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誰弱誰強
誰弱誰強
蕭曉運着輕功飛奔,越過郝瑞然後心裏的火氣漸漸熄滅。畢竟她心理年齡在那兒放着,不會真的跟個高中生計較這點兒小事兒。
“駕……殿下趴着別動,摟緊了……”
遠處蕩起陣陣煙塵,嘈雜的喊聲傳入耳膜。若沒有她那樣的好眼力,如此塵土飛揚的環境又隔着這麽遠,根本看不清情況。
郝瑞宸的馬被驚了?上林苑誰不認識太子殿下,哪個不長眼的敢驚他的馬?當然,凡是都有意外。這匹號稱訓好的寶馬此刻不也發瘋一般奪命狂奔,那架勢好像要謀殺它背上的主人。
丹田之氣一瞬間提到極致,女孩纖細的身影如流星一般在上林苑劃過,輕巧的落在了郝瑞宸身後。
“別動。”
聽到她的聲音,男孩慌亂的心瞬間安定下來。老天聽到他的祈求,派姐姐來救他了。身後追趕而來救人的侍衛教練看到她,都不約而同的在心裏想這丫頭從哪兒過來的?不管如何吧,有她上了太子殿下的馬,總好過殿下一個人。摔下來好歹有個墊背的。
曉曉握緊缰繩,雙腿将郝瑞宸控制住,免得他體力不支掉下去。真氣灌與雙臂狠狠的一拉,狂奔中的馬兒嘶鳴一聲擡起了前蹄。郝瑞宸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出溜,吓的他想要用力摟馬脖子。姐姐在後頭呢,他不能把她撞下去。
以曉曉的能力當然不會掉下去,她都不屑于用馴馬的方法馴服它,而是采用了暴力強迫它停了下來。高速行動中,如此方法非常危險。被慣性甩落馬下非死即傷,一般人都不會用。
馬兒擡起前蹄的瞬間,她揪住郝瑞宸的雙臂,輕飄飄的越到了地上。擡腳全力一踹,發狂的馬兒那巨大的體型朝旁邊倒去,抽搐兩下不再動彈。
“籲……”
身後響起陣陣勒馬的動靜,她旁若無人的将郝瑞宸靠着棵大樹站好,伸手仔細的給他檢查有沒有受傷。
“嗚……”
“不許哭。”
“哼……”小家夥閉上了嘴,但還是忍不住抽泣了一下。“姐姐,我好怕,我以為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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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那麽容易死?別哭啊,男兒流血不流淚,別娘們唧唧的。”
之前跟着郝瑞宸的侍衛正好聽到這句話,站在馬兒旁一臉的哭笑不得。蕭姑娘,也就你配說這話了,我就沒見過比你更漢子的娘們。
他眼睛瞅瞅那匹被踹死的馬,不由自主的搖着他那顆大腦袋。您那是什麽腿啊,雖說這馬未成年吧,可要一腳踹死也不容易吧。就他所知,整個羽林衛也沒幾人有這能力。
其他人望着這一幕也都震驚的回不了神。聽說過蕭家姑娘的神勇,當年小小年紀就能禦馬如風,曾救過驚了馬的大公主郝瑞溪。可眼前這一幕是否太厲害了些。那可是馬啊,居然一腳給踹死了?
郝瑞宸驚惶的心在女孩動手動腳的檢查中安定下來,大眼睛望着姐姐眨啊眨的,好似天上的星星。
“姐姐我沒事,就是吓着了。”
蕭曉站起身子,“馬兒是怎麽受驚的?我說過多少次了,你初學要循序漸進,你都當耳旁風了是吧?”
趕來的高全後怕不已,對這個訓斥太子毫不留情的姑娘不敢有絲毫不滿。姑奶奶啊,也就你了。訓太子殿下跟訓自己兒子似的,被訓的那個還一臉服氣,對着皇上也沒這麽溫馴。
“沒有。我都騎的不快,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麽就忽然發瘋了。”
這孩子從來沒騙過她,聞言她将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教練。男人趕快行了一禮恭敬回到:“殿下所言不假。速度的确不快,卑職也不知是何原因,這馬忽然之間就發瘋狂奔。”
曉曉轉頭将目光移向那匹倒地的馬,它剛才還在抽搐,眼下已經一動不動。馬都死了,想要追查原因唯有解剖一途,且不一定有結果。她懶得血次呼啦的追尋,左不過太子作為靶機又被算計了,至于是誰算計的,她懶得知道。
時間飛快,她在這任務中停留太久,心裏越來越焦躁。跟任務無關的事兒還是少管。眼下最要緊的是怎麽讓李雲浩那個白目的大傻瓜放棄女主。
一行人原路返回,郝瑞宸跟着她去了慈壽宮。
此事她不管不代表皇帝不關心,這位父親對于這個發妻留下的孩子還是挺在乎的。衆多兒子,這是唯一一個養在他跟前的,與別人不可同日而語。聽說內務府的将馬兒解剖了,可惜一無所獲。
皇帝氣的連最喜歡的鎮紙都摔了,結果只得到進貢方,也就是突厥使者的隐隐嘲笑和奚落。
“中土的孩子也太嬌弱了,我們突厥兒女,馬背上吃住也從未見誰出過事。”
皇帝差點被氣吐血。給初學的孩子送如此烈馬,明明是馬兒發瘋,你們居然在這說我們太弱的風涼話,老子真想下令将你們全砍了,看你們還說不說中土兒女太弱的風涼話?
