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這你放心，梁九功，再去禦膳房多提些菜。”馬佳·思穎只是想要逗逗眼前人，卻不想玄烨居然這般反應，突然覺得還有些“可愛”。
不不不，馬佳·思穎你清醒點，他可是皇上，可是康熙帝。
想到這裏，她也不回玄烨的話，“皇上飯菜要涼了，臣女先回寧壽宮了。”行了禮便又急沖沖的走掉了。
留下玄烨在那處站着愣了一下，趕忙追上去，“馬佳格格，朕也要去寧壽宮，你且等等。”
......
一路上馬佳·思穎和玄烨一路上都在上演着你追我趕的戲碼，快到寧壽宮宮門時，玄烨與馬佳·思穎仿佛有一種無形的默契，同時慢下了腳步。
“皇上，臣女可否請求您一件事。”馬佳·思穎轉過身朝着将頭慢慢底下，似有想要逃脫的跡象。
玄烨聽到馬佳·思穎的話後，內心斟酌了一番後才緩緩擡頭，眼睛已經泛紅，“你說。”
馬佳·思穎看着玄烨的眼睛，嘆了一口氣，“覺羅福晉今後這一月裏都會在寧壽宮陪伴太後娘娘，娘娘今日知道福晉要來，特意上了妝容，還換上了漢族服飾，可見太後娘娘今日的心情是非常喜悅的。”
玄烨聽到馬佳·思穎說佟佳氏今日狀态不錯，就想趕快走進去親自看看。
“皇上，您先等等。臣女希望您在今後這一個月裏，哪怕不是每天都來，您能否隔兩三天來探望太後娘娘一次。娘娘如今越發喜歡拉着人回憶原來的事情，仁憲皇太後每每過來，兩人都要閑聊好幾個時辰，大多的話題都是關于您的。”
“額娘——真的都在與皇額娘講朕小時候的事情嗎？”玄烨有些不敢相信，第一次喜形于色。
“太後娘娘雖然總是讓皇上您用功讀書，但是心裏卻是始終把您放在心上的。臣女希望在太後娘娘最後的這段時間裏，看見的都是您開心的笑容，娘娘其實挺不希望每天面對的都是一群群愁眉苦臉的人。”
馬佳·思穎看着玄烨不停的望向宮門內，好似要直接透過門窗看到正在對覺羅福晉撒嬌的佟佳氏一樣。
見此情形，她心裏知道玄烨已經都聽進去了，便也不再攔着他，跟在他身後走進了寧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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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壽宮正殿內。
“兒子給額娘請安，給外祖母請安。”玄烨一進來，視線就鎖定了慈和皇太後，看到自己額娘臉上明顯的笑意，自己的臉色也好了不少。
“皇上來了，臣婦給皇上請安。”覺羅福晉聽着玄烨的聲音傳來，趕忙起身給他請安。
雖說女兒是皇上的生母，但是自己終究和皇帝隔了一輩兒，且還是帶“外”字的，也就在玄烨周歲時進宮了，再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了。如若自己擺外祖母的譜，被太皇太後聽去了，那佟佳氏也就到頭了。
“外祖母您請坐。”
“額娘，兒子前些日子課業繁重，不能來寧壽宮瞧您，您不會生兒子的氣吧。”玄烨開玩笑似的講了出來，但是他閃爍的眼眸卻出賣了他。
佟佳氏見兒子如此，便知道兒子心裏終究與自己還有隔閡，不過這些都怪她，玄烨與她能有現在這樣的感情她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額娘怎會怪罪你，皇上你肩上的擔子重，額娘這邊有思穎和翠萱在，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再過段時間皇上您就十歲了，是大孩子了，額娘的玄烨竟一下子變成小大人了。你站近些，再給額娘仔細着瞧瞧。”
佟佳氏拉着玄烨東看西看，直到看的他不好意思了才放手。
玄烨心裏酸楚，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等他五月生辰時，不知道額娘還能不能當面與他祝賀......
