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
度清亭閉着眼睛從尤燼腿上下來,蘇沁溪看着她直笑,從外面走進來,說:“啊呀,啊呀,是不是我們打擾到你們了,真是罪過啊。”
蘇沁溪特別欠,她還湊過去看,“哎喲,抱得真緊,黏人的小妖精。”
度清亭用力咬唇。
如果上天給她殺人的機會,她第一個殺顧瑞,第二個毫不猶豫殺蘇沁溪,這個壞女人!!
“你最好別談戀愛……”
蘇沁溪嘴非常快,一般人還真說不過她,尤燼斜她一眼出聲呵斥,“蘇沁溪,閉嘴。”
“護妻霸總。”蘇沁溪哈哈笑,她覺得賊有意思,還喊外面的高層一起進來。
度清亭是頂不住了,她先從尤燼腿上下來,她看着蘇沁溪咬咬牙,心裏是各種罵,她腦子開始想,現在這個情況是一走了之,還是打個招呼。偏偏她如芒刺背如鲠在喉,算了,她真的做不到,太尬了,她一擡腿往裏面的休息室走。
捏着垃圾桶的助理問她:“那個……太……夫人,這個盒子?”
度清亭的腳又迅速拐回來,把桌子上的糕點提起來直接往裏沖,她迅速把門關嚴實,裏面有床給尤燼午休,她一頭直接砸到床上。
他媽的,不活了。
早知道會出這種事她就不來了。
呃……她要是不來,還發現不了顧瑞給她的大禮,到時候她的黑歷史,顧瑞,你小子……我真的是謝謝你全家了。
度清亭趴了會兒,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她往前走,耳朵貼在門上,試圖去聽外面在說什麽。
偏外面隔音太好,她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來在說什麽玩意,手指貼在太陽穴上揉了兩下。
外面,尤燼正在和高層說話,彎眸中除了尴尬,更多是濃郁的笑:“嗯……新婚,比較黏人。”
“看出來了看出來了,你太太挺……挺有意思。”高層也尴尬,直擊了現場,現在小年輕就是甜蜜。
“繼續。”尤燼笑着聽彙報,難得不嚴肅,情緒比蘇沁溪還穩定,還要溫柔。
度清亭還在生氣,她從褲兜裏摸出手機,她準備給顧瑞打電話。
等等。
她先閉着眼睛,深吸口氣,她平複好心情,第一步把那盒子糕點挑出來,她床頭櫃找到了幾張紙,驚訝過度她立馬去看有沒有字,确定就是普通的A4打印紙才放下心。
她把糕點放在上面,她原計劃把黑歷史往床底塞,可床底和地面就大概1cm的距離,除非她一張紙一張紙的塞進去,塞進去之後怎麽拿出來?
哪天一吹風,紙滿屋子飛,那盛況……
度清亭腦子都氣暈了。
她在休息室裏找能放盒子的地方,最後目光放在旁邊的衣櫃上,這裏太容易被發現了,萬一尤燼要換衣服呢?
算了,她晚上想辦法帶走就好了。
度清亭把箱子抱起來往衣櫃裏放,放完她微微愣,因為衣櫃裏挂着一件不屬于尤燼的襯衣。
夏天款的,她第一反應是她的衣服。
尤燼衣櫃裏挂着她的衣服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可……這是辦公室啊,還是夏天的款式。
度清亭伸手去摸,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給的,泰安寺那次嗎?不太像那件,這件更規矩版型比較乖乖崽,反正怎麽看不像她現在會穿的。
或者,不是她的?
別人的?
不像。
她倒不懷疑尤燼會收藏別人的衣服。
尤燼潔癖重,情緣寡淡,不愛同別人打交道,尤燼一直單身不是沒理由,因為她本身喜歡拒絕人。難道是哪個小妖精自己塞進來的?
啊。情敵啊?
