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病弱豪門棄子12
病弱豪門棄子12
江奶奶沒想到自己的混蛋兒子居然這麽蠢，把這個天大的秘密給捅了出來。那位神秘大師千叮咛萬囑咐，讓他們保守秘密，否則的話，他們家的財運将會受損。
這廂，江奶奶痛心疾首，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就往自己卧室走了。
因為腿腳不便，她的卧室設在了一樓。她默念着“罪過、罪過”一路祈禱着進了屋。
眼見能給自己撐腰的母親離開了，江保國一下子氣急敗壞。他恨不得一巴掌甩過去，把眼前這個臭小子打一頓。
“讓開，你個小災星！”江保國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那個眼神，怎麽也不像是老子看兒子的眼神，而是仇敵看眼中釘的眼神。
顧昭忽然之間就明白了，為什麽成年後的江時亦會變得心狠手辣、麻木不仁，相必就是拜這樣的家庭所賜。有這樣的父親和奶奶，以及不知是敵是友的弟弟妹妹，全家人不待見他，他一沒知識二沒技能，除了一個空殼少爺的身份，的的确确不剩什麽了。
“爸。”顧昭靜了一會兒出聲，他第一次喊了江保國一聲“爸”。
“你真那麽恨我？”他這是替原主江時亦問的。
江保國怔住，原本氣得眼冒金星的江保國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涼水。
他愣愣地擡起頭，看着面前這個個頭比他高的小子。剛出生的時候，他還那麽皺巴那麽醜，現在都長成一個俊俏的小夥子了。
時間真的如同白駒過隙，一眨眼，十七年過去了……
江保國咽了咽唾沫，沒吭聲，只是撥開顧昭，貼着牆面，慢慢緩緩地走了上去。
走到樓梯口，他轉過頭，看了顧昭一眼。
“你別忘了，你是我們家的災星，如果你不想破壞大家的幸福的話，我想請你安分一點。”
江保國輕咳一聲，“快滾回去睡覺，大晚上的出來到處晃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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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下樓的顧昭腳步微頓，他沒有回頭，只是定了一下，感覺心髒有點痛痛的。
或許……是原主感覺到了吧，父親對自己的關心，盡管這關心夾槍帶棒，聽起來不是那麽回事，可是他依舊可以感受出來，那個糟糕的男人，曾經在某一瞬間，真的有愛過他。
顧昭抿了抿唇，還是沒好氣地怼了句：“你也一樣。”
江保國罵罵咧咧地上樓了，沒再跟他吵。他也知道自己腦子笨，吵架肯定吵不過江時亦那小子。
顧昭走到冰箱前面拿了杯冰可樂，走到陽臺坐下來，拉開易拉罐的鐵環，仰頭喝了一口。
可樂喝到一半，顧昭垂眸，盯着左手看了老半天，那個只能他看見的手環散發着幽藍的光芒，進度條依然保持着之前的記錄，分毫未動。
顧昭不禁陷入了沉思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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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顧昭接過傭人遞過來的兩百塊錢，又将存錢罐裏的所有錢都拿了出來，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裏。他拿着那支二手諾基亞出門，赴程嘉禾的約。他跟程嘉禾約好了，今天去簽合同的。
由于兒子生病的原因，程嘉禾騰不出時間去工作室，所以簽約的事宜是在程嘉禾的家裏完成的。
程嘉禾家住市中心，離江家小別墅不算遠，顧昭用了不到半個小時趕過來了。
他跟程嘉禾簽完合同以後，又去看了看程嘉禾的獨生子程嘉意。小孩子私底下活動亂跳的，一點也不像是生病了的樣子。
趁程嘉禾出去切水果了，顧昭低聲問小孩子：“程嘉意，你是不是故意裝病的？”
程嘉意一聽，臉上的微表情明顯有了變化。他轉過頭在床上找東西，找了半天，抓住一個海豚玩偶，抱着玩偶不說話。
顧昭知道，他肯定撒謊了。這點小伎倆他三歲的時候就用過了，就希望爸爸媽媽能夠陪他多一點。不過顧昭那時候的情況和程嘉意還有點小小的不一樣。他是被全家人寵着的，身邊總是圍着很多人關心他、照顧他，自然是不缺愛。有段時間，顧昭察覺到父母之間的關系有點僵，可能吵架了沒緩和過來，具體原因他也不清楚，于是就以自己為借口，讓爸爸媽媽有一個可以溝通的方式，給了彼此一個臺階，話說開了，兩個人也就和好了。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或許是昨天，程嘉禾氣喘籲籲跑到學校的樣子打動了程嘉意吧。所以他才會耍了點小伎倆，稍微地“得寸進尺”一下，想要看看爸爸是不是真的在乎自己，也更是希望爸爸能夠多陪陪自己。
程嘉禾端了兩盤切好的水果進來，一盤是專門給兒子的，只切了橙子和猕猴桃，一盤是給顧昭的，裏面有聖女果，橙子和蘋果。
程嘉意抱着果盤默默地吃了起來，每樣水果都吃了一口。
程嘉禾問兒子：“好吃嗎？”
