舍裏氏擡起頭,冷眼地看着張庶妃,“這大阿哥身為皇上的皇長子,又是龍鳳胎出生。如今得上天庇佑,身子更是健康得很。張庶妃若是還這般心神不定,本宮可以為你請太醫醫治。什麽時候治好了,什麽時候再從鹹福宮裏出來。”
張庶妃看着大阿哥和大公主這般惹人喜愛,便又想到自己的那個小産掉的孩子。本來就有些魔怔的人,這會兒子心中的執念變得更深。只覺得這大阿哥和大公主就該是從自己的肚子裏生下來的。
她都想好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沒有讓別人抱,不讓自己抱的道理。更何況,自己原本就該是這兩個孩子的額娘。可沒成想,竟然被皇後赫舍裏氏搶先了去。聽了她的話,張庶妃心裏更是幽怨,但是卻不敢言。加上這又是在慈寧宮,當着太皇太後和仁憲皇太後的面,來日方長,她可還想着在太皇太後面前讨聲好呢。
“多謝皇後娘娘關心,但臣妾就不勞皇後娘娘您費心了。臣妾只是見大阿哥長得好,不免想多看幾眼。若是惹您不悅,臣妾就這樣遠遠的觀看着就好了。”說完,張庶妃還帶些掩飾的樣子,怯懦懦的飛快朝太皇太後看了一眼,就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這董庶妃是最煩這樣的人了,在場的人又不是愚笨之人,這樣上不來臺面的手段,也敢在太皇太後面前班門弄斧,“噗呲”一聲,董庶妃像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一般,竟笑了出來。
張庶妃見自己被打斷了,轉頭瞪了董庶妃一眼。
董庶妃則是連回都懶得回她一眼,規矩的站了起來,“是臣妾失儀了,望太皇太後恕罪。”
像是似有若無的又瞟了張庶妃一眼,“臣妾只是想起來了原先還在家中時養了兩只狗,有一只雖然看起來有些瘦弱,但是卻比另一只精了好幾倍。每每闖禍後,都用着一副無辜的眼神望着祖母,好似都不是它的錯一般。”
“張庶妃,你說——這狗居然能跟人一樣,你說好不好笑。”
這樣敗仗人的話語,聯想着剛剛的事情,誰還能不知道,董庶妃雖是在說“狗”,實際上可是在說“人”。
“你——”
說自己是一條畜牲,張庶妃有這腦袋,還能聽不懂董庶妃的言外之意。只見她氣得想要上前與董庶妃理論一番,但是又看見上方太皇太後似是要開口的表情。剎那間,那憤怒的樣子,就轉變成了惹人憐愛的面孔。
可是這太皇太後最不喜愛的,便是長這副模樣的女子,總會讓她想起自己的姐姐宸妃,以及另自己和兒子的母子情産生隔閡的董鄂氏。
“行了,吵吵鬧鬧的,若是将大阿哥和大公主惹哭了,哀家一個都不輕饒。”
這不痛不癢的話語,讓董庶妃望向張庶妃的下巴更加的上揚,讓對面的張庶妃看的心裏直咬牙。會生孩子有什麽了不起的,自己又不是不能生。再說了,光生下來又有什麽用,有本事就養大啊,能養成才是本事。
這有太多嫔妃和自己不喜的是同一個人,也不知道對于自己來說,是件好事還是壞事。只是現在看來,就算是自己在剛剛根本就沒有機會開口說一句話,可是看着這張庶妃那直射刀子的眼神,馬佳·思穎便知道,自己這是又被記恨到了。
可這慈寧宮坐着的,沒有一個不是聰明人。這不,從開始到現在,烏拉那拉庶妃可以真真正正的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的人。別人都在逗大阿哥和大公主的時候,她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隔着好幾個人的距離,就那樣淡淡的望着襁褓。再到剛剛皇後赫舍裏氏和董庶妃怼張庶妃時,她還是沒有參與,反而是将自己的存在降得更低。
這烏拉那拉庶妃不虧是歷史上生育了“大阿哥”胤禔的嫔妃,能夠在前面好幾個皇嗣接連夭折的情況下,将“大阿哥”給養成,一直到後面還參與了“九龍奪嫡”。烏拉那拉庶妃的實力,不容小視。
“将大阿哥和大公主抱下去,哀家瞧着他們也疲了。”
這話聽起來,更像是給她們下的逐客令。連太皇太後最喜愛的兩個皇孫都離開了,她們這些後宮之人,也沒有理由再賴着不走。
“太皇太後,皇太後,臣妾也帶着幾位妹妹回宮了。。如今快到午時,也不好再叨擾您了。”皇後赫舍裏氏知道剛剛的事情讓太皇太後心裏有些許不愉快,可是自己又不能将張庶妃的嘴給捂住。今兒個也是實在氣不過,她自己沒有福氣小産了,倒是只會想些七的八的,竟然還把心思用到了只有兩歲的大阿哥和大公主身上,讓她怎麽還能忍住不罵。
“臣妾告退。”
慈寧宮外,因為永壽宮裏的是最近的,加上大阿哥和大公主也在太皇太後那兒玩兒了有一陣子了。所以馬佳·思穎回宮的時候,也将團團和圓圓一并帶着。
雖然是冬季,但是她們都是從坤寧宮去的慈寧宮,回去自然也是走着回去的。見馬佳·思穎對着皇後赫舍裏氏行了一個禮後就往永壽宮裏面走。張庶妃只想出聲,再厚着臉皮,想讓馬佳·思穎能允自己抱一抱那兩個有福氣的孩子。
“榮嫔——”張庶妃的話就說了兩個字,便被董庶妃一把攔下,“有的人啊,別人都已經給臺階了,還要上趕着去讨嫌。張庶妃,你說,這人心裏難道就不覺得害臊嗎?”