度清亭想的頭炸,心裏一時怪介意的,她想把襯衣取下來扔了,又不敢私自動尤燼的物品。
她費了挺大的勁關上櫃子。
她對尤燼的不了解又多了幾分。
度清亭皺皺眉,扭頭看向床上的手機,再跟顧瑞那傻叉打電話,她今天不弄死這傻叉。
她手插着腰,把電話撥了出去。
顧瑞接了,還沒開始說話,對面劈天蓋地的罵,“喲喲喲,度大小姐你終于接電話了,你死沒啊,你這種人就應該被亂棍打死,你還是人嗎,你說你還是人嗎,我倆這麽好的朋友……”
度清亭也罵:“朋友?顧瑞你可笑死我了,你特他媽的往盒子裏塞什麽玩意,你還想弄死我,我跟你說今天我就去買個棍,你別讓我看到你,否則他媽的我給你腿打斷,傻叉,你她媽真是敢,你不做人別怪我無情……”
“來來來,你有本事來,說起來,我又記起來一個事兒,是哪個傻叉,跑到尤燼學校,想跟糾纏尤燼的男生pk,因為臉盲打錯人了,被人追着群毆,要不是當時我腿長拉着你跑,你早被打死了!哎喲,這事我還沒寫進去呢,今夜我就奮筆疾書!也不知道有沒有出版社願意出一下你這些事跡!逼急了我直接去投稿,我花錢出版!”
“艹,你媽個傻狗,顧瑞你想死是不是……”
“咦咦咦,還有呢。某人說自己好久沒見過尤燼,可是又是誰,高中聽說尤燼得獎了,翻牆去看人家表彰大會,被保安抓住追了幾裏路。我當時早看出來你追着人家尤燼不放,又好面子,所以才不說透的,現在你不把我當人,我也不做人了!還有還有,誰買票去看戲劇演出,因為沒看到尤燼出場喝了二兩酒抱着電線杆哭啊,還有還有,是誰高三喝醉了指天罵地對着上天說,愛情不降臨在你身上,你要去當盤古開天辟地……我都給你錄着呢。”
顧瑞巴拉巴拉的講,他以前腦子根本沒這麽好,度清亭說什麽他信什麽,現在發現王鐵是男人,知道度清亭在騙他,他現在可勁複盤,把度清亭說的話反着聽,好家夥,發現度清亭從小就是個撒謊精。
“你等着,我今天繼續寫,我就讓尤燼知道你曾經為了追求她,幹了多少丢臉的事,我事無巨細,你等着我一定讓你丢臉!”
“艹,你有完沒完,我那不是追求她。”
“是是是,你是個沒本事的,你那不是追求,你那是暗戀,你都沒本事追求人家,你高三,尤燼說一句你能不能努力她對你失望了,你直接把樹當成尤燼,對着樹狂抽耳光,說要收拾尤燼,後來還問樹痛不痛抱着樹一通狂親。尤燼來找你,你自己去網吧蹲了一宿,第二天嘴巴腫了,你還說是過敏,哎喲,你是臉皮過敏,還是樹皮過敏啊?”
“我砍你大爺……顧瑞,你等着,我早晚翻進你家殺了你。你特麽給我閉嘴!”
“來來來,你來,我現在就不出門了,我買了一臺打印機,我天天打印天天往尤燼公司送,送不進去,我就去你們家小區送!度清亭。你給我等着!”
“我草我草,顧瑞你個煞筆,我真的是樹皮過敏!你等着,我特麽一定殺了你!”度清亭用力戳屏幕,用力挂了通話,把手機摔在床上,這個傻叉,難怪被甩,難怪被劈腿,難怪他被騙!
活該啊啊啊啊!
