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公費戀愛3
公費戀愛3
沒過多久，顧昭鄰座的那個人來了。許安然得讓座位。顧昭想了想起身，問許安然要不要去車廂交界處站一會兒，兩個人可以聊聊天。
許安然欣然答應了。
過道裏沒旁人，兩人并肩站着，看向窗外，一時無言。
顧昭不知道該怎麽挑起話題。他偏過頭，目光落到看窗外的許安然身上。
女生牽起嘴角，情不自禁地笑着，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麽令她愉快的東西。
“看什麽這麽開心？”顧昭忽然有些好奇。
他走近，從許安然那個角度往外看。深夜，黑色的天幕下城鎮燈火寥寥，什麽也看不分明，壓根沒看頭。
——還沒她有看頭。
身後傳來一陣熱意，感受到了有人靠近，許安然側身貼住車門。背包撞在鐵皮上，發出一聲悶響。
裏邊的東西硌得許安然背疼，她忍着難受擡眸看他，雙手不自覺護在胸口，隔開彼此，“沒、沒看什麽。”
顧昭愣了一下，往後撤了兩步。空間一下子變得寬敞，他看見女孩松了一口氣。顧昭無奈地扯了下嘴角，心想他難道是洪水猛獸？
心裏一陣煩躁，顧昭不顧女生答應還是不答應，取下自己脖子間的頭戴式耳機，塞到她手上，“我去一下洗手間，可能需要很久。”
許安然接過他的耳機，緊緊地護在懷裏，看向他的眼神特別堅定，“你放心，我會幫你看好它的。”
顧昭瞬間被逗笑了，“不是，你拿着聽聽歌，打發時間。”
顧昭說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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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然把耳機戴上，發現裏面真的有聲音。這個耳機應該是連了顧昭那邊的電子設備，他放歌，她聽得到。
只要歌聲不停，她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萌萌果然很暖，是她的好姐妹沒錯。許安然想。
一首歌剛放完，五分鐘不到，顧昭就回來了。許安然摘下耳機，等他走近了，遞給他，問：“你不是說要去很久？”
“哦。”顧昭接過耳機，松垮垮地挂在脖頸，面不改色道，“我怕你無聊。”
許安然沒想到顧昭如此善解人意，一直替她考慮，心頭倏地一暖：“謝謝。”
“別客氣，我們不是朋友麽？”顧昭說，“朋友之間說感謝就太見外了。”
許安然默了兩秒，雙頰綻放明媚笑容，她怕顧昭聽不見，特意加了重音：“嗯，我們是朋友。”
顧昭看見她笑，心情徹底愉悅起來。
原本顧昭還在思考，怎麽跟許安然拉近距離，然而當他走過長長的通道，一眼看見許安然戴着他的耳機聽歌，那顆毛毛躁躁的心很快平靜下來。
就像現在，她溫溫和和地朝他笑，因為他的一點點善意高興得不得了，讓顧昭産生了想把時間靜止的念頭。
如果他有超能力，把這一瞬間存下來就好了。這麽單純地想着，顧昭拿出手機，打開了攝像頭。
女生察覺到古怪，恍恍惚惚看過來，有些害羞地遮住臉，“你別拍我，很醜。”
顧昭把剛拍的照片遞給她看，像獻寶似的炫耀：“不醜啊，你看這種死亡角度都這麽好看。”
許安然看了眼照片，顧昭确實把她拍得很漂亮。光線和構圖比較随意，卻恰到好處地襯出一種自然美，平時擺拍都難以做到。
她秉持着“禮尚往來”的理念，也調出了手機攝像功能，在按下快門之前，許安然問顧昭：“幹嘛突然拍我？”
顧昭把手機收好，對着車窗慢條斯理地撥弄着額前的發，故意忍住不看她，大言不慚：“你不是說你第一次來洞庭嗎？萬一走丢了，我也有個照片報警啊。”
許安然拍下少年弄頭發的滑稽模樣，憋住笑，道：“我不會走丢的。”
“就算真丢了，你怎麽證明咱倆認識？”許安然順着這個話題繼續，打趣道，“萬一警察叔叔不信你呢？”
顧昭若有所思，他看着許安然，指節分明的手騰在半空中，掌心向上，手指往心髒的方向勾了勾，“你過來，咱倆合個影。”
顧昭看着手機裏的照片，嘴角含笑。照片裏的女生化了比較誇張的cos裝，看不清楚真實面容。
就算真拿出來做證據，警察叔叔不一定能認出來。
很明顯的瞎話，顧昭說得一本正經。
時間在歡聲笑語中溜走。
顧昭原本覺得三個小時會很長，然而時間比他預想中的要短的多。
晚上八點五十五分，高鐵停在洞庭南站。
顧昭和許安然在洞庭南站安全下了車。他盯着車站的提示牌看了好一會兒，他閉上眼睛，仔細回憶了一下。出事故的那輛車是G9763，而他坐的車是G9762。
原來，小孟婆早就知道了這一點，故意避開了“踩雷”的選項。
挺聰明的嘛。
顧昭朝人投去贊許的眼光。
看來，危機解除了。
所以一開始，他被耍了。
顧昭想到這裏，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他問許安然：“你來的時候，是不是沒喝孟婆湯，你和我一樣，都記得以前的事情呢？我想你應該是記得的，不然你不會說出那些話。”
許安然怔了怔。
“什麽意思？”她問，“我們以前……好像也就一般般熟吧？還有孟婆湯什麽的，現在有飲料叫孟婆湯？”
“等等……你……”難道她不是……
可是強烈的預感以及種種跡象都透露出許安然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現在，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可以回答我嗎？”顧昭一字一頓。
人聲鼎沸的火車站裏，許安然豎着耳朵聽他說話，特別用力地點了點頭。
“你還記得，我們為什麽成為好朋友的契機嗎？”顧昭問，“我不是指這一次，而是很久很久以前。”
“你仔細看看我，有沒有覺得，我很眼熟？”
許安然睜大眼睛努力看，突然之間身後有個人狠狠地撞了她一下，這個沖擊産生的力量将她撞進顧昭的懷裏。
要不是顧昭穩住了，兩個人說不定就掉到鐵軌下面去了。
因為他們已經到了站臺邊緣。
許安然吓得夠嗆。
就在那個生死一瞬間，她想起來了。
她就是來自輪回谷的小孟婆，她的本體是一株芙蓉花。
第一次遇見顧昭的那天，奈何橋的曼珠沙華開得特別好看，他卻在花叢裏一眼看到了她。
她記得特別清楚。
千百年來第一次被稱贊：“這芙蓉清新脫俗，豔而不妖，真美。”
因為被此人美色所誘，她一次次給他放水開後門，以至于上級看不過去，要懲罰她，所以派她來這裏做任務。
許安然趴在顧昭肩膀上，輕喘着氣說：“太、太危險了，咱們出去說話。”
“嗯。”
出了高鐵站，許安然依舊心有餘悸。她有點懷疑，剛剛撞她的人，或許是霍天齊也說不定。
“你怎麽也來這個世界做任務？”坐到計程車上以後，許安然問顧昭。
顧昭想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來找你呀”這四個字，根本就說不出口啊。
他不是這種性子的人，幹不來這事兒。
“這不巧了麽？”顧昭笑道，“咱倆湊一塊兒，效率肯定特別高。”
“行了。等去你家再詳細地讨論吧。”
許安然沒主動繼續這個話題。顧昭笑了笑，也不說了。他給她分享了一些有趣的事兒，時間在一片歡笑聲中悄然溜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