程嘉意點點頭，擡起臉，小聲問：“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什麽？”
程嘉意小時候不喜歡吃猕猴桃，是最近才慢慢喜歡起來的。一向早出晚歸見不着面的父親居然會知道這個，程嘉意是真的驚訝了。
程嘉禾說：“你是我兒子，我當然知道了，我一直都有關注你呀。”
程嘉意不說話了，低頭默默吃水果。過了幾分鐘，顧昭清楚地看到有水珠掉落到果盤上，很明顯，那是程嘉意的眼淚。
顧昭想着小朋友可能不想讓別人看到他掉眼淚，于是便拉着程嘉禾一直聊天。話題從拍攝主題不知道怎麽就換到了名字的意義。
程嘉禾問：“你的名字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
顧昭愣了下，他其實下意識想回答說：“昭是光明的意思。”
然而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正在任務裏，任務裏的名字是“江時亦”。
于是，顧昭吞掉想說的話，清了清嗓子，笑道：“沒什麽特殊的含義，就是十億的諧音，預示着發財。”
一直默默吃水果的程嘉意“噗嗤”笑出聲來。
小小少年看着他，眼圈紅紅的，嘴角挂着肆意的笑。
程嘉禾看到兒子這副模樣，心疼得不得了，趕忙上前問：“眼睛怎麽發炎了？你是不是最近學習太用功，用眼過度了呀，兒子？”
程嘉意搖搖頭，說話帶着輕微的哭腔：“不是，是這個江哥哥的笑話太好笑了，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程嘉禾拍了拍兒子的背，笑道：“他的笑話确實挺好笑。”
程嘉意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虔誠的模樣，看着程嘉禾：“那我的名字是什麽意思呢？”
程嘉禾頓了下，緩緩道：“我叫嘉禾，你媽叫如意。你是我們倆的愛情結晶，你的存在代表着所有美好的含義。我還記得，你出生的那天，連日的陰雨突然停了，天空特別特別藍。我和你媽都感慨說，連上天都在歡迎你的到來。”
程嘉意的眼淚再也止不住，跟斷線珍珠似的，大顆大顆往下掉。他抱住程嘉禾，使勁往他懷裏拱，一個勁地喊：“爸爸，爸爸……”
顧昭看到這一幕，眼睛忽然有些酸酸的。孩子的世界真的特別簡單，他們或許不需要太多的承諾與金錢。
他們要的，僅僅是細微的陪伴。他們要的，是你得讓他知道，你是愛他的。
“寶貝，別哭了。”
這樣的溫情時刻，顧昭不便打擾。他默默地留了張字條離開了。
離開程嘉禾的家以後，顧昭就去了商業街。鱗次栉比的商店看得他眼花缭亂，在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逛了兩個小時以後，他終于找到了一家口碑良好的藥妝店，買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晚上回家，恰好遇上江楚月放學回來。還沒進家門呢，顧昭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買的禮物送給了她。
“妹妹，這個給你。”顧昭說，“我特意去查了，也問了很多人，大家都說這個牌子的疤痕膏效果特別好，你拿回去擦額頭。”
如果江楚月真的因為那個沖動的決定留了疤痕，顧昭也會內疚的。畢竟，她的初衷是為了救他。哪怕故事聽起來，有些荒誕。
江楚月收下了禮物，打開看看，有些驚訝。
“這盒疤痕膏要價小一萬，你哪來這麽多錢？”江楚月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哥，偷雞摸狗的事兒可不能做……”
顧昭解釋說：“不是，一部分是老太太給的零花錢，一部分是我找程先生預支的工資。”
“從明天開始，我就是有工作的人了。你放心，違法犯紀的事兒，我從來不幹。”
江楚月：“我相信你，謝謝你，哥。”
“不過，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
【嘀嘀嘀——】
手環散發紅光，任務進度條走到了百分之45。
顧昭看了眼回神，沖人笑道：“你放心吧，我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他心裏通透着呢，他還得活一百萬字呢，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死了呢？從他變成江時亦的那一刻起，江時亦的命運，就已經被悄然改變了。
江楚月将疤痕膏放進書包裏藏好，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家門。
最近江家公司裏的事情特別多，忙得人焦頭爛額，以至于老太太和江保國都沒心思管顧昭。他們不關心他每天是出去遛彎還是跟大媽大爺跳廣場舞，他們把他帶回來，只是希望他扮演好吉祥物的角色就行了。
他們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吉祥物也會成為高攀不起的老虎。
而這個轉變，僅僅發生在接下來的一周之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