度清亭手機是尤燼上次給她買的,她不舍得摔,她走過去把顧瑞送得糕點包好然後一陣狂踩。
一面後悔當初跟顧瑞這個傻瓜蛋交朋友,一面後悔當初怄氣沖動的把顧瑞推給了王鐵,她現在腦子裏全是顧瑞翻閱曾經戀愛日記,奮筆疾書,抄寫她那些黑歷史。
真不能喝酒,真不能跟狗做朋友。
顧瑞現在就是一條沒栓繩的瘋狗。
她氣的快吐出來,外面門敲了兩下,她去開門,可能是氣急了尬兇了她站起來腰突然很痛,心髒砰砰的跳,她手捏捏腰,起來去開門,問:“怎麽了?”
她眉心皺着,往外看,手指又掐掐眉心。
尤燼看她表情不怎麽好,問:“好點沒呀?”
度清亭現在眼睛一閉,就一個想法,好想死。她手撐着牆壁,搖搖頭,“外面的人呢。”
“走了。”尤燼說。
“蘇沁溪呢。”度清亭現在耳朵裏還有蘇沁溪的笑聲,今天一天真是走背字,她往外走,腿邁出去又收回來,她問:“我要不就待在裏面。”
“我已經給外面秘書吩咐了。誰進來先切個電話。”尤燼伸手扶了一下她的腰,度清亭心裏倍覺委屈,額頭輕輕地抵着她的脖頸,委屈的沒怎麽注重文明,“我特麽,操,我真的是氣瘋了。”
“好了,不氣了。”尤燼拍拍她的後背,輕聲低語地安撫她說:“不會有下次了。”
度清亭說的氣倒不是氣高層,是氣顧瑞,人都快氣出病了,偏偏心裏堵着火不能跟尤燼說。
“好點沒?”尤燼問。
“嗯。”
尤燼又問:“糕點怎麽了?他塞東西了?”
度清亭眸一擡,納悶她怎麽這麽敏銳,心驚膽顫地想着怎麽說回,“你怎麽這麽問。”
尤燼說:“休息室全是糕點味兒。”
“……噢。”度清亭剛剛踩糕點,糕點散發出來的味兒,她嗅了嗅,說:“我怕他在裏面塞東西,全掰開看了看。”
“他不敢做這種違法事兒。”尤燼說。
顧瑞他爸是總公司那邊的,在尤卿川手下幹事兒,尤燼也算是他爸的上司,顧瑞哪敢往她的吃食裏塞東西。
“不是,他真的敢……”
“你對他這個人還一無所知。”度清亭說,“他能幹出比下藥還狠的事兒,一個男人心眼這麽死……嘶。”度清亭嘶了聲兒,感覺腰子還沒回過神。
尤燼說:“去醫院看看。”
看她這樣也不是裝的,症狀不輕,她語氣嚴肅起來說:“我給他爸打電話問問。”
“那,那也不用,就是氣急了。”度清亭說,“不礙事。也不是小孩子了,鬧個矛盾就叫家長。”
她慢慢悠悠的走出去,有點渴了,她東張西望的,尤燼在她身後安慰她。
“沒事,我有時候去談合作,也能看到合作方和自己的妻子親昵,我們是妻妻很正常。”她這麽說着,一句一句安慰着度清亭,語氣也很輕柔,“我們是夫妻。”
度清亭無地自容很想鑽個洞。
她沒說話,喝了一杯溫水,她去拿書桌上的平板,“我去裏面工作,蘇沁溪來了不用告訴我,她問起來,你就說我走了。”
還真讓她猜準了,蘇沁溪過來送文件了,進門第一句就是問:“度清亭呢,讓她出來聊兩句。”
尤燼回她:“你不取笑她是不知道該怎麽說話嗎?”