“皇上、太後娘娘、覺羅福晉，午膳已經擺好了，可要現在用膳？”佟佳·思穎在剛剛回來後就沒有進到寝殿內，而是走到了旁邊的桌子那，與翠萱、安巧将膳食擺了出來，确定無誤後，才走進寝殿內，打破了正不知手往哪放、處于羞澀的玄烨。
“額娘，兒子好久都沒有陪您用膳了。”
“今天額娘和玄烨一起到來，我定是要下床與你們一同用餐的。”佟佳氏說着就想掀開被子走下來。
馬佳·思穎看着佟佳氏的動作心裏一緊：這可不行，“太後娘娘，您先別急，待思穎将門窗再檢查一番，确定無誤後再來扶您過去。”
馬佳·思穎和翠萱、安巧把會進風的地方都看了一遍，确定不會湧進太多，才放心地走到床榻前。
殿內三人的視線随着她一系列的動作，走到哪跟到哪。
覺羅福晉看到這一幕後，才真正的相信馬佳·思穎待佟佳氏是真心的，對她的喜愛別提添了多少。
而玄烨看着她細致入微的樣子，在對比自己的行為，羞愧不已，決定以後要多來陪陪佟佳氏，不再鬧小脾氣了。
“太後娘娘，思穎扶您過去吧。”
待佟佳氏、皇上和覺羅福晉都坐下後，馬佳·思穎本想着站着為佟佳氏布膳，不想竟被她拉着一同坐了下來。
這桌子坐的都是什麽身份的人，她現在是萬萬不敢與他們同坐，傳出去了可還得了。
“太後娘娘，這可使不得，臣女——”
“馬佳格格，既然額娘都發話了，你就坐下吧。殿內沒有外人，是不會傳出去的。”
“梁九功，你說朕說的對嗎？”
突然被玄烨問話的梁九功胳膊一抖，只能點頭哈腰道：“皇上您說的都對。”一邊還在與馬佳·思穎使眼色：你就坐下吧，今日之事沒人敢傳出去的。
玄烨看了看梁九功的樣子，下巴一揚，“馬佳格格，你既是奉太後懿旨入的宮，便也是合規矩的。”
馬佳·思穎看着殿內六七雙眼睛一同望着她，別提有多尴尬了，恨不得馬上找個洞鑽了進去，“臣女謝皇上，謝太後娘娘。”
......
午餐用完後，佟佳氏的精神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雖然還想與覺羅福晉相處着，但是終是力不從心，也不願讓自己額娘擔心着，便說了要午睡休息。
“福晉，您随我去後殿的寝殿吧。”
“勞煩格格了。”
馬佳·思穎将覺羅福晉帶去了寧壽宮東側殿。
本來她自己住在東側殿，但是在聽聞覺羅福晉要來後，主動搬去了西側殿。
若讓太後生母住西側殿，她怕是會被傳出許多不敬的閑話來。
與其如此，倒不如為自己落個好名聲。
覺羅氏在與女兒聊天時就已經聽說了這件事，看着她小小年紀有這般通透，以後定然有大造化。
覺羅氏如今已然是五六十歲了，若不是為了女兒，也不會一大把年紀冒着風雪來此。
姜還是老的辣，看着皇上與馬佳·思穎的互動，心裏便明白慈寧宮那位召她入宮的用途了。
看着眼前人，對于今日早上女兒說的事情心裏有了着落，或許對于佟佳氏來說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
康熙二年二月中旬，農歷正月初一，春節到來了。
佟佳氏的身體越來越差，年宴是不能參加了。馬佳·思穎留在了寧壽宮照顧佟佳氏，覺羅福晉也沒有心思吃飯，日日守在女兒床邊。
“福晉，翠萱将晚膳拿回來了，我來守着太後娘娘吧，您多少吃點才好，這樣娘娘醒來後也會放心。”
馬佳·思穎實在沒辦法了，只得将佟佳氏搬出來，才能勸動覺羅氏。
“罷了，你照顧瑤瑤我也放心。”說完，由婢女攙扶着走了過去。
本來覺羅福晉到來的那幾天，佟佳氏的精神能看到比原來要好一些，衆人便以為還能再拖一拖，誰知道今日卻毫無征兆的又昏睡了過去。
太醫院的太醫都被皇上叫到了寧壽宮，最後還是太皇太後親自到寧壽宮請皇上，才一同去了年宴。
新春吃年飯是老傳統，皇上也拒絕不了，盡管他此刻的心已經飛到了寧壽宮，但是他的人必須存在于年宴現場。
康熙二年的這個春節，宮內宮外的人都過得不舒心。
宴會上慈和皇太後的阿瑪佟圖賴和馬佳·思穎的阿瑪馬佳·蓋山都在這場年宴上，但是心裏都不由得擔心尚在寧壽宮的女兒。
一個擔心女兒的康健，一個擔心女兒的安全......
終是一次沒有喜慶氣氛的春節。
......
晚宴結束後，皇上與太皇太後、皇太後一同來到了寧壽宮。
太醫們每個人頭上都冒着冷汗，生怕自己今日救不回慈和皇太後，好在最後有了好轉，他們晚上回府也能過個好年。
“給皇上請安。”
“給太皇太後請安。”
“給皇太後請安。”
聽着宮女們的話，馬佳·思穎将熱毛巾放置于佟佳氏額頭，又瞧了瞧她的臉色，确定無誤後，正準備起身請安。
“思穎丫頭，你且照顧太後，不必在意虛禮。”
馬佳·思穎雖沒起身，但是嘴上還是說出感謝的話來，“謝太皇太後。”
哎，古代就是有這點不好，不管正在做什麽，地位比你高的人來了，你都要停下手中事情，向他問安。
“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