見馬佳·思穎已經走遠,消失在永壽宮的院子裏,張庶妃心裏從慈寧宮那時起,一直積壓着的怒火,在董庶妃攔下自己說諷刺話的那一刻,再也忍受不住了。
“賤人——”
“放肆!”皇後赫舍裏氏雖然走在前面,但是也離她們三人不過一米的距離。剛剛才在慈寧宮裏被太皇太後訓斥過了,這永壽宮離前朝有多近,她們也敢在這兒大聲嚷嚷,簡直就是藐視宮規,把她這個皇後沒放在眼裏。
“如此出言不諱,張庶妃,回去将宮規抄寫五十遍,什麽時候寫完了,什麽時候再出鹹福宮。若是年宴前還未寫完,本宮自會替你禀明。”
董庶妃和張庶妃最開始可不是這副相互模式,自從張庶妃禦花園小産後,她倆這是一見面就互相看不慣,偏偏這烏拉那拉庶妃又跟個隐形人一樣,站在那兒充楞。
“董庶妃,本宮念你年紀小,抄寫宮規三十遍。若是以後再如此,就不是今日這麽簡簡單單放過你們了。”
說完,皇後赫舍裏氏頭也不回的就走了。還好這坤寧宮也離得較近,要不然這回宮的路上要和她們三個人相伴,耳朵都不會有片刻的清淨。
“臣妾遵旨。”
見張庶妃比自己多罰二十遍,董庶妃也不覺自己那三十遍是什麽大事兒了,依舊是一副贏家的樣子望着張庶妃。
兩人随後互不相看的并排往前走,而仿佛被人遺忘了的烏拉那拉庶妃,則站在離她們好幾米遠的距離。只見她看了看前面的董庶妃和張庶妃,又扭頭回看向永壽宮的牌匾,接着又像是直盯着快消失在宮路上的皇後赫舍裏氏,最後神色不明地低下了頭,邁出了回宮的步子。
而宮牆之內,永壽宮外發生的事兒,全部都被宮人一字不漏的給聽了個遍。
“娘娘——”
見芳瑾推開寝殿門,馬佳·思穎也沒擡頭,依舊手抱着暖手爐,捂在榻上,用被子将全身給裹緊。
“剛剛院兒裏掃撒的宮人來報,董庶妃和張庶妃還在争吵,結果被皇後娘娘喝斥了一番,如今董庶妃罰宮規三十遍,張庶妃五十遍,若是沒抄寫完,年宴都參加不了。”
今日慈寧宮裏皇後赫舍裏氏幫自己說話,馬佳·思穎就知道,皇後赫舍裏氏心腸不壞,也看不慣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怎麽沒有聽到烏拉那拉庶妃的消息,本宮剛剛回宮時,明明見着她了。”
“馬佳·思穎雖然知道,這烏拉那拉庶妃大概率又在當“隐形人”,但總覺得,這個未來的四妃之一“惠妃”,不該是這麽默默無聞的樣子。
“回娘娘的話,翠兒說是沒有聽到。”
主要這宮門也是關着的,畢竟是隔着宮牆,也不好觀察的太過明顯。萬一被發現了,那丢的可就是永壽宮自家主子的臉了。
“本宮知道了。”
“對了,這天寒地凍的,富靈阿和承瑞又剛從慈寧宮回來。讓奶嬷嬷們注意着他們二人的身子,馬上就要過年宴了,可不能有一絲的閃失。”
“是,奴婢這就去和王嬷嬷她們說。”
一炷香的功夫,這永壽宮就迎來了皇後赫舍裏氏身邊的靈薇。
“奴婢給榮嫔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說與大阿哥和大公主有緣,特讓奴婢将這內務府新送來的蜀錦拿到永壽宮來。待來年開春了,也好為大阿哥和大公主裁制新衣。”
靈薇望向此時正卧在被子裏面的榮嫔娘娘,那早上在坤寧宮時的氣勢竟一點兒也感受不到。
“臣妾替大公主和大阿哥謝皇後娘娘賞賜,等富靈阿和承瑞再大些了,定穿着新衣服去坤寧宮給皇後娘娘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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