“哎呀,主要是你家小狗可愛嘛。”蘇沁溪笑着說,瞥到度清亭扶着腰,繼續笑她說:“你這個腰不行小度狗,讓你姐姐給你治治。”
蘇沁溪嘴特欠,老笑她,看度清亭要生氣了,她趕緊見好就收,穩着情緒跟尤燼談工作。
度清亭在這裏一直待到下午,晚些一起吃了飯,本來經歷了早上的社死,她吃完飯已經不想去辦公室,可是那一箱子東西還藏在尤燼的休息室。
吃完飯到了尤燼午休時間,尤燼肯定要進去休息。
尤燼先躺下來,外套脫了,指指自己的腿,說:“小蜜。”
度清亭表情痛苦,腦子又想到黎珠珠的話,攻的時候手痛,她現在是氣的直不起腰,人有點不行。
這真是……卧龍鳳雛。
“老板,能下次嘛?”她說。
“嗯?怎麽了?”尤燼問。
“有點太氣了,回不過神。”度清亭難受地說。
尤燼看着她,目光憐愛,手臂給她枕,度清亭躺下來,尤燼安撫地拍拍她,度清亭感覺更糟糕,活像她不行了,老婆安慰她吃點藥補補,下次指不定就行了。
度清亭悲憤地用餘光看了一眼櫃子,想到那件衣服,想問又不敢問,心裏更焦慮了,氣的這個腰更痛了。
晚上度清亭跟着尤燼回去,第二天她心裏放不下再去尤燼公司,進門,助理跟尤燼說,顧家又送禮來了,尤燼嗯了一聲,她看向度清亭,度清亭頭都大了,這個顧瑞真是不見棺材不流淚。
度清亭面上又不能表現出來,腦子飛快的轉動,說:“他這天天來送禮,是不是……就是,算不算那什麽賄賂!”
“這倒也算不上,也就昨天和今天送了,說是嘗到不同口味,總公司那邊也留了一些在零食倉,這些就送過來給尤總嘗嘗,一直都是這樣。”
“什麽?總公司也有?”度清亭血壓直飙升。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有點燙。
尤燼表情懷疑,“怎麽了?”
“沒事。”度清亭閉了閉眼睛,開始擔心了,顧瑞沒傻到往總公司送吧,要是被看到……
應該不會,畢竟是總公司,顧瑞除非是不想讓他爸在公司幹了,他應該只想報複她,借着這個機會瘋狂往尤燼這裏塞東西。
“……之後再送,你們別收了,我怕你們吃了……拉肚子。”
“啊?”外面助理不太理解。
“我昨天嘗了一點,特別不舒服。”
助理說:“您現在看着就挺不舒服的。”
“……勁太大了。”
度清亭昨天本來想去跟顧瑞決一死戰,但是更怕自己丢臉事跡被挖掘,只能忍氣吞聲。
可是,她又憋不過勁,一晚上都沒睡好,滿腦子都在想,以後怎麽弄死顧瑞。
度清亭把零食提進去,在休息室裏打開,果然一層零食,底下一層是她新出爐的黑歷史。
度清亭心裏也是麻了。
她把紙收出來塞進昨天那個箱子裏,再把裏面的餅幹提出來放在茶幾上,她吃了一塊,心想自己要是身體不舒服,立馬殺進顧家弄死顧瑞。
但是,她身體挺好。
尤燼坐在辦椅上,交疊着腿,疑惑地看着她,再看看她手中的糕點盒,問她:“你是不是幹什麽了?”
度清亭挺心虛,回:“沒有啊……哎,也就是我給他介紹男朋友的事,顧瑞死直男,我就擔心他害我。”
“……噢。”尤燼說:“嗯……試試跟他談談?”
道歉沒用,而且度清亭覺得自己也是受害者了,兩個人杠上了,她說:“不可能,我不會給他道歉,他沒有不對的地方,我也不會無緣無故就給他介紹男朋友。”
她要是去道歉,顧瑞指不定會笑話她一輩子,還以為她錯了,以後出點什麽事就拿這些威脅她。
尤燼起身走過來,把桌子上的盒子打開,度清亭心中一緊,看來尤燼已經對這個有好奇心了。
尤燼捏着裏面的餅幹,問:“好吃嗎?”