曉曉得到這消息時,正在慈壽宮用晚膳。聽完侍從的回報,太後她老人家暗嘆一聲将一塊兒紅燒肉放進了口中。
“不行。”曉曉驚呼着,可惜已經晚了。“姨婆,您的消渴症越來越嚴重了,這些高熱量高脂肪的東西不能再吃。”
“這不能吃,那不能吃,活的還有什麽意思。我都三天沒吃肉了,我就要吃肉。大夫就是誇大其詞,吃完了我去散散步就沒事了。”
曉曉無奈的搖頭。這人老了怎麽跟老小孩似的,對吃的特別執着。偏她得了這麽個不能吃的病,皇帝還讓她監督着,這簡直是太要命了。
這位是太後,她一無權無勢的小姑娘怎麽監督?用嘴?關鍵她也得聽。
郝瑞然兄弟倆也無奈的想笑,祖母自得了消渴症,跟曉曉貓逮老鼠一般你來我往的躲避。曉曉不敢硬管,看她不舒服還得想盡辦法配一些日常用藥泡茶。
姐姐你好難。郝瑞宸望一眼他最愛的姐姐,決定要幫她的忙。伸出筷子夾了兩塊紅燒肉,小倉鼠一般大嚼一氣,然後又夾兩塊到自己碗裏。還有四塊,我一定吃的完。
郝瑞然發現了弟弟的意圖,不屑的翻個白眼後也跟着夾那一盤紅燒肉,轉眼間這盤老太太最愛的肥而不膩入口即化的紅燒肉就見了底。等她再去夾的時候一下撈了個空。
嗯?這是什麽情況。慈壽宮的膳食雖說不鋪張,但也沒到如此緊張的地步吧?四個人十多個菜,居然能見了盤子底?
餘光瞥見倆孫兒的碗,她瞬間明白了。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倆孩子為了她的健康,居然做出如此幼稚又暖心的事兒。
筷子轉個方向去夾那盤鱿魚,曉曉這個管家婆沒說什麽,她的好孫孫已經飛快咽下口中的紅燒肉開口。
“祖母,那個菜心很好吃的。”
“那你怎麽不吃?”老太太逗孩子逗的不亦樂乎。
“我在吃肉啊,吃完了就要吃了。”仿佛怕她不信,郝瑞宸擡手夾了一筷子白灼菜心,放嘴裏大嚼。“真的很好吃。”
郝瑞然不屑的撇嘴,可又忍不住的跟着照做。目光四處游移,暗暗偷觊曉曉的臉色。
“哈哈……”太後被倆孫兒的孝順行為逗得開懷不已。夾了一筷子菜心細嚼慢咽。“好了,祖母吃菜,你倆別把自己給撐着。”
郝瑞宸長長的嘆口氣,瞬間将筷子放到了桌上。“我好飽。”
膝下承歡,老太後為孫兒的行為欣慰極了。郝瑞然是養在她這裏的,這麽多年跟她親的很,跟其他幾個不可同日而語。後來又多了郝瑞宸,這孩子雖說是養在皇帝膝下的,可白日裏幾乎都跟着曉曉,也是經常的混在慈壽宮。
好啊!好。當年宮中步步驚心,只想給自己圖謀一片生機,沒想到有如今這番兒孫真心孝敬承歡膝下的時刻。
終于勸下一回,飯桌撤下後侍從給太後上了曉曉專門給她配的消渴茶。是用麥冬、玉竹、玉米須等配制而成,非常适合消渴症飲用。
太後喝了一口,瞧着曉曉滿是笑意“這回配的這個味道不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加了什麽東西啊?”
“玉米須,我特意讓人從嶺南帶來的。今年在皇莊種了一些,再過幾天就可以采了。”
“何為玉米須?是一種草嗎?”
“不是,是一種耐寒耐旱農作物身上長出來的胡須一樣的東西。具有利尿瀉熱、平膽利肝的功效。”
“耐寒耐旱的農作物,哀家怎麽沒見過?”
“我知道,我知道。”郝瑞宸舉手發言,跑到祖母跟前撒嬌“是從海外引進的,産量比五谷要高,可以養活更多的百姓。”
“是嘛。”老太後伸手将孫兒摟進懷裏“宸兒懂這麽多呢,不愧是國之儲君,一心記挂着百姓。”
郝瑞宸呵呵笑着,轉頭望向曉曉:“都是姐姐教的。她上次去給祖母找玉米須,我非要跟着,父皇被我磨得沒辦法才同意的。祖母喝的玉米須有我親自采的,我還看到玉米是什麽樣兒了呢。”
居然是作為儲君的孫子親自采的,老太後這下更高興。摟着孩子親也親不夠。
曉曉喝了口茶,轉身出了正殿。郝瑞然默默的跟在她身後,嘴唇蠕動了幾次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
“你……”
倆人居然同時開口,一瞬後全都停住。曉曉笑笑,“你先說。”
“你還生氣嗎?”
“生什麽氣?”
“我今天……”
“今天什麽?……哦!我早忘了。”女孩不在意的揮揮手“晚安,我先回房。”
幹嘛這麽早?這話他沒問出口。女孩全然不在意的模樣,讓他一股股無名火直往起升,想壓都壓不住。
郝瑞宸出來時他在後院練劍,一道道寒光閃爍,淩厲的姿勢仿佛要把一切攪為粉末。