說實話,還怪好吃的。
奶香十足,又不是那麽甜。
她拿起來淺淺的嘗了一口,說:“我去找他談談幫你說合,吃個飯也就沒事了。”
度清亭小時候總喜歡讓尤燼盲目站隊她,但是大多數是她認錯人去打架,她毫無道理可言。她就特別讨厭尤燼講道理。其實很多次,她挨了打,尤燼會牽着她去跟別的小孩理論,說:“你把度清亭打成這樣,你就沒錯嗎?她沒有使全力才被你打,你怎麽把她往死裏打?”
度清亭心裏清楚,她就是打不過。
聽着尤燼維護她,度清亭哇哇哭,表現出自己沒錯的樣子。
尤燼訓完那個小孩,回家反過來又訓斥她,“你哭就沒錯嗎?先動手就是有錯,不是誰哭的大聲誰就沒錯,你打又打不過,被打哭了還要挨罵,你覺得這樣很好嗎?”
她就會非常生氣,覺得尤燼很壞,尤燼什麽都不懂根本不愛她,非要她跟別人道歉說對不起,每次打完架她對尤燼從來不會好好說話,她也會罵尤燼,說不要尤燼管,她就打,下次還要去打。
尤燼說了之後,別人也不把她往死裏打,但是她還是打不過,尤燼管她很簡單,說她以後跟誰打架,她就跟誰玩,氣的度清亭在地上打滾。
尤燼去跟顧瑞談,肯定會了解一下來龍去脈,顧瑞那張嘴絕對不會放過她。
度清亭說:“沒事,這種事,你別去問,讓他去鬧,兩三天就好了,他發颠沒人攔得住。”
“确定?”尤燼問。
“嗯。”
尤燼手搭在椅子上。
她輕聲喊“度清亭”。
度清亭後背緊繃,怎麽突然喊大名。
尤燼說:“我會無條件站在你這邊。”
“……啊?”度清亭有點沒理解這話,因為她知道自己錯了,這不是小時候,她不會無理取鬧。
尤燼說:“我的理智不會站在公正的天平上,會給你脫離天平的偏愛。”
度清亭能聽懂什麽意思。
如今的尤燼不會像小時候那樣當個法官,認真去判定是誰對誰錯。
度清亭說:“可是我做錯了。”
“但是後續你不開心了,我也覺得他有錯。”
“好。”度清亭微微颔首,心裏泛出絲絲漣漪的甜,真奇怪啊,長大後的她聽尤燼的話,成了一個講道理的人,會承擔自己錯誤的事實,尤燼反而從法官變成她的共謀。
好喜歡那句話啊。
仔細想想,尤燼小時候就……挺偏心她的。
因為她一直無聲,尤燼思考了幾秒,問:“是不想我摻合,還是……”
“就是懶得搭理他。”度清亭說,“又不是小孩子了,就吵個架,還得找人調停,讓他好好想想。現在的他不配得到我的原諒。”
尤燼應了聲好,她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她沒看進去,輕輕地轉了轉椅子,目光落在度清亭身上,度清亭在平板上瞎畫,她咬了咬牙,再補一句,說:“你別去跟顧瑞爸說啊,我現在不想聽到他的事兒。煩了這個有性別隔閡的死直男。”
“好。”
度清亭畫了一會兒,再去聽尤燼的動靜,一直沒有聽到她發出聲音,她扭頭去看尤燼,發現尤燼還維持剛剛的動作很專注地看着她。
是……在懷疑她?
度清亭坐立難安,又躺下來。
尤燼怪聰明的,應該不會發現吧。
度清亭想來想去,扭頭去看她,說:“看什麽?”
“看你可愛啊。”尤燼笑。
“可愛,說我可愛。”度清亭愣了之下,坐回去,她輕抿起唇,“一把年紀了,你居然說我可愛……我真是……”真是心花怒放啊。
度清亭躺着,舉着平板,又把平板壓在臉上……呃,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挺可愛的。
聽着後面的笑聲,度清亭臉發燙,心髒也砰砰的亂跳……婚後,這玩意叫婚後甜蜜日常吧。
她畫了會兒,尤燼看完文件,就閑着無聊看她。
直到秘書敲門,說是哪個公司來人了,正在會議室等着她。
看了眼時間,四點半了,秘書說:“應該要請您吃頓飯,叫了您,蘇總,還有孫組長。”
尤燼看向度清亭,度清亭覺得是個很好的機會,本來她也犯愁怎麽把休息室裏的東西弄走,每天她跟尤燼進進出出根本沒機會,總把打印紙放在休息室不是個事兒。
“你們去,我畫完這點直接回去。”度清亭說。
“你不去嗎?”尤燼問。
度清亭搖頭,“不去,我去做什麽,要是別人看到我跟你過去,還以為我管你多嚴似的,笑你是個妻管嚴,你多沒面子。”
她語氣嚴肅:“去吧,不用跟我彙報。”
“今天也批準你可以晚點回來。”
“嗯?”尤燼睫毛微閃。
度清亭讓她忙去,自己把平板拿起來往休息室裏走,“我去收拾一下,待會就先回了,我給我媽發個信息,今天晚上我回家吃。”
尤燼望着她,“……哦。”
秘書來回看,沒明白究竟誰是妻管嚴,她說:“應該是頓便飯,張總也說上次在國外沒來得及參加你的婚禮,想請您和度小姐一起吃飯。那……”
“聽我太太的。”尤燼說。
尤燼帶着秘書出去,掩着門時回頭看了看,之後尤燼去了會議室,蘇沁溪已經在了,沒看到度清亭,問:“你的小嬌妻怎麽不來,不是挺黏你嗎?”
尤燼說:“她有事兒。”
蘇沁溪笑:“啧,不錯,某人的嬌妻夢碎了,另一個人倒是給你圓起來了,怪感人的。”
張總好奇地問:“怎麽了,怎麽沒看到新夫人?”
“害羞,不敢見人。”尤燼坐下來說,唇角一直帶着笑。
二十分鐘後,尤燼接到了助理的電話,“尤總,剛剛度小姐搬了個箱子出去了,看着挺費勁的,需要給她開你的電梯嗎?我本來想跟她說話,她背着我就走,還直接去走樓梯了。”
“……嗯?”尤燼頓了頓,“我知道了。”
她挂了電話,去落地窗那裏站着,沒多久就看到度清亭把一個箱子從一樓推了出來,她累的夠嗆一直沒站直身體。
四周看看,又折回去,又是十分鐘她又推了一個箱子出來。
蘇沁溪也過來看,沒整明白,“她這是幹什麽呢?”
尤燼搖頭,她也不知道。
度清亭可費勁了,她也不敢坐尤燼的電梯,都是自己擡下一樓然後去坐員工電梯,賊費勁。
但是沒發現就好。
顧瑞這傻叉家裏真是不缺打印紙,天天來送,還他媽送這麽多,這狗東西,去當催債的指不定能暴富。
度清亭累的只喘氣,本來這兩天被氣得腰痛,她喘着粗氣擡頭看看天,自我安慰的想全弄回家就好了。
後面再想辦法。
樓上幾個人全看向下面,目光不理解。
張總說:“這是你太太啊,年輕人是不是腰不太行。”
等到打的車來了,度清亭和司機一起把箱子擡到後備箱,她上車才給尤燼發信息:【車,我沒開走,我打車回了。】
尤燼:【嗯,好。】
蘇沁溪問:“她到底擡的什麽。”
尤燼捏着手機打字,說:“顧瑞給的吧。”
“不是鬧翻了嗎?”
“給的什麽,恐吓信啊?”
蘇沁溪啧了一聲,搖搖頭,“哎……小朋友果然幼稚。”
尤燼停止打字動作,眯眸,“恐吓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